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啊!
当初不应该把他逼得那么紧,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紧绷,动不动就要死寻活,毕竟是兔急了也跳墙……
“对不起秦先生,我不该这么毛躁的。”何媛努力克制住内心焦作。
“先去把门关上。”秦闯不紧不慢走到办公桌前,一脸的淡定,直接就说出来何秘书要说的话,“那帮人被抓进去了?”
“正是!”
听到他主动开口这么说,而且语气还极其胸有成竹,何媛的心都踏实了许多,果然,就知道他会提前应对的。
毕竟那些脏账里,有一大部分都亲由她手。
如果被查到,她第一个跑不掉!
人都是自私的,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葬送自己大好前程,她才从名校博士毕业没多久,还去海外镀过金,不应该这么快下线!
谁料。几分钟后,她就听见秦闯紧随其后问:“怎么办?”
“……怎么办?”
何媛嗫嚅嘴唇,难以置信地问秦闯:“董事长,我以为您会有什么办法的。”
毕竟,他刚才表现得真的很有信心,就好像一切筹码都紧握他手中,只要他不愿意松口,便没人能从中获胜。
信心都才刚燃起不久。
谁知他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一旦那帮人把事情抖露出来,那他们就都等死吧。
“董事长!”
何媛扑通一声跪在秦闯脚边,声泪俱下地哭嚎:“我求求您快想想办法吧,要是警察问起来,我们就完了!”
面对她的下跪,秦闯表现得很不高兴,却也只是抿紧嘴唇没说话。
其中厉害他自然都懂,他也在想办法,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用计用手段让那些人彻底闭嘴。
秦闯面露狠光。
就像楚婉一样!
所以,他必须要抢在警察之前,就让那帮人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
这帮人长期与他合作,从中捞到的红利数不胜数,甜头谁能不爱,他相信,在他还没有新一步动作之前,这帮人不会立刻将他抖出去。
他永远都不可能输!
第111章 最爱的风景
然而。
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妙计,楼下忽然就传来一声声的警笛声,听上去十分轰闹。
跪地上的何媛心中一惊,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走带跑凑到落地窗前,惊讶发现,公司大门口已经停了两三辆警车。
几秒后,警察就从车里走下来,直奔公司而去。
“来了来了,警察来了,我不想坐牢,我不要失去我的前途,我爸妈从小去世,我是跟着农村的奶奶磕磕绊绊长大的,好不容易有出息,眼看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结果谁能知道,当初就是因为秦闯连下带哄,才开始利用自己的专业强项,帮他洗各种黑钱,做各种假账!
曾经无数个日夜努力的结果不能白费,她必须要自保。
何媛吓得眼镜掉在鼻梁上也顾不得了。
疯癫了一般转过身,熟稔抬起秦闯摆在办公桌上最显眼位置的花盆,取出了底下藏着的一把钥匙,手忙脚乱就要去开一只藏在字画后面的密码箱。
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近一个月、秦氏集团各项开销花费的流水账。
“何媛!”秦闯回过神来,步伐匆忙走过来,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要冲动,你觉得你现在带上这些东西去主动抱紧,就不会被判刑了吗?”
“我不管!”
何媛一把甩开他的手,显然已经魔怔了:“我知道我会被判刑,但是我是主动自首的,法律会从轻发落我!”
“是,你是从轻发落了,那秦氏集团呢!我呢!”
秦闯嗔目欲裂,厉声怒吼:“何媛,你别忘记,当初是谁把你从人才市场挑出来的,是谁培养你的,是谁给了你跳跃的平台——”
“我不管,”何媛呜呜哭出了声,“我就是要自首,现在自首了还有机会。”
说着,她低声哭了很久,喃喃地给他说着对不起。
秦闯眼神渐渐冷静下来,半晌平静地摸了摸何媛头发,语气里带着几丝遗憾:“何秘书啊,你很聪明,办事也很牢靠,可惜心理素质太差了。”
何媛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着坚持要开箱子。
“先通知技术部把监控关了,”秦闯叹声道,“不要让警察拍到你拿东西的证据,说不定到时候,”他苦笑,“我还能落一个睁只眼闭只眼的好名。”
“好。”
何媛重重点头。
只要最终能拿到资料去自首,过程是什么样子的,她都不在乎了。
确定技术部已经关掉办公室监控器后,秦闯亲自把钥匙还给了何媛,尔后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狠狠呼了口新鲜空气。
果然,想必凛州繁华里的腐烂土地下,高楼里的空气就是新鲜。
“何秘书,”听到何媛从密码箱里拿出资料,秦闯不疾不徐点上一支烟,“何秘书,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站在我这扇窗前俯看整个凛州市,走都要走了,就最后再来看一次吧。”
何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口要让自己看什么凛州市风景,她只知道她现在不想看,她也很着急!
第112章 变故
“不了董事长。”何媛紧紧抱着已经装进资料袋的资料,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什么欣赏风景之上了,“我马上就走……”
“不要着急。”
秦闯淡声道:“反正我已经允许你带着资料去自首了,也不差这几秒钟。”
听他如是说,何媛迟钝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资料,快步走到秦闯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往常看上去是那么繁华美丽的夜景,现在看起来却无端嘈杂,让人一颗心始终悬着,压根静不下心来。
“看到什么了何秘书?”秦闯缓声问,“挺特别一东西,”说着他笑了一下,“我经常1站在床边吸烟,还从未注意过。”
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何媛靠近窗前,仔细看了一下,除了车水马龙就是数不清在闪耀的霓虹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东西。
还是他没见过的。
“我什么也没看到,亲董事,”何媛微微摇了摇头,表现得十分焦急,“而且警察马上就要上来了,我得先去了……”
“答应我,不要着急好吗?”
秦闯表现得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淡定:“真挺特别的,我希望你能看到,这样,你站我这个位置。”
他把自己迎风站在窗前的位置让给何媛,微微笑着道:“然后伸出身子去看一下,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好吗何秘书,你不会连这么点时间都不愿意再给我吧?”
在他三番五次的说服下,何媛只好拼命忍住内心焦急,按照他的1吩咐做。
等看完秦闯口中所说的“特别的东西”,她立马就去抱紧,一刻也耽搁不得了……
混乱如麻的思绪还未理清,何媛忽然感觉一双手推在自己腰上,她压根没来得及站稳呼叫,整个人就摔出了落地窗。
十几秒后。
楼下忽然一阵致命喧闹。
秦闯迅速看了一眼,何媛躺在血泊中,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他吞了吞喉结,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速度给培养的心腹龚经理打了一通电话。
接下来,他才刚将资料、密码箱和钥匙放回原处,就听见楼道里一阵脚步声。
半秒后,办公室门被推开,六七名警察走了进来。
“怎么了?”
秦闯从椅子里站起,放下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杂志,绅士笑着问:“警察叔叔们这是?”
“不好意思,”走在最前面的男警简单向他亮了工作证,面无表情道,“警察,有人报案秦先生涉嫌违法乱纪行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秦闯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抬步刚要跟着警察走,亮工作证的男警便接了一个电话,面色顿时变了:“你说什么?坠楼,好,我知道了,对,我现在就在事故办公室。明白!”
最后一个字尾音刚落,办公室里忽然闯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着急忙慌地冲到秦闯面前。
“董事长,”男人面色惨白,嘴唇抖得十分厉害,“你最欣赏的何秘书,跳楼了……”
话还没说完,秦闯表情大变,一个发软,差点坐到地上。
第113章 筹码
“怎么跳楼了,怎么跳楼了,”秦闯一脸的难以相信,脸色肉眼可见的惨败下来,眼泪来得恰到好处,“何秘书那么优秀的员工,怎么就跳楼了——”
他看上去难过,心里似乎有着巨大苦楚。
然而,只有他自己和跑来“报哀”的龚经理心里清楚,究竟他难不难受,是不是真的觉得遗憾……
“先回局里配合调查。”男警很快做出决定。
秦闯沉声叹了口气,点点头:“不瞒你说,警官,这个何秘书平时是我的左膀右臂,听到她去世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可我一定会尽心尽力配合你们的调查——”
“谢谢。”男警迅速微微笑了笑。
他尽不尽心都是要接受调查的,毕竟亲自举报他的人里面,有陆洲一和他妻子,都是凛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虚晃一枪。
把相机充上电后,初荷推开书房门走进去:“洲一,爸打电话给你是有什么事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见她进来,陆洲一放下铅笔,随手拉过两份文件遮盖在正在涂涂画画的设计纸上。
“怎么了?”
初荷先是一愣。脸上旋即露出微笑,信步走上前来:“怎么了洲一,这是在瞒着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再怎么好。内容毕竟都是质问。
如果不是最近陆州一性情大变,对她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许多,初荷还真不敢随便和他这样说话。
否则,换做以前。
他一定会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威胁,再冷血冷情地来一句:“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竟然还会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挺难得。
“想自己亲手设计点东西,”陆州一表情平静,语气淡漠,“只是还没有思路。”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已经画出雏形了啊,”初荷抿唇笑着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设计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管太多。”在初荷再三试探地询问下,陆州一最终还是露出了他招牌的冷淡。
初荷一愣,识趣闭上嘴巴,再也没有提一个字了。
他不想说就不说吧,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否则按照陆州一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的德性,一定不会房门大开的在这里设计……
“你刚问我什么?”陆州一把桌面简单整理一下问。
初荷走过去帮着他一块整理,温声笑道:“我想问,那天打电话来。爸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陆州一淡声问,语气里透着几丝怀疑。
初荷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难道是自己试探的企图太明显,所以引起他的反感和隔阂了?
“没什么,”初荷决定以退为进,装作不经意地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有关我们两个的婚礼,爸爸有没有什么新指示。”
她说的很认真,看上去就像真的在关心这件事一样。
其实有关陆天鸣,甚至是陆州一本人,针对这场婚礼是怎么想的,她根本就不在乎。
毕竟从一开始。
她就仅仅把这场婚礼,看作是她与陆州一之间,为了各自所图去约堵的筹码。
第114章 挣扎
就是不知道陆州一是怎么想的。
自从领证以后,初荷看他倒是挺伤心的,很多不好的脾气也改了许多。
难道。
他真的把这场婚礼就是放心上了吗?
不!
不会。
初荷咬紧嘴唇。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这个男人是陆州一。
他是一个商人,对名利本来就是趋之若鹜,精明与算计只差没被写在脸上了。
说不定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对。
一定就是这样的。
念及此处,初荷站在他面前的底气都多了许多。
他和她一样,都是感情的玩弄者。
谁还能比谁认真多少。
“他现在身体很差,”陆州一淡声道,“只知道我们两个领了证,其他的我没有给他多说。”
事实上,如果可以,陆州一连婚礼的事都不想告知他了。
他太恨他了……
“是这样啊——”
初荷迟疑地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聊点别的轻松点的,陆州一便又道:“那天他也没说什么。只说让我们尽快把手头事简单处理一下,早点赶回去。”
初荷:“……”
竟然又说了。
心底方才有的那些揣测,现在看起来,竟然隐约透着几丝刻意……
“好。”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先去忙吧。”陆州一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看样子又是要去拿他的设计图纸,“晚上有个会议,你和我一起。”
初荷盯着他正在削铅笔的手,一时心口酸涩又疼痛。
其实从一开始进门来,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陆州一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在为她设计婚纱……
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视他们的婚礼。
“洲一,不要陷得太深了。”初荷出声缓道。
这只是一场交易。
她在提醒陆州一,也在提醒自己。
从一开始她就定位清楚,陆州一只是她的垫脚石。
两人达成共识后,他们就是为了达到各自目的一起合作的临时伙伴。
他们不会在一起太久的。
一旦目的达成,便如阳关大道和独木桥再不碰。
陆州一什么没停下手里动作,冷冷道:“我这辈子,还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做事。”
包括她。
“好。”初荷扯唇一笑,转身要走时,又回过头来,“对了,你给小柠檬挑的蓝色鹅绒被很舒服。只是她更喜欢粉色。”
陆州一一顿,面露不解。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他问初荷。
“我的意思是。”
初荷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温声道:“今天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重新挑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