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覆在覆在她的脸颊和耳后,引着她低头,他的唇温柔地落在她的眼睛和鼻子上,接着来到她的唇上。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像是无边的潮水一波波打在她的心上,这一次却无比的温柔。
她隐约觉得这样不对,可是温暖的海水慢慢把她淹没,她却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只想舒服的沉溺其中。
一开始只是温柔的轻含与吮吸,慢慢的,他的舌尖舔开她的唇瓣,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唇齿濡湿厮磨的水声,和渐次加重的呼吸。
顾央的手落在她的耳边,一边辗转吸吮,一边轻轻揉捏她的耳垂。
这是她的敏感部位,一时身体软得像是能化成水,心里也软塌塌一片,感觉顷刻就能溺毙在那片温柔的海中。
好一会儿,顾央轻轻推开她。
她动情时眼睛里湿润润地,含着水的眸光不解地看向他。
顾央拇指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她红艳艳的唇瓣,声音沙哑:“别心急。”
穆冉:“......”
心急的是他才对吧,虽然盖着被子,那支起来的地方还是挺明显的。
“老公......”发出声音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软绵绵的语调吓一跳,好像有点太腻了。
“嗯。”他好像什么都没察觉,松开了她的耳朵,让她坐在床边,试图让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她忘了本来想说什么,只是看着两人的手,又叫他:“顾央......”
顾央又“嗯”了一声,不觉又把玩起她的手来,手指插进她的指缝。
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无聊,她叫他,他就应,也没什么话要说,可又觉得就这么呆着好像就很好。
顾天宸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对小夫妻一个半躺在床上,一个趴在床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说着话,专心致志地玩着彼此的手指。
他过来不用事先通知,所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才发现。
穆冉脸色通红,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起来。
顾央轻责:“你头上的伤还没全好,慢一点,别站的那么猛。”
穆冉哪顾得上跟他说话,低头跟顾天宸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病房。
倒不是她扭捏,而且顾天宸来,一定有什么正事,她待在那里反而不合适。
她走后,顾天宸把一份文件递给顾央,认真打量他的反应。
顾央却是兴致缺缺,只随意看了几眼。
“怎么,对这个结果不满意?”顾天宸问。
顾央说:“之前就预估到了,所以没什么满意不满意。”
这两句后,父子俩竟然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顾天宸才又开口:“警方调查结果出来后,穆忠贤那个老狐狸来找过我,开口就要多一成的利润,这事你怎么打算?”
顾央默了两秒,说:“到底是顾家理亏。”
这就是打算让利的意思。
顾天宸说:“这是宏城房地产接下来几年投资最大的项目,我们和穆家的合作本来就没有太强势,他们这也太贪心了,一成的利益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分城结算,也会影响其他项目的现金流。我看穆冉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孩子,不如让她去跟穆家说一声。”
顾央皱眉拒绝:“她胆子小,又从来不操心这些事,您别吓着她。再说了,这一成的利润虽然不少,其他地方赚回来就是。”
顾天宸深深看了他几眼:“你结婚那会儿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合作,没想到现在这么护着太太,连穆家都护上了。”
当时合作的时候,在利益分配问题上,顾央态度十分强硬,还是顾天宸觉得两家到底是姻亲,比起宏城和其他企业的合作习惯,多给了穆家一成的利润。
顾央说:“父亲,人是会变的。”
顾天宸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你说的对,人是会变的。也只有变了,才能走得更顺,过得更好。”
穆冉觉得自己很丢脸,次日跟顾央一起吃饭时还打不起精神。
“公公会不会觉得我不太庄重?”她问。
也不怪她这么想,穆冉见他没几次,婚后除却宴会那种场合,一次是在机场她搂着顾央不放,一次是她勾着顾央在天台亲吻,还有一次就是昨晚。
没有一次是宜室宜家的好儿媳模样。
顾央笑:“本来就是他不请自来,我们夫妻在一起要多庄重?”
举案齐眉吗?那还有什么乐趣。
穆冉问:“公公昨天来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工作上的一点小事,算不得什么。”顾央说。
那份文件被顾天宸收了回去,想必还要改动。
看着穆冉又在皱眉思索,顾央不满:“别想了,专心吃饭。”
哪是专心吃饭,根本就是专心喂饭,穆冉斜坐在床上,他一口她一口的吃完。
吃完后,询问过医生,穆冉带顾央下楼去透透气。
幸好他腿上没事,护工推着轮椅停在外面。
花圃里有几棵桂花树,十月飘香,桂花香像是已经烂大街了一样,可是桂花树这种自然的沁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顾央右手搭在穆冉的肩上,两个人慢慢地走。
路上有老人推着轮椅和他们擦肩而过,可见她们的速度有多慢。
穆冉看着过去的老人,笑起来。
顾央问:“在笑什么?”
穆冉威胁他:“你以后最好对我好一点,不然等你老了,我帮你推轮椅的时候,就专门往石子路上走,颠的你分不清东西南北。”
花圃里有曲曲折折的石子铺成的健身路,也是能容得下轮椅经过的。
能到那个时候,也算是白头偕老了,这种话注定只能是玩笑。
顾央却顺着她的话说:“走石子路什么的没关系,但是别推着我看你跟别的老头去跳广场舞就好。”
穆冉没想到他还知道广场舞,更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心里酸酸涨涨的,又泛起丝丝甜。
两个人在供人休息的小凉亭坐下,穆冉说:“医生说我后天就能出院了,你肺部还要观察,还得一个礼拜。”
顾央说:“一起出院吧,不然你来回跑多麻烦。”
穆冉:“......”
说的好像医院是他家一样。
如果不是收费极其昂贵的私立医院,她这种情况早就让出院观察了,也就这里病房没那么紧张才任由她这种冤大头在这已经多呆了近一个礼拜。
穆冉说:“医生都说了,我总不能厚着脸皮不出院,而且我回去了也很好啊,虽然医院配的病号餐还不错,可是我还是想自己给你做些饭。你想吃什么发给我,我每天晚上都过来好不好?”
顾央病了之后越发像个孩子,吃饭要喂,说话要哄。
顾央勉强答应,但是抿着嘴角,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目测心理年龄超不过七岁。
穆冉坐到他右侧,靠着他坐着。
她也哄出经验来了,顾天鹅不高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的时候,靠得他近一点,跟他多说说话,他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抬起了胳膊,把她搂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她的头发在手指间纠缠。
两个人坐着,一时都没再说话,十月微凉的风吹来桂花浓郁的香气,闻着就仿佛自己也收获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陈彦青和林朝周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陈彦青是来探过病的,林朝周送范意欢回来,这是第一遭来医院。
一起来的还有陈朝阳和另一个青年。
林朝周从心里觉得顾央对穆冉也就是面子上那么点事儿,但是看到他们这样,忽然感觉有了点老夫老妻的味道,心情一时挺复杂。
顾央已经看到了他们,放开穆冉,问:“你们怎么来了?”
林朝周上前:“怎么这事也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早回来了。”
他在美国给范意欢找好了房子,各方面安排好,又住了几天才回来。
陈朝阳说:“我前段时间也在美国,还是飞机上遇到朝周后才知道,就一起过来了。对了,这位是我弟弟,陈朝夕,一直在美国上学,刚和我一起回国。”
顾央说:“你们太客气了,也没多大的事,做了个小手术,过几天就出院了。”
他这样说着,眼神却落到陈朝夕身上。
他二十五六岁,面容白皙,气质斯文,浑身还是学生气息。
这些都没什么,只是他目光从一开始就落在穆冉身上,一直没有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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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出现,怎么说呢,这文写的就是一男一女间的极致纠缠,其他人存在感都很弱,男二也一样。
第85章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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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不转睛的样子,算得上十分失礼了。
陈朝阳心里暗恼,还给他想法子找补:“朝夕,弟妹以前也在美国读书,你们好像在一个城市,是不是以前见过?”
陈朝夕也察觉自己的不妥,白皙的面皮略红:“是见过,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穆冉听他们说话,也想了起来:“是陈师兄啊 ,以前在国外见过两三次。”
这个陈朝夕以前是穆冉一个塑料姐妹花的攻略对象,所以她见过几次,话都没说上一句。他不是她们圈子里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后续。
人家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师兄妹,她们则是为了套近乎的乱叫一气。
别人介绍的时候,也都是笼统的概括为师兄。
看到两人确实认识,陈朝阳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弟弟的失礼也算有个解释。
顾央把陈朝夕的名字在嘴里咂摸了两遍后,对穆冉说:“我们在这说会儿话,你去给我取件外套下来。”
这就是支走她的意思。
顾央这人边继感极重,穆冉去拿外套的时候刻意磨磨蹭蹭,等到那几个人走了才又回去。
顾央坐了这一会儿也累了,穆冉让护工把轮椅推过去给他坐上。
到了病房里,他躺下后,她用温毛巾帮他擦了擦手和脸,又给他倒了水过来。
看了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的妻子好一会儿,顾央忽然问:“如果你当初嫁的是别人,是不是也这么乖?”
他是后面才想起陈朝夕是谁的,不就是曾经托家人找到穆家想和穆冉联姻的那个小子?
之前他还觉得穆冉二十一岁结婚有点早,没想到如果下手晚一些就彻底失之交臂了。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可能两人早就互通心意所以男方才会有这么个动作?
不过看今天各人的反应,陈朝阳和穆冉显然都不知情,甚至于穆冉一开始都认不出他是谁。
顾央刚才心里压的气这才算平顺一些。
穆冉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忽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指望她回答,都跟盲婚哑嫁差不多,他不想听实话。
也不算盲婚哑嫁,那个陈朝夕对她显然很有好感。
她这个性子,就算不是嫁给自己,到哪里也都能自得其乐。也还是她这副性子,这副模样,陈朝夕原本就喜欢她,娶进门之后只会越来越喜欢,近乎爱不释手。
虽然他不觉得姓陈的那个小子有哪里比自己出色,但是起码她嫁给他的话,不会遇到这起车祸。
顾央唇角抿了又抿,最后闭上眼:“我乏了,想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
穆冉带着一肚子疑惑出去,也没忘交代顾央在睡觉,什么人都不见。
她回到病房时也有些累,躺回床上正要睡觉,一个人忽然闯了进来。
顾宇森醉醺醺的,眼睛通红地看着她。
他是顾家人,医院的人没有拦,但是他来到弟媳的病房就很暧昧了。
护工认识他,想要去叫人,穆冉拦下了她:“他喝多了,你去找医生开些醒酒药取回来。”
她想要获得一些外界的消息,没想到是从顾宇森这里。
她也不怕他会做什么,顾宇森其实是个心底柔软的人。
在面对顾央觉得恐惧的时候,她甚至会想,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想办法嫁给顾宇森。
她也不是不知道顾宇森对她有若有若无的情愫。
顾宇森看她这样,清没清醒不好说,起码情绪稳定了一些,在外面小沙发上坐下,嘶哑着声音问她:“穆冉,你告诉我,那时候在酒店,你和周广彦是在演戏给我看吗?”
穆冉沉默了下,反问:“你觉得我是在演戏吗?”
顾宇森想起周广彦那洋洋得意的话,和她低声啜泣的背影,顿觉问出这句话的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苦笑起来:“王董倒了之后,我曾经怨过你,觉得你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引我入瓮,其实就是我自己无能,所以才一败涂地。”
穆冉说:“你是顾家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她曾经把她的把柄递到他手里,他却自始至终不肯用。
其实他身上有一些君子之风。
她是真心劝他,顾家长子长孙,再怎么失败也是衣食无忧富足美满的一生。跟顾央成为对手,只会一次次的受打击,还不如趁早去过更适合的生活。
她的话显然没有安慰到顾宇森,他还是颓废又沮丧:“你相信顾央的车子是我做的手脚吗?”
穆冉摇摇头。
顾宇森又苦笑起来:“没想到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会是你。”
“其实虽然不是我,也跟我有关,到底是我手下的人。他们跟我说过,但是我没答应,事情发生之后我没想过彻底置身事外,只是没想过他们都不相信我,连我的亲人都不相信我。”顾宇森仰头,布满血丝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穆冉默然,她都能看得出顾宇森不是这样的人,那么没道理顾天宸和秦思容他们看不出来,他们选择相信,只能说明他们有相信的理由。
说来说去还是利益。
两个儿子竞争,顾宇森显然不是顾央的对手,可他们再怎么竞争,到底都是顾家的人,失败了也照样可以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过着普通人想象不到的生活。
可是他们身后的人不一样,他们输了就是真的一无所有。
王董父子就是最好的例子,顾宇森不会那么龌龊激进,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会。
发展到这一步估计顾天宸他们也没想到,再继续下去怕是非要你死我伤,所以果断叫停,顾宇森就是被他们抛弃的那个筹码。
总要有一个明面上的借口,车祸就是那个明面上的理由。
这种事情,穆冉能想明白,顾央一早就会预料到。
顾宇森是从小被宠大的孩子,身上还有些理想主义,他接受不了。
穆冉不能把话挑明,只能委婉劝他:“我在美国曾经有一个老师,他本来有很美满的家庭,结果一天早上妻子和一双儿女在车祸中意外身亡,他休息了半年,后来再出现时他的画作忽然有了灵魂,在我回国前,他已经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去巴黎开画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