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所长最后只能把之前领导让他一起拿过来的肖像画都拿出来，同时把清清和杨教授一家的关系交代了一番。
说这些话的同时，缪所长也在小心翼翼地查看宋工的表情。
不过这一次，宋工和以前一样，表情平静，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眼神迷离又忧郁。
听完之后，宋工点头说：“真是感谢他们，这些画，也足以说明他们非常用心。缪所长，我们就不要再给他们带来困扰了，清清和他们在一起，一定会比跟我在一起快乐幸福一百倍。”
缪所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但是心里基本也有数，他们欠宋工的、欠那个孩子的，一定会加倍弥补。
京大校园里，宋清清被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拦住的事也很快通过一定的渠道传到缪所长的上级领导那里。
宋清清在给郭婷婷和季博文补课的时候，上级领导那边已经查清楚前因后果。
程丽丽的名字出现在领导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从这个女孩子的履历来看，她和清清毫无交集，她为什么要这样坑清清？还是说，她跟秦家姐弟俩有什么过节？所以把情绪转移到清清身上？”
秘书说：“我觉得是因为季家的小儿子的缘故。”
“啊？怎么又扯到季家小儿子了？”
秘书露出神秘的笑容说：“您前两天应该也听说了周家的事情吧？周家的三儿子，跟他们家保姆的女儿好上了，弄得鸡飞狗跳。”
“你的意思是说，程丽丽是季家保姆的女儿？可是档案里边，看不出来啊？”
秘书说：“主要是季家人比较厚道，我刚才还特意了解过，程丽丽的母亲死得早，并且从小就刻意地把孩子带到季家来。季家小儿子和普通的小孩还有些不太一样，不太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智商又比较高。季家保姆把女儿带到季家来，说是陪小嘉衍玩，季家人也乐见其成。”
只不过后来，季嘉衍并不喜欢在家里待着，选择了去他外祖父家里，跟着二老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至于程丽丽，她的保姆母亲后来患病去世，季家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而且后来程丽丽好像还对季嘉衍的姐姐有过救命之恩，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外人也不得而知。
总而言之，程丽丽在季家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成绩一般也没关系，季嘉衍的大姐帮忙给她弄到了一个保送名额。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很容易看出程丽丽的打算，她应该是习惯能够长长久久地留在季家。
怎么留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季嘉衍的妻子。
大概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季嘉衍自始至终对程丽丽都非常冷淡。不仅仅是对她，对很多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女孩们都一样。
要说有例外，可能就是清清。
季嘉衍之前去许州，其实是奔着秦家姐弟俩去的，大概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认识清清。从此以后也和这对姐弟俩一样，给清清提供了很多帮助。
对清清，季嘉衍比对他的亲外甥女还要耐心。
大概是因为有人让季嘉衍破例了，程丽丽急了。
身为一个革命老同志，听到这些话都愣了好一会。
然后有些无语地说：“这姑娘为什么不能把这些弯弯绕的心思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但凡这两个方面能够多用点心，应该也不至于以后都要靠季家，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秘书附和道：“可不是嘛！这就是格局小了！”
接着老领导突然又想起点什么，无语的表情更加深刻了一些，他说：“宋工的女儿不是才16岁，还不到17岁吗？季嘉衍不会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秘书说：“那就不知道了。”
老领导琢磨了一下，然后说：“季家的小儿子各方面条件其实也还不错，据我所知，确实有不家里有姑娘的打他的主意，但是又听说他换女朋友的频率挺高的，平时还特别喜欢去舞厅，你去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秘书心里基本有数――老领导这是在帮宋工提前考察女婿。
第105章 命运急转直下
提前考察女婿是一回事，但是清清被人欺负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天晚上，程丽丽按照计划回季大姐家里之前，先是跟杜飞见了一面。
按照程丽丽的计划，她负责去找那个老太太去京大闹，然后再让杜飞出面，英雄救美。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京大的学生知道宋清清根本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二代，也不是谁家的大小姐。让杜飞出现，也是让人觉得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如果宋清清不配合走青梅竹马这段剧情，她就会找人制造话题，说宋清清来京城之后，看到了更加繁华的世界，抛弃青梅竹马。
只要杜飞能够配合，这段故事会特别有看点。
万万没想到杜飞会这么没用，一开场就把戏给演砸了。
那个老太太和杜飞出场的时候，程丽丽其实也是围观者之一。
杜飞真是让人失望，刚刚出场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被宋清清三言两语把他的出场分量给弱化了。
以至于关注他的人特别少，围观的人更加好奇的是宋清清和那个老太太的纠葛。
整个过程，宋清清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点懵，之后都是她在把控全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程丽丽特别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场，说一些添油加醋的话。
她是真的没想到宋清清看起来跟个高中生一样，心眼儿还挺多！
在约定的地点和杜飞刚见面，程丽丽就有些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如此一来，根本没人觉得你和宋清清关系好！”
杜飞好歹也是正儿八经地考上理工大学的人，也算是高考这座独木桥的佼佼者，他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目的。
之前，她跟他说，她可以帮助他重新获得宋清清的好感。
他问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她的回答是：“因为宋清清抢走了我喜欢的人太多的关注。”
可是刚才看到那个老太太撒泼的样子，杜飞还是有点懵，他那会儿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她就是故意让宋清清丢脸。
那一刻，杜飞是抵触这样的安排的。
同时，他站出来帮宋清清也是真心实意的。
三言两语后，宋清清立刻把他的出现边缘化，他心里特别替她庆幸。
程丽丽给他的感觉像是大院娇娇女，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厂长的儿子，他隐约觉得宋清清背后的人比程丽丽可以依靠的更加强大。
这个时候再去得罪宋清清，简直是自寻死路。
杜飞冷冷地看着对方说：“你居心不良，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程丽丽顿时被气得面部有些扭曲，“你说什么？就你这种人也配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住在万松路大院的人！”
杜飞不为所动，“你就算是住在西北角的独门独院的大院，那又如何？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你还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
说完这话，杜飞也不再管程丽丽是什么反应，直接离开。
程丽丽恨不得扑上去把杜飞揍一顿，奈何现在不是是空的时候。
之后，程丽丽突然又想起那个被老太太拽得一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她看起来和宋清清是认识的，没准是同班同学，或许可以利用。
于是，程丽丽又在脑子里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
新计划制定好，程丽丽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季大姐家里。
每个周末，程丽丽无论学校有什么事情她都会回季大姐家里住。这里有她的房间，而且还是改善伙食的好机会。最主要的是，得经常在季大姐跟前晃，才能被记住。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同龄人成群结队地从大院里出来，其中有一个人象征性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她自然不会客气，多跟他们混一次，就让自己的身价提高一点。
一通折腾完，回到季大姐家里，已经是晚上快10:00。
一进屋，程丽丽发现季大姐一家三口都坐在客厅，气氛看起来有些不太对。特别是郭婷婷那个小妮子，两只眼睛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这个家里，程丽丽最怵的就是这个小丫头，特别是最近两个月，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比如说最近，她给郭婷婷的同学当家教，肯定也是郭婷婷的阴谋诡计，只是郭婷婷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她暂时不得而知。
难道一会就可以知道答案？
程丽丽假装镇定地换鞋进屋，一如往常，露出温柔的笑容，微微有些诧异地说：“大姐、姐夫，你们还没休息啊？”
两个大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终究还是小孩子崩不住，郭婷婷嘲讽地说：“程丽丽，真没想到原来你在大学里这么风光。是不是在我们大院里憋坏了，平时只有追在别人后面找存在感的份，所以到了大学，你才得以把真面目露出来。”
程丽丽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可能要坏事。
郭婷婷说的其实不算差，她在大学里确实很风光，可以说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难道是那个小贱人找过来告状了？简直岂有此理！她明天一定要回去好好地收拾她。
“婷婷，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在学校没怎么样呀？一直都有好好学习，我上个学期还拿了奖学金。而且最近老师也跟我透露，保研的名额会有我。”
郭婷婷一副被程丽丽厚颜无耻的样子给气着的模样，她指着程丽丽说：“妈，你看！这就是程丽丽！特别会伪装！明明自己做了恶心的事情，还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天哪，我们这种人竟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
季大姐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甚至还因为太过于生气和失望，手都有些发抖。
季姐夫轻轻地拍了一下妻子的手，示意她没必要为这种人动怒。
程丽丽把他们夫妻俩的动作看在眼里，前所未有的焦躁情绪也随之而来，难道学校里的事情真的被他们知道了？
可是，他们学校里的圈子和这里的圈子完全是南辕北辙，是谁充当那个纽带来告状的？
第106章 赶出家门
季大姐声音颇为严厉地对女儿说：“婷婷，你给我上楼回房间去！”
郭婷婷不肯，她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万一程丽丽又甜言蜜语把妈妈给哄骗过去，她在旁边的话还能提醒一下妈妈。
奈何这次她妈妈似乎也是铁了心，不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郭婷婷！什么时候开始你妈的话也可以当成耳边风了？”
郭婷婷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爸爸看向她的眼神，眼神里有安慰也有肯定。
好吧，既然爸爸的意思是能够提醒妈妈，她就不再给妈妈添堵了。
郭婷婷还想耍个小心眼，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蹲下去，试图在这里偷听。
可是刚蹲下来，又听到她妈说：“郭婷婷！我是让你回楼上的房间！不是让你蹲在楼梯那里偷听！”
郭婷婷不敢再造次，乖乖起身上楼。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大大的疑惑――我妈妈不是挺聪明的吗？为什么面对程丽丽的事情的时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几分钟里一直没有被提及的程丽丽脑子里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考，她清楚地感觉得到，季大姐肯定是要揭露她的所作所为，把郭婷婷叫走，只是想保护女儿，不想那些事情脏了女儿的耳朵。
程丽丽这会儿腿已经有些发抖，有些站不住。
季姐夫厉声说：“程丽丽，你坐下。”
程丽丽坐在他们夫妻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后，程丽丽突然看到她的对面、季大姐夫妻俩沙发的后面，堆了好几个袋子的东西，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程丽丽就辨认出，那些应该都是她的东西。
什么意思？他们这是要把她赶出门了？
“大姐，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这些年我在这个家里……”
还没等她说完，季姐夫就用严厉的语气打断她说：“程丽丽，这些年，我们全家应该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供你吃穿，给了你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可是你又是怎么回馈我们的？”
程丽丽说：“当初大姐怀孕在乡下，差点被狗咬……”
季姐夫又一次打断她说：“可不是嘛，差点被狗咬的那一次，你不过才五六岁，竟然就已经有这样的心机，配合你妈，达成目的。”
程丽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都知道了？
季姐夫又说：“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罗列一下，你对这个家庭的贡献，还有所谓的救命之恩？我也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证据，证明你当年的自导自演。”
程丽丽还是有些不死心，“今天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程丽丽，你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吧？就你自己绝顶聪明？之前之所以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们不愿意用恶意来揣测一个人。”
之前一直低着头的季大姐这会儿终于抬头，正视程丽丽，她看到了一张集体丑恶的脸，内心也陷入怀疑――过去这么多年，她是瞎了吗？为什么没有看清这个女孩的真面目？
“程丽丽，今天为什么要这样？你是觉得我应该瞎一辈子才合理？其实我也有点好奇，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让人怒不可遏地把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送到我们眼前。”
程丽丽张大的嘴巴好像合不拢了，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钟。
最近几天，她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针对宋清清。
可是根据之前她调查的信息得知，宋清清就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外地人，除了稍微会读书，长了一副会骗人的面孔之外，不像是有靠山的人啊？
哦！对！该不会是季嘉衍吧？
不对！她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对宋清清做点什么，季嘉衍就算是反击，调查还得花时间。
那会是谁？
季大姐说：“你们学校那边会给你什么处分，我们也不得而知。在这个家里，我们可是不敢再收留你了！当年，看你母亲可怜，所以才把她带回来当保姆，也是看在她的份上，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这些东西，也都是花我们家的钱给你买的，既然给你，我们也不会再收回来。你赶紧走吧！”
程丽丽直接跪下说：“大姐我错了！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以后会改！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季大姐态度确实非常坚决地说：“给你机会？那你给那些人机会了吗？我之所以没有把你的所作所为一一点出来，是因为我不想那些肮脏的事情又一次脏了我们的耳朵！”
程丽丽继续痛哭流涕，“大姐，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您是让我露宿街头吗？大姐，我不求别的，也不求您能原谅我，您就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好不好？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只要还有时间，程丽丽觉得自己就有机会争取原谅。花点时间就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动怒，然后对症下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