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Z云瞧着她欣喜的目光略带狡黠的望着他,还想把他给绕过去?
他露出一抹痞笑,扬眉道,“不好,做错了事自是要罚你。”
“嗯……你要如何罚我?”
谢Z云扯着她的手向殿外走去,“陪我去朝政殿,批阅奏折。”
“不行的,女子不得干政。”她回绝着他。
“就在一旁陪着。”
在朝政殿用了晚膳,谢Z云在桌案前批阅奏折,她在他右侧提笔作字,来来回回只写了三个字:‘谢Z云’。
写了有十来页纸,愣是没一张上的字是她满意的,她一边轻声叹着气一边继续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黛眉微蹙,朱唇轻抿,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纸张上。
她想写他的名字,想将他的名字写的好看些,再好看些,印入她的心间。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年少时她能待他好些,在他需要人关怀时能陪着他该有多好,好在岁长日久,他们有的是年年岁岁,她会待他好,会好好爱他,与他琴瑟和鸣。
好在她没有嫁给别人,而是嫁给了谢Z云,曾经她以为是上天眷顾让她嫁得了如意郎君,如今想来从一开始都是谢Z云的有意而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向她靠近,他想要娶她做东宫里的太子妃,做他谢Z云的妻子。
她写了很多张依旧不满意,直到‘谢Z云’三个字都变了模样,让她觉着陌生不认识,她决定先画颗红豆,在一旁书写‘一豆一相思’。
落笔后,她又要书写他的名字,却迟迟没敢下笔,突然她的手微微一颤,整个人被宽大的胸膛包裹着,他修长的指握着她的手,低头瞧字的瞬间在她耳垂上轻啄了下,低声说着,“真笨,我来陪你一起写。”
她微侧首瞧他,本想说她才不笨呢,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唇,随后又说了一句,“太笨了。”
她垂眸冲他轻哼了声,目光落在面前的纸张上,“夫君,待你的名字写好,就将这张绢纸挂起来,挂在你的朝政殿里,你要一年四季,日日夜夜都要念着我,想着我。”
谢Z云应着她,一边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书写他的名字一边说着,“我念着你,想着你,与字画无关,早已是一种沁入肝肠的习惯。”
她笑声潺潺,柔声说着,“夫君,我最近没有冷待你,我是瞧着你挺忙的,才会去永宁那里,我怕我赖在朝政殿里会惹你烦。”
说完,她又道,“你会不会有一日就烦我了呢?”
谢Z云在她耳边轻笑,“不会,只要太子妃不觉着我烦,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去哪我就跟去哪,可好?”
她思忖了片刻,“夫君,你要好生教习谢良翊,让他能早些监国,这样你就可以带着我去游山玩水了。”
谢Z云只笑不语。
“嗯?不行吗?”
“行,就让他辛苦些,四书五经、练剑习武、了政治国,只要你不心疼他,我自是能给他安排的满满的。”
她点头,“男子就该多些历练才能成才,不过我瞧着他跟你的模样生的越来越像,我怕他再长大些,跟你愈发相像了,到那时我可能就不舍得了。”
谢Z云轻咳了声,“若是翊儿知道了,怕是要生你的气。”
“没事,他若生我的气,夫君你就收拾他,他哪敢欺负你的人。”
“好。”
谢Z云应着她,在绢纸上写下‘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第71章 番外.六(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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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的早, 立冬后没几日一场凛冽寒风席卷而来,紧随而至的是一场萧萧冬雪。
晨起,她窝在被褥里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平日里醒来的时候总觉着身边空空的,今日却觉着似有一个暖炉紧挨着, 她记着昨夜入睡时并没有在床榻上置放暖笼子, 只要谢Z云在,她就没觉着冷过。
感觉到一旁的暖笼子在动, 她终于睁开了还满是困意的眸子, 瞧见这会动的暖笼子, 她睡意顿时全无, 整个脑袋窝在他胸膛,紧紧抱着他,“夫君,今日你怎么也赖床睡懒觉了?”
谢Z云在她额头轻吻,“我可不是睡懒觉, 是为了陪你。”
她轻哼了声,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 她根本不愿意下榻, 只想在被褥里躺着,虽说辰阳殿里的火炉子烧的暖暖的, 可她还是不愿起身。
“陪我?”她想了想,今日是什么日子, 他要陪她?
“外面飘了雪, 你不是说今冬第一场雪要我陪你去堆雪人、滑冰吗?”
她猛地如一只灵动的小兔子从他怀中跃起, 纤柔的手掀开床帐向外瞧去,窗牖被关的严严实实的, 只能瞧见殿外一片白茫茫的,其余什么也瞧不见。
谢Z云轻咳了声,“你压着我了。”
她回转身,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趴在他身上向外瞧着,她又钻进被褥里,有些小情绪的瞧着他,“夫君,我有这么重吗,不过是趴在你身上这片刻时间,你就觉着不舒服了?”
谢Z云瞧着她认真的模样,才知适才这玩笑她当真了,“不重,我在跟你开玩笑。”
“但我生气了,要罚你等下拉我滑冰,背我玩雪。”
谢Z云:……
“我本来就是要陪着你去玩雪的。”
说到这里,谢Z云突然又道,“带你去皇家园林玩雪,玩累了正好去戏月温泉泡着,那里的温泉水冬日里更为舒适。”
她兴奋的应着,雪天泡温泉,着实美哉。
用过早膳,谢Z云拉着她的手行在院中,雪还在下着,落在她象牙白的披肩上,上面缀着的红梅在这茫茫雪天里犹为刺眼,而在他眼中,却不及被披肩帽团团围住的那张脸颊,莹白如雪,泛着绯红,比雪地里的寒梅更甚入心。
因着地面上的雪足到脚踝处那么深,马车行的极为缓慢,她不安生,透过车牖伸出手掌去接从天而降的雪花,入手却又化了,她轻笑着,“夫君,雪是甜的。”
谢Z云:……
“你吃了?”
“嗯,我尝了点。”
“过来。”
她回转身,谢Z云将她伸到外面冻得通红的小手握在掌心,“很脏的,小心吃坏肚子。”
她乖巧的应着,“知道了。”
车辘撵在皑皑白雪上,发出吱呀的撵踏声,皇家园林更是素装银裹,白茫茫一片如同空寂雪山,冬日里干枯的枝叶上开出灿白的花,随着阵阵冷风飞扬飘落。
早在他们到达皇家园林前,徐公公就已派人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专门让太子妃滑冰用的,他们准备好就都退去了一旁。
她站在早被人踩实极为光滑的雪面上,谢Z云站在她身前,“来,我拉着你。”
木撬上铺了好几层鹿皮毯,她坐在上面,将手伸向谢Z云,任由他拉着在茫茫雪地里肆意欢笑,她笑,他也跟着她笑。
“夫君,再快些……”
“小心摔了。”
“不会的,有你在呢。”
玩了有半个时辰,她兴奋的与谢Z云说着话,嗓子都觉得干的不行,用了些茶水,又要继续去玩时,她突然扯着谢Z云的手,“夫君,我来拉你玩吧。”
谢Z云:……
“你怎么拉得动我?”
“试试。”
谢Z云握住她的手,“等会再试,我带你先去堆雪人。”
她欣喜的应着。
堆完雪人已是一个时辰后,她玩的彻底累了,哪还有心思去拉着他滑冰,堆雪人时她爱玩,拿雪丢谢Z云,在雪地里似只欢脱的兔子来回跑动着,待雪人堆完就没了兴奋劲。
“夫君,我们去戏月温泉吧,我累了。”
谢Z云应着她,“可要我背着你?”
“要。”
漫天风雪,皇家园林寂静空旷,远山素白,谢Z云背着她侧首瞧了眼,眼底露出笑意,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偷偷瞧过她,很多次。
那一年,上巳节,皇家园林,她同她的侍女漫步在溪边,那时正是午时,别的小姐们都去午憩了,不知为何她却来了戏月温泉处。
他听闻李家二小姐向来性子刁钻,就连午憩都要按时按点的,若是有人扰了她,可是要发好大一通脾气的,可那日她却没有去午憩。
虽是她小时候像个孩子王,总喜欢欺负他,可皇城里的那些传言他向来是不信的,每一次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都会忍不住多瞧上她几眼,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想是年少的她给他留下了阴影?
可又不是。
自长大后,她每次遇见他都要绕道走,有时隔得远远的他就瞧见她转身而去的背影,实在绕不过了,她就像只乌龟般恨不能将脑袋缩进肚子里去。
他想着,她是有多讨厌他,小时候欺负他,如今长大了,别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而她依旧讨厌他。
可她的讨厌并未让他的目光远离她,他的视线总能被她的身影吸引,后来,他才明白,是喜欢,他喜欢她。
从很早很早,他就喜欢她。
既然喜欢,就要向她去靠近。
其实,那次她掉入温泉水中不是他推得,纯属是意外,她来戏月温泉时,他与萧锐、永宁已经在那里了,只是他们三人去了假山上,隔着温泉水散出的水雾他瞧见了她,正巧那时有碎石块落下,他从假山上下去想要给她挡着,却不小心推到了她。
他一时忘了那是温泉水,只见她落入水中一时慌了神,下了水将她抱起。
谢Z云背着她,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一阵凉意,还听得她清脆的笑声在他耳边格外响亮,不知何时她手里握了一团雪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将她放下,还没等他开口,她就急忙跑向温泉处,抓起石块上积攒的雪向他丢来,那明媚如光的女子在茫茫天地间如一朵绽放的寒梅,他瞧着她,似无数个过往他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瞧着她一样。
却也不一样。
那时她从未将目光投给他,而此时她笑意盈然,一双莹亮的眸子里只有他,欣喜的冲他喊着,“谢Z云。”
“夫君。”
他怔怔的望着,他想,就这样吧,与她一世共度这世间,繁华与爱皆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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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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