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cp超话霎时间许多人都在发同一条文字:“呜呜呜!结婚我要坐主桌!”
一溜烟地霸屏了超话版面。
他们都是从最开始陪着沈乌怡和边原走过来的那群人,在没有人看好他们的时候, 她们仍然坚定地站在他们身后,真真切切地希望他们不论是谁都要好好的。
还有无比真情实感的超话大粉一边忍不下去, 嚎着呜呜呜,一边感动地发博,为他们之间的爱情点了cp名字的题:
我于深渊之中拯救你,然后一起奔赴光明。
即使跌落尘埃,我也会努力拽紧你的手,一起赶赴初晓黎明。
爱就是成就更好的自己。
对于这对刚曝光的情侣,全网的讨论竟都非常友好,极其齐整地冒出了成片的祝福声音,力挺深渊cp。
而边原从始至终都站在她身边,永远毫不犹豫地,一直选择她。安全下来之后,边原知道沈乌怡的所有过去,心疼得不行,嗓音艰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乌怡,你没错。”
善意是永恒的太阳。
恶劣的不是你,是真正作恶多端的人。
沈乌怡红着眼眶应下,自己已经尽力对程承深解释过了,他相信也好不信也无所谓。
那段曾经难以启齿的过去,如今……释然了。
——程承深还活着,就已解开了她的执念。
沈乌怡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如果是要为了牺牲父亲去救一个疯子,那才是不值得。
程承深的人生有无数人值得他去恨,他却选择了想对他施以援手的自己,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能一直保持善意的人,本就稀少而珍贵。
即使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沈乌怡永远不会和罪犯共情。
沈乌怡并不恨他,这事在她这里算尘埃落定了,她可以很坦然地告诉当年十四岁的自己:你真的没错,继续往前走吧。
人生路遥,眼下的路皆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她无法左右任何人的想法,事已定局,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
时间很快过去,春末夏初时,沈乌怡手头上的工作终于落下一个段落,有了一个小小的休假机会。
绑架案事发的时候,甘姨远在南城也得知了此事,焦急得不行,却又不敢来打扰她的工作,只催着她如果休假了要回南城一趟。
沈乌怡没有忘记答应甘姨的,她订了明晚的机票,这两个月甘姨一直很担心她,隔三差五就会发消息给她。
坐在车内,窗外街景的灯光晃动连成一条线,沈乌怡放下保温杯,靠着窗,锤了锤自己的侧颈,忙碌了一天的行程,明天终于可以开始休假。
但她还没有告诉边原,想回去给他一个小惊喜。
回去路程有些长,沈乌怡摁亮手机,百般无赖地划着微信,置顶那个黑色头像安稳停在那里,她看着看着,忽地弯唇笑了下。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早上,边原让她吃灌汤包早餐,后面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遛完狗了,也喂完猫了。
沈乌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我想你了。
想着,沈乌怡没忍住轻笑一声,脸上笑意真切,手指点进了朋友圈,猛然一下刷新,让她看见了谢明言几分钟前发出的一条视频。
谢明言:【[拇指]】
视频中,昏暗的包厢,边原坐在一角,黑色T衬得他露出来的那截尖锐的喉骨更显冷白,他随意地敞着两条长腿,略微低着修长的脖颈,一副兴致索然的懒倦模样。
若隐若现的暗光闪在他隽挺的轮廓上。
有人凑近过来,和他碰了一杯,陌生的声音在视频里响起:“边神,说起来那回绑架,你当初怎么那么勇?”直接就和警察冲了进去。
边原握着玻璃杯,另只手懒散地撑着额,指节骨抵在眉骨处,稍一仰头,饮尽了杯里的酒,闻言,眼皮懒懒掀起,睨向来人,漫不经心的神色敛了几分:
“我老婆,老子不护谁护?”
话音落下,氛围当即沸腾起来,一堆人吹着口哨起哄,径直笑闹成一片,还有掌声。
视频在这一秒结束。
沈乌怡退出视屏,谢明言这条朋友圈底下还有共同好友评论:
【骚还是你边神骚。】
【欺负我们没老婆是吧?你老婆漂亮了不起,牛逼,秀!】
【谢谢边神,撑吐了[拇指],肚子里全他妈是狗粮。】
沈乌怡笑了一下,然后伸手点了一个红心。
到达西山院,远远就见别墅亮着明黄色的灯,温暖至极。
进门才发现边原早就回来了,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晴天玩,手边还躺着几个毛绒公仔。
沈乌怡见他倏地抬眼,想起了谢明言那则发在朋友圈录的视频,笑了下,朝他走近,低头撸了撸晴天,然后开口道:
“这么早回家了?你不是和朋友在玩么?”
边原散漫地哼笑一声,拍了拍膝盖,晴天即刻会意,却犹豫地看了一眼沈乌怡,才跳了上来,他抬手轻刮了下晴天的鼻子。
然后抬起眼盯着她,语气不缓不急:
“嗯,想你了。”
想快点见到你。
沈乌怡原本摸着晴天的手一空,点了点晴天,温声说:“怎么不黏我了?”
边原手掌搭着晴天,露出冷白手腕上的SWY纹身,微侧头时耳钉闪耀了下,倏然,晴天往下跳走,汪了一声,逃离小情侣互动的现场。
“换个人黏。”边原揽住她纤细的薄背,手指勾了勾她的领口,哑声说。
沈乌怡被他抱着,侵略性气息袭来,愣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很快动了起来,想扭开他的手臂:“我还没洗澡。”
边原闻着鼻息间轻飘飘而不断涌上来的清淡花香味,动作摩擦,身体明显起了反应,边原缓慢地滚动了下喉结,手指绕上了一缕她的发丝,语气混不吝道:
“等会儿一起洗?”
沈乌怡看着他痞气的一张脸贴近过来,黑色碎发下的眼睛微微潮湿,暗沉而浓郁,她心头莫名痒了一下,而后笑着躲开,打岔了话题:
“我这几天休假,要回南城看甘姨,明天晚上的机票——”
“你要跟我一起去么?”沈乌怡问他。
边原盯着她,放下了玩她头发的手,胸膛微震,缓缓哂笑了一声。
这个问题很多余。
“你在哪,我就去哪。”边原上下滑动着喉结,勾了下唇,嗓音像含了什么勾人的东西,极其蛊人。
手机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这一氛围,沈乌怡慢了半拍去拿手机。
是一个熟人的电话,事情有点急切,要她赶忙回工作消息。
沈乌怡放下手机,回头对边原说道:“那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工作,你来吗?”
边原直接用实际行动回应她,高大的黑色身影笼罩下来,径直揽手抱起她上了楼,炙热的身躯隔着层黑T紧贴着她,荷尔蒙气息。
抱着她进了书房,放她到座位上,手掌压了压她的肩膀,最后倾身亲了一口她。
“你忙。”
索吻成功后,边原就坐旁边的沙发陪着去了,安静地守着她。
沈乌怡坐在工作区台椅上,找出文件回复那边的人。
边原闲散地躺靠在一旁的软沙发,神色懒洋洋,单手划着手机,陪着她做收尾工作。
他上网搜了不少见家长的注意事项,很重视这次回去南城的见面。
沈乌怡弄完事了,偏头看过去时,见到的边原就是这么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长腿搁在一边,颀长而宽阔的身子陷在沙发,黑色短袖下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青筋虬结。
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
沈乌怡朝他走过去,快要靠近时,手肘似乎碰到了什么,有东西倒下的声音,边原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横档住,揽过来她的腰。
尖锐的书角划过他冷白的手臂,留下一道浅红的痕,然后掉落到地面。
两人贴得很近,沈乌怡头顶就是他的呼吸。
她反应过来刚才的小事,心跳得很快,软得不像话,她伸手环抱住他结实有力的窄腰,在他怀里抬起头,笑道:
“阿原,我好爱你。”
边原呼吸朝她更近了几分,漆黑的眼睛幽暗,紧紧抓着她的视线,透着痞气的欲感,嗓音沙哑,夹杂着颗粒感,缓缓出声问她:
“多爱?”
空气中的热度逐渐升高,沈乌怡红着脸,反问他:“你呢?”
边原手掌摩挲着她腰后的软肉,留下暧昧的温度。
炙热的气息落下,指节分明的手指最后搭在她的那块太阳纹身上。
边原轻笑一声,深邃的眼睛盛满了爱意,神色一贯的散漫全敛去,语气正经,一字一顿道:
“好想和你结婚的爱。”
目光撞上的刹那,似有烟花炸裂绽放。
沈乌怡直勾勾看着他,慢慢绽开了一个极为漂亮的笑脸,眉眼灿烂,透着潋滟耀眼的光。
以前她一定不会想到,她也能拥有这样纯粹而热烈的爱。
他懂你的每一个小心思,也爱着每一个不同的你。
——在这个明哲保身的世界,总有人来做你的英雄。
第56章 五十六谱
初夏,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燥热。
回南城看望甘姨那天,边原穿着一身黑色正装, 取下耳钉, 态度郑重,提了一堆礼品,礼数格外到位,浑身透着难得一见的正儿八经的气息。
沈乌怡本以为要安抚甘姨的情绪, 没想到甘姨看见他们过来, 红了一下眼眶, 就笑着迎接他们进来,坐下后彼此像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一般熟稔, 丝毫不见生疏。
屋子里坐着不少人, 边原身上完全敛起了散漫的气息,不断来人过来搭话,甘姨在旁边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边原始终耐心地陪聊, 即使话不多, 仍然能看出他的认真。旁人来敬酒, 他站着身, 全然不拒地都喝了, 喝到最后, 脖颈后明显开始红了,但依然没推拒过一句。陪他们喝到尽兴。
期间,甘姨还聊到了施思蔓, 沈乌怡笑了下,当即便拿出手机给施思蔓发微信:
【甘姨问你, 什么时候带个对象回来?】
施思蔓回了一条语音:“远着呢。”顿了一下,她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我在和谢明言他们喝酒,等你回来聚啊。”
难得的这场聚会,兴致淋漓。
甘姨悄悄观察了边原许久,她也听过边原的歌,但真正面对面相处了,才逐渐了解到他本人,不得不承认,是相当的满意。
走之前,甘姨塞了两个红包给他们,态度很好地拉着他们叙话。然后有其他同辈的朋友跟上来,乐不可支地和边原说话。
聊天声热闹,甘姨拉着沈乌怡的手转到一边,偷偷抹了下眼泪,同她说悄悄话:“满意了。”
-
夏天的时间总过得很快,两人趁着假期,戴上棒球帽,直接出门去看了场电影。
街道隐约响起了蝉鸣,春末剩余的凛寒消散一干二净。
黄昏的日光斜透过树荫照下来,两个人牵着手走在海边的巷道。
走到一半,耳边响起一道细小的抽噎声,来自树丛后面。
沈乌怡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边原,边原单手插着兜,懒懒睨她,一副任她行事的样子。
以为会是小猫或小狗受伤的声音,但走过去一看,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躲在树丛抽泣,低着头不停用手背擦眼睛,眼泪大颗落下。
小女孩孤零零蹲着,树丛险些遮盖了她的身影,身形很瘦,脊背在窄小的布料上凸出弧度。
“小朋友,你怎么了?”沈乌怡蹲在小女孩身前,温声问道。
小女孩露出红通通的圆眼,对上了棒球帽下那双温柔漂亮的眼睛,呜咽着,手指蜷缩。
抽抽噎噎地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我没照顾好妹妹,被爸爸骂了……”
沈乌怡往她手里轻轻放了一块手帕纸巾,轻声道:“你家里人呢?”
“爸爸带妹妹去吃海鲜粥了,我……我想给他们买花道歉——”
小女孩合手攥紧纸巾,垂头纠结地绞手,手指缝隙露出角皱巴巴的几张一元现金。
但不用她明说,沈乌怡也看见了关门的昏暗花店,光线暗淡,隔着玻璃窗的花束鲜亮夺目。
小女孩肩膀仍一颤一颤,噎了半晌,颤巍巍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声音极小:
“姐姐,我长大了也会照顾不好他们么?”
她还记得爸爸按捺着怒火,把她的银筷子扔过来,然后说的那句话。
——“现在都看不好妹妹,翅膀硬了啊,以后老了也不指望你能照顾好我了。”
听完情况,沈乌怡轻轻安抚着小朋友,动作温柔。
小女孩愣怔地看着她,眼眶红红的,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花香味,很舒服。
沈乌怡轻摸了下她的头,嗓音温和,夹杂柔声叹息:
“你现在年纪还很小,照顾这么重的字眼用不到你身上。”
语气停顿了一下,沈乌怡看着女孩懵懵懂懂的眼神,再次轻抚了抚她的头,安慰着她,缓声道:
“你不用照顾别人……不论长到多大,你也还是一个孩子。”
“你喜欢他们的话,是亲近他们,不是照顾。”
面对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眼神,沈乌怡笑了笑,口罩上方的眼睛透着温柔的光,她替女孩擦去泪痕,然后慢声细语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