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说:“是有一个刚刚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报警?”
他第一时间觉得是对方偷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做了其他错事。
穆冉怔怔地摇头:“没有,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谢谢,我先回去了。”
追人的时候还好,回来时觉得脚上疼得厉害,低头一看,萝卜脚上多了几道崩裂的伤口,有些惨不忍睹。
她泡了泡脚,又涂上药,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双眼睛,只希望顾央回来时候不会发现,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顾央在会所打牌,他最近确实手气很旺,坐下后就连摸三把。
“感觉今天又要被收割了。”陈彦青长吁短叹。
“顾央,倒也没必要把你那高材生学霸的脑子用在这种娱乐上面。”周檀提醒。
顾央故作无奈:“没办法,不赢钱回去不好交差啊。”
家里还有人等着分账呢。
“什么不好交差?谁还管你打牌了,你以为交公粮呢?”陈彦青夸张地说,之后又挤眉弄眼:“你跟我们打牌不是为了躲避交公粮吧,听我奶奶回去说,你老婆长得可漂亮了,小妖精似的,你才回来几天啊,怎么面对如斯美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顾央不理他,反手一张牌按在桌上:“四万,自摸。”
陈彦青:“.......”
周檀:“........”
林朝周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真该找个人结婚啊?顾央,你和你老婆八字谁合的,给我推荐一下。”
顾央眼都不抬:“我小妈。”
林朝周:“......”
陈彦青说:“不想说也没必要撒这种谎吧,赢的这点钱你能放眼里?”
林朝周倒是深深看了顾央一眼,又低头码牌。
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又是凌晨,顾央想起上次的事情,让司机先绕到公司旁边的小公寓洗了个澡才回去。
回家时玄关处留着灯,他脱下外套换了鞋子,上楼推门见穆冉侧着身在床上已经睡着,转身回了客房。
房间里穆冉听到他离开的关门声才翻了个身,露出哭的红肿的眼睛。
她一夜没怎么睡好,眼泪总是止不住。
为了怕顾央发现,第二天一早她就爬起来,冷水敷,做眼膜,美容仪器一通操作,果然是智商税,眼睛也只稍稍消了一点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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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宜嗔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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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她头都几乎埋进了碗里,一直不肯抬头。
顾央看出她别别扭扭,回忆起上次两人说话,勉强算得上不太愉快。
误会她还在生气,他思忖之后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前天心情不好,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穆冉听不懂,不妨碍她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粥。
顾央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他不过一句话,她的气生的也太久了些。
“穆冉。”他沉声叫她的名字。
穆冉听出他语气不对,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
之前她刻意散着头发遮着,又低头小口喝汤。
这一抬眼,顾央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两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怎么了?”顾央问,她逃避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奈:“怎么脾气这么大。”
穆冉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如果不说明白,万一这人好奇起来。
公寓门外、电梯和小区里都是有监控的,她昨天那状若疯癫的样子被看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抬眼看他:“我都受伤了你昨晚还不回家,脚上裂了好几个口子,都快疼死了。”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掉,别提有多委屈了。
顾央把她抱到沙发上,脱了拖鞋看她的脚。
她晚上睡觉时怕把药膏弄到床上,裹了一圈圈面巾纸。
顾央一圈圈弄开,就看到上面确实好几道裂开的伤口,比那晚还触目惊心。
“怎么弄成这样?”他问。
穆冉还是哭:“我一个人在家,做什么都不方便,走了几步路就这样了。”
她这个样子,他也不好责备,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没见到之前的样子,倒也拆穿不了穆冉所谓走几步路就裂开的谎话,可这种伤依旧只是开些涂抹的药膏,不过这次吩咐了前几天尽量不要下地,多用温水泡脚加上涂药,十来天就能好的差不多。
穆冉很担忧地问:“那会留下伤疤吗?”
医生说:“伤疤倒不至于,但是冻伤的地方会有一些色素沉淀,不过一两年就能长得看不出来,如果心急的话,也可以做一些医美项目。”
穆冉这才放心,等医生走后,她认命地说:“还是让容嬷嬷来吧,不过这次你要跟她说清楚,我不要再那么早吃饭了。”
顾央说:“这两天我在家,等我上班了就给你找两个护工,你怎么说她们怎么做,保证按着你心意来。”
整句话只有后半句能听,她问:“这两天你不上班?”
顾央说:“员工都放假了,我这个老板也想清闲清闲。”
穆冉说:“我不能耽误你工作,还是早点找护工吧。”
顾央挑眉,大概意思就是:陪护是我,你不满意?
穆冉解释:“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上厕所什么的也不方便啊。”
顾央说:“你伤的是脚又不是手,我把你抱过去就行。”
穆冉还是觉得怪怪的,谁乐意自己每次上次厕所都被人知道啊。
即使是夫妻也是要保持神秘感的,顾央在她房间的时候,她连洗手间都不怎么上。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不怎么去她房间。
于是她继续拒绝。
顾央瞥了她一眼:“你身上哪点我没看过亲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穆冉脸轰就红了,下意识地就想踢他,耍流氓嘛这不是。
顾央按住她的腿,薄责:“脚还要不要了?”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穆冉改变策略,期期艾艾看着他:“老公,你就帮我请护工嘛,也不用太多,一个就行,力气大一些。我不要你抱我去洗手间,哪有小仙女和上厕所联系上的,我要保留我在你心里的美好形象。”
男人啊,踢他不管用,你一说自己都是为了他,护工马上就安排上。
因为找的这两个护工,还特意在空闲的婴儿房里又加了两张床,和一个柜子。
这两个护工看着这么大动干戈,又是高薪聘请,在知道“病人”只是脚有些冻伤的时候,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穆冉也很无语,那个医生让她前几天尽量不要下床的话分明是顾央用眼神逼迫出来的,其实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穿鞋子受限,走路慢一些罢了。
不管怎么样,她总算实现如厕自由了,如果真的是顾央帮她,她宁可便秘。
倒是这两个护工,因为工作太简单,自觉分担起了家务,有一个做饭还挺好吃,不用再找别的阿姨过来。
顾央这两天在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书房,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朝周又给他打电话叫他去打牌。
现在林朝周已然快把他当成一门牌桌上的科学了,想看看他这手气能持续多少天多少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搭上婚姻去换取。
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总之,就是努力钻研这门玄学为他所用。
顾央想要拒绝,可是看到穆冉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
他用嘴型无声问她:想去?
穆冉用力点头。
顾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
那头林朝周都等着不耐烦了:“到底来不来啊,一句话,我还得赶紧组局呢。”
顾央抬眼看向紧张看着他的穆冉,勾唇:“八点。”
打牌不就是跟人比吗,还能赢钱,这种娱乐项目当然是穆冉最爱。
在国外的时候她也玩过几次,简直是沉迷其中,不过那些玩牌的人赌的太大,她只能望而却步。
圈子和人互相选择,后来她身边的都是一些不爱打牌的人,她也好久没摸过麻将了。
小小方块,可是国粹啊国粹,她即使在国外也一直想着把它发扬光大,何况回国了呢。
坐在车上,穆冉又雀跃又紧张:“你们玩的什么麻将?四川还是宁夏?玩的有多大?”
顾央没回答,只问:“不怕到了那里得让我抱你上厕所了?”
穆冉笑吟吟地说:“夫妻嘛,相互扶持是应该的,等你老的不能动,我也会天天推着你去跳广场舞的。”
顾央:“.......”
刚刚还小仙女呢,现在都广场舞了,反正什么话都让她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顾央这人守时,但也轻易不会早到,八点前两三分钟才到会所房间。
这时候房间里,不仅林朝周他们在,那几个环肥燕瘦也在,有新人有旧人,无一例外都是美人。
穆冉虽然喜欢暗搓搓高调,但是更要脸。
再说了高调也不是像个残疾一样被人抱来抱去,就为了打麻将。
一路上穆冉是带着帽子遮着脸的。
进门后,顾央不理会林朝周他们几个惊掉眼珠的震惊表情,对一个女孩吩咐:“搬个椅子过来,放上软垫。”
女孩赶紧弄好,顾央这才把人放上去。
林朝周几人不仅没了眼珠,还没了下巴,全都落在地上。
穆冉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对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满屋的环肥燕瘦都在这一笑里失了颜色,虽然她甚至没怎么化妆,可是那皮肤通透,小嘴嫣红,鼻梁挺直,还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
清新之余又有些妩媚。
陈彦青结结巴巴地说:“顾、顾央,不给介绍一下?”
顾央把穆冉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过来:“穆冉,我太太。”
biaji,清脆的声响,那是陈彦青心碎的声音。
他奶奶那晚回来怎么说的?
“顾央那个小媳妇儿,穆家的私生女,长得妖妖娆娆小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穆家养出这么个孙女,是要做什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陈家红年轻时候也算个人物,现在这种手段也用的出来,穆子康死了都得从坟里跳出来骂她。顾央这孩子以前挺拎得清,怎么也鬼迷心窍上了陈家红的当。”
陈彦青那时候没放在心里,他奶奶年轻时据说是在竞争穆子康中的失败者,陈家红也就是穆家现在的老太太。虽然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可提起穆家尤其是陈家红,她嘴里向来没好话。
但是有些话没说错,这穆冉可真是妖妖娆娆一小妖精。
对于结婚的原因,顾央闭口不谈,不过他们几个私下里议论,都觉得要么是顾家逼迫,要么是他之前风头太劲,想借着这个婚姻示弱,以退为进。
但是现在看到人,陈彦青觉得,可能事实压根没那么复杂。
结婚就是因为喜欢而已。
如果可以,他也想鬼迷心窍一回。
美女嘛,心动是正常的,但是既然是朋友妻,他很快收敛了心神打招呼。
陈彦青、周檀:“弟妹。”
林朝周:“嫂子,你这腿......”
穆冉穿着拖鞋,又被抱着过来,怎么看都是不利于行啊。
顾央解释:“她之前脚受了伤,在家养着太无聊,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陈彦青笑说:“既然来了,当然得弟妹玩,顾央这几天可是如有神助,把我们给杀了个落花流水,我们接下来吃糠还是喝粥全看弟妹了。”
虽然来的时间短,穆冉也看清了,这里的女伴就是单纯女伴,一个正宫的气质都没有,全不是他们带来的。满场就只有自己厚着脸皮跟过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虽然顾央帮她找补,可是脚伤了不好好在家养着,其实挺丢人的,人家让一让,自己就下场就更丢人了。
她特别矜持地说:“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
她一开始真的只是随便看看,他们玩的跟她之前玩的还是有些规则不一样的,看着都有些别扭。
不过天下麻将万变不离其宗,知道怎么赢就行,她又特别用心。两圈就把规则摸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就开始鄙视顾央。
这人,牌打得也太臭了!
顾央今天确实不在状态,点了好几炮。
主要是穆冉也太沉不住气了,本来只是斜斜坐着,结果越看凑越近越看凑越近,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他打的合她心意了,她就舒目展颜。
打得不合她心意,那眉头皱的,还时不时不屑地斜他两眼。
所谓美人,宜嗔宜喜,一言一行皆动人。
陈彦青他们都是牌油子,他心不在焉之下当然没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这一次,扔一万听的就是二五八,转圈过来就是五万自摸,但是顾央不知道哪条线搭错,居然扔了七万出去,只听单吊八万,不仅打走了自摸,后来还给对门点了炮。
穆冉嘴撅的能挂葫芦,偷偷掐他胳膊。
顾央拉下她的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两夫妻明着打牌,其实是来虐狗的是吧。
陈彦青看不下去:“顾央,你干脆让弟妹玩吧。”
林朝周也帮腔:“打牌就是打牌,不是打情骂俏,你们多少也尊重牌桌一下啊。顾央这种态度不可取,还是嫂子够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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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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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
穆冉故作矜持的推拒几番,在众人劝说下才上了战场。
等到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她俨然就是一位女战神。
回去的路上,她捧着自己脸颊轻叹:“这一切是真的吗?我真的赢了这么多?”
轻叹完,她又怀疑起来:“你那几个朋友是不是故意让我的啊?”
顾央说:“一开始多少有点这意思,不过到了后来都动了真格。”
“结果还是被我杀的落花流水。”穆冉很得意的接口。
顿了顿,顾央说:“你的计算能力很好。”
打牌这事,虽然要靠手气,更多的也是靠脑子,有好几次她的选择都让他惊讶,看得出是会记牌算牌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都很好。
“那当然!”穆冉脱口而出:“我高中虽然在国外,可是就算数学也不见得比国内的学生差,要不是.......”
她猛然住口。
“要不是什么?”顾央貌似不经心地问。
穆冉本来想说没什么,可是看到顾央的眼神,她一个激灵,故意垂下眼眸,用一种追忆往事的语气问:“我有一个堂姐叫穆晨静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