这次,桑棉棉与司徒巧巧齐齐摇头。
“这便是了。其实御剑也不外乎如此,我们是借剑力来省用灵力,所以不需要全身都调动起灵力,只要把灵力调动在双脚处和剑身上即可。”沈骁耐心解释。
两人边听着边用佩剑操练起来,一时间只觉得用出吃奶的劲儿也难以让剑起身半分。不由苦着脸说道:“师兄,这怎么比之前更差了。”
沈骁笑了一下:“不急,因为着力点不对。你们须知,筑基期便可学会御剑之术,说明御剑靠的不是持久的灵力续航,而是如何精准的控制灵力御动佩剑为我所用。有两点,一是以灵力托起剑身,这是剑身能悬空的根本,要注意灵力要在剑身之下,且不能分散在全部剑身上,你可以剑身想象成一枝箭,只需要这窄窄的一条灵力,托住剑身重心即可。”
两人照做,果然剑身稳稳的将两人托在半空中。
沈骁又接道:“灵力释放的第二点,便是双脚与剑接触的位置。要想象,你的双脚与剑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灵力纽带,将两者牵引到一起,这样就不会导致脚与剑各飞各的,自然就不会很快掉下剑来。”
两人再试,感受着沈骁所说的纽带的感觉,感受到了牢牢的抓剑感后,小心的试探御剑向前,那剑果然牢牢的托住二人,随着速度渐渐加快,桑棉棉与司徒巧巧也没有摔下剑来。成功了!
司徒巧巧兴奋的站在剑上对着沈骁喊道:“沈师兄你太厉害了,怎么御剑之术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简单呢!”
“这就是学霸带飞的快乐嘛?师兄我们可以以后都跟着你一起上课嘛!” 桑棉棉接话。
沈骁无奈的摇摇头,待两人过足了御剑的瘾,桑棉棉拉着司徒巧巧又凑回到沈骁身边,大方的拍拍胸脯:“沈师兄辛苦了,今日我做东,请师兄吃饭。”
“多谢师妹好意,但是我已经辟谷了。”沈骁笑答。
桑棉棉挠挠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试探:“师兄,辟谷是不用吃饭,不是不能吃饭吧?”
司徒巧巧忙不迭应和道:“对呀对呀,还是好好吃饭才有活着的乐趣啊。”
沈骁看着傻兮兮的二人,失笑道:“那就请师妹破费了。”
……
清峰剑宗的食堂供应倒是丰富,五花八门的美食让人垂涎欲滴,只不过面向弟子并不免费,桑棉棉跟司徒巧巧眼巴巴的站在一处吃食前,对着价牌数起了灵石。
“二、四、六……十八颗?!”震惊于自己的贫穷,桑棉棉扯着嗓子不可置信的喊道!
看着价牌上明码标价的写着水煮鱼片,八十灵石。桑棉棉扯扯司徒巧巧的衣袖:“你还有多少灵石,我们凑一凑。”
司徒巧巧扭捏的凑到桑棉棉耳边:“十颗。”
两人像犯错的小学生,不似当初请客做东时的大气,拽着衣袖,磕磕巴巴的跟沈骁道歉:“对不起啊沈师兄,我们没带够灵石。”
沈骁掏出灵石买了一份水煮鱼片和几样其他吃食,云淡风清的道:“两位师妹不要在意,剑修都是贫穷的。”
说完,三人同时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形中建立起了穷逼之间的牢固友谊。
接下来的日子里,桑棉棉和司徒巧巧牢牢抱住沈骁的大腿,拉着沈骁虚心请教,竟然也把剑宗的入门课程学的七七八八,修为也夯实了不少。两人甚至抛弃师从的无相峰,跟着沈骁率先学起了负阳峰上的剑术。
一年时光很快过去,桑棉棉在修为进步中乐不思蜀,成功与司徒巧巧一起晋升筑基期大圆满。
得知宗门大比的消息时,桑棉棉、沈骁、司徒巧巧三人正聚众在啃椒盐排骨。三人围坐在一盘椒盐排骨前,沈骁率先夹走第一块,温柔的说道:“六十灵石,每人二十,两位师妹记得早日还灵石给我。”
桑棉棉不忿的夹走第二块:“要么说温柔刀,刀刀致人性命呢。这个男人一张嘴,就要拿走我的全部身家。”
司徒巧巧埋头干饭,浑不在意道:“记在账上,记在账上。”
沈骁仍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这一年,两位师妹已经各欠我2433块灵石了。”
司徒巧巧猛然抬头:“师兄你居然这么有钱的吗?”
沈骁咬着牙说道:“师妹,守正堂的任务木牌都快被我薅秃了。”
三人长叹一声,各自又叼了一块排骨:“怎么才能搞到钱呢。”
沈骁搭话:“宗门大比就快到了,若是能拿到门派前十名,各峰掌门应该会给弟子一些灵石灵宝以做激励。”
宗门大比?桑棉棉激灵一下,忽然想起被她遗忘已久的白无凭,一年过去了,两人竟然没再见过面,更别说做什么劳什子送温暖任务了。
想到这,桑棉棉向沈骁问道:“师兄,你可认识掌门座下的白无凭师兄?”
沈骁看了一眼桑棉棉,奇怪道:“仅是相识,怎么了?”
桑棉棉摆摆手:“没有没有,之前一起历练过,今天忽然想起已经许久未见,所以打听打听。”
沈骁解释道:“白师兄领了掌门任务,下山去了,如今也快一年了吧。不过宗门大比前肯定是要回来的。”随机又狐疑的看向桑棉棉:“你关心白师兄的行踪干什么,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白师兄那种天颜,棉棉看上又有什么奇怪!”司徒巧巧插话进来。
沈骁忽然收起了温柔的假面,冷脸道:“司徒巧巧,还钱!”
--------------------
第6章
宗门大比的消息很快便确定了下来,时间就定在了下月十六。
司徒巧巧趴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盘算:“叶止师兄、柳风萝师姐、还有沈骁…..就这几个金丹期吧,哦对了还有白无凭师兄这种天赋选手,棉棉,如今我们也算是有实力一争前十名的弟子了!”
桑棉棉正闭着眼打坐,寻找那一丝玄妙的状态,闻声身子虽然一动不动,脑子却忍不住跟着司徒巧巧盘算起来:“无华峰那个李柯,近日不是也晋升金丹期了?”
司徒巧巧撇撇嘴:“听说是磕了不少丹药晋升上去的,你没见那日的雷劫都辟的有气无力的。不过金丹筑基,到底不是一线之隔的差距,如今对付我们筑基期的倒是够了。”
司徒巧巧翻了个身,大字型躺在床上:“哎棉棉,你没见今日师父交代宗门大比事宜的时候,那个对我们俩寄予厚望的眼神,我真是不敢想,一年前我们俩还是要重修御剑术的垃圾剑修呢,如今就成为无相峰的明日之星啦。”
“各峰都不乏有天分的弟子,你可别掉以轻心。”桑棉棉提醒她。
司徒巧巧哪里管她,摇着脚丫子,哼着小曲,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睡的那叫一个飞快。桑棉棉也迅速调整状态,打算今晚就在打坐中度过。
一室安静,只余烛火噼啵,有极细弱的微风朝颈间而来,伴随着一股熟悉的冷香。
桑棉棉反手召剑,横于胸前,同时间一声指弹响起,“铮”的一声,剑身发颤。桑棉棉睁开眼睛,立在室中的,不是白无凭又是何人?
昏黄的烛火拉长了他的睫毛,长长的暗影打在眼皮下,不显诡异,倒是反衬的那双眼睛更加深邃。“一年不见,桑师妹倒是有些长进。”那双深情的眼睛染上戏谑。
方才动静不小,桑棉棉下意识先朝司徒巧巧看去,白无凭顺着她的目光,轻笑了一下:“放心吧,醒不了。”
桑棉棉轻呼一口气,歪着头瞅了瞅白无凭,有些调侃:“一年不见,白师兄倒是一如既往爱闯师妹闺房。”
听罢,白无凭大剌剌朝着桑棉棉床榻走去,一屁股坐在桑棉棉旁边,面对面说着:“若无要事,我也不想来叨扰师妹,只怕师妹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事。说吧,破剑在哪儿。”
“师兄可知道宗门大比的消息了?”桑棉棉不答反问。
白无凭皱着眉看她,很明显不满她顾左右而言他,宗门大比跟破剑有什么关系?
“白师兄别急,白师兄可知宗门大比前十名的弟子奖励是什么?”
“历届宗门大比前十名的弟子,皆可进入剑冢挑选本命佩剑。”白无凭答,转念一想:“桑师妹是说,破剑就在剑冢?”
桑棉棉朝他眨眨眼。“所以,师兄若是想找到破剑,就先进入宗门大比前十名吧。”
“好。”白无凭痛快答道:“不过为了保证师妹所言不虚,我觉得师妹还是跟我一起进入剑冢比较好,所以这段时间,就请师妹跟我一起努力吧。”
“好。”桑棉棉答的比他更痛快,反而让白无凭有些冷了脸色。在指尖勾出桑棉棉的本命真火,微微拨弄着:“师妹最好别打什么鬼主意。”
桑棉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把抓住白无凭的手将本命真火收回到他掌心,义正言辞的对白无凭说道:“师兄你真是不懂穷逼的心。”
……
第二日,桑棉棉是在窗外喳喳的吃瓜声中清醒的。
“是白师兄哎,啊救命白师兄好好看。”
“白师兄是来无相峰寻人的吗?”
“那好像是棉棉跟巧巧的屋子。”
……
桑棉棉迷瞪的起来,发现司徒巧巧已经不在榻上,。听见外面的声音,桑棉棉揉着眼睛支开窗子。
“桑师妹早啊。”白无凭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原来是来找棉棉师妹的。”七嘴八舌的声音又响起。
桑棉棉啪的一声关了窗,以迅雷之势冲出门外,压低声音道:“白师兄这一大早是干什么呢?!”
白无凭提溜起桑棉棉的领子,毫不客气的甩在剑上,嗖的飞了出去,言简意赅道:“训练。”
两人降落在山门口的小道上,白无凭抬抬下巴:“师妹先绕着剑宗跑十圈来看看吧。”
???桑棉棉一脸问号,提醒道:“白师兄,我都已经筑基期大圆满了。现在炼这个是不是有点迟了。”
白无凭讥笑着看她:“筑基期大圆满?可有一击即胜的把握?”
桑棉棉沉默一瞬,老实道:“没有。”
白无凭又道:“清峰剑宗有七峰,哪一峰没有筑基大圆满的弟子?师妹既没有一击即胜的把握,如何保证在大比中进入前十?”
桑棉棉摊手:“可这跟跑步有什么关系,况且清峰剑宗这么大,十圈哎,怕是一天也跑不完,师兄怕不是故意在整我。”
白无凭远眺了一下隐约插入云间的峰头,故作诧异道:“师妹说什么呢,不是一天,是三个时辰。”
“啊?”桑棉棉吃惊。
白无凭瞟她一眼:“没有压倒性实力,比的自然就是耐力。别废话了,去吧。”
桑棉棉不情不愿的起身,磨磨唧唧的往前挪动了几步,白无凭恶劣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看来师妹想让师兄送你一程啊。”说罢,一道剑气打在桑棉棉后背,桑棉棉只觉得是被谁大力推了一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奔去。
饶是白无凭一道剑意强迫着桑棉棉向前,这一天,桑棉棉跑完十圈回来,太阳仍已经爬下了山头。
桑棉棉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来了不来了,一滴也没有了。”
白无凭翘着腿,摩挲着下巴:“这时长倒是超乎我想象。”
什么虎狼之词,白无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桑棉棉瞪大了眼睛看他,想找到一丝他在开车的证据。白无凭却坦荡荡的一撩衣袍:“走吧,看看你剑术怎么样。”
“还来?不行了不行了,饶了我吧白师兄。”
白无凭听罢,手掌一摊,又将桑棉棉的本命真火招了出来,轻轻的吹着气,那小火苗在白无凭好看的掌心里哆哆嗦嗦的颤动。
桑棉棉麻了,闭了闭眼睛,做了短暂的心理建设后筛先起身向前走去。
…...
简单的摸底后,白无凭给桑棉棉设定了魔鬼训练计划。
每日天蒙蒙亮,桑棉棉便要起床绕着剑宗跑十圈,完成后要赶着去上无相峰的剑法课,随后再被白无凭提溜到山门广场做实战训练,一直到深夜方可回峰短暂休息。
高强度的训练,让桑棉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效果却是显著的,连司徒巧巧都感叹:“棉棉你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啦。”
桑棉棉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儿,只盼着宗门大比早日到来,自己能早日结束这炼狱般的生活。
--------------------
第7章
十五这一天,白无凭早早就放桑棉棉回了无相峰。
桑棉棉心里嘀咕,白无凭倒是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情,至少知道明天要宗门大比,还晓得今日让自己好好休息保存实力,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嘛~
为了不辜负白无凭的好意,也为了明日在大比中能拿到一个好名次,这一夜,桑棉棉早早就爬上床睡着了觉。
梦中正在与冰糖肘子做搏斗时,脑中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催促声:“宿主醒醒!今天是十五,白无凭蚀骨丹要发作了!”
桑棉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是了,就说这个小反派会有这样好心?原来今日是十五!
桑棉棉忙不迭的穿上法衣,直直朝着上清峰御剑而去。推开白无凭的房门,冰冷的房间一丝冷香气息也无,看来是压根儿没有回来。
能去哪儿呢?桑棉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原书的内容。
清峰剑宗的房舍是两人同住,白无凭等人凭着掌门弟子的身份,倒是有独住的权限,然则虽是独住,仍然与其他弟子的居所聚集一处。
故而每月十五,白无凭蚀骨丹发作时都很少会回到房中。
那是在……是了!后山寒潭!
原著中柳风萝曾在十五夜奉掌门令寻过白无凭,当时白无凭就是在寒潭之中,听见了柳风萝的声音,害怕自己的秘密被风光霁月的女主发现,便索性整个躲进了冰冷的寒潭水中。
桑棉棉朝后山寒潭狂奔而去,绕过崎岖的怪石入口,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不由的瞳孔紧缩。
只见昏暗的寒潭里,白无凭双眼紧闭爬伏在岸边,一身清峰剑宗的弟子法衣被寒潭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两只修长的手指紧抠着岸边的怪石,被磨的血肉模糊,那身子不知是痛极还是冷极,一直在微微发抖。
桑棉棉的心情五味陈杂,一开始迷恋上白无凭这个纸片人就是因为他的美强惨人设;
后来刚一穿书过来,就面对白无凭的死亡威胁,桑棉棉不得不承认,白无凭在自己心里的形象是塌房了的;
而如今看着白无凭这副模样,桑棉棉才惊觉,自己似乎从来也不了解白无凭,一个历经肮脏与磨难,艰难苟活的可怜人,如何让他以常人的心态去与这世界共情?
胡思乱想间,桑棉棉已扑到寒潭边,想将白无凭拉回到岸上。白无凭倒是警觉,豁然张开双眼,一双眸子冷酷的近乎无情,忍着剧痛紧紧反扣住桑棉棉的命门。
“白师兄,是我。”桑棉棉仍然没有撒手,急急忙忙的开口解释道。
白无凭牙齿都在打颤,深吸一口气缓了一瞬,开口问:“桑师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