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拐杖的白发黑袍老头发狂似的四处发射毒针,望年急忙躲开,差点被射到。
楼玉树见她狼狈躲避的样子,站在她面前挥剑自如地挡去。
另一个黑衣男人怒气冲冲地喝道:“好你个楼玉树,接了我们青霄阁的任务还杀我青霄阁的人。”
“杂碎。”楼玉树丝毫不畏惧。
黑衣男人挥刀气势如虹,趁机狂澜地飞往楼玉树方向。
楼玉树冷喝一声:“躲起来。”
望年接收到命令,果然像躲避屠夫的山羊,尥蹶子就跑,怎知,原本正在打谢景宸的老头,转头攻击望年。
那针眼看着要射中她,楼玉树拼尽全力,剑意萧瑟如狂风暴起,猛地一挥,长腿踢飞那黑衣人,转身飞往望年身边。
那黑衣人出其不意,一把精致绝伦的暗器瞄准注意力集中在望年身上的楼玉树。
望年觉得自己此刻该表现了。
好多穿进病娇文的兄弟姐妹们必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为病娇挡箭,为病娇中毒,从此病娇开始沦陷。
来吧,舍我其谁,只有濒临死亡才能获取病娇的芳心!
“小心!”望年冲了过去,果断选择英勇就义。
“我需要你救?”楼玉树一脚踢飞她,长剑卷起一阵刚劲凶悍的杀气,虎啸龙吟迸发而出,瞬间震飞那些银针。
望年:“……”
望年狼狈地倒在地上,站起身揉揉手肘,为自己失败的案例默默画下一个差评。
好一个清纯不做作的病娇!
谢景宸乘胜追击,与手下们奋力抵抗,刀剑铿锵作响,响彻云霄。
第10章 中毒
楼玉树如松柏般挺拔地伫立,负剑而立,宛若神兵天降,凝详着纷纷攘攘的双方,目光如炬,是杀疯了的狂热,热血像在釜中灼灼滚沸,发出滔滔叫嚣。
他踏月而去,纵身跳跃,在挥剑间潇洒,宛若以剑为笔,以清晖为墨,融些皓白无暇的剑光,在茫茫寂寥的黑夜里,书写出一幅幅游龙遒劲有力的绝世书法。
千山磅礴的剑势,张袂成辉,恢然卷过敌人,蕴藏着一涡鼎盛的危机。
片刻之间,满地浮尸,流血漂橹,身首异处的人比比皆是。
众人安静下来,气喘吁吁地扫视周围存活者,又庆幸地坐在地上,感叹自己在无情刀剑下存活下来。
楼玉树脸色苍白,微微喘气,却笔直地挺着身板。
手里的宝剑染上了血色,一点一滴地落在地面,犹如画下朵朵红梅。夜风吹拂他矫健飞扬的玄衣,如地狱嗜血恶魔降临。
他缓缓走向目瞪口呆的望年,神色极为餍足。
这架势有点恐怖。
望年畏惧地微退后半步:“我应该没做错事吧?”
楼玉树紧抿嘴唇,眸里的冷意在清冷的月光下反而变得晶莹光亮,眼尾溅了一点血,整个人晕出漂亮的晕轮,妖冶而瘆人。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所有人开始处理现场,共同协助黄橙紫处理伤员的伤口。
望年更是忙得浑身酸痛,终于能小憩片刻,想找个肩膀靠靠。
这不看到楼大病娇在阶梯上静静坐着,凑过去揩油,啊不,求安慰。
“累死了,你帮我捏捏肩膀。”望年讨好地迎上去,侧头发现楼玉树的嘴唇发紫。
“滚,离我远点。”楼玉树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像是攒足所有力气才勉强说了这一句话,沉重的剑鞘抵在她脖子上。
肩膀承受着那把坚硬而钝重的剑,让她微屈着身子。
好凶,楼玉树这么快就放弃用色相了?
原以为自己看错了,望年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出汗的手握住他的剑鞘,哑声开口:“你给我喂了毒药,没有你,我也活不了。”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剑,凑近地撩开他的发梢,借着银白的月光看到那张风华绝世的脸上比往日更苍白,额头渗出点点冷汗,往日红艳的唇发紫可怖。
“我去找黄橙紫。”望年站起身,手被他猛地拽下,整个人跌在他大腿上。
楼玉树大手覆盖在她脖子上,使劲掐她脖子,狠足劲而压低声音:“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不说,你……放开,不然所有人都会注意到我们。”
脖子上的力气小了许多,望年想着要不要打晕他,下一秒听到楼玉树警告她:“你最好别打歪主意,站起身,悄悄跟我走。”
他不想在这地方浪费时间,卷入没必要的纷争里。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与楼玉树一起走的任务,获得楼玉树的记忆碎片一份,可用于了解楼玉树。】
望年原本还心不甘情不愿,听到这话瞬间露出满意的笑容,望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男主角,希望男主来打晕这病娇,无奈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谢景宸是正派人士,他绝对不会背后偷袭人。”
“你这么了解他?”楼玉树缓缓地穿梭在院里回廊,“对他芳心暗许?”
“我可是发誓只爱你一个的,你听我的话,你不曾学医,又不清楚这是什么毒,会耽误救治时间。万一你死了……我可不可以不用守寡?”
楼玉树快被她气急攻心,毒液如藤蔓在浑身经脉蜿蜒流窜,威力迅猛,走路的速度慢了些许。
“闭嘴!”
话一脱口,伤口的痛楚剧烈袭来,楼玉树浑身发软,头一次为了这么个愚蠢的女人让自己受伤,真是可笑至极。
“我死了,你自然得跟我下地狱!”楼玉树抬手想掐死她,可身上的力气如一汪江洋,彻底泄了堤,晕厥地倒在望年身上。
望年笨重地把楼玉树拖进厢房里,确认周围没人,赶忙找到正在忙碌包扎伤口的黄橙紫前来给楼玉树把脉。
黄橙紫诧异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颤着手去把脉,生怕这人突然醒来,可能会砍自己。
须臾间,她蹙眉地收回手,扒开他的手袖一看,一根针断在他青紫色的手臂里,应该是他自己折断的。
黄橙紫取出小刀,在火上烤了片刻,递给她一块布帕:“塞他嘴里,别醒了咬到舌头。”
这时代没麻醉剂,动手术疼痛无比。
她心惊肉跳地捏开他的嘴巴,一大团布帕塞他嘴里,眼睁睁地目睹那把刀挑开他手臂肌肤,血汩汩地淌湿手背。
楼玉树痛苦地呻.吟一声,眼珠子在沉重的眼皮下转动,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的武力值十分吓人,她怕意识模糊的他会冲破理智,伤害到她们两个,手疾眼快地按住他的手。
许久,伤口包扎好,望年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黄橙紫松了一口气,摇头遗憾地解释:“这毒药很复杂,我不会,但是我师傅应该会,我们得离开这里。”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喊黄橙紫的名字,但是黄橙紫陷在沉思中,没来得及回应。
眨眼间,谢景宸排闼直入,夜风吹得他白衣蹁跹,高蹈出世,却又多了几分易碎感。
众人蜂拥而至,生怕黄橙紫受伤害。
黄橙紫站在众人面前,迷惑道:“你们这是……”
谢景宸咳嗽一声,侧头望向座位上的楼玉树,不安从心里舒展,轻笑间眉眼如画:“不好意思,手下不懂事,以为你出事。”
“我没事,你们出去吧。”黄橙紫微微点头。
可谢景宸看到黄橙紫放在桌上的针灸袋已然打开,试探地问道:“楼公子,有事吗?”
望年挡在他面前:“我们还有事要做,请你们别来打扰。”
谢安旁边的手下楼玉树观察了许久,忽然大喊:“公子,他气息微弱,必定是晕过去了。”
众人一听纷纷兴奋地亮出刀剑相对。
“你们想趁虚而入,趁火打劫?”望年瞪着一双大眼与他们对峙。
有人苦口婆心地劝谢景宸:“公子,不要心软,楼玉树不是善茬,今日他活着,明日就是咱们的苦日子。”
望年铿锵有力地与他们反驳:“谢景宸,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必定不会做这种卑鄙之事。你若是这般小人作风,就当黄橙紫看错人。”
黄橙紫瞪大眸子:“关我何事?”
“姑娘,”谢景宸无奈苦笑道,“谢某人还没说话呢,在下不做趁人之危之事,姑娘可放心?”
黄橙紫把话题转回来:“这虎啸寨待不下去了,我们还是快快走吧。去我师傅的万药谷,那里草药丰富,方便医治方大叔与楼玉树。”
“姑娘是药王萧听之徒。”谢景宸朝黄橙紫说,“我与药王有过相识,不如我们一起同行。”
黄橙紫计划把其他人安排万药谷附近的村庄,虎啸寨的人们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准备出发。
望年抬起楼玉树的胳膊,爬上虎啸寨的马车,心里的担忧半分不减。
她与楼玉树唇亡齿寒,楼玉树跟她毫不相干,所以她才撒谎说只要是爱上自己才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秘笺。
现在情节已然更改,她害怕楼玉树万一死了,自己的小命也交代在这里。
牛都吹出去了,还有回头路?
她拧了块布帕,正要给楼玉树擦脸,猛然间被楼玉树一把拽住衣襟。惊慌刹那间,她失重地跌在他身上。
楼玉树睁着那双眼仿佛焕发出渺远星辰里的微光,含着些许慵性,浓密卷翘的长睫遮挡了几分冷漠,嘴角浮现别有深意的笑容:“药王能解你的毒药。”
望年愣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可真辛苦您了,装晕就为了试探我,害得我白担心。”
脸色苍白的楼玉树看着身子有些羸弱,宛若那被寒风侵袭的瘦弱书生,一风便可吹他身姿摇曳。
他慢慢坐起身,那只冰冷的手掌温度宛若刀刃的触感寸寸摩挲她的脖子,漫不经心地说:“你这脖子可真细,每走一步,每个决定你都要小心。”
她不自在地咽气,被他摸得冷颤,泛起层层鸡皮疙瘩,惊惧地往后仰去:“你再用这种态度对我,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秘笺。”
所以,你还是出卖色相对我吧。
听到这话,他忽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可笑至极,他笑自己被这宿命戏弄,笑自己竟然得依靠旁人,笑自己不得不信这荒谬至极的笑话。
望年头皮阵阵发麻,看不透楼玉树的笑声,更害怕这人发现自己的谎话,应该会杀了自己吧。
楼玉树出奇地安静,任由望年擦拭他额头的薄汗。
靠在摇晃颠簸的马车,他软成滩烂泥,浑身经脉产的剧烈疼痛,视线渐渐模糊。
看他这么能忍,望年还是把位置让出来,伺候他躺好,自己坐在马车底下,盯着他发呆。
第11章 同住一房
到了晌午,半路休息时,她发现楼玉树发烧,身子仿佛火炉灼热烫人,如炭炉般的马车热得她后背出汗。
迷糊间,她听到他嘴里轻哼的呼唤,好奇地侧耳听。
“小雪……不要……”这声呼唤轻不可闻,好似压制在心里情不自禁地溢出喉音。
他做了噩梦,不安地攥住被子,额头细汗渗湿了头发。
女孩子的名字?
他心里有白月光了?
看来作者给他安排了情伤,现在让她来治疗他的伤口。
没关系,她专收可怜没人爱的帅哥。
黄橙紫为他扎了几针,苦恼地说:“只能这样了,姐姐,你找个大哥进来给他擦擦身子吧。”
因为楼玉树得罪大多人,她怕有人想报仇,再有……
再有,虽然是病娇,但这是美人耶,过了这村没这店。
黄橙紫发觉她正犹豫,讶然道:“不是吧,你们……”
“我助人为乐。”她一副大义凛然,示意黄橙紫不要声张。
她要看美男腹肌!
“你真是……不害臊!”黄橙紫面红耳赤,羞得赶紧跳出马车。
望年打完水回来,甩了甩手指上的水,兴高采烈地呼喊道:“朕一辈子行善积德,是时候摸摸美人的腹肌,享受一下。美人,朕来了。”
她扒开被子,流氓地在他身上那件黑袍金纹打量,不听话的手手伸向腰带,轻而易举地解开他,褪去他繁琐的衣物。
“哇哦!”她兴奋得叫出声,正要扒开他肩头的衣服,一只滚烫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作甚?”
这声质疑宛若平地惊雷炸得望年绷直身板。
不知是自己心虚,还是被手腕上的温度烫到,望年没由得脸涨红,脑子瞬间空白,支支吾吾地说:“帮你擦汗。”
这人都发烧昏迷了,还醒来干嘛?
刚刚她说的话,他没听到吧?
她以为楼玉树会像其他古代男子那样,会训她男女授受不亲,训斥她赶走她,怎知,他呢喃地吐出一声“嗯”。
望年哪还有刚刚调戏美人的兴奋劲,规规矩矩地,像极了小太监伺候皇帝,手指丝毫不敢碰他肌肤半寸,虚虚地抬起手指捻住他的里衣。
乍然顿悟,她不是来揩油吃豆腐的吗?怎么变成丫鬟伺候主子了?
“快点!”“主子”无情地命令她。
不过,她还是如愿以偿地看到楼玉树的腹肌与胸肌,果然是小说男二号,身材真不是吹的。可惜她压根碰不到,只能隔着布帕望梅止渴。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腹肌,本来平息的脸红一下子又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红彤彤。
楼玉树强忍着痛,她没好意思继续折腾,把他小心翼翼地扶下去躺好。
为了让他安心,她把剑放在他手边,低声轻柔地问他:“饿吗?”
“不饿。”楼玉树沉沉地闭上眼,不到一盏香时间,蹙着眉头入睡。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望年腰酸背疼,腿脚发麻,直到傍晚在客栈停下。
系统:【请宿主今晚与楼玉树同住一房。】
跳下马车时,她接收到任务差点同车上摔了个狗吃屎,满脸疑惑。
望年:【你没事吧?他受伤了,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系统:【这可是促进感情的好办法哦。】
任务工具人一个!
等所有人都进去歇息,望年恰好看到谢景宸的手下谢安,急急忙忙跑过去:“大哥,能不能帮帮我?”
男主的心腹,应该很老实又忠诚。
谢安面色微黑,突然被望年叫住,有些不知所措。
他之前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便觉她漂亮动人,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望而退步的女子。
原以为是自己的春天来了,没成想是幻想的春天。她只是来拜托自己帮忙运楼玉树到客栈房间。
方坤拖着病躯,急匆匆来敲门,恨铁不成钢地劝她:“给我出来,你今晚不会还想跟他一间房间吧?姑娘啊,你以后怎么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