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主任：“哼，她就是仗着有宋院坐靠山，才跟个螃蟹似的横着走！她凭什么批评魏恒啊？她有什么资格！”
“是是是，你消消火，我都帮你骂过她了。”
“行了，你也别骂太厉害了，省得传出去，以为我们急诊科欺负她呢！”
“那不会，我们做领导的，理应教她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我听魏恒说，她还擅自主张的给那孩子开了ECMO，那孩子要是个孤儿，这钱得从你们心外基金里划，这可是叶南吱的主张！”
“......”
第244章 直播腹肌
叶南吱从韩笑办公室出来后，去了吸烟室，一身疲惫的靠在那儿，双手抄在白大褂兜里。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江北辞。
她掏出手机，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算算时间，江北辞也快落地了吧。
大概是心灵感应，她刚想发条短信过去，江北辞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叶南吱问：“你到苏黎世了？”
那边的江北辞在车里，“嗯，刚落地，现在回家先去倒个时差。”
叶南吱微怔，“你在苏黎世也有家啊？”
江北辞轻笑一声，调侃道：“放心，只是个空别墅，没有金屋藏娇。”
苏黎世现在应该是傍晚五点。
将近十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江北辞低沉的声音有些倦哑，大概是褪去了凌厉，听上去比平时温柔很多，他又贴着手机问：“在家还是在医院？”
“在医院，不过待会儿准备下班了。”
“怎么这么晚？我让魏洲去接你。”
叶南吱叹息道：“晚上做了个麻烦的手术。”
“救回来了？”
叶南吱挑眉，忽然来了精神，“那当然，我主刀的手术死亡率很低的。”
她语气里是较真和骄傲，江北辞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夸奖道：“嗯，叶医生很厉害。”
江北辞很少夸人，被他忽然这么一夸，叶南吱脸热了，嘟囔道：“其实也不是太厉害，做完手术就被主任骂了。”
听她有点低落的口气，江北辞换了个拿手机的姿势，耐心问道：“嗯？不是救回来了，为什么还骂你？”
叶南吱把过程说了一遍，反思道：“这次确实是我越过规则救人了，我以前只在意手术做的好不好，从没想过这些规章制度，这次我好像让老韩难做人了。老韩说的对，就算我帮那孩子出了这次的手术费，可他的后续治疗我仍旧无能为力。我也知道不该过度共情患者，但都已经送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我总不能因为这些放弃一条生命吧。”
“你做的对，如果你今天因为硬性的规则放弃一条生命，以后你回想起来，都会愧疚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争取一下。而且，有些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你不做，他不做，不好的规则就得不到改进。”
叶南吱觉得言之有理，“江北辞，你要是来做我们主任的话，你会带头不按规矩出牌吧。”
“这个世界上，有默守陈规的老实人逼自己适应规则，就一定会有叛逆和匪气的那群人打破规则，不能说谁对谁错，每个人活法不同。不过，叶南吱可以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想救就救吧，真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兜着，大不了，回家做我的金丝雀？”
江北辞挑了下眉头，尾声语气微扬，染了抹暧昧，他明明也没说什么，电话里有很细微的电流声，叶南吱莫名被酥到了。
她的脸有点红，“你到家了吗？”
“嗯，刚到，准备洗澡睡觉。”
“那我先挂了，我也得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江北辞一手打电话，一手扯掉领带丢在沙发上，解开衬衫扣子露出了小半块胸膛，“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洗澡更感兴趣，不检查一下我这里有没有藏女人？”
叶南吱贴着手机听到这句撩拨时，抬手捋了下滑落的长发，无奈笑道：“你究竟是想给我看你有没有藏女人，还是想给我看你的腹肌？”
“一举两得又有何不可？”
她拿着手机直起身子，朝办公室走：“小心视频扫黄。再说，光看有什么意思，又摸不到，没劲。”
电话那头的江北辞，痞笑了声，“没想到叶医生比我还色。”
叶南吱开玩笑道：“辞爷难道不知道，其实医生都很色，如果遇到漂亮的胸肌，做开胸手术都想给他剖好看点。”
闻言，江北辞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今晚开的那块胸膛很漂亮？”
叶南吱笑，“那还只是个孩子。不说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去吧，魏洲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你了。”
挂掉电话后，叶南吱回了趟办公室拿包，一出医院门就看见那辆眼熟的黑色迈巴赫。
叶南吱上车后，低头看了会儿手机。
手机顶部的信息栏忽然跳进来一条微博消息——
“J集团总裁江北辞疑似患有躁狂症。”
第245章 摸不到，没劲
叶南吱眼神一顿，手指下滑那条信息，点了进去。
这个消息已经上了热搜。
有人曝光了一条三十秒的视频，视频里，江北辞站在饮水机旁，拿着一个白色小药瓶倒了一颗药片吞进嘴里。
叶南吱摁了暂停键，截了一张图，将小药瓶放大，隐约看见‘碳酸’两个字眼，至于后面的字，被他的手遮住，看不清。
可就算是这只小药瓶，也不能证明江北辞服用的就是碳酸锂片啊。
叶南吱记得他有轻微的胃病，也可能服用的是碳酸氢钠片。
她抬头看向前面开车的魏洲：“魏特助，辞爷的热搜是怎么回事？”
魏洲也不知道该说不说，“太太，辞爷的事，您还是亲自问他吧。”
叶南吱本想打电话，但想到他现在应该睡了，便打消了念头。
等他从瑞士回来再当面问吧。
而且，他从没提起过，会不会是不想让她知道？
......
三天后，叶南吱救下的那个孩子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叶南吱一大早准备查房，问照顾那孩子的护士，“那孩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昨天晚上我给他换药水瓶的时候，多问了几句，他说他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几次把针管都给拔了，我和同事跑了好几趟。他说他叫豆子，我问他大名，他不肯说。”
叶南吱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他。”
走到病房门口，叶南吱抬手扣了扣门，“豆子，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躺在病床上的小孩冷言冷语的丢了句：“我没钱治病，你让我走吧！”
护士打抱不平道：“你这小孩儿，怎么那么不懂事？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叶医生救回来的？就连你的医药费，现在都是叶医生给你出的！怎么那么不懂得感恩？”
“我又没叫她救我！是她自己多管闲事！反正我没钱！你们想让我还钱的话，我只能把命还给你们！”
护士气的想骂他，叶南吱用记录板挡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冲动。
叶南吱走到病床边，也没生气，问道：“小孩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情况多严重？”
“我就是太久没吃东西，饿的低血糖，所以才晕倒的！我没事！”
叶南吱睨着他，淡淡开腔道：“你的左心房功能不全，心脏主动脉上破了一个瘤子，二尖瓣腱索......算了，二尖瓣腱索是什么东西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很严重，差点就去见阎王了，而且CT还查出你的肺部纤维化特别严重。我是管你心脏的，至于你肺上什么问题，待会儿我还要去跟呼吸科的专家联合会诊，我要是现在放你出院，离开这台ECMO，你走不到医院门口。”
豆子咬着苍白的嘴唇，不甘的瞪了眼叶南吱。
护士白了他一眼，训道：“小屁孩，我劝你少横，这台ECMO，一开机就是七万，每天费用是三万，你用这台机器四天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光用这台机器都已经欠了叶医生十九万，你现在每分每秒吸入的不是免费氧气，是大把大把的人民币，要你命有什么用，你知道加上手术费你已经欠叶医生多少钱了吗？”
第246章 大麻烦
一听到十九万，豆子脸色更是惨白，连声音都哆嗦了下：“多、多少？”
护士道：“你算是做了两台手术，叶医生不仅给你处理了你的动脉瘤，还给你修复了二尖瓣腱索，两台手术所有费用加起来，保守估计三十万。再加上其他费用，五十万都只是往少了说，小子，叶医生就是你的再造恩人，你说话客气点。”
豆子激动的要拔掉针管，“我不用这破机器了！你们这是看我年纪小没家长坑我呢！”
叶南吱摁住他，“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让你现在还我钱，既然我已经救了你，就不会只救一半，躺回去！”
她脸色严肃，话语也很威严，带着一丝的神圣和不可违抗。
豆子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咬了咬嘴唇，“你为什么救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谁让急诊刚好叫我去会诊呢，你年纪这么小，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吧。躺好吧，你要是再闹，我可就真不管你了。”
她说话声音淡淡的，却很有分量感。
豆子倒是真乖乖不动了，见他安分了，叶南吱唇角勾了勾，问护士：“今天他伤口换过药了吗？”
“还没呢，他根本不配合。”
豆子有些心虚，叫嚣道：“是她们弄的我疼！”
叶南吱笑道：“要是我帮你换的话，你会疼哭，这位护士姐姐换药已经够温柔了，你这开胸手术不是小手术，换药刀口疼是正常的，忍着点吧。”
“我再说一次，我真的没钱还你。”
“嗯，算我倒霉。”
豆子不解的着急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死了也没人在意！”
叶南吱轻轻叹息一声，“大概是因为，我也有孩子吧，难免共情。行了，好好休息吧，别说丧气话了，年纪小小，别总把死这个字挂嘴上。”
话落，叶南吱带着两个实习医生出了病房，继续查房。
护士给豆子上药，不免多嘴：“也就叶医生会帮你，换个医生，谁愿意管你这种黑户的死活。”
“我不是黑户！你别乱说！”
“那你倒是说说，你爸妈是谁？”
豆子哼了一声，“少套我话！”
……
下午，叶南吱接到呼吸科严医生的电话。
“叶医生，你来我办公室一趟，你之前抢救的那个孩子，他肺部问题可能有点麻烦，但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吧。”
“好，我马上过来。”
等到了严医生的办公室，严医生拿了好几张报告和CT出来。
“肺部穿刺的结果已经出来，不太乐观，而且，我们几个专家发现，他可能送之前就已经携带SA病毒，但是几天前在潜伏期，我们没查出来，现在还不敢确定，因为病人还没有明显的SA病毒症状，叶医生，你可能收了个大麻烦！”
叶南吱眉心一跳，“SA病毒？”
“是，而且会传播给其他人，这个事情，我们可能要汇报给上级。”
气氛正凝重，叶南吱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住院部那边打来的：“叶医生，不好了，豆子忽然口吐白沫！”
第247章 封院
叶南吱神色一凛，“你们先别过去！记得戴好口罩！”
严医生着急的问：“怎么回事？”
“可能SA病毒在传播期了，那孩子忽然口吐白沫。”
“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叶南吱和严医生刚到住院部，就看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进了豆子的病房。
“你们在干什么？”
“叶医生，我们接到院里领导的通知，来给这个患者采样，我们怀疑他携带SA病毒。如果情况属实，这件事我们要上报给上级领导。”
等他们采样完毕，叶南吱正要进去，被穿着防护服的人员立马拦住，“抱歉叶医生，你不能进。”
“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这个患者有很大概率携带SA病毒，而你和他有过密切接触，请穿上防护服，和我们走一趟。”
叶南吱冷静道：“我和你们走没问题，但是我的患者现在需要治疗，请你们立刻派主治医生过来了解情况。”
“这个叶医生放心，我们会处理的。”
叶南吱深吸了口气，忍住脾气，穿上防护服，像是被押送的犯人一样，跟他们去了隔离室。
到了隔离室里，他们给叶南吱抽完血后，公式化道：“等血检报告出来，要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会有人过来通知叶医生。”
叶南吱蹙眉问：“报告结果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出来。”
等那几个‘官差’走了，叶南吱脱下闷热的防护服，靠在了这间休息室的小床上。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十点，这个点，苏黎世大概是凌晨四点。
江北辞应该还在睡觉，不打扰他了吧。
可被困在这间小屋子里，一时间百无聊赖，叶南吱走到门口推了推门把手，被锁死了。
她靠在门板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叹了口气，决定给韩笑打电话问下情况：“韩主任，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呵，被隔离了吧叶南吱，我早说你救了个大麻烦，看，不出我所料吧！现在你问我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管辖能力，我这会儿得去问问宋院什么情况。我听说市政府的领导打电话到宋院办公室了，没准咱们得封院。”
叶南吱一怔，“封院？这么严重？”
“SA病毒，也算是乙类传染病了，这个病患被送来急诊的时候，不知道接触过多少人，如果产生院内感染，大概率是要封院的。你现在都被看管起来了，你就好好待那儿吧，你可千万别砸窗户逃出来，叶南吱，我的姑奶奶，求您别给我惹麻烦了！”
说到后面，韩笑被闹的没了半点脾气，无奈至极。
叶南吱愧疚道：“抱歉主任，是我连累了您和医院。”
“算了，不说这些了，待会儿有人给你送午饭吗？”
“午饭……我也不知道。”
“行了，待会儿我让科室的同事给你去送饭，这两天，你就忍忍吧。”
叶南吱心口一阵暖流滑过，“谢谢主任。”
等到了晚上，叶南吱正靠在小床上刷手机。
忽然蹦进来一条推送消息。
“寒城第一医院爆发SA病毒，目前已停止接收患者，关闭门诊和急诊，快速封院，病毒尚未外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