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想了想，只好放弃用自己车子的念头。
“我需要一辆车，买一辆还是租一辆。”她拿不准主意。
“姐如果有需要的话，还是自己买一辆车比较好，但是我觉得前期可以租，因为买车还要去选，过两天就要拍戏了。”
“那你替我今天去租一辆车，这件事别和其他人说，任何人都不要说，你有驾驶本对吧，中午之前开到我家来。”
“不，还是我去找你，你到时候把你家里地址给我。”
“我有，我这就去。”小影做事一点都不含糊。
白燃要去一趟同和医院，她之前治疗的地方。
第52章 替身
白燃根据小影发的地址，打车过去，是距离不远的一个老小区，学区房，这里人特别多，下车以后她走到门口，正好是正午，不少人都买着菜回去。
她戴着口罩，整个人都包起来，暖和。
大概几分钟，小影从里面跑出来，“姐，这里。”
车子停在不远处的一个店门口，小影将钥匙和本子都递给她：“姐，慢点开，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这附近不便宜吧，学区房。”白燃好奇问了一句。
小影害羞的说：“我大学学长住在这，机缘巧合，我和他合租。”
白燃也不想打听小影的私事，这会听到这句只是点点头，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辆奶白色polo。
上路以后就会被那些车子淹没，没什么存在感。
车子开到医院以后找了很长时间的车位，大医院最紧张的除了床位还有停车位。
终于等到一个空位，幸亏车子够小，她塞进去以后费劲的下车，留了一个电话在前面。
轻车熟路的找到门诊楼，都不用挂号，她来之前在大堂上方的指示牌找到了许泛的名字。
精神科放在五楼西侧，整个科室都很小，没几间，只有一个主任。
“你好，我约了许医生，他这会忙吗？”
前台的护士已经换了好几拨，对她没什么印象，看了一眼单子告诉她：“这会没人，01号。”
“谢谢。”
她敲门以后，许泛说了句请进，她推门，刚走两步，许泛抬起头看，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
“小燃？”他的语气带着惊喜。
“许医生，好久不见。”
“是很久没见，快五年？不是，六年。”当初白燃只接受了两三年的治疗就停止药物。
再后来，就没了联系。
“确实五六年没见，许医生还是这么帅气，听表哥说你去年结婚了，恭喜，我让表哥带的礼金收到了吧。”
白燃在他对面坐下来，摘下口罩，她和许泛认识这么多年，除了白亦安，就是他比较了解白燃。
准确说，他见到白燃疯了的状态，医生面对病人一向都是包容多，这也导致白燃在他面前还算自然。
“收到了，好厚的红包，看你的状态过的还算不错？”许泛将眼镜摘下来，他收起桌面上的文件。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是用的药出现了问题还是你需要我的帮忙？”
明人不说暗话，白燃点头：“不是药，我是想让许医生给帮个小忙，真的很小。”
“你说。”许泛也没和她客套。
“许医生你是不是有个姑姑在私立医院做妇产，我想查一个人的资料。”
“保密协议，你应该清楚，私立医院讲究的就是为了客户，我倒是能去问一句，但具体能不能查出来我不敢保证。”
“查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我这个朋友是不是怀孕了，只要确认这件事就好。”
“那你把名字和照片发给我，今晚应该就有消息。”
白燃出去以后，许泛给白亦安打了一个电话。
“白燃今天来找我，她要查秦清是不是怀孕了。”
“果然，我这个表妹，怎么也不是个坐的住的性子，秦清的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既然她开口了，你就帮帮她，顺便推一把。”
“亦安，我还是想说，重复当年的事情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总有一日会让她崩溃。”
“崩溃？那我就像当初一样护着她不就行了。”
许泛没想直说，当年白燃的病不是好了，而是被自己克制，现在再循环，只会让事情呈现十倍的恶反应，那就不是当年做法能控制得住。
会让白燃真的走到绝境那一步。
算了，他这个医生本来也没法将人的心理全部都掰过来。
白燃走到大楼外面的抽烟处，这里站着几个中年男人，脸上经过岁月，变得老态，还有几分疲惫。
“医生说，就算花钱也治不了，我媳妇想回家，可是回去就真没几天活头了。”
“哥，你这还好，我这治了她痛苦，不治我痛苦，没完没了的化疗，我看着她哭，钱花出去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什么时候是个头。”
白燃掏出兜里的烟，她从许泛桌子上顺的，然后搜了半天，没有火，她忘了，自己好多年没抽烟了。
“要火？”隔壁一个年轻人看她没找到打火机，将兜里的递给她。
等白燃点了以后，她道了谢。
当年白风素重病的时候被拉来同和医院，那时候没人给她交钱，等后来借到钱了，人也没抗住，不过三四天就走了。
哭的眼泪不是眼泪，鼻涕不是鼻涕。
她眼眶湿了一层，将烟掐灭。
该死的医院，最好这辈子都别再有五岁的痛苦。
白燃没将车开回别墅，而是又开到小影的小区，发现进不去，她就找人问了，要专门租停车位。
等小影过来的时候，事情办妥。
“姐，那车子放我这，你需要我开给你。”
“不，放你这吧，需要我就自己过来。”
小影也知道她这么做其实就是想私密一点。
她打车回别墅，下午两三点，一进去棠云生坐在客厅里，满屋子里的烟味，熏得人想哭。
“别在屋子里抽烟，为什么不开窗。”她走到窗边刚要打开，突然瞥见他面前的茶几有一个灰色木盒。
被打开了。
她走过去，猛地合上。
“你有病吧，你翻我的东西。”
“白燃，我还不知道，你挺怀念以前的日子，这里不少照片，你当初跟着我的时候不是处吗？这么多的男人，你谈的过来。”
棠云生站起来，一把打掉她手里的东西，盒子跌在地上碎了一角，照片散落一地。
都是白燃上学时候的合照，不是很亲密，但是每一张都是不同的人，还有单人照，都是侧脸。
角度出奇的相似。
棠云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自己的侧脸，和这些照片里的男人太像了。
“你和我说，哪个是你拍的第一张。”
他想知道，白燃究竟在找谁的影子。
敢拿他当替身，真是活腻了。
“哪一张都不是。”白燃瞪着他，然后蹲下来将东西捡起来。
棠云生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头抬起来和自己对视，愤怒，难以言述的愤怒。
“你的嘴太硬了，我一会看你说不说。”
第53章 换人
“你应该庆幸你当年不是被人玩烂了上我的床，我真他妈现在想弄死你。”
“这段时间我给你点脸，把自己摆的太高，忘了当初怎么勾引我，怎么不要脸的挽留我。”
棠云生一边骂她，一边还将她压在沙发上，客厅的窗帘都没拉上，如果真的有人路过往里一看，春光泄露。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何况，棠云生常年健身，而白燃又为了身材，营养一直平平。
她连一点点的反抗都发不出去。
“棠云生，松开我，松开我，我没法呼吸了。”她红着脸，被人抓着手，按着腿，她觉得自己心脏都开始窒息。
有些憋气。
“别怕，一会你才会觉得是真的窒息。”
他将人拉起来，连拖带拽的去了楼上主卧，反锁上门，白燃快步跑了一下，她想钻进衣帽间，可是等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的门没有锁。
她往后看，往前看。
棠云生一点都不着急，他慢慢的脱掉外套，然后解开皮带，又将袖口解开。
一副要和她玩游戏的架势。
“那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情，我没有想骗你，我只是不想说，也不敢说。”她态度温和，试图让棠云生冷静一下。
那两次对她如地狱一般的折磨像是阴影一样围绕在她的心头。
整个房间都是笼子，每一处都能呼吸，可是却出不去，她当初自断双臂走进这间房，却没想到有一天也渴望自由。
她想要的棠云生绝不是这么不留情面，要碾压的人，不是现在面前这个要将她吞入腹中的人。
“那我问你，你拍的侧脸为什么都那么像。”
棠云生绝不允许别人把他当作替身，一当就是五年，他的自尊心像是被人扔在地上踩了两下。
他顺风顺水的过到现在，谁曾想竟然会栽给一个这样的女人。
“云生，那些人都不如你。”
白燃说了句真话，那些人都不如棠云生，那些相似不过是三四分，只是一点点，可是那些一点点不足以满足她。
直到她见到棠云生。
“那些人都不如你，我要的人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白燃退无可退，将人倚在化妆桌上。
“那我要看你是不是说的实话。”棠云生将她抱上桌，手边全部的化妆品都很碍事，扫在地上，碎了一地，胭脂水粉的味道混在一起。
粘腻，甜腻，还带着让人沉沦的香味。
她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的，只听到棠云生在她耳边说：“我轻一点，这次不会弄疼你。”
“不，我不要。”她的拒绝被人吞入腹中。
衣帽间的窗帘是纱布，不会将人透出去，但是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如果对面的别墅有人往里看一眼，就能看见奶白色纱窗后面有人在动，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又不像是一个人。
密封的窗户隔绝了声音，让外面无法窥探里面的情色。
白燃的手就死死的抓着窗帘的一块，她松开又握紧，无法呼救，他的手捂着她的嘴。
咬着她的耳朵，一个鲜红的牙印。
“你的纹身是什么事情？”他突然停下来。
白燃得到了喘息，趴在桌子上，她不知道怎么说，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他又将人转了一圈，和他面对面。
“你的纹身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双眼睛里不是情欲，是占有，是要将人吃掉的凶狠。
白燃仰起修长的脖子，她面色潮红，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麻木：“我忘了。”
“你忘了？”他将人抱在怀里，走出了衣帽间，到床上。
“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放过你。”
白燃好像听见手机响了，她真的听见了。
她想去接电话，嘴里念着：“我听见了手机，手机。”
“你听不见，你现在能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晚上六点多，白燃从床上醒过来，房间一片漆黑，棠云生好像有应酬走了。
她酸痛的起来，穿上睡衣，走到楼下，捡起地上的手机，真的有未接来电。
但是没备注。
突然手机又亮了。
还是那个电话。
“你好？”
“白老师，你好，我是乔余。”
白燃坐在沙发上，刚坐下来，人就更痛了。
“有事吗？”
“你听起来声音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我今天来面馆，老板娘研制了新口味，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过来尝一尝。”
“改天吧，我今天有些，有些不舒服。”
“好。”
“那我。”
白燃还想说什么，突然惊呼一声，棠云生悄无声息的站在后面，伸手拿走了她的手机。
乔余听见动静还没等问，就听见挂断的声音，再打关机。
他本来坐在面馆，突然站起来穿上衣服出门，老板娘端着面出来的时候，人都没影了。
白燃解释道：“我只是想下来拿手机。”
“不休息吗？是觉得不够尽兴？”棠云生不肯让她起身，从后面环住她。
声音低沉，就像是画本子里蛊惑人心的魔鬼，引诱善良的人和他做交易，失去自我。
“你身体不好，需要休息，缺什么我让人送过来，别乱走动。”
“可是我过段时间要拍戏，你能将我一直困在这吗？”白燃站起来，看他真的扣下自己的手机。
“拍戏？你不知道吗？那部戏换人了。”棠云生将袖子扣好，站在白燃的旗袍照面前端详。
真的太漂亮，然后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去找风雾的剧组，当初白燃穿的所有旗袍拍下来，找人订做，拿不定的尺寸就问我，最迟明天我要看见。”
“好的，棠总，晚上的饭局您几点去？秦小姐已经打了三个电话。”
“让她等着，急什么。”
白燃走到他跟前，差点没站稳，幸亏他扶了一把，还有心思调侃的说：“我说了，你应该休息，刚剧烈运动需要修养。”
“为什么换人，你换谁了？我签了合同的。”
“这种剧组操作一下很容易，反正签的也是洛光，随便派个差不多的女演员过去，对方不会计较那么多。”棠云生搂着她的肩膀，亲昵的好像是丈夫和妻子。
第54章 福气
“真是好福气。”白燃甩开他。
“情人养在家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个正牌的夫人跟着你去应酬。”
“真是好福气。”她眼尾泛红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说过，你想出去可以，我从来没有挟制你的自由。”
“自由，你说的自由是什么自由，能出去购物，能出去吃饭，能出去玩，但是要在你需要的时候在家等你，在你烦闷的给你泄愤。”
棠云生出门看了一眼时间，车子已经过来，没空和她啰嗦。
随着大门关上，白燃还站在那，她看着自己这张放大定妆照，似乎在讽刺她。
讽刺她的漂亮不过是挂在精致房子的一张画，供人观赏，却永远的留在这。
寻求的爱究竟是什么，是一张相似的皮相，还是真正的爱意。
白燃是个拎不清的人，她是生活里最愚蠢的那种女人，可恰恰是愚蠢，她心甘情愿的在这段感情里捂住眼睛，捂住耳朵。
越看越心烦，她踮脚想摘下来，可是不行，太大了，钉子又在上面，气的白燃去厨房拿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