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眼睛伸手捂住耳朵,那湿润又黏腻的触感犹在耳畔徘徊,而被她推开的少年薄唇湿润,甚至他还轻舔了下唇。
似隐有回味的之意。
阮絮顿时脸色涨红,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不过这时她身后却传来了浅润的声音。
“阮絮。”
阮絮一怔,侧眼回头看去,就见到了那袭松青色身影正凝望她,那双浅润的眸子隐在光中,似如既往柔软平和,又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
第18章 第十八怪
阮絮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看了多久。
但她现在确实挺生气的,气到想一巴掌打死郁晏初,但因为师父来了所以不得不收回这个想法。
蒲月云并没有对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一幕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是看了郁晏初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对着阮絮道:
“回去吧。”
眼下这个情况阮絮也不想继续再看见郁晏初了,干脆转身就朝着师父的方向走过去,直等到她走到了蒲月云身侧,郁晏初都站在原地一声不发。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阮絮逐步奔向他人,他抿着唇角似乎还能感觉那馥欲的芬芳在唇舌间绽放,只是那芬芳的主人已经逃的他远远地,站在了另一个男人身边。
身体沸腾的炙热逐渐冷却,他垂下眼睫,面色不为所动,可那隐藏在眼睫下的眼眸深处却涌动着止不住的暗沉贪欲。
*
阮絮以为师父找她是有什么事,结果等回了太衍山以后他一言不发的径直回屋坐下就开始看书。
虽然他没说什么,气息上也依旧平缓柔和没什么变化,但阮絮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师父竟然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问她去太蕴宗做什么了,这有些不像是师父往日的作风啊。
再看眼前的师父,他虽然是在看书,可那往日如春风般舒展的眉头此时有些微敛,连面容也平和很多。
看起来好像在生气一样。
阮絮苦思冥想,最后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出声问道:“我哪里做错了吗?”
蒲月云眼帘微动,闻言抬眼朝她看去,就见她脸上挂着一种苦恼的疑惑:“我是让师父生气了吗?”
“如果师父生气的话,那我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这要是别人阮絮就不问了,但是蒲月云这个师父她还真的蛮喜欢的,虽然他在剧情中的着墨不多,但是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只有阮絮知道跟这种人在一起生活是多么的舒适。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包容你,甚至细心的为你制定一切适合你的计划。
这是阮絮在这个行业干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真心对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在他飞升之前阮絮想给他个好印象。
蒲月云一怔,倒是没想到自己心中烦闷的情绪会给小徒弟如此猜测。
“我没生你的气,你不要瞎想。”
事实上蒲月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只是一想起刚刚郁晏初抱着她做那种亲密的动作,他心里就有种郁烦,这种郁烦情绪来的突然,不仅影响了心情也让他忽略掉了身旁的小徒弟。
想着他舒缓了开眉头,对阮絮道:“我只是突然有些不太舒服,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瞎想。”
“师父身体竟然也会不舒服吗?”
阮絮有些关心的坐了过来,学着蒲月云之前对她的动作,伸手也摸上了他的额头道:“师父觉得身体烫吗?嗓子可否干哑,如果是的话那可能是风寒。”
虽然阮絮也不觉得蒲月云这种半仙之体还会得风寒。
蒲月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让小徒弟如此上心,他长睫一颤,伸手拉住他额前的柔软的小手,出声道:“我没事……”
“那是哪里不舒服?”
阮絮反握住他的手,神色带着认真的关切道:“这个时候,师父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虽然剧情中说他是顺利飞升了,但是现在已经跟剧情偏差太多了,连郁晏初的师父都成了她的师父,她也难免开始担心蒲月云的身体状况。
如果他身体不好,那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会愧疚的。
“不是什么大问题,歇一会就好了。”蒲月云看着被小徒弟握紧的手,刚刚心中那股难言的烦闷突然消失了。
像是本来哗哗下雨的阴雨天,突然散了云朵,露出了艳阳。
这突然烦闷又突然消失,他怕不是得了什么心疾?
蒲月云微微蹙了眉,决定一会翻阅书籍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个事情要问阮絮。
“你跟那个郁晏初,很熟识?”
蒲月云知道他不该过问弟子的私生活,只是他三番五次看见那个郁晏初对她行迹鬼祟,着实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品行端正的人。
让阮絮跟那样的人来往,他很不放心。
阮絮听他这么说想起了刚刚被师父撞上的那尴尬一幕,耳尖也隐隐有些滚烫,她连忙否认道:“我跟他才不熟。”
她虽然说着这话,面颊却生了淡粉薄晕,连白珠耳畔都生了粉腻,看上去不像是她说的不熟的样子。
反倒像是反话。
天知道阮絮说的绝对是真话,她会脸红都是气的,一想起郁晏初对她做的那些事就生气。
但偏偏仗着中了迷幻香她又不能对他怎么着,而且就算真怎么着她也打不过。
所以只能干生闷气。
只是她这副样子落在蒲月云眼里,却像是有种羞恼的欲拒还羞。
本来刚见了太阳的心瞬间又开始下了飨赣辍
蒲月云微微敛起眉,心中又开始生出淡淡的烦闷。
但他这次不想牵扯到小徒弟,只好尽量温声说道:“你跟他的路不同,不适合产生交集。”
阮絮是他的弟子,连郁晏初的师父都只能叫她师叔,更别提郁晏初。
他们注定不是一个高度的人,以后她的未来会比他更广阔,没必要为了他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情绪,人与人之间交集多了,很容易产生魔障,如果生了魔障,祛除会吃很大的苦。
他不想阮絮吃这样的苦,所以干脆从根源掐了,送郁晏初去闭关十年,只是这治标不治本,如果小徒弟硬要跟他在一起。
那他……
蒲月云想到这,心中的烦闷忽的比刚才甚,丝丝缕缕的烦闷像是萦绕不散的郁气笼在心间。
他忽的就止了声,表情也比刚才收敛了更多,连平缓的气息都有些轻微的波澜。
阮絮注意到了,她有些不解的出声道:“师父?”
师父应该真的生病了吧,不然他的气色怎么这么怪怪的。
阮絮想收回手起身叫掌门来看看,只是她刚一动手就被拉住了。
她刚刚握住蒲月云的手根本没松开,所以蒲月云轻而易举的就拦住了她的动作。
“你要去哪。”
他眉间笼着萦萦的郁色,像是在病中的病弱美人一样,浅润的眸子交叠着波澜浮动的光,让人无法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感觉师父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想找掌门给你看看。”
阮絮说的是真话,蒲月云从她的眼眸中看出来了。
她并不是想去找那个郁晏初,而是担心他。
这么一想……
蒲月云郁结在心中的闷气突然就消散了。
他的病好像又好了。
第19章 第十九怪
因为上一次发生了那种事情,蒲月云翻找了很多书,但他最后也没找到有关这种心疾的书。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心疾再也没有复发,他以为或许好了也说不定,便将此时放在脑后不再理会。
而阮絮那边则是开展了系统发布的下一个任务,寻找飞鸣流玉。
她隐晦的打听了很多人,仗着自己师叔的身份去过大大小小很多地方,不过都没有找到飞鸣流玉。
那是个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
这要她怎么找啊。
阮絮有些苦恼,回到房里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就发起了呆,一旁的蒲月云见她情绪不高,放下手里的书籍询问道:“怎么了?”
阮絮看向一旁的师父,有些忐忑要不要问他,身为飞鸣流玉的主人他肯定知道飞鸣流玉在哪,但是她这么一问好像显得她很有目的。
万一身份被识破了怎么办,她应该会立刻被废掉修为扫地出门吧,或者是干脆杀了她?
阮絮倒不害怕这个结果,反正也不会有多痛,下线就下线了,主要是扣钱。
不给涨就算了,还扣钱,这有点太说不过去吧。
所以阮絮纠结、忐忑、惴惴不安、不知道要不要跟师父说。
但她不知道她的表情已经引起了蒲月云的注意,她这纠结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蒲月云根本无法忽视。
但她不说蒲月云也不问,只坐在一旁等她调节好情绪自己选择要不要告诉他。
阮絮纠结了一会还是主动问了起来:“师父知道飞鸣流玉吗。”
阮絮的心被揪紧,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不敢大力呼吸,观看蒲月云的表情都透了一丝小心。
生怕他发现什么。
蒲月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答道:“知道,怎么了?”
“那师父知道,它在哪里吗?”
阮絮接着问,生怕蒲月云发现一点异样连忙又解释道:“我只是很好奇,想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并没有……”
“在我头上。”
阮絮:?
她朝着蒲月云的头上看去,就见他手指抬起指着头上那个阮絮天天都能看见的碧绿青翠的发簪说道:“被我削成发簪用了。”
阮絮没想到答案竟然来的如此简单,她一时有些怔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不是说飞鸣流玉是镇压混沌老祖的神器吗?
神器……被师父做成簪子戴着了?
那怪不得她们组织那么多人来都没有找到飞鸣流玉的下落。
这谁能想到会在本人头上戴着,一般不都得放个什么安全隐蔽的地方,少说开个十层八层结界啥的。
这结果太过意外,让阮絮哽了一会都说不出话,片刻后才说道:“挺好看的……”
要说放在什么地方阮絮还能告诉组织去偷,这在蒲月云头上……
谁敢在太蕴宗师祖头上动土啊,这偷的来吗!
阮絮有些忧愁,她觉得这个任务应该是做不成了。
蒲月云不知道她突然之间情绪为何如此低落,忽的他想到什么,开口道:“刚才鸿祯送过来两坛梨花酿,你要尝尝吗?”
尝,怎么不尝!
正好现在她心情不好,狠狠喝他二斤。
“这酒喝着香甜,但是后劲极大,你少喝点。”
蒲月云将酒坛放在桌上,一边给阮絮倒酒一边说道。
阮絮根本没听见蒲月云说的什么,她满脑子都是逝去的飞鸣流玉。
她看着随着师父弯腰倒酒的动作而出现在她眼前的飞鸣流玉,心里一阵痛。
分明她和飞鸣流玉的距离如此近,可她却不能伸手去拿。
这不是让人心里刺挠呢。
越想越心痛的阮絮干脆端起一碗酒就喝了下去。
一旁的蒲月云看她喝的如此急促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一直倒酒的动作。
“喝多了会醉的。”
“就是要他醉,不然想起那事我就心痛。”阮絮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许酒气,她脸颊也因为喝酒上了几抹红。
她伸手将蒲月云的手拨开,倒了一碗以后又给蒲月云也倒了一碗。
“师父一起喝。”
倒完也不等蒲月云回答径直跟他碰了碰碗直接豪爽的喝了起来。
蒲月云见她如此也无可奈何,只好捧起碗跟她一起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后,二人已经喝空了一坛酒,阮絮还想再开第二坛的时候手就被按住了。
“可以了,时候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蒲月云此时已经有点醉了,那双黑润的眼中都带了朦胧的雾色,像是水中潋滟的波纹。
阮絮也醉了,而且比蒲月云醉的还厉害,她没想到蒲月云这个酒后劲竟然这么大,她晃了晃头感觉有些晕晕的,她挣了挣手,没挣出来,所以就只能用醉醺醺的嗓子喃喃道:
“师父,你让我喝吧,我难受。”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可怜的意味,白嫩面皮也染了粉红,因为喝醉的缘故,眼瞳也染透了水色带着些许朦胧。
蒲月云看的有些怔住,手上阻止的力气便小了许多,阮絮也趁此拨开蒲月云盖着她手背的手,给自己倒酒以后又给蒲月云也倒酒,蒲月云见她伤心,也不忍阻止她,就顺着她又喝了几碗。
只是他虽然同她喝酒,心里却在猜测她为何伤心。
他不知道她这个行为跟郁晏初有没有关系,毕竟郁晏初闭关去了,至少十年内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可能就是因为见不到,她伤心的难受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喝酒解愁。
这么一想,蒲月云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闷涩感,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索性也用喝酒试图遮挡过去。
这样一来二人都比之前更醉了,醉醺醺的阮絮发现碗里没酒刚想伸手去拿酒,却发现两坛酒都被喝空了。
她抬眼看向师父也见他已经卧趴在桌上了,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松青色的袖口周围,那张如玉的脸颊埋在臂弯里,好似昏睡。
有些迷蒙的思绪顿时清醒了一瞬,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师父?”
桌上的人没有动静,她伸出手碰了碰对方胳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会把师父喝过去了吧,那她可真是十恶不赦啊!
阮絮连忙起身想查看师父什么状况,可视线却直接碰见了对方发间的一抹翠绿。
这……
师父睡着,眼下又只有他们二人。
阮絮有些想法顿时蠢蠢欲动起来,只是她还有些犹豫。
趁人之危不太好吧。
阮絮有些煎熬,但那抹翠绿的位置又如此唾手可得,只要她轻轻一够就能到手。
只要拿到了,她就能完成任务,只要她完成任务她就有钱了!
想了想阮絮最终还是决定先完成任务再说,做好决定的阮絮弯下腰矮手悄悄凑到师父的发间。
她一把就摸到了飞鸣流玉,如此迅速的进度激动的她心里一阵颤抖,只是刚想□□的时候脑子忽的一阵眩晕,她脚步没站稳倒了下去。
她一下就扑倒在了……那个、师父的身巴上。
还是将人和椅子都抱住的那种。
这一下就将蒲月云撞醒了,他颤了颤眼睫睁开眼,就瞧见了近在眼前的小徒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