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是打死也不说——小酒浓【CP完结】
时间:2023-04-30 14:37:57

  玄般般翻身将后霄抱入怀中,“阿霄...”
  后霄视线从纱帐又落回到玄般般身上,眸子里似有星星闪烁,“以前将军府对于我来说只是个住的地方,并不能称作是家,直到遇到你后,我才开始想象自己有了夫人有了家,每日下朝后想着有你在家中等我,我心里就满当当的,就像这次西征,只要想到家中还有你,心中便有了盼头。”
  “阿霄,我...我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孤女,字写得也特别丑,糕点也不会做...”
  后霄却抬头打断了玄般般的话,“你好与不好我都钟情于你,愿许一人以偏爱,尽此生之慷慨,姐姐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你只要安心在家中等我就好。”
  黄般般泪珠子噗哒噗哒往下落,她快羡慕死了,羡慕后霄对玄般般的真情,想起现世里的后霄对她好,十层有十二层是沾了玄般般的光。
  说完后霄突然起身,半跪与床下的踏脚上,将玄般般双手交叠握在掌心,虔诚在那手背落下一吻,“愿做姐姐的裙下臣。”
  玄般般察觉到泪水马上要从眼眶里脱离,慌忙将脸避过去,将枕间的七翎扇拿过来交到后霄手中,嘱咐道:“阿霄,西征途中务必时刻将此扇戴在身上,如遇危险可以念出扇后小字‘王变纵是神仙体,遇扇掀时即灭形’...”
  说着玄般般带动后霄握住扇子朝窗外挥臂挥动扇出一道紫色刃光,窗外突然发出一声哀嚎紧接着树上一道人影坠落连同粗壮的树干也一起劈断。
  玄般般看向后霄,对于他的冷静很是疑惑,她问道:“不去看看是何人吗?”
  “不用管,自会有人处理。”后霄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将地上倒下那人带走了。
  玄般般顿时明了:“所以...你一直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你?”
  后霄点头“嗯”了声,接着说道,“太子的人。”
  玄般般又道:“你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让他监视你?”
  后霄并不以为意,他仰在床上,盯着纱帐道:“这样太子可以安心,我也能少一些麻烦事。”
  半晌玄般般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不问我为何会术法?”
  “...我之前还担心我走后如果你遇到难事怎么办,如今看来我倒安心不少。”后霄翻个身枕在玄般般臂弯,仰头看去,“姐姐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问。”
  “阿霄...”玄般般紧紧回抱住后霄,“其实我还有一叔叔,在我幼时无家可归时收留了我...他将我抚养长大,这把七翎扇也是他赠与我的,教我防身之法,后来...”玄般般轻轻拍着后霄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叔叔哄她入睡,“后来战乱叔叔为了护我而死,我就又回到一个人了。”
  后霄加深这个拥抱,温柔的声音里是不可撼摇的坚定:“以后还有我,阿霄会永远陪在姐姐身边,直至死去。”
  “你又胡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玄般般作势就去捂后霄的嘴。
  后霄反而借势抓住那只做乱的手轻轻吻了下:“这把七翎扇既然是如此珍贵之物,姐姐还是留着防身比较妥当。”
  玄般般嗔道:“人重要还是扇子重要?再说了我就在你这将军府中,有你的庇护我还会有什么危险,这扇子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阿霄凯旋后再归还与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道心上人如是说,后霄郑重收下扇子,眼神坚定的看向她:“阿霄定会时时刻刻都戴在身上...”
  黄般般如同一个局外人,或者说本就是个局外人,站在纱帐外看到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久久沉思。
  春宵苦短,天还未亮后霄就已领兵出发,玄般般独坐在凉亭,当然还有没人看到的黄般般也在一旁坐着。
  春夏则热闹至,秋冬则冷落矣。一夜秋雨,满园林花已谢,秋雨萧瑟,玄般般靠在亭柱旁,拿起酒壶将酒杯倒满,望着空中孤月,“下雨不知何处雨,已觉此间凉..”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侍女拿着披风过来给玄般般披上,轻声提醒道:“姑娘快进屋去吧,外间凉了,仔细身子受冷。”
  夜色中马车缓缓驶过街巷,已是宵禁时刻,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车夫赶着马车最终停在了将军府。
  黄般般想起之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只有天子可驾六马,其余诸侯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从另一方面来说,马匹多少显示主人等级高低。
  而六匹马,可见这车内人身份之尊贵。
  随后,身着广袖淡紫色收腰纱衣、外披赤毛狐裘的玄般般前脚被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黄般般后脚就一同被吸进到了马车里。
  车内烛火很暗,里面坐着那人又隐在幕帘下,黄般般一时猜不出是谁,直到——
  玄般般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轻声开口道了一声:“太子殿下。”
第10章 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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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微弱的烛光中侧过身来,眼眸半眯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靠在坐垫上,半晌幽幽开口,“...唤我阿奚。”
  这一瞬,黄般般脑子里有根线突然通了,想起博物馆那副画像的落款:后奚。
  路上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只黑色小野猫与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应是被马车吓到,顿时“喵”的嘶叫一声,接着就跳进了草丛。夜色里驭马的人没有看清,临到跟前时被惊吓的拉了下缰绳,但毕竟是给太子驭马的人,马夫动作非常轻微唯恐惊动了车里的贵人。
  但就这么一下,轻轻拉缰绳的这么一下,玄般般就倒在了太子怀里。
  “不若叫,皇帝陛下...”玄般般眼尾上扬,语气没有丝毫胆怯。
  太子还未登基,如此叫法实在是大不敬,这被皇帝听到可是要灭九门的罪名。
  宝马雕车,马蹄声混杂着辘辘的马车声在地上也早已恢复平稳缓缓驶过。车厢内空间极大,马车里遮帘上的金丝流苏随着马车的行驶轻微晃动,车四面皆是绣工精致的丝绸所装裹。
  美人主动投怀,可这位太子却岿然不动,慢慢将手中茶饮尽才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太子伸手抬起玄般般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你怎知道我就一定能够登上皇位?”
  玄般般倒也不惧,直对上太子眼眸,“因为,殿下眼里的野心,可比般般要大多了...”
  太子与之对视半晌,都说君威难测,这太子脸上根本看不出半分表情,更别说揣摩他的心思了,就在黄般般都暗自替玄般般紧张的时候,这位太子殿下却大笑起来,眉宇间的阴鸷随之消散。
  他松开了禁锢玄般般下巴的手,随即换了副神色,邪魅深寒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最终开口道:“...跟着我,我让你做后渊国的皇后!”
  昏暗的空间里黄般般看不清太子的神态,却见玄般般双手环上了后奚的脖颈似在作回应...
  后奚眼色森然,定定的直视她,半晌后又移开视线,语气寡淡道:“十五年前,在冷宫中...”
  只是这太子话说到一半,见玄般般神色无什么异常,顿觉无趣话就没了下文...
  “殿下?”玄般般眼眸一抬望向他,不解他为何不继续说了。
  后奚神色却陡然一变,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欲望,抬手将她狐裘的系带撕扯开。手背青筋尽显隔着衣料在玄般般姣好的身体上揉搓,在她即将吻在玄般般娇嫩的朱唇上时,玄般般却将头侧到一边,气息明显不稳,“...殿下,般般要先看到殿下的诚意。”
  后奚停下动作,黑如漆的眸子注视她半晌,倒也没有勉强,他坐起身子,缓缓将胳膊抬起,然后就这么巴巴的看着玄般般。
  玄般般就这么与太子大眼瞪小眼,她实在不解这太子爷是何意,直到他颇为不耐烦的用眼神往下示意,在看到掉落的腰带,她才明白这位太子爷的意思。
  玄般般弯腰拾起,伸手将腰带整好,自太子腰间探过接着环一圈,就听到头上声音说道:“你安心在东宫待着,册封太子妃的册宝不日就会传下。”
  黄般般坐在他俩旁边,已被现在的情况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死死盯着遮帘的流苏,虽然他们并不知晓她的存在。
  这到底什么情况?脚踏两只船?还是玄般般真正喜欢的是这太子?那后霄呢?
  黄般般想起季软之前讲的一句话,真是吾辈楷模啊!
  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后霄西征后的两个月,前来宣旨的宦官狭长的音调响彻东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玄家之女玄般般,敬慎居心,柔嘉维则,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太子妃,钦此!”
  玄般般跪在地上直至宦官读完圣旨,表情空空,眼神有些愣神,盯着地面,久久未伸手去接。
  一旁跪着的侍女轻碰了下玄般般,小声道:“主子...主子快接旨...”
  玄般般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动,盯着宦官手中的那道圣旨,最终双手接过圣旨举起,那圣旨似有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指尖微颤,声音发紧道:“...玄般般接旨,谢主隆恩!”
  宦官笑的一脸谄媚,阿谀奉承之话张嘴就来,“杂家先恭喜主子啦,主子聪慧貌美以后定是个有造化之人!”
  “多谢公公吉言了。”玄般般嘴角扯出一笑,起身对侍女吩咐,“快带公公下去拿些赏赐。”
  宦官马依旧是那副谄媚表情,“主子实在太折煞老奴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是奴才该做的!”
  侍女听从吩咐在前带路,俯身朝这宦官道:“公公请随我来。”
  “那杂家就多谢主子了!”宣旨的官宦笑眯眯的跟着下去了。
  玄般般握着手中圣旨呆在原地,两眼放空怔怔出神,没多久手颓然垂落,圣旨滑落到地上。
  太子与玄般般大婚之日天空飘起了大雪,寒冬凛雪,一道身影立在宫门口,后霄身上盔甲的血迹已经干涸,上面积了薄薄一层雪,青丝也已被冬雪染白,脸色被冻得苍白毫无血色,但他却浑然不知,依旧腰杆挺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好似被天地所抛弃逐渐被雪吞没。
  宫门内的玄般般拖一席曳地黑底绣金华服,妆容华丽,钗钿细致,亭亭而立美艳不可方物。
  俩人间隔不过咫尺,可咫尺间却是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今夜过后,眼前这个叫他阿霄,对他撒娇耍赖总喜欢让他叫姐姐的女人,会成为后渊的太子妃...
  后霄立在原地,张口呼出一阵白气,“为什么...?”话到嘴边最后也只能问出来这三个字。
  玄般般向后霄走去,她轻蔑一笑,语气刻薄,“那还不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爱慕权利的女子,当初跟你走也是因为知道你是这后渊国将军,现在我攀上了太子,拥有了更高的地位,可以做太子妃我为何还要留恋你?或者...”说着玄般般纤纤玉指勾起他下巴,将他脸抬起直视她,对着他勾唇一笑贴近他耳边声音魅惑道,“...阿霄,也可以当上太子...”
  雪落无声,越是雪夜四周就越是安静,枯树的枝丫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咯吱”一声,巧然断裂。
  后霄立在雪中,宛若一个迷失的孩子,瞳孔之中满是那个华服的身影,他扯出一抹苦笑,安慰自己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还说...说愿意嫁给我...”
  后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是很开心,我承认,但你也说了,那也只是之前。”玄般般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划过后霄脸庞,描着一点红妆的眼尾一抬,含妖带俏,红唇张阖道,“...何况权利蚀骨,食髓知味。”
  “我不信你心里没我,这把七翎扇呢,你说是定情信物。”后霄从怀中掏出羽扇,纵使盔甲上满是血污,可这把扇子因被护在怀里,形状完好,依旧如初。
  黄般般也立在雪中,不过身体感受不到冷暖罢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生感慨,再骄傲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玄般般神色如常的接过扇子,无人发现掩在袖中的手已攥的发白,她冷哼一声,转身衣袖一甩,直接甩掉后霄欲拉住她衣袖的手,沉声道你,“不过是骗你对我死心塌地的话罢了。”
  后霄喉结微动,苦涩着说道:“...般般,我不信你可以放下和我之间有的所有情分...”
  “情分?”玄般般冷笑一声却将话打断,“你与我之间,还有什么故旧之情!”
  后霄万念俱灰,那日他带兵出征却遭到敌军埋伏,援兵迟迟不到,他奋力厮杀最后只余他一人,最后昏迷吊着一口气,心中就是靠着玄般般还在家中等他这个念头才支撑下去。
  “是不是...只要阿霄当了太子,姐姐就会回到我身边。”后霄急忙抓住那只要离开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玄般般一点点从后霄手中抽离,将后霄最后一点希望的光也亲自掐灭,
  后霄望着空空的手,心如死灰。
  很快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玄般般那只抽离的手很快被另一只以强硬不容拒绝力度的手握住。
  “怎么手这么冷,下这么大的雪还在外面呆这么久!”
  同是一袭黑袍绣金华服的后奚款款而来,语气带着责备的关怀,将玄般般握着扇子的手也一同放进自己手心捂住。
  玄般般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将扇子递给随着后奚来的侍女,“殿下也知,玄将军有恩于我,收留我在府中住过一段时间,今日不过是来归还一些旧物罢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后奚神色并无异常,却从旁边侍女手中接过汤婆子放到了玄般般手里,之后他走到后霄跟前,故作叹气,“寡人这次婚事准备的较为急促,也是为了给父皇冲喜,难为贤弟接到旨意就匆匆赶来。”
  说到这后奚召来两个随行的宫人,声音不怒而威,“天寒地冻的,还不快带玄将军沐浴更衣!寡人看你们的脑袋是都不想要了,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冻坏了寡人的贤弟,寡人唯你们是问!”
  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命令。
  后霄身体已被这大雪天冻得麻木,脸上已看不出悲喜,瞳孔的光亮尽散,只行礼道:“...谢殿下关心,臣无碍。”
  只是在后霄与之擦肩而过时,后奚眸中寒意尽现,倾身在后霄耳边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狞声道:“...寡人给你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但...寡人不给的,你就永远没那个资格觊觎!”
  说罢后奚重新恢复往日神色,执起身边玄般般的手,眸中尽是温柔之意,宛如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用汤婆子也没用,手还是这么冰,我们也快回吧...”
  玄般般和后奚离开后,黄般般看到后霄再也无力跪倒在了地上,犹如一株枯槁的树木,透着清灰的死气,她抬手想替他擦一下眼泪,可手指却穿了过去,始终无法触碰,但很快她就因为玄般般的离开一同吸过去了。
  没人知道后霄那晚在雪地跪了多久,或许那两名宫人知道,但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11章 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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