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到现在,为了让桑柠月开心,时沐早就把面子抛到了一边,跟她坦白了一切。
如今又在接吻这件事上再被压一头,强烈的不满透过这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的目光,直直射向桑柠月。
可是她除了嘴上说说,也不能真对桑柠月做什么,这是最要命的。
不,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只是大白天的,真的好吗?而且桑柠月看着太过清心寡欲,也不一定真的能和她想到一块儿去。
时沐还在纠结的时候,桑柠月只是挑逗地看着她,直接坐在时沐腿上,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怕她摔下去,时沐伸手扶着她的腰。
睡裙下面毫无遮掩,桑柠月又开始不安分地拿脚腕蹭着她的小腿。
时沐用力眨了下眼睛,原本撑着桑柠月腰的手向下滑动,托着她的大腿根,抱着人稳稳站了起来。
桑柠月没料到她来这一手,惊叫一声,死死揪住她肩膀上的衣料,惊慌过后的喘息声显得过分暧昧。
“你干嘛!吓死我了……”
时沐抬眸看着她,目光过于赤.裸:“你看不出来吗?我一直忍着呢。”
腰上的暖意来自于时沐掌心的温度,心底的燥热确实被这人动情的眼眸煽点起来的,桑柠月觉得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沉重、燥热。
“为什么忍着?”
“因为你看着没有那个意思。”
桑柠月知道时沐不会让她摔下去,空出一只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现在有了。”
时间慢到以秒计数,慢慢流逝。
卧室的门虚掩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淹没在热情的亲吻中。
桑柠月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双臂牢牢勾着时沐的脖子,始终不愿意结束这个吻,抓得越紧她越觉得身体像烧着一般,很热,热到需要微微扭动身子来驱散不适。
早上起来后还没来得及把窗帘拉开,关掉灯后房间黑的看不见一点亮光,黑暗中的触感被放大无数倍。
她感觉到时沐发烫的手心在自己的大腿根摩擦几下,趁着一吻结束的档口,把裙摆撩了上去。
时沐往下探了探,语气染上了笑意:“怎么比我还急?”
在做/爱的时候问问题,时沐从不希望桑柠月有空回她,她更喜欢桑柠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用破碎的音节表达欢愉。
时沐往后挪了挪,跪在地上,去找那个早就不安分了的地方。
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事,但一个人诚实的身体、反应永远不会改变。
桑柠月溺在熟悉的怀中,恍惚到不知节制,有时候时沐太过深入,她会强撑着叫她的名字。
“时沐……太……”
但是她从没有说完的机会,时沐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停下,绝妙的位置、触感,让她把没说完的话都变成了轻.吟,带着暖意灌入时沐的耳朵,所以她的耳朵总是红得更快一点。
桑柠月的每一次回应都会让时沐更兴奋,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知疲倦的,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满足。
当桑柠月动情地呼应,时沐知道自己今天没有让她失望。
结束后,时沐把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又重新趴在桑柠月身边,偏着头问:“要去洗澡吗?”
“嗯……嗯?”桑柠月还没缓过劲来,也不看她,一只手遮在眼前。
才刚刚睡醒,一场欢.爱过后竟然又觉得眼皮有点发酸。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疲惫,时沐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先睡一会儿。”
她撑着起身,看了眼手表:才刚过去半个小时,离邱雨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可以先收拾残局,免得桑柠月醒来后看到再操心。
时沐一个人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地打扫战场,这次桑柠月睡得很沉,没被她制造出的声响吵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雨给她打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叫她帮忙开门。时沐特意嘱咐她不要按门铃,拿着钥匙下楼去接她。
两人上了楼,邱雨满脸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屋子,她可不记得时沐有朋友住在这儿。
“时老师,我想问个问题。”说完的下一秒和时沐对上眼神,邱雨瞬间怂了,有些心虚地加了句,“可以不?”
时沐点点头,又低头去拆装早餐的袋子,然后装盘。
邱雨给自己打气,然后一鼓作气问出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时沐不是艺人,只是个钢琴家,不用把谈恋爱当做多么严重的问题。而且这人都三十了,再单下去,连她都看不下去。
她只觉得时沐优秀,优秀的让人望尘莫及,太多亮眼的光环或许会吓跑一大群追求者,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坚信,那些真正了解时沐的人还是会被她吸引。
时沐没回答,邱雨就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咽了咽口水:“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就是好奇。”
“是。”
“诶?”邱雨自己的声音和她的声音叠在一起,差点没听到,“真的吗?”
“哎……”时沐长呼出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她,“我有必要骗你吗?”
难道自己看上去就是一个不配被人喜欢的?还是说觉得她高攀了谁?
“没有没有,就是……”邱雨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勇敢过,还是在时沐面前,“我记得那次慈善晚宴上有位很漂亮的女士,好像还是个小提琴家,是她吗?”
她早就觉得她俩之间有难以言说的关系了。
时沐是谁啊?业内著名的大臭脸,自身天资卓越,在钢琴演奏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再加上背后有时家撑腰,所有合作商都要给三分薄面,什么时候轮到时沐费尽心思地去讨好一个人,那才吓人。
可是那天,她见到的那个女人,飘然的步伐,婀娜的身姿,不光是把时沐的魂勾走了,还有她未曾对别人展现的温柔。
后来那个女人演奏中途出现了意外,时沐更是毫不犹豫地上去帮她解围,让邱雨的八卦之魂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回家后邱雨直接去问了妈妈,也发现了妈妈的闪烁其词,甚至还叫她别多管闲事,不然时沐会生气。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猜时老师不会再生气了,甚至还会很高兴地把她的女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
“你呀,脑袋瓜子里全装些没用的八卦,什么时候能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就好了。”时沐没有直接回答,可邱雨却接收到了代表肯定的信号,瞬间高兴起来。
又听到时沐说:“你买了不少,坐下来一起吃吧。”
“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啊?”
“什么不方便?”时沐被她问得不明所以,就看到邱雨一脸坏笑,瞬间明白了什么,“年纪小小的,怎么脑子里装了那么多怪东西?”
“嘿嘿,那还不是时老师你太神秘了。”邱雨说着就坐下,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过你们两个很配啊,一个是钢琴家一个是小提琴家,我以前看过好多帖子,都说这两个职业的人在一起肯定很浪漫。”
“好了,吃你的饭。”时沐笑着让她安静一点,这姑娘还是这么能说,没完没了的。
一直到吃完了早点,邱雨都没见这个房子的另一个女主人出来,她转头看时沐,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书。
“时老师。”
时沐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嗯?”
“之前你让我联系美国的那家医院,他们回邮件了,说是得当事人亲自去做体检之后才能决定治疗方案。虽然他们不敢保证患者的记忆力一定能恢复到正常水平,但百分之——”
“邱雨。”时沐忽然喊了她的名字,打断了她。
邱雨闭了嘴,目光顺着时沐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桑柠月就站在不远处。
褪去了那天艳压群芳的强势妆容,女人的面庞过分温柔,她还是第一次见眉眼都透露着暖意的人,心跟着猛的漏跳一拍。
“是你啊,早上好。”桑柠月认出了邱雨,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又对时沐说,“你们先聊,我去洗澡。”
“大概多久?我帮你热早餐。”
“十分钟吧,很快的。”
“嗯。”时沐早就把书扔到了一边,认真地听她说话。
说完桑柠月就转身进了卫生间,话都让时沐说完了,邱雨愣是一句话都没插上,她想回桑柠月的那句早上好都没机会。
等门一关,时沐才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了,医院的事下午去工作室说,在她面前暂时不要提这个。”
她不想桑柠月有任何心理负担,尤其是在曾经伤害过她的事上。
“还有,你之前说肖从峰找过我,他有说为什么吗?”
邱雨歪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新年演出的事,他想找你合作。”
肖从峰就是音大交响乐团的肖团长,时沐向周围人了解了一圈桑柠月出事那年的情况,对肖从峰这个人已经不是一般有意见了,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他对桑柠月说的那些话,时沐简直想指着他的鼻子再骂回去,如果有机会的话。
时沐思索片刻,有了对策:“先晾着不管,让他多求几次再说。”
“行。”
邱雨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马上就会变成几千瓦的大灯泡,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等桑柠月冲完澡出来,没看到她人,还疑惑地看向时沐,怀疑是不是她把人轰跑了。
“邱雨有眼力劲,怕打扰到我们的二人世界,就先走了。”时沐一脸无辜,“你别看我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赶她走。”
“你这么急着解释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吧?”
“漂亮的眼睛都是会说话的。”
“肉麻……”桑柠月嫌弃地转过脸不看她,但甜蜜的笑容撑起了嘴角,“晚上和我去店里,参加闭店派对。”
“可以啊,我要以什么身份去?”时沐还想着店里人多嘴杂,自己又是个容易引人注意的存在,不找个好借口的话,肯定有不少人又会对她俩的关系疯狂猜忌。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桑柠月应该想要更加平淡的生活才对。
可是没想到,桑柠月脱口而出:“我老婆啊。”
第68章
两人腻歪了一上午, 时沐敢说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荒废过。
临出门前她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桑柠月,好像要出多远门,可她只不过是去趟工作室, 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还能赶上晚上的闭店派对。
“行啦, 别三步一回头地看了,我又不会跑。”桑柠月推着她进了电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时大教授,注意影响。”
要她说,时沐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名牌大学的教授, 更别提钢琴家的身份了, 气场差太多。
倒像个刚出嫁的小姑娘,懵懵懂懂,觉得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并且愿意为爱荒废时光。
可时沐又只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纯真的样子, 一转头又是一副凶死人的模样。
她有点爱上了这种全天下只有她见过最真实的时沐的感觉。
“这又没别人。说好了啊,你化好妆在家等我,我开车送你去店里。”时沐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面子, 面子不会让她有老婆,面子也不能当饭吃,好面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隔绝麻烦的人和事。
现在桑柠月重新回到了她身边,还能有什么麻烦事呢?
太久没有感受过平淡的幸福, 她想没日没夜地守在桑柠月边上, 甚至都不用有多么亲密的接触,光是共处一室, 那温馨的氛围就填满了她的每一个毛孔。
桑柠月点头,算是答应了。
时沐到工作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把被邱雨收起来的小提琴。
这孩子可真实诚,当初自己叮嘱她藏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她还真就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琴包起来,压到一堆垃圾文件下面。
时沐一个人试着搬了搬,发现除非她进化成八爪章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抬起上面的重物之后再把琴取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再次呼叫在家放假的邱雨。
“时老师,你来都来了,处理一下合作商寄来的信吧,这儿都快成废纸回收站了。”
时沐不喜欢看那些品牌寄来的合作信,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虽然邱雨能理解每个名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怪脾气,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忍受每天面对数千张废纸工作。
更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个保洁阿姨,而不是一个世界级钢琴家的助手。
“在哪?”破天荒的,时沐竟然答应了她的要求,爽快的都有点不像她。
这可让邱雨又惊又喜,立马回她:“就最底下那个抽屉,你的信都在里面。”
时沐蹲下去,拉开抽屉,本想敷衍着看两眼,毕竟她现在不缺钱,也懒得和那些狡猾的合作商打交道。
可是一封信的署名吸引了她的注意。
发件人是桑先生,她认识的人里,除了桑柠月,再找不出第二个姓桑的。
也因为桑柠月,她对这个姓氏极度敏感,光是拿在手上就开始浮想联翩。
来信的日期是两个半月前,那个时候她刚回国,很多事情一股脑地压上来,很难分心去处理工作上的事,信一直是让邱雨代收。
她不记得邱雨有没有跟她说过这封信的事,一边撑着膝盖起身,一边问她:“有寄给我的私人信件,你怎么没拿给我?”
“啊?”时间一久,就连邱雨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歪着脑袋费力地想了半天,“哦,我想起来了,刚回来的时候你让我把所有私人信件都收着,等你有时间了再看,喏,照你说的,给你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