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明白？”夏道远晃了晃手中没有动静的狗子，表情有些无语。
“真是笨得可以。”
夏道远扔下手中的狗子，将南川的剑拿了出来，放在那狗子面前。
“你闻闻，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那狗小心翼翼地凑过脑袋，用鼻子在剑上蹭蹭，“她……在……前面……”
“带我去。”夏道远摸摸它的头，安抚着它。
“我……不敢……”像是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狗子在发抖，眼神也在不断闪躲。
“你不去的话……”夏道远没有说完，只是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
那狗子趴在地上，不肯走了，嘴里发出低低的悲鸣。
“很多的……被杀……”
“你想表达什么？”夏道远想着既然自己无法寻着南川的灵气找到她，那是否可以通过她的气味找到她。还好那人并没有连南川的气味也封掉，但是没成想这狗子这么不争气，怕得不敢动，真的是浪费了自己一颗丹药。
“你说她在哪个方向，我自己去找。”夏道远只能退而求其次。
“西……”
“好了，你走吧，以后好好修炼。”夏道远又拍了拍它的头，起身准备走。
那狗子却用爪子抓着夏道远的衣摆，不知想做什么。
“嗯？”见此情景，夏道远也很是疑惑。
“我……你……一起……”
刚刚还怕得不行的小狗，此时竟然站了起来，不过它那颤抖的腿却出卖了它。
夏道远虽然并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但能让它战胜恐惧的东西，想必对它很重要。
就这样，一人一狗走在苍茫的夜色中。
狗子将夏道远带到一处山脚下，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了，又用爪子巴拉着夏道远。
夏道远低头看了看那狗子，又看了看面前的青山。蹲下去摸着它的头说，“做得很好，以后好好修炼！去吧！”
山上并没有一处缺口，看来是设了结界。
破开结界后，洞口便出现在眼前。
夏道远拿着剑，谨慎地往里走。
地上有很多骸骨，不过并不是人的骸骨。形态各异，但基本能看出来是什么，都是些动物的骸骨。联系到那野狗刚刚说的话，再结合之前贺峤发现的情况，想必里面的人就是杀害那些精怪的人了。
看着堆积成小山的骸骨，夏道远更加谨慎了，此人怕是很难对付。
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南川救出去，不能让那人得逞。
越往里面走，血腥味反而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干净。
难不成，这人还有洁癖？
曲曲折折，终于来到洞的底部。
南川被好好地放在床上，前面立着一人，披着斗篷，看背影，竟然有些熟悉。
脑海中突然闪过周府遇见的那个人。
沈渊回过身来，冷漠地看着夏道远，并未将他放在眼中，“我现在不想杀人。”
果然是他，看来在周府的时候，他就察觉出自己的存在了。
“你放了那少女，我就走！”明知不可能，夏道远还是问出了口。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既然你这么想留下，就别怪我！”说话间，一道剑气自沈渊掌心发出。
忽然从暗处冲出一条狗，扑向沈渊，正是此前夏道远所遇见的那条。
还未等那狗近身，沈渊大手一挥，放出一道法力，将其扔向洞壁。
被击飞的野狗，躺在地上哀鸣着，没多时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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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显然，夏道远并不是沈渊的对手，即便是贺峤，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知为何，沈渊并没有对夏道远下杀手，只是封住了他的法力，将他捆起来扔在一边。
沈渊走到石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南川，俯下身子，摸着她的脸庞，自言自语道，“你说她会喜欢么？”
夏道远瞧着沈渊的动作，出言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哦？”沈渊直起身子，回过头，略微玩味地看着五花大绑的夏道远，“你是她什么人？”
“我……”即便是此种情况，夏道远也不愿意编谎话，“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放了她！”
“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不知死活的东西！”沈渊又恢复一贯的冷血，嘴角扯起一抹狞笑。
许是觉得夏道远聒噪，沈渊大手一挥，让夏道远也陷入昏迷。
沈渊走到旁边的一处洞穴。
这处洞穴倒不似之前那般粗糙，就连石壁都被打磨得光滑。
洞内放着一张石床，一个梳妆台，上面还放着不少的首饰盒子。看样子这个洞的应该是给女人住的，但不知为何没有见人。
沈渊走到床前，坐在上面，拿出一个盒子，自言自语道，“初一，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那盒子里似乎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渊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眉眼之间充斥着无限的温情与思念。
只是稍微坐了片刻，沈渊便离开了。
……
“沈道长？您怎么来了？”对于沈渊的去而复返，周兴很疑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需要五十个少女，后天就要。”
“您不是刚刚才……”周兴有些为难，刚刚那一批少女，还是自己从其他镇子上找来的，现在沈渊突然要五十个，还要得那么急。这显然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周兴想趁此机会取代周泰，毕竟有谁不想要长生不老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你给我找来五十个少女，我不仅会让你长生不老，而且还能让你像我一样修行法术。”沈渊万分厌恶地看着周兴，丝毫不掩饰，直接一语道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突然被人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周兴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卸下伪装，“多谢沈道长，不过，这次的确是太多了，不好弄啊……”
沈渊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周兴，“吃了它，你就可以暂时地拥有法力，接下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周兴接过丹药，放在眼前看了看，直接吞下。
看着手上燃烧的火焰，周兴眼中的兴奋之色更加浓重。一伸手，桌子上的水杯便飞入手中，“沈道长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沈渊又给了周兴一个低级的乾坤袋，交待他后天午夜时分将人送到地方。
直到沈渊走了许久，周兴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始终不敢相信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反复试了几次，才让他感觉到那么一丝真实。
倒不是沈渊自己办不到，而是他实在不愿意等那么长时间了，夜长梦多，他要尽快完成那件事。
……
“沈道长，这是您要的人！”周兴孤身一人带着那五十个少女来到洞穴。
虽然周兴也看到了昏迷的南川与夏道远，但并未多嘴问话。他已经尝到了法术带来的甜头，当然要时刻抱紧沈渊的大腿。对于沈渊的事情，他无从了解，也没有必要了解，只要他能够让自己变强大就行了。
沈渊如约给了周兴一枚丹药。
打开乾坤袋，里面的少女都睁着惊恐的眼睛，满含泪水，望着沈渊，以为是看到了希望，却不知正是沈渊将她们抓来。
很快这些少女就没了声音，饱满的生命如枯叶般凋零。
饶是周兴见过沈渊杀人，但这次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还是让周兴感觉到了害怕。不过那害怕很快就消失了，比起这微不足道的害怕，他更多的是看到了沈渊的法力，并且渴望成为像沈渊一样的人，这样就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摆布掌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怎么，怕了！”沈渊颇为嘲讽地说道，很快便从周兴的身上撤回目光，对于他这样的蝼蚁，沈渊是不屑给予一个眼神的。
“我怎么会怕呢！”周兴故意说得很大声，不知是给沈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沈渊却没有继续说话，也并未赶走周兴，只是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见沈渊拿出一个东西，如果此时南川与夏道远是醒着的，一定不会陌生，这东西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虽不知道这碎片是怎么到了沈渊的手中，但显然他也知道这镜子中蕴含着巨大的灵力。
沈渊以镜子为媒介，将南川的血通过镜子，引入到一具身体中。那具身体是个女子，样貌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好，但也不失俏皮可爱。
眼看着南川的血经过镜子就要进入那女子的身体时，异变却发生了。
作为媒介的碎片将南川的血吸了进去，而且将地上的南川吸到半空中。
沈渊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出现，他已经为今天的事准备了几百年，是一定要实现目的。
那镜子中的灵力与南川体内的灵力相互纠缠，似乎想要分出个高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沈渊开始阻止异变继续下去。加大了手上的法力，企图让碎片停下来。可那碎片直接射出一道巨大的灵力，直奔沈渊而去，将他弹飞。
沈渊直直地撞在洞壁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
在旁边看戏的周兴直接被这力道撕碎，变成一地的碎肉，完全看不出刚刚还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人。
至于沈渊，靠着自己的法力挡掉了一部分伤害，但即便如此，那一击也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胸口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鲜血不断自沈渊口鼻中涌出，不多时，地上就是暗红一片。
此刻，沈渊全凭着仅剩的一点儿灵力吊着，若非如此，恐怕早就死了。
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死活，而是从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一个琉璃盏模样的莲花台，莲花含苞待放，里面应该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只可惜，早就碎得不成样子了，里面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都化作灰烬往地上落。
沈渊看着那碎片，拼命地用沾满鲜血的手去接那些即将落在地上的灰尘，彷佛那些东西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那些灰烬即便落在沈渊手中，也很快就消失了。
“不！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走……”沈渊仰着头，眼看那些灰烬随风消逝，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而南川体内的灵力终是战胜了那碎片的灵力，将那碎片中的灵力全都吸入体内。
沈渊睁着死灰般的眼珠，静静地看着从上方落下的南川。
也许是两股灵力的激荡，南川很快就醒了。
洞内一片狼藉，脚下面还有一些黏糊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着怪恶心人的。
一侧身，又看见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夹杂着许多的骨头，看得南川打冷颤，连忙跳到一边，远离那些东西。
南川虽然一直昏迷着，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还记得昏迷前的一刻，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渊，只不过，此时他好像就要死了。
一回头，看见被五花大绑的夏道远。
连忙上前，给夏道远解开绳子。见他还没有醒，想必也是跟自己一样被弄昏了，南川立马使了个清明咒。
“你怎么样？”南川扶着夏道远急切地问道。
“我还好，你没受伤吧！”夏道远打量着周围，也看见躺在地上的沈渊，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南川问道，“这是你干的？”
南川无奈地白了夏道远一眼，心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啊，你说他啊，我也不知道，一醒来，他就变成那样了。”顺着夏道远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沈渊怨恨的眼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渊有些不甘，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是谁？干嘛把我们绑来？”
南川还没找沈渊算账呢，他倒好，竟然先来质问自己，要不是看在他都快死了的份上，南川肯定是要上去揣上几脚的。
夏道远不知发现什么，竟然朝着沈渊走去。
“你是祝余峰上的弟子？”夏道远问道，“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原来，祝余峰的弟子都是有印记的，是一朵蓝色的莲花，用灵气烙在每个人的手心。而且越是修为高的弟子，颜色越深。
“早知道，就该杀了你。”沈渊没有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凑上前来的夏道远。
夏道远看着自己手中的莲花，又看了看沈渊手中的，仿佛发现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是沈渊？！你竟然还没有死？”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你怎么知道他是沈渊？”南川好奇地问道。
“曾经听师父说过，门中曾出过一个天分高又勤奋的弟子，年纪轻轻修为极高，是所有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的印记是带着银边。”
当然，这个弟子，也就是之前夏道远与两人提到的叛逃师门的那个人，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
南川伸着头看了一眼，那沈渊摊开的沾满鲜血的手掌果真如夏道远说得那样，有一朵蓝到发黑的莲花边缘处泛着淡淡的银光。
“都是一个师门的，你还抓我们做什么？你的良心叫狗吃啦？”
沈渊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咦，这是什么？”南川好奇地看着沈渊手中的碎片。
夏道远凑近一看，说道，“这是聚魂灯，不过已经碎了。”
“聚魂灯，那是做什么的？”
“传言能够温养已死之人的魂魄，帮助其重生。不过，我还没有听说过有谁通过聚魂灯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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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沈渊倒在地上，看着那盏碎掉的聚魂灯，心如死灰，眼神里都是灰败之色，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仿佛这件事情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们知道么，我等了几百年，就等来这么一个结果，真可笑！”沈渊握着那碎片仰天大笑，手上的血滴在地上，很快就渗下去了，只剩下一团丑陋的暗红色留在地面。
南川冷眼看着沈渊，开口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如果我是咎由自取，那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为什么还不死？”沈渊满是恨意地看着两人，却也明白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全凭一口气吊着。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初一，她还是只云雀。不过她可真蠢，直直地撞上房檐，掉在我的脚下。”
沈渊的目光越过两人，飘向那遥远的回不去的曾经，眼神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不过很快就熄灭了。
“我就把她带回去养着，一直等到她的伤好了，才准备将她放养，可她却不愿意走，赖在我那里。”
那时，小云雀每天就知道吃喝睡懒觉，仗着自己受伤了，天天不思进取，等到伤好的时候，竟然已经胖得飞不起来了。因为这，沈渊没少嘲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