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自己做的再好她会看你一眼？”
棠云生握紧了拳头。
等警察带白亦安离开的时候，白亦安不舍得离开，他抓着棠云生的肩膀。
“你甘心做一个死人的替身？”
等门关上，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紧闭的谈话室，他轻声的回答自己。
“我甘心。”
所有人都道棠云生什么都有，钱，权力，甚至数不清的女人想成为他的太太。
可是白燃和其他人不一样。
或许就像白亦安所说的那样，不是喻星云选择了白燃，而是白燃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喻星云。
而棠云生也是如此，不是白燃选择他，他一开始就喜欢她。
哪怕她是这样的人。
哪怕她心里放着一个不可能去掉的死人。
也是因为如此，他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他知道她喜欢拍照，喜欢他特定的侧脸，喜欢他有少年感的时候，喜欢他可以成为喻星云。
“白燃。”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喊了一句，白燃没在客厅，也没在任何的地方，他找遍了整个房间。
直到在客卧的衣橱里发现她睡着了，手里紧紧抓着之前的照片。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究竟是谁。
他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白燃半梦半醒里睁开眼看他。
“星云。”她轻轻的喊了一句又转过身。
直到没人回应这句呼唤，她才睁开眼。
棠云生离开房间，视频没有备份，就是放在平板里，他放在抽屉里锁上。
就在他去厨房的时候，白燃溜进去，将抽屉打开，试了好几个密码。
是一个平板，没有密码，打开相册。
她看见了那条视频。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东西，竟然也会有人留着。
棠云生站在门口，他看着她的反应，心揪了起来。
“你去见白亦安了。看来他和我说的不过是一部分，让我猜猜他为什么找你，将这个视频给你看。”
白燃站起来，锁屏。
然后平板抱在怀里。
“他肯定是让你将她弄出去，然后出国再也不回来，从此以后，他的游戏结束，而我的噩梦永远不会消除。”
棠云生将目光从她的表情上移开。
“这点算什么，还有更劲爆的吗？比如他有喻星云死亡现场的视频？”
白燃笑道：“所以呢，你要答应他，因为害怕这些东西会刺激我。”
“因为我现在是个疯子，是个没有药就能死掉的疯子是吗？”
“还是你犹豫了，觉得不必为了我将他逼到这份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将平板狠狠的砸到他的身上。
身上不疼，心疼。
棠云生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白燃都是一个铜墙铁壁，他耐心结束，将人拖到桌子上，打开那些视频，她闭着眼。
“白燃，你敢看，你看！”
她死死的闭着眼，手心掐破。
“啊。”她确实是个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行，为什么永远都达不到你满意的程度，白燃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他也崩溃了，他问道：“你要什么？”
白燃摇头，她苦笑：“我要的，你给不了。”
棠云生将人抱在怀里，无论白燃挣扎的多么厉害，他都没有松手，甚至将她圈的太紧。
难以呼吸。
“觉得难受吗？”
白燃说不出话来，她整个胸腔都有挤压。
“自从我发现爱上你以后，我每天都是这个感受。”他流下一滴泪。
第194章 救他
白燃被他松开以后，深呼吸两次，缓慢的将身子靠在书房的墙上，两个人刚才都有些情绪过激。
时间放慢两倍，她闭着眼，听到棠云生将平板收起来，然后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手腕，出来关上门。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没有和你及时沟通，但是，下午三点钟如果不和他达成条件，视频就会全网爆发。”
“他也不是大不了的名人，就算爆发了，对谁有影响。”
棠云生见她似乎真的不在乎这件事，可她的瞳孔不自觉的乱转，这是紧张的表现。
“白燃，你真的觉得这样可以？”他不放心的又询问一遍。
“说真的，我不觉得你们拿那些事情能困住他多久，何况我并不清楚所谓的数额巨大，有多大。假如他不依靠你的帮助也能出来，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白燃，对你有影响，当初你就在现场，我不知道视频的真实性，也不敢保证这件事是否对你能百分百的没事，我不敢拿你去冒险。”
对于棠云生而言，喻星云不过是一个死人，但是他的死亡是造成白燃崩溃的直接原因。
白燃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她问道：“我能去见他吗？今天下午。”
“下去没有探视权，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帮你安排，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见你。”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白燃看向他，表情轻蔑。
“什么？”棠云生没懂。
“即使他经济犯罪，只要能供出一部分的资源仍旧可以安然无恙，也是，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有我们这些井底之蛙才会觉得这些事情非常，神奇。”
她撇过脸不肯和棠云生对视。
棠云生拿出电话给助理打过去，简单的交代两句，再走到白燃的面前。
“白亦安现在只是在接受调查，具体的情况需要等到证据确定以后才能判决，他没有直接经手天河建设的所有项目。”
“天河建设？”白燃猛地抬起头，她皱眉，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妙。
“不是说之前一直分开规划总部和天河的项目，为什么这次事情暴露以后，别人只会提到白氏集团。”
棠云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确实很复杂，只能简单的说：“因为天河建设当初是由同一个人签署的项目书，包括金钱来往，所有都是他，这个人昨天死在了看守所里，他的犯罪证据是板上钉钉。白亦安早期只是代任白氏集团，很多签字文件是白延签字，而且后期白亦安做的项目基本上没有可以查抄的部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有几块土地交涉不清楚，这些地价值不菲。”
“只要他交代清楚，是不是就能出来。”白燃瞪大眼睛。
棠云生没吭声，只是早晚。
“那这样他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等着就好了，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棠云生这才说了一句实话：“几天出不来，几个月都有可能，甚至一两年，判决的过程涉及金额不小，扯清楚其中的责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只要用点手段，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无限期拖延。看守所不是监狱，不是按照等级划分，所有人都在一起，他大概是无法忍受那里的环境，也或许明白白家放弃他，不可能再营救他。”
白亦安不想做替罪羔羊。
他想出来，尽早地离开京华。
白燃大致有些明白，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又想。
“我想去见白延，至于白亦安那里，随你便吧。”她控制不了这些事情，只能做一些自己能做的。
棠云生还有事情，他虽然还不放心白燃，可是不能一直将她困起来，留了两个比较熟悉的保镖跟随。
白燃在他马上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我想去找妙妙。”
“可以。”棠云生同意。
白燃坐车到紫燕门口，闻妙妙出来接着她，保镖本来打算进去，闻妙妙就立马说了两句。
但是保镖不听，白燃不在意的说：“那你们在我们隔壁行吗？”
等到白燃进了包间，其中一个人就盯着包间门。
直到半个小时以后，保镖有些不放心，他敲了敲门，没人说话。
然后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白燃此刻坐在副驾驶，闻妙妙车速飙到了极限。
“本来你就要去疗养院，为什么还要避开棠云生的人。”
白燃摇头：“我只是讨厌别人监视我。”
棠云生总有一种胜券在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就像是白亦安对她每一步的设计。
完美的掉落。
“我在门口等你，还是直接开进去。”闻妙妙不确定能不能进去。
白燃推门下去，和门口交涉以后又重新回到车上，然后告诉闻妙妙怎么走，这次换了楼栋，中式园林十八号。
下车以后，闻妙妙就站在门口观望，而白燃按响了门铃，是服务人员开门。
“白小姐？”她有些印象。
“我来见老爷子，他这会有空吗？”
中年女人来到这照顾白延已经有几年，这会虽然没有进到后院也知道大概会有些不方便。
白燃看她的神情猜出了一二。
“杜小姐来了？”
中年女人说实话：“杜小姐有专门的房间。”
住在这，压根没走。
这段时间杜月就没离开疗养院，那对于白亦安的事情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突然传来脚步声，杜月穿着旗袍走到堂内，她到门口冲着白燃打招呼。
“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老爷子这会刚睡下，您不如明日再来。”
“明日？恐怕来不及。”白燃要进去。
杜月手一挥挡在她的面前：“白小姐，您的身份我不敢说什么，可现在是老爷子休息的时间，谁来都不行。”
白燃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上一次也不是恰到的时机，可还是进去了。
“杜小姐多大的身份，也有脸冲我说这样的话。”
杜月耳根红了一下，自然也知道白燃肯定是明白自己的用处在哪，饶是如此，她还是装作不在意。
“再推迟一分钟，白亦安就会多痛苦一分钟，你确定要这么阻拦我？”
“什么？”杜月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来你不知道，我来找老爷子，是为了救白亦安，你最好给我让开。”白燃直接推开她。
第195章 保释
这中式建筑实在是费劲，白燃穿过走廊又走到正厅，根本不知道人住在哪，杜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进来。
“左边第一间。”她指了指。
还想跟着白燃过去，白燃停下脚步，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我劝你最好别掺和这事，惹一身腥，到时候你也帮不了他什么。”
这话说的难听，杜月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难听的话，她看着白燃敲门进去又关上。
在门口，却不敢发作。
白延确定有些困了，毕竟运动一场总要休息，这时候吃上两片药，最好休息，他本来躺在那，听见动静以为是杜月去而复返，也没睁眼，只是笑道：“又想我了，你这丫头岁数也不小了，总是爱玩，等我一会起来陪你。”
这么大岁数的老男人，也不嫌丢人，杜月也不过才二十七八，正是花样年华。
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做这样的‘工作’。
“外公。”白燃出声。
白延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坐起来，但是身子骨不行，他习惯有人伺候他。
费劲的抬头想看一眼，白燃看他这么狼狈，好心走到他面前。
微微低下头：“外公，是我。不是那位你喜欢的杜小姐。”
白延瞳孔浑浊的盯着她，有些错觉。
“风素。”他手上都是老年斑，看来再好的养品和生活也挡不住衰老的痕迹。
她躲开他的触碰。
“你知道白亦安现在正在看守所的事情吗？”
白延听到这话没出声，他似乎根本意识不到是什么情况，只是非常深情的看着他。
大概几分钟，白燃意识到不对劲，她翻了翻柜子，发现这些药和之前她服用的差不多，除了极个别她没有见过。
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其他话，拿出包里装好的印泥，将他的手指按在纸上。
出去的时候，杜月就站在厅门口，听到动静慌忙回头。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问。
白燃盯着她的脸：“白亦安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愿意的？”
杜月眼神颤抖了一下，避开这个问题，但是白燃却铁了心的要问，最后，杜月才说实话。
“都有。”
“都有。”
白燃重复一遍，琢磨了一下。
“我以为你是为了白亦安才肯此后白延，看来你自己也觉得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白燃说着走到她的面前。
两个人差不多高，但是白燃很少在平常的时候穿高跟鞋，因此杜月看起来比她还高一些。
杜月只是觉得她现在的神情很奇怪。
“没人说过吗，你长得和我死去的妈，像极了，特别是这双眼睛，连我都没有遗传到。”
白燃冷笑一声。
杜月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想知道亦安究竟是怎么了？”
“经济犯罪，不过你不用担心，不出几天他就能出来，看好老爷子，别死在不明不白。”
白燃走出房门。
到门口的时候，闻妙妙的车还在，但是人不在，她四处观望才发现，棠云生和她站在一旁的竹林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不悦的说道。
棠云生听到声音回头看她，将手里的烟踩灭。
“你失踪了，我不来，怎么能行。”
白燃睫毛动了两下，表情淡漠，耐人寻味，掩饰不住的烦躁。
“别说的你这么在乎。”她小声的吐槽。
闻妙妙走到她面前：“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想住在你那里。”白燃说道。
听到这话的闻妙妙不是下意识的答应而是看向了棠云生，后者没吭声，自己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
白燃看见这副样子，转身要走，妙妙拉住她。
“小燃。”
她甩开闻妙妙，冷声说道：“你现在和他站在一个阵营。”
“不是。”闻妙妙反驳，她只会站在白燃的阵营里。
前提是，这件事，不会危害她的生命。
“棠云生说，他和白亦安的交易失败了，有人比他更早的将人捞出来，现在他已经是保释状态。”
白燃咬牙，她抓紧包的提手。
恨不得立马将白亦安捅死。
但是这样就太便宜了他。
“小燃，人出来了，他一定会找你，但我护不住你，棠云生可以将你送出去一段时间。”闻妙妙不想承认，在京华，棠云生比她管用多了。
甚至说，如果棠云生不肯管这件事，白燃和白亦安之间只能任其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