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青莺正好在与钟绾聊天,得知这一消息也有些着急,于是便随着钟绾一起来了武侯府。
钟夫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大夫说急火攻心,多养养就好了,注意不要再气着了。
钟夫人拉着钟绾的手马钟武:“那个臭小子!他也不想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钟绾赶紧帮钟夫人顺气,“娘,您先别想这个了,等钟武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您先歇着。”
“那个混小子还威胁我说不回来了!我看他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是是是,您先养好身体,到时候才有力气教训他。”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钟夫人。钟绾去问府里的老管家钟叔知不知道钟武的行踪,结果得知钟武出去根本不带下人,平时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去哪里。
青莺问钟叔:“钟武平日里可提过哪些朋友?”
钟叔也很茫然,“少爷从小不喜欢与人来往,除了裴小姐您,老奴也未曾见过少爷身边有过同龄的好友。”
钟绾也叹了一口气,“怪我,明知钟武的性子,嫁出去后还愈发少地和他谈话了,之前觉得他性子孤僻些也没什么,结果现在才知道后悔,钟武这一走,我们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他。”
“嫂子你先别着急,老夫人和钟武两人互相置着气呢,钟武不是那种一走了之的人,等他在外面想清楚了老夫人是为他好这事,到时也自然就回来了。”青莺极力安慰着钟绾,
钟绾只能无奈地叹息几声,轻轻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紧皱着。
第72章 求助与考量
一
钟绾又回了武侯府,因为钟武一直不见回来,担心钟夫人的身体钟绾便连续两三天都去了武侯府照顾钟夫人。青莺前一天收到了王德音的请柬,今日便打算去赴约,结果刚出门就恰巧遇上了钱昭昭派来同她传递消息的人,钱昭昭说已经安排好了让她与许然见面的地方,是钱昭昭认识的一家医馆,此前许然便是被她安排在这里养伤。这家医馆的地址偏僻,一般没什么人过去。
青莺想着还真是巧,她还怕没什么理由出去,这下可以顺便去见见钱昭昭他们。于是便让那人回去告诉钱昭昭,她可能会晚些时候到,但一定会去。
等人走后青莺便带着阿菊和春眠往将军府走去,她和德音她们也多日不曾联系过,也不知道德音这次叫她过来是有什么事。
将军府的人应该是早有吩咐,青莺一下了马车便有丫鬟带着青莺到了德音的院子。
青莺一进去德音便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青莺好久不见了。”
青莺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德音这是怎么了?”
德音放开她,对她笑笑,道:“许久不见青莺,甚是想念。”
从德音身后缓缓走过来的秦予思说道:“她这是高兴的。”
青莺见到秦予思,也挺开心的,“予思也在这?”
秦予思对她笑笑:“青莺好久不见。”
德音一左一右挽住两人的手,带着她们往屋子里走去,“咱们快进去再说。”
德音看起来心情很好,青莺忍不住问道:“德音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脸上的笑意一直没下去过。”
德音闻言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没能止住脸上的笑意。
秦予思便对青莺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呢。”
“予思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音轻轻推了秦予思一下,秦予思笑道:“她那个冤家前几日上将军府来提亲了。”
青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上次我见过的那个冯轩冯公子过来向德音提亲了?”
秦予思点了下头。
青莺便欣喜地对德音说道:“恭喜你呀德音!”
德音又对两人说道:“先别忙着说恭喜,我拒绝了他。”
青莺不解,“为何要拒绝他?你不喜欢他吗?”
德音脸有些红,“我才不想那么轻易就嫁给他!”
秦予思取笑她,“她就是端着个态度呢,到时候等人跑了,我看她哭不哭。”
德音反驳道:“我才不是!他之前一直作弄我还取笑我,结果突然上我家来提亲,我一时接受不了嘛。”
秦予思便道:“真的是突然吗?难道此前他从未在你面前表现出喜欢你的样子?”
德音继续辩驳:“他就只会与我作对!”
秦予思看着她笑笑不说话,德音硬是被她看红了脸。
青莺便给她解围,问她:“那德音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呀?”
“我就是不想么早就嫁给他。”德音有些不好意思道。
青莺安慰她:“反正你二人是互相爱慕着,早嫁晚嫁倒也无所谓,只要将来嫁过来过得好便行了。”
王德音一直在嘴硬,“我与他可不是互相爱慕,青莺别乱说啊。”
秦予思一早就看穿了她,对青莺说道:“青莺别理她,这丫头心里高兴着呢,这不,专门将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呢。现在说不喜欢,转头还等着人冯轩再次上门呢。”
青莺便也笑她:“原来是向我们炫耀着呢,怪我,竟一时没听出来。”
王德音接受着青莺和秦予思两人的取笑,脸红了半天才消下去,不过两人也没有太过分,说了两句大家就把这个话题跳过了,转而说起其他的。
二
从将军府出来后,青莺驾着马车到了京城一家生意极好的食肆,叫人将车马拴好,开了一间雅间,让春眠在这里带着,青莺戴着面纱,带着阿菊从后门出来,从一条小巷子穿过来到此前钱昭昭派人去通知她的那家医馆。
医馆门是开着的,青莺一进去只看见一个药童,还未等青莺开口问话,那药童便问青莺:“小姐是找人的吗?”
青莺点点头,那药童便不再多问,只对青莺说道:“小姐请随我来。”
青莺便跟着他穿过一道门进了后院,后院晾晒着许多草药,药童带着她走到一间屋子前,他敲了敲门,随后告知青莺她要找的人在里面,然后便走了。
门被打开,青莺看到了钱昭昭。
“青莺快进来。”
青莺一进门便看见屋子里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身形单薄,脸色苍白,看着很是病弱,见青莺进来后对青莺作了一揖。
钱昭昭对青莺说道:“这就是许居的弟弟许然,他伤得很重,也就是这几日刚刚能下床。”
青莺闻言便更加疑惑了,一个伤得如此严重的朝廷命犯,竟然能从监狱里逃出来,而且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听到朝廷悬赏缉拿许然的通告,也就是说,许然的越狱被人瞒了下来,亦或许是知道许然越狱的人想暗中寻早许然然后悄悄杀死他,这样就不用经过秋后。
青莺心里讶异,但面上不显,对许然说道:“昭昭此前说你要见我,想让我帮你,可是我只是一个后宅女子,如何能帮得了你?”
许然对青莺说道:“就凭你的父亲是裴续。”
许然第一次见到青莺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次被绑架,在被关的屋子里第一次见到同样被抓来的青莺,后来,自己突然被官府的人救出来了,那时候才得知是裴续的女儿丢了,于是进行全城搜索,总算找到了青莺,而他们也随之被救了出来。第二次是明德伯府公子调戏青莺,结果被裴续捅到官府,同时皇帝还下令夺去明德伯府的继承权以及定远将军府的兵权,那件事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然在逃出来后本没有任何头绪去救自己的哥哥,然而在被钱昭昭救了之后偶然与她谈起话来,钱昭昭提到了青莺的名字,许然便想到了借青莺的手,让裴续去调查这件事,裴续是纯臣,皇帝不会允许有人在科举考场上作弊,那么如果是裴续的话他们可能会有救。
青莺听见许然的话,又问他:“就算如此,我若不肯帮你呢?你要知道,你们得罪的是左相大人,在没有完全掌握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我父亲也不一定能救出你哥哥。”
“我哥哥手里的证据被孙召戎的人假意要过去被篡改和被销毁了,但是还有一份在我手里,我知道凭这些证据还不能够扳倒孙蒲,但是如果是裴大人插手的话,一定可以将事情查清楚的。”
三
青莺想了许久,对于许然的帮助她是犹豫的,裴续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调查的意思,他的行为如同往常一样。而相反在许然这边处处透露出一丝诡异,许然能从看官严格的监牢里逃出来,甚至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官府不见搜查,左相那边的人也没有当年动静,这就不由得让青莺多想,究竟是有人想帮许然,还是有人想借许然的手除掉一些人,许然找到她,其背后盯着的人目标又是否是裴续,青莺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
因此好一会儿后青莺才对许然说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对我们裴家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若是真的答应你,那么裴府会面临巨大的危险,我不知道许居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冲动说出来,但是目前,本抱歉,我还不能告诉我父亲,但我会帮你留意这件事的。”
许然闻言有些失望,不过之前钱昭昭也与他说过多次了,所以许然倒是没有再不依不饶,“多谢裴小姐了,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我兄长冲动了。”
青莺便忍不住问道:“外面都在传许居是为了拒绝皇上的赐婚才说出了这件事,真的是这样吗?”
许然低着头说道:“不完全是。”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抬起头对青莺说道:“皇上赐婚的事只是一个引子罢了,真正的原因还在于我兄长身上,这牵扯到上一辈的事情了。”
许然的爷爷本不是京城人,后来到京城来做生意从此便一直留在了京城,许然的爷爷有过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儿子便是许然的父亲,小的那个是许然的叔叔。
许然的叔叔在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久治无望后许然的爷爷无奈将人带出城扔掉,不过被一个寡妇捡到了,那寡妇最后不知用何种方法救活了许然的叔叔。那寡妇儿子屡次落榜最后跳河死了,寡妇便将捡到的小孩送到村里的私塾上学,想让他再考。
后来寡妇不幸病逝,许然到京城求学,意外遇到了许然的父亲,许然的父亲大了弟弟几岁,因此是记得自己弟弟被扔的事,那时他在城中做生意,遇到了与同窗出来买书的人,那人与自己长得极像,回家后同父亲说起此事,经过确认,确实是自己很久以前丢掉的那个孩子,不过众人没敢说,只是找机会与他亲近起来,此后便一直资助他科举,可屡次不第后,许然的叔叔也扛不住压力自尽了,留下几份科举卷子。
此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许居去私塾上课,他没有选择京城最大的书院,而是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私塾,那位老先生很有学问,只不过常常劝他们不要去科举,随便找个活计做能糊口便罢了。
许居很优秀,老先生自知挡不住他,于是便奉劝他在考场中收敛一些。许居照做了,在乡试会试上都没有表现出过人的才能,直到殿试才锋芒毕露,被皇帝钦点为状元。
老先生得知后,给了许居二十多份考卷,外加十余人的亲笔信,安顿好家人后于私塾中上吊自杀。
许居看完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叔叔为何会自尽,自己的老师为何会自尽。
年轻气盛的许居终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在早朝上忍不住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第73章 一连接一连
一
青莺听完后也为许居感到一阵唏嘘,许居没有做错,但是他选的时机不对。许居才华横溢,说不定日后能得到重用,但是他沉不住气,在刚刚开始就给了左相一行人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的机会,他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想到许居还在牢里,青莺又不免疑惑许然究竟是如何从看守森严的监牢里出来的,于是她便也直接问道:“据我所知,许居犯的是大罪,按律当诛,你身为他的弟弟被连坐,看管应该比一般犯人还严格,为何还能逃出来?是有人帮你吗?”
许然闻言也楞了一下,他想了一下,对青莺说道:“我被抓住后那些人对我严刑拷打,似乎是想提前弄死我,但是后来不知为何换了一个牢头,那牢头极爱喝酒,经常在狱中与犯人一起喝酒。一日我趁他喝醉,悄悄取了钥匙开门,并从他身上拿到外出的令牌,逃了出来,我担心被人发现,一直不敢露面,直到遇见钱小姐,才将我救了回去。”
青莺和许然都想到了这个新来的牢头身上肯定有问题,但是不知这变故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
青莺现在对此毫无头绪,只能对许然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不过离秋日还有几月时间,若是我得了什么消息一定过来告诉你,在此之前你还是自己小心点,注意别害了昭昭。”
原本坐在一旁的钱昭昭闻言对青莺说道:“没事,这里很安全,我很小心。”
许然道:“这是自然,钱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死我也不会牵连钱小姐的。”
青莺点点头,“我不能在外面太久,若是你还有其他更多的证据我自然会帮你,但是现在不行,局势尚不明朗,我不能将裴府都给赌上去救你哥哥。”
许然了然,“我知道的裴小姐,这件事本就有些强人所难,裴小姐能答应见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青莺便转头与钱昭昭说话:“谢谢昭昭考虑周到,如今我不能在外多逗留,昭昭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差人来告诉我。”
钱昭昭回道:“本就是我向青莺提起的这事,青莺给了我面子已经很好了,如今事也说完了,青莺快回去吧。”
青莺也嘱咐她:“虽说你经常在外面走,比我有经验得多,不过昭昭下次出门还是多带两个人,小心一些为好。”
钱昭昭点头:“多谢青莺好意,我记得的。”
青莺看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开了门,带着阿菊迅速回到了之前定的雅间。
让春眠随便买了些东西打包好,然后便坐着马车回了裴府。
二
回来的时候恰巧和钟绾一前一后进了裴府,钟绾听见后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时回头看了一下,见是钟绾,忙向她走去。
“嫂子你也出门了?”
钟绾点头,“钟武好几日不曾回家了,我娘又气又急,我这几天只能时不时过去看一下。”
青莺便问:“没有派人出去找吗?”
钟绾便叹了一口气,“找了,但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平时钟武总是待在家中练武,不见他与其他人一起,我娘此前还觉得省心,直到现在才发现,钟武这样子要真想躲起来,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青莺赶紧安慰她:“没事的嫂子,钟武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他武功那么好,断然不会有事,武侯府是他的家,他肯定在京城哪里待着,可能男人觉得面子重要,他若是知道你们一直在找他,见了台阶他也便下了。”
“钟武从小性子就倔,这次是真的同我母亲生气了。”
青莺又想到自己大哥不是一直在外面做事吗?他的人脉肯定比较广,于是青莺便问钟绾:“我大哥不是在外当差吗?嫂子你告诉我大哥这件事了吗?可以让他帮忙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