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夏日——okoky【完结】
时间:2023-05-03 14:49:44

  “清北大学的高材生,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摄影获过好几个知名有分量的大奖,还愿意来我们福利院做志愿拍摄。我们院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她。”院长笑着说。
  梁宴边应着院长的话,边抬眼看向阮听雾。
  她周身像拢了层薄薄的光。
  明明现在已经是秋天,他却觉得好像回到了夏天。
  而两年前那个他认为乖巧面薄的小姑娘,好像已经成了个美好温暖的大人。
  中午,梁宴送阮听雾回学校。
  阮听雾拎着相机,走在他身侧。
  忽而扫见他外套背面有片树叶沾着。
  她随意抬手拍了拍梁宴外套,准备提醒他衣服上有树叶,却莫名觉得她拍他的时候,他脊背莫名僵了下。
  “……”阮听雾纳闷地问:“梁宴哥哥怎么了。”
  她偏过头看他,对上男人眼神,看见他扯了扯薄唇:“你没事拍哥哥背干什么。”
  “你外套上有树叶。”阮听雾将树叶捻给他看:“在这,我帮哥哥弄下来了。”
  “哦。”梁宴没再看她,直视前方滑了下喉咙。
  “哥哥你怎么连谢谢都不说。”阮听雾弯了下唇。
  “你帮哥哥拿树叶就为听哥哥说声谢谢呢?”梁宴摁了下遥控器,探身进车里。
  阮听雾笑了笑,翘唇说了声没有。
  随后的一周,两人联系不怎么频繁。
  直到十一月的第一天。
  下午四点多时候,阮听雾在宿舍补觉。
  手机亮了下。
  梁宴给她拨了个电话。
  阮听雾眯着眼睛接过。
  宿舍门忽然被人打开:“书书和她男朋友吵架,她男朋友扔下她走了。书书现在一个人在岛上。”
  阮听雾立即问:“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去找她。”
  底下两名室友着急道:“书书手机现在没电了,那我们走吧。”
  “好。”阮听雾下床,穿好衣服往外边走,看了眼手机才想起她刚刚还在和梁宴通话,便道:“哥哥我现在有点事。”
  梁宴:“坐哥哥的车去。”
  阮听雾想了想,那岛离学校远,打车的确不方便,便应了声:“好,谢谢哥哥。”
  于是三个姑娘再加上其中一名姑娘的男朋友,坐上大G一起到了岛附近。
  岛大,又不知道周书书的具体位置。
  阮听雾和另外两名室友都着急,不知不觉找着周书书就到了很晚。
  梁宴和另外一个男生也寻着。
  七点多时候,阮听雾眼尖看见一个姑娘坐在石樵上,正伤心地哭,两条腿还在晃荡。
  不是周书书又是谁。
  阮听雾看见周书书这个可怜样子,她眼泪也在一秒内涌了出来。
  快速跑到周书书旁边,抱紧周书书:“书书,你干嘛呀,来,抱抱。”
  周书书眼泪浮在脸上,双手抱着阮听雾,声音带着哭腔,委屈一瞬间迸发出来:“凭什么啊,听雾,他和我吵架就把我丢岛上了,呜呜呜凭什么啊。”
  另外两名室友也围过来轮番安慰着周书书。
  四个姑娘围在一起哭。
  阮听雾是真担心周书书出事,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梁宴站在她旁边,见她哭,他心脏像被人攥了把。
  另外室友的男朋友也在哄那位室友。
  于是直到半小时后,梁宴才发现涨潮了,他们被困在了岛上。
  周书书:“呜呜呜涨潮了,那怎么办啊。我们几个不会被困在这里一整晚吧.”
  阮听雾不慌不忙:“别着急,梁宴哥哥,先报警。”
  梁宴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他应道:“五五,哥哥报警了,已经告知了出警位置,今天晚上冷,警察那边只能找渔船。现在还在找,找到了会回电话。”
  周书书很愧疚:“对不起。”
  阮听雾抬手揉揉她脑袋:“没事,天无绝人之路。等渔船吧。”
  梁宴看见阮听雾抬手揉别人脑袋,她模样认真得不行,他偏过头忍不住无声扯了下唇角。
  今夜风冷,吹过来刺骨头,岛上仅靠一两栈小灯照明。余下视线里都漆黑一片。
  梁宴脱了外套递给阮听雾:“五五,穿上。”
  阮听雾安慰好周书书,没接梁宴的外套,偏头认真看了眼他:“我不冷,哥哥你留着自己穿。”
  她脸都被风吹成寡淡的白,不可能不冷。
  梁宴仍把外套递给她:“听话,穿上。”
  阮听雾扒拉着梁宴手臂到了旁边位置。
  梁宴被她拉住手臂,喉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痒。
  他咽了下喉咙:“五五,干什么。”
  “哥哥你自己穿上,我真不冷,”阮听雾抬起眼睫看他:“那个渔船不知道什么能来,我不想你冻着了。”
  “老子能冻着?”梁宴懒得和她讲,拽着她手把外套给她穿上了。
  阮听雾力气小,梁宴稍微使一点力气她就动弹不了。
  月色下,男人青筋纵横又明显,阮听雾很不满:“梁宴,你不能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力气小,你还使用暴力。”
  “阮听雾,”梁宴睨她:“你现在都连名带姓叫哥哥了?”他顿了下:“还暴力,哥哥哪对你使用暴力了?”
  “……”阮听雾穿上了他外套,真暖和不少,随着时间流逝,她身体体温变得越来越低,手指都快要僵硬了。
  但她暖和了,梁宴就冷了。
  今晚岛上气温是真低,而且这完全不关梁宴的事,如果不是她,他今晚也不会困在岛上吹冷风。
  “我不想理你。”阮听雾憋出一句话:“你就非想把自己弄感冒吗?”
  梁宴拽着她外套衣袖,轻淡扫着她,最后那个嗯字尾音加重,听着很有压迫感:“你还不理哥哥,谁给你的胆子不理哥哥,嗯?”
  阮听雾音量不小:“我自己给自己的胆子。”
  梁宴抬手胡乱揉她脑袋,不是以往那种轻柔的揉法。
  阮听雾郁闷着躲开他作乱的手,凶他:“梁宴,你干嘛呀,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梁宴隔着外套拽住她手腕:“别乱动,这儿看不清。待会掉海里了,哥哥也不捞你。”
  阮听雾:“那你别弄乱我头发啊。”
  “阮听雾,我发现你还挺娇。”梁宴把她拽到自己身边:“你就站这。”
  阮听雾烦躁地哦了声:“梁宴,我不想和你说话。”
  梁宴:“那你别说话。”
  阮听雾歪过头,视线不看他,语气凶凶的:“不说就不说。”
  她声音听着像猫生气,只会瞄喵喵地叫,实则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梁宴闷声笑了笑。
  一小会后手机响了下,他接过。是民警打过来的。
  梁宴正色道:“喂,您好。”
  “欸,是这样,我们这边找了很久找到一艘渔船,然后那个伯伯待会来接你们,但他那个一次只能坐两个人,得分三轮。你们就让女士优先,具体的你们自己调好吧?”
  梁宴道了声谢,民警挂了电话。
  阮听雾把人聚集在一起,说了说情况。
  不一会儿那个老伯伯划着渔船过来。
  阮听雾:“书书先回去吧,然后你们谁比较冷一点,谁就先回去。”
  其中一个室友举了举手:“我好冷,我能不能先回去。”
  阮听雾问了问大家的情况,于是第一轮便让书书和那个室友走了。
  老伯伯声音醇厚:“今天海上情况不好,得差不多三十分钟一趟,时间间隔挺长的啊。”
  梁宴闻言蹙了下眉,问那位伯伯:“您好,请问可以坐第三个人吗?”他拉了拉阮听雾:“挺轻一小姑娘,没什么重量。”
  “不行,”老伯伯摇摇头:“今天海面风大,坐多了人不安全。”
  说完,老伯伯划着船桨走了,背影逐渐消失在月色里。
  阮听雾偏头和梁宴说话:“哥哥我没事的。”
  “你不是不理哥哥?”梁宴问。
  阮听雾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伸手拽了拽他单薄的衣袖。
  梁宴:“冷不冷。”
  “不冷。”阮听雾说。
  梁宴:“拉哥哥手腕。”
  阮听雾眨了下眼,依言拉住男人有力刚硬的手腕。
  他身上冒着热气,滚烫地传递过来。
  阮听雾小声说:“哥哥你手怎么热啊。”
  梁宴低头蹙她:“你手冷?”
  “有一点。”
  下一瞬,梁宴和她掌心相握,十指交扣。他手很大,她手纤细,交叠在一起,互相传递着体温。
  阮听雾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形状。
  梁宴手指就那样触碰着她手指。
  密不透风的紧。
  阮听雾脸腾地红了,心脏跳动得像加了速。
  耳边只有风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两人没谁再开口说话。
  三十分钟后。
  老伯伯划着船来了。
  梁宴赶紧牵着阮听雾往老伯伯那走。
  他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掌,两个人的手牵得紧紧的。
  另外一个室友往船的方向走过来。室友的男朋友站在边上。
  梁宴松开了阮听雾的手:“五五上船。”
  老伯伯忽然说:“我换了个大的船。可以坐三个,现在只要留一个人在这就行了,然后我待会第三轮来接。”
  梁宴:“我留这,你们上船。”
  阮听雾深深地皱紧眉头。
  老伯伯朝梁宴道:“不过现在海上情况更恶劣了,待会我过来的时间可能会慢一点。你等着别着急。”
  梁宴嗯了声,低头看她:“走啊。”
  阮听雾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梁宴一个人站在这里的画面。
  孤岛,风刺骨地冷,月亮都没什么光。
  一个人迎着海风。
  光是想了几秒,阮听雾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室友和室友男朋友正在上船。
  阮听雾赶紧问老伯伯:“我能待会坐第三轮吗?”
  老伯伯:“可以啊,还安全一点。每次载两个人会安全很多。只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受得了吗,很冷的。”
  “不冷,安全第一。谢谢伯伯,我待会再坐。”阮听雾说。
  梁宴声音很冷:“阮听雾。上船。”
  老伯伯赶紧把船划走了。
  “不上。”阮听雾转身走了一小步。
  梁宴气极,伸手拽着她手腕,把她拉回来:“阮听雾,你为什么留这。”
  阮听雾:“月色漂亮。”
  梁宴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气极反笑:“阮听雾,老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觉得你做什么都可以。”
  阮听雾沉默着不出声。
  梁宴蹲下,从烟盒里拿支烟出来咬上.
  他抽了一会烟。
  阮听雾忽然出声:“哥哥,你别生气。”
  梁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在这。
  这有什么好留的?
  月色漂亮?
  真行。
  阮听雾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梁宴懒得理她,手指夹着烟地吞云吐雾。
  过几秒,他听见她带着很重哭腔的声音。
  “我为什么留在这?梁宴哥哥,我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梁宴抽烟的动作止住。心脏凶猛地跳动了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波及流淌着的血液。
  而后,他缓慢抬眼看她。
  她又哭着说出一句话:“梁宴哥哥,我不想把你一个人抛弃在这。”
  梁宴滚了下喉咙。他出生被人抛弃过一次,送进了福利院。
  而后又被人领养走。也就是梁家。
  但后来梁家生了亲儿子,也没怎么再管他,于是就又差不多被人抛弃了一次。
  而那个弟弟,也不知道为什么把他视作敌人。
  烟烫上指尖也没留神。直至灼伤了一小块皮肤才发现。
  这是第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难以比拟。
  但就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这些天以来自己的反常反应是什么。
  为什么见着她就嗓子痒。
  为什么和她接触,总感觉不像两年前。
  为什么在福利院看见她走不动道,为什么她拍他肩膀,他都觉得奇异。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晃荡着出来了,悄悄挂在天边。
  女孩子皮肤很白,眼眶泛红,偏黑的精致瞳孔清澈,眼睛清稚又透亮。
  又长又软的睫佚䅿毛上挂着泪水。
  唇是那种红润的诱。像是在勾他。
  梁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疯。
  他怎么可以,对她,起这种见不得人的掠夺心思。
  作者有话说:
  随个份子这章评论掉红包 :-P
第39章
  阮听雾眼泪扑朔着流下来, 看见梁宴滑了下喉咙。
  他眼距比常人窄,一条深邃的线条勾着眼角至内里。月色薄薄覆盖在他侧脸,下颌线硬朗, 漆黑碎发拨在两侧, 整个人辨不出情绪。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 一瞬后梁宴直起身,澄澈的眼睛盯着她, 良久后, 他拿衣袖擦掉她眼泪,薄唇扬了下:“哥哥知道了,但岛上太冷了,哥哥担心你害怕。”
  阮听雾低头吸了吸鼻子:“你刚刚又凶我。”顿了下, 说:“凶完之后听见我说留下是为了陪你, 你还盯了我那么久,你是不是在想待会又找个什么理由批评我。”
  几秒后,梁宴声音微哑,每个字从喉咙里滑出来都费劲:“哥哥没想批评你, 哥哥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病。”
  他是真有病。他怎么能对她动心思。
  她17岁就跟在他身边了, 完全是当妹妹看的。两年没见,那晚再遇见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 他一点没察觉, 直到今晚她哭着说她不会抛弃他,要留下来陪他。
  他才猛然发觉, 他现在已经有对她动那些心思的冲动了。
  可是这些冲动真的荒诞到极致, 让梁宴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该死的混蛋。
  只要除了她, 他对谁动那些心思都好。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对女孩子动心思,也第一次产生喜欢的冲动。喜欢么,及时行乐,直接表白或者追求就行了。不必管其他的。
  可他动心思的那个人,偏偏是她。怎么就偏偏是她。
  是阮听雾,是五五。
  他祸害谁都行,但他怎么能祸害她。
  真他妈是混蛋啊。梁宴在心里又骂了句。
  “你感冒了吗?”阮听雾皱起眉,仰头看着他,语气不佳:“梁宴哥哥,我都说了,你把外套脱给我穿,就是很容易感冒啊。我自己又不是没穿衣服。你待会生病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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