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封璟忽然长臂用力,捞起美人的同时,身子往软塌上一躺,正好将美人抱在了他身上。
正当电光火石、干柴烈火之时,忽然,一声巨响在内殿响起。
软塌床柱断开,竟是生生塌了。
卫令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尖叫。
封璟双臂护着美人,倒是没让她伤着。
殿外的小张子几人听见动静,俱是神色赧然。
而就在众人被帝王宣见入殿时,亲眼目睹塌陷的软塌,众人更是心中惊涛骇浪,再一抬首,还瞧见了帝王脖颈上的红痕。
这……
不久之前该有多激烈?
作者有话说:
封璟:朕悟了,原来是要/色/诱~
卫令仪:原来,我是个肤浅的女子,只喜欢男人的外在~
第五十三章
卫令仪被帝王抱在怀中, 她看着宫人迅速清理软塌,又瞄了几眼帝王如刀削般的面容轮廓,莫名有种惋惜之感。
若非那软塌不结实, 此时此刻, 她已与皇上共赴良宵了。
话本诚不欺她,美男也果然是秀色可餐。
痴儿的眼神炽热又灼烫, 直勾勾的盯着帝王面颊。
封璟当然体会的真真切切, 他的状况比卫令仪好不到哪里去, 便催促宫奴, “尽快清理干净, 速速出去。”
小张子心领神会,亲自上前帮衬宫奴。
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坍塌的软塌搬运了出去。
随着门扇从外面合上, 内殿重新恢复安静,卫令仪故作娇羞,柔柔弱弱道:“方才可真是吓坏我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呢?已是深更半夜, 只怕不方便叫人重新布置软塌。”
封璟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顺着心机美人的话往下说, “那只能让爱妃委屈一晚,同朕共寝了。”
男人嗓音低低沉沉,卫令仪觉得自己的耳蜗酥酥麻麻。
总算是把话说到了重点上!
卫令仪点头, “是呢,看来只能如此了。”
二人继续相互配合,帝王给了美人台阶下, 如此就顺理成章一起上了榻。
龙榻是工艺十分进展的拔步床, 足可容纳六七人平坦在上面, 比软塌宽敞太多, 卫令仪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动作更是方便”几个字。
没错,这张龙榻太适合舒展筋骨了。
帷幔落下,挡住了殿中的烛火光线,泄入的薄薄微光将气氛衬得更是旖旎。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仿佛拉了丝,卫令仪颇有心机的歪着肩膀,让绫罗中衣从肩头滑下,露出清冽雪腻的香/肩。
痴儿故意哎呀了一声,“瞧,这……怎的就掉了呢?”
桃花眼眨了眨,万千风情尽在眉梢之间。
封璟再也不能继续与她周旋,一个欺身就将调皮的心机美人牢牢困住。
卫令仪痴痴的欣赏帝王容貌,以及修韧好看的身段。
封璟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不再完全顺应他自己的心意,而是百般讨好卫令仪。
他已掌控她的一切小情绪,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细节之处。
待这痴儿迷迷糊糊,似是愉悦之时,封璟却退而求其次,逮住了五指姑娘。
卫令仪逐渐醒过神来,意识到帝王在作甚,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一切又似乎十分自然。
她自己倒是再也不必受罪,耳畔传入帝王低沉的轻叹,她只觉得人生空虚寂寞,好似错失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环节。
卫令仪抬头看了几眼,被封璟带个正着。
“告诉朕,你在偷看是么?乖乖对朕可满意?”
卫令仪望着头顶的承尘,难得诚实,由衷的夸赞了帝王,“比书上说的好看一些。”
封璟轻笑,全当是接受了痴儿的赞美。
五指姑娘得到了很好的呵护,还被帝王亲自伺候着泡上了花露,可卫令仪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次日一早,卫令仪被闹醒时,整个人迷惘无措,说不上来是何感受,她分明是喜欢的,可皇上又再一次握住五指姑娘时,她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怨气。
五指姑娘操劳半晌,帝王似是满意了,起身去净房时,面上含笑。
可卫令仪却没甚好心情。
为何会如此?
好像一切皆如她所愿,帝王不再用那碍事之物伤她,可她怎会失魂落魄呢?
痴儿满腹心思,用早膳时,还是封璟亲自喂她,因着她双手轻颤,无法正常进食了。
油炸虾饼似是不脆了,百合酥也不香了,最爱的羊乳更是不如从前香醇。
风十三在殿外对小张子低语了几句。
小张子即刻入殿,又附耳在帝王耳畔如实回禀。
封璟眸色乍寒,但转瞬又归为平静,给卫令仪擦拭着唇角的奶渍,对阿七吩咐,“伺候好贵妃用早膳,朕得空再过来。”
阿七应下,“是,皇上。”
卫令仪今晨起榻时,情绪一直低落,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黯然。
目送着帝王颀长高大的背影,卫令仪忽然觉得,皇上就连后脑勺也格外精致迷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生出一股羡慕之意。
真是怪了!
阿七奉旨伺候卫令仪继续用早膳,却见贵妃娘娘不像此前那般热衷美食了,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开始有了错综复杂的心思。
阿七,“娘娘多吃些,千万莫要清瘦了。”这可是大实话,贵妃娘娘稍稍一丰腴,当真别有风情,无意间的一个眼神也妩媚至极。
卫令仪连连哀叹,“阿七呀,皇上是不是对我变心了?”
阿七,“……”
贵妃娘娘怎会有这种误解?皇上都恨不能将娘娘视作掌中娇了,哪里有变心的痕迹?
“娘娘想多了。娘娘眼下可是后宫之首,哪个嫔妃不艳羡。”
卫令仪又是一声长叹,反反复复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阿七,你不懂的。”
阿七欲言又止。
像娘娘这般千奇百怪的女子,她的确不太懂。
*
柔然太子郁久闾山被押上大殿,此人原本五大三粗,面容凶悍且粗犷,可一夜消磨下来,人已经是憔悴至厮。昨夜虽难以自控,可记忆却十分清晰,甚至于下腹还隐隐作痛,是昨夜实在难以忍受,抱着树干上下乱蹭的下场。
至于他的那几匹心爱战马,今晨已被他含恨砍了。
郁久闾山经历了有生以来的毕生之辱。
然而,耻辱还是小事,眼下能不能脱困还难说。卫家乃柔然死敌,他落入卫定修手中,昨夜已是被羞辱一宿,当下还被捆绑着,冠上了扰乱治安之罪。
郁久闾山鼻孔出气,看着高高在上的中原帝王,他难得自惭形秽,有种被鄙夷到尘埃之感,仿佛有人压着他的脖颈,让他抬不起头来。
封璟淡淡一笑,眼神之中俱是不屑之色,“郁久闾山,你对昨夜之事有何说辞?朕自登基以来,严于律法,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你既已入大殷国土,便要按着大殷律法办事,朕不会偏驳于你,此案交由金吾卫与大理寺联合审理。”
傅青此刻也在场。
帝王话音一落,傅青对卫定修挑了挑剑眉,似在传达某种狼狈为奸的意味。
卫定修全当自己没瞧见,一直不苟言笑、不假辞色。
“臣领旨。”
傅青与卫定修齐齐抱拳应下。
傅青拿出厚厚一本随身携带的大殷律法,熟练的翻到扰乱治安那一页,在大殿内朗声道:“按我朝律法,当街扰乱治安、行为不轨、有辱礼制的行径,当仗责三十,且罚银万两。”
卫定修一愣。
他只记得仗责三十,有罚银万两这个处罚么?
困惑之时,又见傅青脸上笑意奸诈,卫定修豁然明了。难怪大理寺那般富庶,原是这样搞钱的法子。大理寺死咬一口,柔然人也没法反驳,谁让他们眼下在京都的地盘,还不得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文官呐,果然奸诈。
卫定修默默的思忖着。
这下,郁久闾山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仗责和罚银都不算紧要。
紧要之事,是赶紧脱身,免得误了大事。
郁久闾山一咬牙,应下道:“好!在下敢作敢当!那就请尽快行使处罚,莫要耽搁了比武之事。不过,既然中原皇帝公事公办,在下也有 一个提议,就算是柔然向中原挑战。倘若柔然输了此次比试,那柔然甘愿让出一城,可若是赢了……在下要向皇帝陛下索要卫娘娘!”
他偏要夺了帝王心尖宠。
也偏要让卫家颜面尽失。
郁久闾山此言一出,傅青脸上荡漾的笑意凝滞了下去,心想着,这柔然太子是嫌自己命大啊。
卫定修俊脸一沉,一双虎眸瞪向郁久闾山,已然握紧了拳头,若非是身处礼仪之邦,只怕是要当场打起来了。
封璟狭长凤眸微眯,眼底溢出危险神色。
郁久闾山轻笑,“怎么?中原皇帝赌不起?”
封璟唇角微微扬起,淡淡笑过,“不如这样,若是柔然输了,朕便御驾亲征。”
这便是要开战了。
可先挑起战事的一方,并非是中原,而是柔然。
这下,轮到郁久闾山失神,可话已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再当缩头乌龟,无论是他自己,亦或是柔然,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郁久闾山野心勃勃,总妄想干出一方大业来博取柔然王的欢心。
他笃定了此次是个机会,人壮胆大,“好!那便就这么定了。若是柔然输,便两国开战,可若是柔然赢,在下必定带走卫娘娘!”
傅青僵着身子看好戏,只觉得大殿之内充斥着肃杀之气。
卫定修腮帮子鼓动,面露凶悍,礼仪之邦的仪态都不想继续演下去了。
封璟的嗓音再度响起时,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只觉得耳膜微微生疼,帝王似是掺和着内力,“好!”
庭议过后,郁久闾山以及柔然使臣去接受仗责惩戒。
而封璟则步履如风前去了皇宫校场,召集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数名侍卫,尤其是陆怀瑾。
众人已知道柔然武士挑战一事,封璟直接下令,“陆侍卫听旨。”
陆怀瑾当即跪下,“微臣在。”
封璟负手而立,八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显得比旁人高大不少,“只可赢,不能输。否则,朕灭你九族。”
陆怀瑾身子一抖,“是!皇上!”
能入禁卫军的男子,皆是世家男子中的翘楚,陆怀瑾便是承恩公府的嫡长子,自幼出类拔萃,品貌俱佳,是封璟一手提拔上来。
交代完陆怀瑾,封璟又看了一眼身侧的风十三。
风十三会意,“主子,属下也定当竭力而为。”
封十三与陆怀瑾是封璟身边武艺最为高超的二人,封璟此番必然会拿出最得力之人。
饶是封璟心中有胜算,可一想到此次是拿卫令仪做赌注,他心中十分不爽快,天子一怒,恨不能伏尸百万。
*
太平殿那头,卫令仪得知她成了柔然与中原之间的赌注之时,气到骂了脏话。
“狗娘养的!”
“本宫岂是那莽夫可以肖想?!”
“不能忍了!本宫再不能忍!”
“打吧!出兵!到底几时能打?!”
阿七看着贵妃娘娘在内殿情绪激动,宛若风一般的女子踱来踱去,她倒是理解卫令仪。
她对柔然同样秉持憎恨之心。
阿七劝说道:“娘娘稍安勿躁,皇上定会让柔然太子措手不及。就算是旁人都输了,皇上以一己之力也能打趴柔然所有武士。”
阿七一脸与有荣焉。
旁的她不敢保证,可皇上的武功当真高深莫测。
卫令仪轻颤着双手,不久之前仅仅是迷惘,现下是迷惘加愤恨,再也不是痴儿那般的纯真心思了。
阿七也察觉到了卫令仪的不同寻常之处。
就仿佛,卫令仪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每日都会有新的变化,心智也逐日攀升。
这让阿七不免开始揣测——
贵妃娘娘该不会就要恢复记忆了吧。
啊这……
*
今日封璟政务繁忙,入夜之后才回到太平殿寝房,还命小张子搬来了需要批阅的奏折,江南道的雪灾、淮南的悍匪、北面旧朝逆贼……等等,诸多事宜,皆压在他肩头。世人只见他年纪轻轻便御极帝位,却无人见他秉烛夜熬。
卫令仪已小憩了片刻,她偷偷撩开幔帐,偷窥了一眼帝王,见他正持笔挥墨,从侧面去看,轮廓秀美的面颊有些清瘦。
帝王神色专注,手握银狼豪笔的姿态甚是迷人。
卫令仪看呆了,她还是第一次察觉到帝王的这一面,叫她想到了书堂里的勤勉夫子。
这时,封璟手一顿,朝着床榻看去,而那伸出的半颗脑袋忽然又缩了回去,只余幔帐轻晃。
卫令仪跪在榻上,胸腔小鹿乱跳。
噗通、噗通……
这时,小张子奉旨前来,带着宫婢搬入了簇新的软塌。
因着动静有些大,卫令仪又透过缝隙往外看,就见簇新软塌上还铺上了厚厚一层虎皮,像是山大王的宝座。
卫令仪小脸微微拧巴。
又搬来软塌作甚?
难道又要分床睡?
好气呀!太没眼力的张公公!
软塌布置好,小张子又携宫婢鱼贯而出,待内殿恢复安静,卫令仪的心脏又开始快速跳动,隔着一层幔帐,她看见有道高大身影款步走来,按着卫令仪的本能,她会立刻躲进被窝里,可此刻鬼使神差的,她非但没有躲,还当机立断拉下中衣,露出雪腻圆润的香肩。
痴儿跪坐的姿势妩媚勾人,一头墨发倾泻,香肩外露,美眸含情。
封璟的指尖掀开帷幔,入眼便是这样一副国色生香的光景。
作者有话说:
卫令仪: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封璟:呵呵,朕就淡淡一笑。
第五十四章
痴儿不喜束缚, 哪怕是这凛冬腊月,也不喜欢穿太多入睡,故此, 封璟命人一直烧着地龙。
此刻, 薄薄浮光之下,美人香肩外露, 曲腿盘坐的姿势, 露出白皙匀称的小腿, 以及两只可人的脚丫子。这些还不算什么, 尤其是痴儿的眼梢, 宛若少女怀春,已没了一开始失智之时的懵懂无知, 她不开口说话时,封璟差点以为她已恢复记忆。
可下一刻,封璟又清醒过来。
若是卫令仪已想起一切,她不会用这股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
胸腔像是被什么重物敲击了一下, 封璟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忘却了呼吸。
许是一见钟情,又或是见/色/起意, 他就是偏好卫令仪这一口。上瘾一般入骨入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