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析却有些感慨似的说：“以前想和你一起吃顿饭，都得算你哪天有空，有多大空，好不容易约上了，你又临时有事了。想不到我还能等到你主动约我吃饭的时候。”
林清勾了勾头发：“......对不起啊，我那时候真的太忙了。”
宋析：“你欠着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清：“你不是也穷嗖嗖的？告诉你有什么用？”
宋析：“......”
这一句算是把宋析直接给KO掉了。
宋析：“是我活该了。”
林清倒是挺无所谓的，笑着道：“你是因为受过什么伤吗？被人骗财骗色了吗？”
宋析：“我被人骗财骗色是多大的喜事吗？看把你高兴的。”
林清：“......”
聊着聊着就开始上菜了。
这顿饭吃得还挺愉快的，毕竟两人也算是有一些共同的经历可聊。
至于道谢，林清之前在手机里就道谢过不止一次了，俩人面对面坐着，刚一开头，就被宋析给打住了。
宋析：“哎，不至于啊！你都说几回了？那车我本来就不想开了，再说了，我就是见不得你因为几个臭钱儿叫人欺负。”
正说着话，林清手机响了，拿起一看，齐书廷。
林清划了拒接，把手机调成静音，又放下了。
宋析猜的特准：“齐书廷？”
林清：“骚扰电话。”
宋析：“我能帮你还，也愿意帮你还，我也没什么条件，你就非得欠着他的？”
林清笑笑：“欠着吧，反正我也没钱，他也不会真把我怎么样。”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欠齐书廷的，无非是因为她知道齐书廷有钱罢了，她如果去拿宋析的，就真是要把人家掏到倾家荡产了。
不想在这事上多聊，林清立刻就转了话题ᴶˢᴳ，问起她的水培植物。
宋析给林清看了几张照片，郁金香竟然也开了。
宋析：“风信子也快开了。一直都帮你好好照看着呢。”
......帮她照看着，她却不会再回去了。
这顿饭吃了挺长时间，吃完以后，俩人又随意逛逛，遛了遛食。
虽然已经挺晚了，但宋析坚持要送林清回去。
等车子开到林清小区门口，都已经十点半多了。
林清从车上下来，宋析在车里开玩笑似的问：“要不要请我上去坐坐？”
林清：“......今天太晚了。”
宋析笑了笑：“你进去吧，我看着你。”
林清也笑笑：“没事你走吧，让我目送一下。”
宋析爽快：“行！”
于是车子掉头，在另一侧降下车窗，林清冲他挥挥手，果真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
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却对着林清闪了两下车灯。
林清看过去，看清楚之后，愣了下。
陈助理的车。
咋又来了？
林清本不想理，但是陈助理的车从路边开过来了。
开到林清跟前，车窗降下。
齐书廷：“约会回来了？”
林清：“......”
林清想起齐书廷给她打的那个电话，她拒接静音后，就没再看过手机，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打过......人竟然直接过来了。
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
齐书廷：“先上来吧。”
林清犹豫了一下，没上，问：“你怎么来了？”
齐书廷笑笑：“过来讨债。”
林清：“......”
隔着齐书廷，林清注意到副驾驶位上躺着一大盆植物，被包装袋包着，看不大清楚，但应该是土培的那种，已经冒出不少花苞来。
林清捏捏自己的手：“你回去吧......”
然后转身朝小区大门走去。
其实自从上次以后，她一直有在犹豫和怀疑这种还债的方式，但是到现在，她也没能给自己一个准确清晰的答案。
林清走进大门以后，回头看了一眼，齐书廷在跟着她，不知道跟门卫说了什么，道闸竟然缓缓升了起来。
林清便又转身往前走，走到她住的那栋楼下，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齐书廷已经把车子开进了一个停车位，林清便抬脚走进了单元门里。
她像在拒绝他过来，又像在引着他过来，正像她内心一样游移不定。
房子楼层很高，电梯有点慢。
林清在等着的时候，说不上有点紧张还是什么。
她心说齐书廷如果没有跟上来，就算了。
就像是把自己的决定权交给了别的什么。
但是电梯还没有到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门打开，齐书廷便一手抱着花，一手搂着她的腰，走进了电梯里。
第119章 旧老板
林清和齐书廷谁都没有话，只腰上的手臂揽得紧。
电梯在沉默中缓缓上升，林清被迫半贴着齐书廷的身体，紧攥着他的衣服，一打开房门，就彻底不归自己支配了。
齐书廷的目的很明确，全都付诸在行动上。
好像要把上一次的憋屈，加倍讨要回来。
这床垫子好像有些劣质。
有一些声音，让人心里有压力，很担心下一刻邻居就会冲上来敲门。
林清也担心隔音不太好，因为别人在家里放音乐她都能听到。
但在这场宣泄中，她就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林清被弄急了，竟豁出去狠咬了齐书廷一口。
齐书廷就停下来，等着她撒出这口气。
后来林清又想踹人，又被擒住了脚踝。
这事莫名被她弄得跟打架的，直到彻底没力气了，才老老实实趴在齐书廷怀里。
可能林清心里犹在忿忿不平，但是困累极了，还是很快就睡沉了。
第二天醒来，房间被窗帘遮的黑沉沉的，往旁边看看，空着。
走了？
她这里只有一个枕头，也不知道昨晚齐书廷是怎么睡的。
身体跟要散架似的。
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小腿竟然被捏出了红印......
下床拉开窗帘，就看到了摆在阳台上的花。
这阳台跟卧室是打通的，没啥东西，只有上一位租客留下的一个玻璃茶几和一把藤椅。
那盆花就放在玻璃茶几上，已经拆掉了包装袋。
看着是一盆小木槿，好像还浇过水了......
林清看看这花，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她上次给齐书廷买的儿童牙刷和儿童毛巾，好像都被用过了。
也是她觉得用一次就丢有点浪费，就一起带过来......
幸亏她还没有拿去做别的用途。
洗漱完出来，林情瞅着玄关处哪里不太对似的。
她经常挂钥匙的地方空着，昨晚是忘了放钥匙了吗？
林清正在这到处翻找自己的钥匙，就听到房门开锁的声音。
房门打开，齐书廷出现在门口。
林清：“......”
这人没走啊？
不但没走，还拎回来一大堆东西。
齐书廷：“醒了？”
林清：“啊。”
齐书廷笑笑，带上房门，脱掉鞋子。
林清便眼看着他从手中的某个袋子里掏出一双拖鞋，然后就穿上了。
林清：“......”
看着他走进卫生间，把一个漱口杯和一把剃须刀放在洗手台上，又往毛巾架上搭了块蓝色毛巾。
齐书廷从卫生间走出来，迎着林清的目光，很随意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清：“......不是，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齐书廷：“我什么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林清：“......”
还想常住咋滴？
齐书廷已经走去里面，在空间非常有限的客厅厨房那里，放下一个杯子，一个碗，一双筷子，一把勺子......
甚至还买了菜，又放下一兜青菜，看着里面有肉有蛋。
最后一个袋子，是一只压缩枕头，撕开包装以后，枕头就充盈起来，齐书廷把它摆到了床上，林清的枕头边。
然后就把塑料袋之类的垃圾收拾一下，放进垃圾桶里。
林清肩靠着墙，一直看着他，想着现在得跟他聊聊了。
他又把被子一收，拿到阳台上去晾。
抬手难打笑脸人。
齐书廷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帮忙收拾家务，倒让林清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林清跟到阳台上去：“呃，你不会是想多住一天吧？”
听着很委婉，其实在撵人。
齐书廷：“我前段时间太忙了，现在能稍微休息几天。过几天还要出差。”
林清也没问他更多，他倒是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公司的业务正在全面展开，我还准备再往南扩展一下市场。关键时期，什么都得盯着，你住得这么远，我收债也不方便。就干脆一次多收点。”
林清：“......”
呵......
林清：“你好辛苦。”
齐书廷看看她：“应该的。万一我破产了，以后就只能指着你这一千多万了。”
林清：“......”
那确实太可怕了......
齐书廷摸摸林清的头，浅笑了一下：“我去做饭。”
林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磨了磨牙。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冠冕堂皇，有理有据的，让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可是好像，确实很久没有人把饭菜都做好了，摆在桌上，只等她过去吃了。
就是林清跟他没什么话好聊，就只是沉默着吃饭。
吃完饭，林清也故意不像以前那样自觉去刷碗了。
齐书廷就自己收拾自己拿去刷，好像也完全不在意。
某方面来说，好像也挺好的。
饭有人做。
衣服有人洗。
地板有人擦。
......
就是齐书廷勤快的让林清感觉自己才是来做客的？
以前在别墅的时候，其实齐书廷也不少干活，但林清就是觉得他是大爷。
现在，就像高岭之花浑身沾满了地气。
让林清还真有点找到她现在是大爷的感觉了？
......
但是林清也不是白被伺候的。
正如齐书廷自己所说，他是专门来讨债的。
白天他把林清当大爷伺候，晚上讨债的时候也毫不手软。
第二天林清看到齐书廷身上被自己挠出来的痕迹，看看自己的爪子。
她现在这是什么毛病......
到了跟卫秦约好的日子，林清没再有什么顾虑的给卫秦打了电话，表示愿意挑战一下总经理助理的工作。
毕竟钱给得多，她真的更愿意用真金白银的方式去还齐书廷的债。
要不然真怕这么下去，她自己也患上什么莫名其妙的病了。
跟卫秦打完电话，卫秦让她第二天就到岗。
林清必须得出门去置办点上班的行头。
齐书廷用车载着她去的。
林清当着齐书廷的面，换了一身又一身性感妩媚的衣服。
齐书廷：“什么企业？花团锦簇开分店了是吧？”
林清：“哪呀，正规企业。我这么穿，主要是老板喜欢。”
齐书廷：“......”
但林清最后还是选了身相对保守的。
是，她主要就是为了给旧老板找点不痛快......
第120章 新开始ᴶˢᴳ
林清去卫秦公司报到，是齐书廷开车去送的。
反正齐书廷要送，她说不用也不好使。
齐书廷询问了一下她新公司的情况，她：小公司，干策划，工资还行，福利一般。
其实她完全没打过腹稿，但张口就来，答的特别溜。
可能这种工作正符合她的能力，反正没感觉齐书廷起什么疑心。
林清在一片距离公司至少还有五公里的商业区下车了。
从某栋商业大楼的正门走进去，又从另一个出口出来，出来就招了辆出租车，然后往公司去了。
她知道，凭齐书廷在平城的人脉和资源，想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应该不是多难的事儿，但他要是想查就查去吧，反正她是不想说。
第一天上班，林清先去人事报道，因为她职位比较特殊，所以接待她的是人事经理，恰好就是那天被她怼过的面试官。
俩人都默契的表现着对对方没有印象，但是林清只是填个入职表格就说了好几次谢谢。
这真得好好谢谢，要不是这人事经理挑出了她的脾气，她应该就没什么可能引起卫秦的注意。
因为林清是卫秦自己招进来的，薪资待遇什么的都还没谈过，所以劳动合同先没法签，林清填完入职表格就直接去找卫秦报到了。
上次林清来卫秦的办公室，完全没顾得上观察卫秦办公室的环境，这次特意留心了一下，感觉卫秦的办公室和他时尚精致的外表还是有些差异的。
首先是他的大办公桌，确切来说应该是个超大的茶盘，上面一份文件都没有，只放着茶具，一个“独钓寒江雪”的盆景，还有摆成两排的各式茶宠。
林清还看到茶盘角上挂着两串用以把玩的珠子，没看出来是哪里传出水流声，各种盆栽植物看着摆的也挺讲究。
林清说不上来她这新老板到底给她一种什么印象，最显而易见的是她这新老板说话爱皱着眉。
卫秦：“我跟你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你先开始熟悉一下，希望你尽快适应工作。”
林清以前就给别人干过助理，但她那时候主要是负责工作方面的。
对于私人助理，可能一个领导一个要求。
像陈助理那样，可能最主要负责的是安全问题？
而林清跟卫秦聊完以后，才知道她要面临的挑战可能比她以为的还要多。
比如她需要负责卫秦各种事务的规划及安排，要既能当司机又能当保姆，商务方面她要有一定的处事能力，私事方面遵从卫秦意愿是她处理一切事情的唯一原则......
果然每一分钱都有它被赚的道理。
在卫秦办公室旁边，林清有了一间自己的小办公室。
虽然确实是小，布置也很简单，但她站在窗前，面向这庞大的城市，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感慨的。
去年这个时候，她就快走到人生的至暗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