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救,可他无能为力。
对不起,他不是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他也无法给奈奈完整的庇护。
一接起电话,佑佑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爸爸,妈妈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他顿了顿,依然是这个回答。
对面的佑佑陷入了沉默,半晌后,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充满了恐惧:“爸爸,妈妈会――”
“不会。”诸伏景光不想听任何不好的猜测,强硬地打断了儿子的话。
“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有什么需要的和伯伯说,爸爸继续工作了,不说了。”
他挂断电话,随意扔开,用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脸掩住。
奈奈……他该怎么办……
幸好,神明终究还是眷顾了光明这边。
12月31日。
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席卷了组织上下,甚至连BOSS都惊动了。
波本竟然是日本公安派来的卧底!!
他现在已经带着组织最重要的信息潜逃了!!
而公安对组织的围剿,也正式展开了行动。
*
对组织忠心耿耿的琴酒每隔两三天就来给她注射一次吐真剂,被折磨完无数次的望月奈奈感觉自己几乎都要对它产生耐药性了。
除了这些时候,琴酒都不会出现,门外会按时放置衣物和食物,而这个住宅各种东西一应俱全,除了不能出去外,日子还是过得挺舒适的。
但也仅限于生理意义上的舒适。
在这里待的时间门越久,她的心就越焦灼。
他现在怎么样了?佑佑会不会发现真相感到伤心?降谷零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
这个住宅恐怕是琴酒私人名下的秘密房产,或许组织内部都没有这处房产的信息,他们可能找不到她。
她试图抵抗过琴酒,也试图想从35楼攀爬下去,但都以失败告终。
琴酒对她现在是一级警戒状态,她一有轻举妄动,他就会以更残忍的方式镇压她。
望月奈奈并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受伤害,她还想着完好无损地回到他身边,回到那个家。
12月31日,望月奈奈坐在窗边望向夜空中的月亮。
看来今年是不能和他们一起跨年了。
背后传来了男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呼吸声也略显急促沉重。
浓浓的血腥味随之传来。
她转过头,看着男人肩膀上的两个枪洞,有些诧异:“Gin,你受伤了?”
男人坐在床边,一言不发,脸色苍白虚弱。
望月奈奈撇撇嘴,转过头继续欣赏月色。
“原来波本就是你的内应。”背后的男人突然出声。
望月奈奈心里一惊,以为是降谷零出了什么事,又觉得或者他是在试探,心思转了转,不动声色地回了他一句:“如果波本真是我的内应,那组织岂不是得完蛋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次组织是真的要完蛋了……
男人默了默。
“别装傻了。”
“这两枪,一枪是那个FBI打的,一枪是苏格兰打的。”
琴酒蹙了蹙眉,又想到刚刚在猎
猎寒风中不停追击他的两个狙击手。
尤其是那个苏格兰,简直是跟疯了一样。
望月奈奈继续装傻:“都说啦,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可以走了。”
“什么?”她愣住了,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月光披洒在他被血液浸染的银色长发上,他碎发下的绿瞳直直盯着她。
她心脏猛地缩紧,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
“我和BOSS会回到美国,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可以走了。”
见她愣住,琴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嘲讽又蔑视:“难道你想被我灭口?”
“当然不是。”
“我可没心思杀一个废物。”男人阖眼道,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就这么闭着眼睛熟练地打上火,点燃烟头。
又说她是废物!望月奈奈不爽地鼓鼓脸颊。
男人站起身走了过来,望月奈奈以为他反悔了想要做什么,全身警惕起来。
他俯下身,大片大片呛鼻的烟雾喷洒在她脸上,她一时不察吸入了不少到肺里,立马呛咳起来。
太刺鼻了,她捂住胸口剧烈咳嗽,紧闭的眼尾溢出泪水。
这个臭男人太坏了!明知道她最不喜欢烟味!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银发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望月奈奈愣了愣,冲出卧室门外,那扇囚禁她的门,此时正大敞着。
*
那天,得知组织在日本的所有根据点都暴露了之后,BOSS带着琴酒和其他一些组织核心人员立马飞回了美国的据点。
望月奈奈也安然回到了家。
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
她看到他又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气得要死,第一次叉着腰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却被一言不发的他紧紧抱住。
察觉到肩膀上渐渐有了湿意,她嘴上的话止住了,伸手抱住了他。
傻瓜,就算她不在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这段时间门,公安进行了最后的扫尾工作,将一些四处逃窜没被带走的组织底层成员搜刮了个净,还处理了组织仓库中剩余的枪支弹药、毒品药剂。
盘踞在日本几十年的噩梦,终于消散了。
三个月后。
东京诸伏宅。
“hiro,为什么婚礼请帖上有赤井秀一这个家伙的名字?”
金发男人拧眉看着桌上小夫妻俩拟定的邀请客人名单。
奈奈这边的亲友就只有幸村他们一家,现在幸村雅织和她男朋友已经结婚三年了,两年前刚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宝宝,而幸村精市在大学毕业后先是和竹马真田弦一郎共同创业开了一家公司,最开始那段时间门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几乎没有时间门社交。最近公司刚步入正轨,幸村精市才有时间门去关注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恋爱,比如婚姻。
请帖上大多数都是诸伏景光的亲友,但请得不多,都是一些最亲近的人,比如新婚的诸伏高明、他们几个警校同期、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公安的同事和退休许久的枫原昭武。
在加上终于恢复成人模样的工腾新一和其他一些人……
零零总总加起来参加婚宴的一共也就只有六七十人。
这里面最突兀的就是赤井秀一这个人。
降谷零倒不是对他还残存着厌恶,这次捣毁组织在日本的根据地时这个家伙还出了不少力气,公安还专门向FBI发了感谢信。
不过现在FBI因为组织转换阵地的缘故忙得不可开交,赤井秀一也被遣派回去帮忙,那家伙昨天才刚刚坐上飞机回到美国。
婚礼可就在这
周末诶。
正跟在诸伏景光背后做小尾巴的望月奈奈回头眨眨眼:“我问过他了,他说到时候会来参加的。”
“啊啊!啊啊!”怀里的小女婴张大嘴巴啊啊叫着,伸出藕节一样的小手去抓眼前不停晃啊晃的金发。
降谷零移回视线,宠溺地低下头给她薅,却没想到月月根本不懂得克制,小手一攥住头发就往外拽,力气大得要命。
“诶诶诶!月月松手!”好痛!
月月笑得咯吱咯吱,手攥得紧紧的不肯放手。
降谷零不敢挣扎太过怕吓到他可爱的干女儿,于是只能欲哭无泪地用言语劝着她,还是望月奈奈好心跑过来解救了他。
“月月,不可以揪别人的头发哦。”
望月奈奈把女儿从男人怀里接了过来,轻声细语教育她。
小屁股换了一个地方坐,月月歪了歪头,呆萌地眨眨猫眼,听不懂诶。
不过妈妈好香好软,她好想一口吃掉。
于是她吧唧一口向前亲在妈妈脸上。
望月奈奈没绷住略显严肃的表情,笑眯眯地凑上前也亲了她一口。
好可爱。降谷零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出声催促道:“奈奈,你继续去和hiro腻歪去,让我来抱月月。”
这说的什么话!这不叫腻歪,这叫恩爱!
望月奈奈用眼斜他。
“嗯嗯嗯,好,是恩爱。”降谷零随口答应。
满意地接过胖嘟嘟的干女儿,闻到小宝宝身上甜甜的奶香味,他瞬间门被治愈了。
果然搬到hiro旁边这个决定是对的!不仅可以天天晚上一起吃饭,还能被小朋友治愈心灵,真是太幸福了。
月月离开妈妈的怀抱,不高兴地踢了踢脚,委屈巴巴地撇过头不想看这个自称是“干爸”的金毛叔叔。
虽然他的头发很好玩很漂亮,但他不让她和妈妈亲近,他就是坏人!
“诶?月月怎么不理干爸爸了?”降谷零正在做搞怪的表情逗她,但小女婴扭着小屁股就是不肯把目光落到他脸上。
难为了33岁的波本,为了哄干女儿开心,还得奶声奶气地说话。
“辛苦你们了。”这边,诸伏景光正掏出钱包给工人付钱。
今天是他们拍的婚纱照送来的日子。
送走工人后,他蹲下身拆开繁复的包装,一张庞大的婚纱照显现在两人眼前。
“嘿嘿,你好帅。”望月奈奈痴痴地看着照片上男人穿着白色西装眉宇温柔含笑的模样,立马爱娇地抱住他的胳膊蹭上去。
呜呜,好好闻的味道,他身上好香。
“我的老婆最漂亮。”对妻子的撒娇十分受用,诸伏景光拉过她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高大的身躯紧紧环绕住她。
两人低着头一起欣赏新鲜出炉的婚纱照。
“等下把它挂到我们房间门怎么样?这样我早上一醒来就可以看到我们的婚纱照啦。”
“好,等下我叫zero一起帮忙挂上去。”
沙发上的降谷零:……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婚礼办完的第二天,降谷零站在诸伏宅前,右边站着佑佑,左手抱着月月。
他们对面是一辆正准备出发的私家车。
诸伏景光和望月奈奈要去过双人蜜月去了,他们仨被留了下来。
“拜拜啦。”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摇下车窗跟他们甜甜地告别。
笑意盈盈的,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zero,有事记得打电话。”驾驶座的诸伏景光侧过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幼驯染。
“嗯,你们开车小心点。”
春风拂面,
降谷零却倍感凄凉。
好吧,留下来陪孩子他也挺快乐的,就是月月这个小恶魔时常让他又爱又恨。
明明hiro这么温柔,奈奈大多数时候也挺乖巧可人的,为什么月月却是这么一副调皮捣蛋的性子啊!!!
每次做完坏事后她还都会一脸无辜地眨着那双海蓝色的猫眼看着他,降谷零见着她和hiro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心立马软了。
然后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无奈沮丧,一会儿头顶炸毛,一会儿精神萎靡,最后是已经麻木了。
所以月月是继承了奈奈所有的调皮性格吧!并且还放大了!
“噗――”
降谷零正目视着那辆车远去,怀里的月月立马吹了一个口水泡泡崩到他脸上。
嘻嘻。月月歪歪头,开心地笑起来,伸手去拍男人的脸。
金发男人:“……”
佑佑没忍住笑起来,心里庆幸地想道:幸好不是他一个人带妹妹。
*
因为月月还小,需要大人在旁一直照看着,这段时间门月月一直睡在主卧里。
在月月出生后,他们想要做坏事的时候都得去厕所的浴缸里偷偷摸摸搞,还得十分迅速地结束,就怕外面的月月醒了哭了。
包括昨天的新婚夜,在疲惫和劳累下也只在厕所里匆匆做了一次就出来了。
现在两人没了小宝宝当电灯泡,一到酒店,对上眼神,就抱在一起亲了起来,一边亲一边脱。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激烈酣・畅做过这种事了。
许久以后,诸伏景光把她抱到浴室。
他臂力惊人,在空中直接将她翻转过来。
望月奈奈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身体悬空没有了支撑点,下意识向前倾用手撑住盥洗台面,台面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间门猛地一颤,睁开眼睛,却被眼前镜中的画面惊得立马闭上了眼。
他怎么可以……
“睁眼,奈奈。”他凑近她耳边轻声哄道。
“不。”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声音破碎,羞和燥快把她淹没。
“乖,奈奈,睁眼。”
男人的声线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女人在他长时间门的厮・磨下不由眯开一条眼缝。
灯光下,透过光洁的镜面,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奈奈好好看。”背后的他发出一声轻笑,叹息着夸了她一句。
汗水顺着额角流下,诸伏景光没再逼她睁眼,猫眼紧盯着镜中的画面。
他真的好爱她,好爱她。
要是能把她珍藏在怀里永远不给别人看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会再消失了……
是吗?
“唔――”
望月奈奈是被吻醒的。
她刚刚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她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白猫,被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猫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那双蓝色猫眼锁紧她的凌厉眼神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吓一激灵。
“还要睡……”
她不满地推开身上的男人,鼻子皱了皱。
咦?
掌心的触感软软的、绵绵的,迷迷糊糊的她一边推拒一边又不自觉地揩起油来。
诸伏景光见她还没睡醒就开始吃起他的豆腐来,好笑地又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心里又怜又爱。
也太可爱了吧。
“起床了,不是说要去逛落日海滩吗?”胸口太过痒,他攫住她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亲,温柔哄道。
“可是我累嘛。”
望月奈奈醒了,但她浑身酸软不想起床,只想待在床上
好好休息。
她身体一滚,自然而然落入他的怀里撒娇。
“奈奈,你还没穿衣服呢――”男人沙・哑隐・忍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
“你还行吗?要不――”他轻声征求她的意见。
他不自觉用手覆在她的背部,渐渐向上细细磨着她的脖颈。
这让望月奈奈立马想到梦里被叼住后颈的感觉!
察觉他复苏的地方,她警惕地滚回了原来的位置,用松软的被子包裹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