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熊孩子是跟着邵振洲他们一起过来的,当然,刚开始时,他是打算找自己的小伙伴来着,这也是他们友谊的一种表现方式,一起背着书包去上学,一起调皮捣蛋到处玩,就连上厕所拉大大也要呼朋引伴组团一起来!
却不想,今晚他居然遭遇了“二连叛”,一连找了两个小伙伴,都被拒绝了,理由都是已经跟自家老爸去过了,不想再去蹲一遍了!
这可把李小军给气坏了,嘟着小嘴,恨不能给小伙伴们画圈圈了,这不是欺负他爸爸不在家吗,还好兄弟呢,厕所都不陪他一起上,哼!
这要是白天,他也就无所谓了,自己上就自己上呗,可是大晚上的,他害怕啊,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回家求老妈陪时,就看到了邵振洲他们一家,方向正是厕所,他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儿地冲了上去。
“邵叔叔,你们是去上厕所吗,等等我啊!”
于是,他就这般不但成功地拼了个厕,还看了场邵叔叔的笑话,嘻嘻嘻!
李小军弓着腰,毫无顾忌地露着他那两瓣光溜溜的小屁屁,笑得邵振洲都担心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掉到坑里,而小淮勋看他笑得这般欢快,也跟着咯咯咯地笑得更开心了,还抖了抖差点尿到爸爸的小“功臣”,一摇三晃的,辣眼得紧。
“爸爸被尿尿到了,嘻嘻嘻!”
邵振洲:“……臭小子!”
今晚,你就继续去你小舅床上睡去吧!
而且——邵振洲看了眼儿子的小雀雀,内心里万分鄙视,就你这小铅笔芯儿,还想尿到你老子,嗤!
他命令儿子:“自己套上裤子!”
动作慢吞吞的邵淮勋小朋友:“哦!”
“安排”好儿子,邵振洲这才把目标转向蹲坑里的李小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凉凉笑容。
“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那行,我和淮勋就先走了,你就一个人蹲在这里,继续笑吧!”
苍天啊,大地啊,晴天霹雳,雨天打雷啊,不带这么威胁人的吧!
李小军立马怂了,脸上的笑意快速褪去,换上了一副哭丧脸,他战战兢兢地看了一圈周围昏暗暗的墙面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嗷!邵叔叔,你不等这么对我!”
夏居雪原本正在外面等着他们呢,因为前几天半夜惊蛇事件的影响,一颗心还忍不住上蹿下跳的,总觉得地上有东西,正拿着手里的手电筒往四周照呢,冷不丁就听到了一阵哀嚎声,一个激灵,手上的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
直到听清楚话里的内容,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熊孩子,乱叫唤什么呢!
邵振洲当然只是吓唬李小军而已,等还是要等的,很快,解决完肚子里没用的存货,一身清爽的李小军,哒哒哒地带着小淮勋从厕所里跑了出来,快活得彷如两只小脱兔,一看到笼罩在手电筒光里的夏居雪,立马彪呼呼地告起黑状来。
“夏阿姨,邵叔叔被淮勋弟弟给尿到了,我就笑了他一下,他就威胁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厕所!”
邵振洲:呵,这表脸比变天还快的熊仔子!
邵淮勋跟着开心地摇晃着小脑袋,一副向妈妈求夸奖求表扬的小表现:“嗯!爸爸被我尿尿到了,嘻嘻!”
邵振洲懒得理会这俩胡说八道的熊孩子,只送了儿子一句轻蔑的笑:“嗤——”
原本还奇怪的夏居雪总算是知道那声哀嚎是怎么来的了,她正好笑地看向邵振洲,空着的左手就被男人捏住了,压低了嗓门“威胁”她。
“你要敢笑,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
营盘区域里,哨位上的士兵正尽职地坚守在自己的战位上,而家属院则已经进入鼾眠前的寂静,邵淮勋小朋友也在困意的召唤下,沉沉睡去。
属于夫妻二人的世界,也终于开始了!
邵淮勋把脸转向夏居雪,唇角微勾:“问吧!”
夏居雪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故意不配合他,给他一句轻哼:“问什么?”
邵振洲:“真的不想知道?”
夏居雪又哼了一声:“爱说不说!”
邵振洲嬉皮笑脸的:“媳妇有问,哪敢不说,要不然,被一脚丫子踢下床怎么办?”
这是白天时于明山故意忽悠儿子的骗人瞎话,这会儿被他顺手拈来用作逗媳妇儿之用。
夏居雪:“又贫!”
邵振洲呵呵呵地享受了一番逗人的乐趣后,这才又把夏居雪搂到怀里,她身上的清香味儿闯进他的鼻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才怡然开口,脸上带着忍不住的浅笑。
“老徐那事呢,不太体面,咳咳,怕你下次看到他尴尬,所以就不说了,至于另外两件,倒是可以告诉你。”
至于为何尴尬?
难道他要告诉她,是因为那次,老徐大晚上突然拉了肚子,水火不容情,屎尿胀死人,他一急连厕纸都没顾得上拿,就往厕所跑,完了,就想着随便在墙上取块砖糊弄过去,没想到点儿太背,那砖头下正好有个马蜂窝!
晚上光线暗,他又没注意侦察“敌情”,就这般倒霉催地中了招,全身上下除了被他死命护着的一张脸,屁股、手臂和大腿,被蛰了十几个大包,屁股更是疼得好几天都不能沾地,只能趴在宿舍“压床板”,成了全连的大笑话。
而且,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战友们有事没事地盯着他的屁股乐哈哈地打趣,问他——“屁股还疼不疼?”
夏居雪虽然好奇,但邵振洲都如此说了,又联想了一番白天时他们的对话,夏居雪猜测,徐国栋是不是踩到那啥啥,真要这样,那的确挺尴尬的,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吧!
她点点头:“嗯!”
果然夏居雪硬是要问,邵振洲自然也会如了她的愿,毕竟这事在团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认识徐国栋的都知道他的这段“惨痛”经历,不过就是丢脸了点,但夏居雪像个乖孩子般没有再继续问,他也就转头说起陆学海的糗事来。
“老陆的媳妇,是他们大队的小学老师,有个在队里当杀猪匠的爸,当初,老陆想跟人家姑娘好,老爷子没看上他,嫌弃他细胳膊细腿的,虽然是个当兵的,却连头猪都杀不来,后来,老陆在部队提了干,老岳丈这才点了头。”
“那次,老陆他妈带着他对象一起来部队探亲,正碰上国庆节,连里要杀猪改善伙食,老陆就跟他对象吹牛,说自己在部队如何如何,连猪都会杀了,非要从‘掌刀’的老班长手里抢活计,好给对象露一手……”
结果,陆学海照葫芦画瓢地一刺刀下去,猪血倒是冲了出来,但量很少,没捅到要害上,猪一吃痛,就惨叫着挣扎起来,原本按猪的几个兵怔楞间就松开了手,逃脱束缚的猪,为了活命,疯狂地朝外跑去,一群人只能跟在后头追,气得站在坡上看着这一幕的连长,连骂了好几声“操淡”!
当然,那头猪最后还是没能逃出生天,被“就地正法”了,不过,陆学海的这一“壮举”,也被记录到了连史里。
夏居雪想象着那幅你追我赶的混乱画面,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邵振洲勾着唇角,继续道:“至于女兵的津贴为何比男兵高嘛——”
他低头看着趴在他胸前的夏居雪,咳了一声,眼睛闪了闪,故意拖着长音卖了个关子,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也让夏居雪不由抬起头来,眨了眨眼。
???
邵振洲神情古怪,忽然一个翻身,宽阔的肩膀把夏居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话里有话:“你自己想想,你们女人和我们男人,有哪里不同?需要特别照顾的?”
夏居雪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男人古怪的脸色,听到这话,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就想到了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以及,身上的小内内……
这下,轮到夏居雪尴尬了,耳根烫了起来,一张脸也不争气地染上了红晕。
她胡乱地推开的胸膛,掩饰性地道:“我要睡觉了!”
看着夏居雪这副带着几分羞涩的憨媚反应,邵振洲就知道,她是猜到了答案,不过,今晚,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他俯身欺了上去,把她额前的一缕秀发别到耳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眼神灼亮得仿佛有火随时从里面喷出来。
“这几天,落下了那么多功课,昨晚就补了一次,你不打算今晚再检查一下,看看我最近的成绩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他虽然正当年,对这事也挺上头的,但也知道要节制,这几天都是连着吃素,昨晚又才争取到了一次机会,今晚自然要再争取一次。
夏居雪无奈:“你不是要去参加比赛了嘛,你看看你的衣服鞋子,最近磨得多严重!”就不能消停消停?
部队训练多是“四条腿爬”,最近的训练强度又有所加重,衣服鞋子自然是磨损得更加严重了,只是,要想用这个理由拒绝他,那可不行。
邵振洲的大掌箍住她的腰身,嘴里振振有词:“所以,更要从媳妇儿你这里加加油!”
话刚说完,唇舌就攻占了上来,是夏居雪熟悉的男人的味道,强势干脆而又不失温柔缱绻。
夏居雪的脚指头,忍不住又蜷了起来。
事实证明,在这件事情上,夏居雪十次有九次都是输的,不过,在男人又想入非非地提出某个奢想时,还是被她滴红着脸坚决地拒绝了!
那晚的男人,野性,粗狂,澎湃,那种几乎是排山倒海的节奏,让她就像一次次被淹在海底,又在濒临淹没前被男人捞上来,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事后回想起来,她仍觉得口干舌燥脸红心跳的,像是小死过一回。
而男人第二天虽然依旧神采奕奕的,但——
“不行,你还要去参加大比武呢!”夏居雪红着脸抓住男人的手,坚决不松开。
“那等我回来,我们再试一次,嗯?”
男人低哑的嗓音中酝酿着澎湃的激情,夏居雪脸红耳赤地没有再吭声,算是默认。
……
睡梦中的邵淮勋小朋友,成功保住了他小小的床位,而夏居雪呢,也算是勉强扳回了一局。
至于下一回,会不会又再次被男人扳回去,那就另说了!
风吹麦成浪,蝉鸣夏始忙。
仲夏季节,日头愈发火辣起来,无论是附近的生产队还是部队自身的麦地里,每天都能看到嚓嚓嚓割麦的人群,镰刀所过之处,一片片金黄的麦穗在剧烈地晃动中,很快就变成了一截截整齐的麦桩和一堆堆“麦铺”……
而夏居雪她们的菜园子也被浓浓的绿色覆盖着,该长叶的长叶,该开花的开花,该结果的结果,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王协理员在她们傍晚浇水时又过来了,先是乐呵呵地夸了她们的菜园子一番,还看着瓜秧上的小黄瓜,念了一首什么“黄瓜开花黄又黄,结了果实长又长”的顺口溜后,告诉她们两个好消息。
“后勤处给各单位采购了一批化肥,到时候分给你们一些,还有,我已经跟开阳公社的供销社主任谈好了,等到你们的第一批菜成熟上市了,他们就派人过来收购!”
他话说完,吴美芹她们已经欢呼起来,忙乎了那么几个月,终于要有收获了!
第101章 种菜也要扛红旗
大白菜一旦能适合浇水, 及时追肥,成熟就很快了,而这天是蔬菜队第一次卖菜的日子, 就连万老爷子以及刚刚怀上孕的林丽珍都过来了!
用她的话来说:“我这才刚怀上,哪里有那么娇气,今天可是我们蔬菜队的重要日子, 有纪念意义的,我怎么能不去?再说了, 就算不方便砍菜, 给大家看看秤算算账, 再沾沾大家的喜气, 总是可以的吧?”
她都如此表态了, 夏居雪她们只得点头, 但还是叮嘱她要自己注意点, 别磕了碰了,以免——
“方干事找我们麻烦, 呵呵呵!”
开阳供销社这次下来收菜的是两个人,赶着马车,一个姓杜,一个姓陈,都是公社的老采购员了,却是第一次收菜, 主要供销社就从来没有过这项业务,但两人还是跑得挺积极的, 且不说主任发了话, 就是他们自家吃菜也是紧巴巴的,缺得很哪!
而待来到营区外, 被王协理员领着进来后,看到跟前的那片菜地,两人的眼睛唰地一下更亮了,那是十万分惊喜的表情——这菜也种得太好了吧!
“这大白菜,个大帮薄,外叶浓绿,内叶鲜黄,一看就是一等菜,好好好!”
杜采购员站在一垄大白菜跟前,对着脚下的一株大白菜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连喜笑颜开地说了三个“好”字,眼角的褶子都多了好几道。
春大白菜行情好,价格高,但因为春季气候变化大,大白菜种植时经常容易出现各种问题,风险极大,一不小心就会得不偿失,出了大力气,产量却低得可怜。
社员们就那么点菜地,出于保险起见,自然就很少种植,所以本地这个时候,鲜少见到时令大白菜,就是隔壁县的蔬菜队,也是秋冬才种植,这就显得这批春大白菜异常稀罕了。
陈姓采购员也跟着频频点头应和,同样笑得一脸稀烂:“你们这菜确实好,不愧是军嫂,连菜都种得比让人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