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他考上什么?
曲渺渺用力抓紧了薄奚衡的手:“你考上城隍了?!你怎么会考上城隍?你又没有去考!”
等等!
电光石火间,某个少年道士的形象突然出现在了曲渺渺脑海里!
薄奚衡显然也想到了,他沉声:“是小燕……”
“两位无常稍等!”曲渺渺转身就跑,“我抓个人马上回来!”
两无常:“?”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一起捧出一个卷轴:“薄奚公子,这是城隍任命书。”
薄奚衡笑了笑:“稍等,等她将人捉回来。”
燕巨侠对危险有种野性的直觉,所以将猫丢给那两个凡人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踩着飞剑跑了,但他还没跑多远便听到一个疑似在喊他的声音。
虽然直觉告诉他不要理会,但他的好奇心却压过了直觉,于是燕巨侠还是停了下来。
疑惑地停下后,燕巨侠朝地下看去,正好看见一个面容惨白的清秀书生正在朝他挥手。
啊,是那个拖着他去考城隍的鬼书生。
想着怎么都相识一场,燕巨侠便飞了下去,走向了鬼书生。
燕巨侠:“你为何在这里?”
鬼书生兴奋地说:“几百年,我考了几百年的城隍,终于考上了!”
燕巨侠眼睛一亮:“恭喜恭喜!”
鬼书生连忙道:“同喜!”
“小生的城隍任命书已经下来了,半个月后,这里便会新建一个新的城隍庙,我便是本地的新城隍了。”鬼书生开心得手舞足蹈,“若非本地城隍犯错,我也许还分不到这么好的地方。”
“对了,我打听到你也考上了城隍,小兄弟,你真是厉害,头一回去考就考上了,但不知你在何处上任啊?”鬼书生兴奋地拉住燕巨侠的手说,“没想我们居然真成为了同僚!”
燕巨侠:“?”
他慢慢睁大双眼:“我也考上了?!”
虽然他很自信,但也知道自己试卷其实写得不怎么样,结果他还真考上了!
“怎么会呢?”
燕巨侠有些不敢相信。
鬼书生抓着燕巨侠的手本想好好夸夸同僚,但很快他的表情就不对了:“你的手为何热热的?”
燕巨侠:“……”
他诚实道:“因为我就是你口中那个非常可怕的大闹奈何桥的人,我还是活人。”
鬼书生:“!”
鬼书生脸都被吓青了,连忙朝后退去。
却在这时,一个非常愤怒的声音突然炸响:“燕巨侠,站住别跑!!!”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燕巨侠的脸也青了,虽然心里想着自己又没干坏事不需要怕,但他还是转身便跑。
可惜晚了。
一只如同成年猛虎般大小的白猫从天而降,一爪子就将他按在了地上,按得他动jsg弹不得。
“我可以解释!”燕巨侠连忙开口。
“那你解释!”曲渺渺踩着燕巨侠阴沉地开口。
燕巨侠如同一条无法翻身的鱼,卖力扑腾了两下发现实在动不了后便老实趴着说话:“我都是为了你们好才在考卷上写了薄奚兄的名字,你看,薄奚衡只是凡人,而你却是天庭的仙子,若被天庭的神仙发现你跟牡丹仙子一样也思凡了,你岂不是要跟牡丹仙子一样被抽去仙根打落凡间!”
“但只要薄奚兄成为了城隍,这一切便不是问题了!”
曲渺渺气死了!
原来这便是这小子说的“惊喜”,但这对他们来说却只有“惊”没有“喜”!
曲渺渺气道:“仙尊,啊不是,薄奚衡不需要做城隍,我也没有思凡,你完全就是在乱搞给我们添乱!”
燕巨侠多耳聪目明啊,立刻就听出了漏洞:“仙尊?”
曲渺渺:“……”
她立刻凶巴巴地:“你听错了!”
曲渺渺低头咬住燕巨侠的后衣领,咬着他就往回飞。
鬼书生:“?”
发生了什么?
半空中。
燕巨侠一边感受着寒风扑面的刺激,一边双手环胸沉思着,即使身体在空中左摇右晃,脖子还被衣领死死地卡着,思绪也没有被中断。
曲渺渺在空中找了一下,没一会儿便找到了藏在山林中的薄奚衡与两位无常。
曲渺渺落下地来,无情地将燕巨侠往两位无常脚边一扔,丝毫不顾他们这么多天的“珍贵友情”。
“薄奚衡没有去参加城隍考试,去参加城隍考试的人是这家伙,薄奚衡是不可能去做什么城隍的,你们把这小子带回去交差吧。”
“不要!”
燕巨侠一把抱住曲渺渺的脖子:“我不能落进范八爷手里,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薄奚衡冷着脸上前抓住燕巨侠的肩膀用力往下撕扯:“放手!”
“我不放!”
燕巨侠拼命摇头:“我不能下地府,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下地府!”
两位无常:“……”
两位无常道:“那我们便先回去请示一番。”
两位无常都知道重衡仙尊的真实身份,自然不敢为难他,便都遗憾而利落的走了。
见无常们离开,燕巨侠才敢松开手。
“不行,我不解气!”
说着曲渺渺便又按住了燕巨侠,专门照着他好看的脸狂揍了一顿。
“我错了……”
燕巨侠顶着肿了好几圈的脸:“我再也不敢了……”
有燕巨侠脸那么大的猫爪按在他脸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便留下来给我们当马夫吧!”
“这怎么可以?”
燕巨侠委屈坏了:“我还得斩妖除魔,还得找赤松老道呢!”
“你没有资格拒绝!”曲渺渺声音冷漠,“但我可以顺路帮你打听赤松老道的消息,总之在赎完罪之前,你休想跑。”
“打了我一顿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了!”
燕巨侠后悔极了,早知现在,他当初就应该随便搞个身份。
见燕巨侠终于老实了,曲渺渺便收回了爪子,结果她转头一看,发现薄奚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旁边。
曲渺渺瞪圆了猫眼:“你要干什么?”
薄奚衡双手捧起曲渺渺将爪子收了回去的有着又大又软的粉肉垫的前爪,偏过了脸说:“踩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旁边的燕巨侠不敢置信地看向薄奚衡,反应过来后他头皮发麻,连滚带爬的跑远,靠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贫道从未见过如此变态之人!”
曲渺渺觉得好丢脸哦。
虽然丢脸的人其实是薄奚衡,但是她却很有代入感。
“啪”地一声。
曲渺渺如这个变态所愿,给了他一肉垫。
薄奚衡很感动,他抱住曲渺渺的爪子说:“要踩奶吗?你们猫不是都会踩奶吗?”
燕巨侠:“?”
这是他可以看的画面吗?
之后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曲渺渺看了看旁边的燕巨侠,随后转头“啪”地用力给了薄奚衡的脸颊一下,薄奚衡痛呼一声,脸立刻就肿了。
一个时辰后。
曲渺渺坐进了刚买的马车里,跟小仓鼠趴在马车里的小桌子上吃点心,你一口,我一口的。
曲渺渺很失望:“我原以为他的病好了。”
小仓鼠想了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把对所有毛绒绒的喜爱都倾注在你一个人身上了,所以才会显得更变态了?”
曲渺渺瞪圆了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马车外。
鼻青脸肿的少年跟脸颊肿得老高英俊容貌尽毁的光头男子正沉默地赶着车。
“你怎么就做得出这么变态的事情来?”燕巨侠还在震惊。
薄奚衡面无表情瞟了他一眼,反问:“那么大的粉嫩的肉垫就在你面前,你不想?”
燕巨侠:“想是想啦,可是哪个正常人做得出这种事,也太变态了!”
薄奚衡不敢置,杀气腾腾:“你居然真的敢想?不想活了吗?”
燕巨侠:“……”
你有病啊,你先问的啊!
第43章
屋外寒风瑟瑟, 才到傍晚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外头走动,路边的摊子该收的也差不多收了, 这会儿唯独食坊还有些热闹。
碳火昂贵, 食坊供不起碳火,食坊掌柜便在门口装上了内里夹了薄薄一层棉花的厚帘,这帘子风吹不动, 能很好地将温度锁在室内。
食坊中, 穿得格外厚实的食客们三三两两围坐一桌,一边用热乎乎的美食, 一边聊天说话。
嘴里吐出的热气都化作了白雾。
大约是人多, 内里又封闭,好些人额上还出了热汗。
食坊内有一桌坐了四个人,除了一个年迈的老人,还有三个一看便不是本地的人的中年男人。
他们风尘仆仆的, 还愁容满面。
为首的中年男人缩着脖子问:“此地也没有赤松道长的消息吗?”
三人来至一个叫陶县的地方,陶县有一户大户人家,家主姓方, 人称方老爷, 他们三人便是方老爷家的家仆, 前来京城是为了请道士去方家捉妖。
因为方家最近闹了狐妖,方家原有两百多口人, 现已死得只剩一半人了。
但他们一路赶来京城,却发现赤松道长已经失去了踪影。
为首之人急得嘴上都生了疮:“老人家有所不知,方家那只狐妖实在凶狠,一般捉妖师根本降不住它, 非得是赤松道长这等天师才有可能将其降服,我们为此专门跑了一趟赤霞观, 结果赤霞观的道士却说赤松道长来了京城……”
但当他们赶到京城时,赤松道长已经不见踪迹了,他们如何能不着急?
这会儿就算是寒冬腊月的,他们也还是急得就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全慌了神了,只能在京城周边到处打探消息,今日便打探到了此处。
他们听说赤松道长曾在此地降服过一只白狐妖。
他们打听消息的对象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他是此地消息最灵通的。
老人家有吃有喝的,才不着急呢,他慢吞吞吃了口菜才说:“赤松道长到底去了哪里,老朽也不知,老朽倒是有幸见过赤松道长的关门弟子燕少侠。”
“老朽曾偶然见过那孩子除妖的场面,虽说他年纪还小,不过十四五岁,道法却厉害得很,你们找不到赤松道长,不如找找他的关门弟子。”
中年男人连忙追问:“那燕少侠如今在何处?”
老人家慢吞吞地说:“今早还在街上见着他了,大约是往东边走了,那位少侠很好认,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夹棉道袍,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剑匣,你们一看见他那副打扮马上便能认出来。”
“哦,对了,今早还出现了一个厉害的大师……”
说起那位大师,老人家的语速终于快了起来,毕竟那事便发生在今天早上,还发生了死掉的牛活生生出现在公堂为自己申冤的事,现在县里与附近的百姓几乎都在聊那位大师的事。
中年男人面露喜色:“那大师一看便不是凡人,老人家可知那位大师去了哪里?”
老人家想了会儿:“好像是往西北方向走了。”
中年男人:“……”
所以他们到底该去追谁?
无人发现,在食坊的阴影处,一颗红色的狐狸头悄悄冒了出来,它不知已经听了多久,耳朵还抖了抖。
“赤松老道的关门弟子?背着剑匣的少年道士?是那个小道士?”狐狸双眸微微眯起,兽瞳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阿嚏!”
燕巨侠揉了揉鼻子,转头看向旁边的薄奚衡:“好冷哦,你想进马车吗?”
“阿嚏!”
薄奚衡紧跟着也打了个喷嚏:“你说呢?”
虽然马车里jsg也不见得有多温暖,但总归好过在外面吹冷风,是以两人都不太想继续在外面赶马车了,但明显能进去的只有一个人。
燕巨侠说:“我还小。”
薄奚衡说:“我们关系更亲密。”
燕巨侠说:“你看我伤得挺重的。”
薄奚衡说:“我不止脸痛,心也很痛,你都不知道我的心刚才受了多重的伤。”
燕巨侠:“……”
他转头朝里喊:“小仓鼠,要出来玩赶车吗?”
趴在温暖的手炉上的小仓鼠:“……“
呔!居然让一只这么小的柔弱小仓鼠赶车,良心不会痛吗!
变成猫团住手炉的曲渺渺:“真幼稚。”
马车外的两人沉默了会儿,燕巨侠又问:“薄奚兄,你脸痛吗?”
薄奚衡防备地看向他:“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她那么爱我,我怎么会痛?”
燕巨侠:“?”
你前面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燕巨侠摸了摸自己的脸:“按照你的说法,小猫仙岂不是更爱我?”
薄奚衡:“……”
“看什么看?”燕巨侠抬起自己鼻青脸肿的脸,“若非我让着你,你都打不过我。”
薄奚衡叹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他也转头往车内喊:“渺渺,救命,燕少侠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