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不算好，阴沉沉地，可能要下大雪。楚辞计划等找到安文轩，早点带着宋知许回来，不然非得冻感冒不可。
“行。先说好，他们若是不在家，我们早点回来。哥哥请你吃火锅，好不好？”
有了保障，他只想给宋知许吃好穿暖。将来即便女孩考上大学，那时他也有能力真正到社会上去赚钱了，不用担心。
天冷最适合吃热的，宋知许连连点头，约定回来之前去超市买食材。
寒风刺骨，宋知许仿佛感受不到，蹦蹦跳跳走在少年前方，甚至还轻声哼唱起来，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身后被感染的楚辞大步追上，将她扯到里侧过马路。
“兄妹”俩沿着干净整洁的街边人行道，一路上宋知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少年偶尔回应两句，随便找家小店解决早饭，画面相当美好。
可能放假出去旅游了，当他们站在安文轩家大门口，却没看到人。宋知许哀怨嘟哝： “这个安文轩，一点都不守信。哼，开学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啦，是我们没提前打招呼，人家不在很正常。走吧，坐公车去姜婉如那里看看，都没人的话我带你去商场。”楚辞无语，小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凶了，他倒一直没发现啊。
“哦，谢谢哥哥。”
其实也没那么不高兴，安文轩不在，说不定婉如姐姐在呢。宋知许转化能力不错，刚才小小烦忧一下，转而又笑起来。楚辞对她表情一会儿一个样着实搞得晕头转向，忍不住敲她帽子提醒： “走不走啊，错过公车只能走路去了。”
姜婉如家距离学校很远，显然走路去很费时间，而且楚辞不舍得。
俩人上了车，辗转好几条线路方才抵达。谁知，同样没人。
宋知许郁闷的不行，回来的路上小脑袋瓜摇不停，如果楚辞不及时制止，她能把自己给晃晕了。
商场熙熙攘攘，人群涌动，到处张灯结彩，一派祥和。楚辞护着她走进一家专门售卖女孩子饰品的小店，让她挑自己喜欢的，而他则站在旁边，挡着周围不停走动的人群，防止撞到宋知许。
她没戴过，一时不知要选什么好。忽地，少年修长大手越过女孩肩膀取下一双银色星星耳钉，顺手拿上一对樱桃红色头绳，低头对宋知许说：“我帮你挑这些，剩下的自己看着办。”
作为男生，楚辞其实不太懂。但见其他和宋知许同龄的小女孩戴过，觉得还不错。索性趁机多买点，留着慢慢用。宋知许没怎么扎过头发，总是长发披肩，除非夏季，但也仅限于随手一扎，根本不在乎好不好看。
女孩脸颊绯红，长卷睫毛忽闪忽闪紧盯楚辞修长大手，低低道：“哥哥手里的漂亮，我就要这些。”
“不买其他的？”楚辞疑惑质问。
宋知许摇头：“嗯，现在是冬天呢，扎起来会冷。”
楚辞：“好吧，来年开春再用。”
付了钱，宋知许记起去年过节给他织的围巾，想着去买些毛线来，给哥哥做手套。于是从楚辞口袋抽出一张蓝色票子，麻溜冲到某个拐角，再次现身，手里多了几团毛茸茸的毛线。
“回家喽。”
宋知许双手插兜，边上的楚辞则负责提袋子，像极了一对。
途径某个超市，楚辞没忘记早上出门前承诺的事情，转身领着人往里走。
“宋知许，喜欢吃什么，多拿点。这几天比较冷，懒得出门。”少年一边往袋子里丢各种丸子，一边指使女孩去拿其他的。
结账时，看着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宋知许一颗心都快要停了，哥哥这是把一个寒假要吃的东西都买来了吗？
“傻站着干嘛，你负责拿轻的，重的我来。”整整两大包，提起来煞费力气。
等他们气喘吁吁爬上五楼，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不怀好意的人。
“宋知许，你先进去。”
楚辞眼疾手快掏出钥匙连人一并推到屋里，而后快速关上。那两个人，宋知许是认识的。女人是哥哥的亲生母亲，男的则是她的丈夫。
宋知许很怕俩人伤害楚辞，焦急慌忙抄起放在阳台上的扫帚，试图出去。但是楚辞早有所防备，先一步在外面反锁。
“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隔着一道厚重的房门，楚辞略带冰冷的声音传来。随后脚步声响起，消失在狭窄的楼道中。
女孩出不去，只得跑到阳台。奇怪的是，三人身影宛若凭空消失了般，她趴在窗台上等了好久，小脸通红，也没看到人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宋知许脸颊被寒风吹得生疼，天降鹅毛大雪。她才看见一道匍匐在地上慢慢挪动的身影，而身下，则拖着一条红色血迹，融合着冰冷的雪花，染红了宋知许泪流不止的明眸。
“哥哥，哥哥。”
五楼阳台，女孩疯了一般大声呼喊，双腿控制不住打颤，跌跌撞撞冲向门口，用力拍打房门，希望有人听见帮忙开门，她要去救楚辞。
听到动静的楼下邻居连忙跑上来，询问发生什么了。宋知许呜咽着请他们快点下楼，哥哥受伤了。被吵到的人们纷纷涌出房间，有下楼去叫救护车的，还有拿钥匙给女孩开门的。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此时赶来的警察一并把人送到附近的大医院，宋知许哆哆嗦嗦跪倒在手术门口，泣不成声。
“小姑娘，里面是你什么人？”人群褪去，警察开始问话。
宋知许目光呆滞，满脑子都是楚辞怎么样了，根本没心思回答问题。还是留下来的几个邻居详细描述当时发生的事情，警方这才弄明白，这是一场故意伤人案。随后当场调动警力，抓捕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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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坏人终究会遭到惩罚
事发特殊时期，为避免造成不良影响，当天晚上八点多钟，警方已经抓捕到伤害楚辞的夫妻俩。
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二人却以家里孩子还小无人照顾为由，拒绝认罪。
审判室内，面色如老鼠的男人满不在乎，因为他刺伤楚辞的地方是在楼下阴暗的角落，根本没有监控。再说了，天气又冷，是个人都会躲在家里。
他们也是瞅准了这点，在多次威胁楚辞拿钱给他们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几乎毫不犹豫刺下去。
原计划拿不到钱就把楚辞杀死的，谁知道那小子反抗挺激烈，三人争斗时发出来的动静直接惊扰到一楼邻居，焦急慌忙之下看都没看直接刺出去，然后丢下刀子就跑了。
“老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罪加一等。”
审讯官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父母，就算孩子不是亲生的，也不能下如此狠手。何况，据他们的了解，兄妹俩相依为命将近两年，生活相当拮据。哪来的钱给大人们。
男人其实有些怕的，为了自保，直接把所有罪行都推到女人身上。毕竟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不止一次找过臭小子，有前车之鉴。
“警察同志，这件事情我顶多算个帮凶，一切都是女人筹谋策划。伤人的也是她，我当时想阻止来着，奈何没拦住。”男人吸吸鼻子，老脸蜡黄。
审讯员已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不认罪，案子进展就没那么顺利。为了早日给楚辞讨回公道，警员加大力度，利用各种办法，最终俩人没能抵抗得过，一一承认犯罪的事实。
“早点说实话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的。按照规章制度，暂时先关押起来，等受害人那边恢复些，在进行下一步审判。”
两名警员走出审讯室，伸展懒腰返回办公室。此时的医院病房，病床前站满了不知从哪里得知楚辞受伤的人。
安文轩和姜婉如表情凝重，当得知是楚辞的母亲干的好事，顿时吃惊不已。被人挤到角落的宋知许情绪很不好，整个人特别憔悴，眼睛更是红肿不堪。
安文轩注意到，悄悄过去安慰： “别哭了，医生说学长没伤到重要部位，好好养着，伤口很快会愈合的。”
“是啊，孩子。饿了吧，这是阿姨煮的粥，趁热吃点。”安文轩的妈妈是在电视上看新闻时发现的，当即领着安文轩赶过来看望。还好楚辞福大命大，脱离危险了。
宋知许弱弱地，声音特别轻：“谢谢阿姨，你们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里有警察，不会有事儿。”
女人看眼时间，确实挺晚的。当场表示有空一定再来，然后叫上安文轩先一步离开。姜婉如守候在病床前，任由家里的司机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肯走。
“姐姐，这儿有我，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宋知许握住少年大手，心里难受的不行。
姜婉如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打量眼女孩，趴在昏迷不醒的楚辞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消失在病房。
当所有人离开，宋知许这才敢真实表露内心的恐惧，趴在床沿闷声哭泣。
她一遍遍轻声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希望能早点醒来。可是做手术打进去的麻药哪有那么快褪去。宋知许就这么在床前趴了一夜。第二天护士前来给他换药，惊动睡梦中的人，楚辞方才悠悠转醒。
少年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宋知许。他和夫妻俩争斗期间想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宋知许。
“哥哥，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宋知许慌忙凑上前，紧握少年大手。
楚辞没开口，而是仔细打量女孩，见她身上没什么痕迹，悄然松口气：“不饿，他们抓到了吗？”
“嗯，今天警察会过来问你一些问题，别担心，我很好。”宋知许知道楚辞在想什么，胸口涨涨的，想哭又怕少年担心。
“抱歉，吓到你了。”
幸好，宋知许没事。楚辞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女孩让他继续睡，自己就在这里守着。大概是亲眼确认宋知许是安全的，少年没能抵抗得过药物的作用，再次沉沉睡去。
安文轩和姜婉如来过好几次，但每次楚辞都在沉睡，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再者大人也担心万一对方盯上，与孩子安全不利，便没再让他们来了。
一个星期后，楚辞正式出院。那天， “兄妹”俩第一时间被带到审判厅，在场的不但有安文轩一家，姜婉如和校长也来了。
严肃的审判时间开始，作为受害者，当夫妻俩被押到被告席，楚辞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不经意转过头，一眼都不愿意再看。
经过一系列举证辩论，楚辞态度一直很明确，他要让该受到惩罚的人得到惩罚，拒绝谅解。因为，他即将再次参加高招，宋知许暂且走不了，无论如何必须要给女孩创造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
“我宣布，根据受害者的陈述和搜集的证据，犯罪嫌疑人涉嫌故意杀人、遗弃未成年，拒不履行应尽的抚养义务，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宣读结束之后，夫妻俩当即吓死过去。而他们的孩子也被送往乡下交由老人抚养。
庭外，众人纷纷松口气儿。坏人终究会受到惩罚。
“孩子们，上车，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安文轩妈妈欢快坐上车，向楚辞和宋知许招手。姜婉如想去，却被校长制止。
“爸爸，为什么不可以。你知道过完年我要离开，给我一次和他相处的机会，求您了。”姜婉如坐在副驾驶，苦苦哀求。
校长沉思片刻，于心不忍。但责令吃过饭必须马上回家，不准擅自乱跑。他需要陪同新妻子回去探亲，姜婉如必须跟着。
“我答应，谢谢爸爸。”姜婉如喜笑颜开，不等安文轩撇嘴，自顾钻进后车座。自来熟似的和主驾驶的女人说：“阿姨，不介意带上我吧。”
“瞧你这孩子，当然不会啊。坐稳了，让你们体验一下阿姨的开车技术。”
此话一出，安文轩立刻抓紧扶手，紧张吞咽口水：“妈，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啪
女人腾出一只手拍过去：“呸呸呸，大过年的瞎说什么。我就是为了你妹妹的安全，也不会瞎开车。”
“好好好，您眼里只有还没出生的小豆芽，我就是个陪衬的。”安文轩双手投降，扭头和后车座的三人解释：“前几天才发现的，我也有妹妹了。”
那天楚辞和宋知许之所以没见到人，是因为安文轩缠着非要跟到医院去。说什么这是他的妹妹，自己有权利知道。
宋知许捂嘴偷笑，原本心情不怎么明朗的楚辞被二人对话逗笑，勾了勾，在姜婉如去看他时又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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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她说她要走了
吃过饭， “兄妹”俩没让女人送，说是想走走。
尽管不放心，但还是尊重二人意愿，将他们送到小区附近的公园，开车离开。
姜婉如跟在后面，几度欲言又止。宋知许小声和楚辞说，提出请她去家里坐坐。可自从考试之后，他再也不愿和姜婉如有任何牵扯。
寒冷的街道，三人保持着固有的距离。心软的宋知许实在没忍住，等到了单元楼下，转身往回跑，亲昵挽着女孩胳膊往家里带着，柔声解释：“姐姐，哥哥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我带你上楼去看看。”
尽管她很不喜欢宋知许，也知道没了她，自己连踏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于是顺从点点头，乖巧跟上去。
几天没回来，家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楚辞先把炉子点燃，责令宋知许坐过去，他则是准备动手收拾。宋知许哪里舍得，毕竟楚辞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万一再扯开，一定会加深伤口。
于是，伸手推了推少年，安抚道： “病人要仅遵医嘱，听话。我来收拾，你和婉如姐姐聊会天，忙好了我喊你。”
姜婉如不好干坐着，想动手帮忙，宋知许不肯。笑嘻嘻劝阻： “你们聊，打扫起来很快的。东西放桌子上了，慢慢吃。”
幸好天气冷，买来的东西没坏。不然丢了实在是可惜。他们两个一向不喜欢浪费，只要东西不坏，能吃就行。
楚辞态度淡淡地，围着女孩打转。眼前美好的画面狠狠刺痛姜婉如，只见她攥紧双手，呼吸急促：“楚辞，过完年我就出国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话。以后，可能很难再见了。”
她，真的特别想抱抱楚辞，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好。
少年纹丝不动，倒是宋知许惊呼道：“姐姐要去哪个国家啊，可不可以给我们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和哥哥有了手机，一定给你打视频。”
他们两个，很少分开的原因也是因为没有可以随时随地联系的工具。即使是在这么发达的时代，二人完全就是异类。
女孩哽了哽，平淡回应：“好。有笔吗，我把联系方式和地址写下来，你们可以写信的。”
她不奢求楚辞时常联系，但愿不要不搭理。
“有的，我书包里有。”趁着宋知许去卧室，姜婉如将内心深埋已久的秘密告知楚辞，就算他不接受，起码自己勇敢说出来了不是吗。
“诺，我等下把它好好保存起来，姐姐一定不能忘了我们呀。”宋知许满是羡慕和欣喜，能够出国读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