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亮的眼眸直勾勾看向张淮景,“虽然你是知青,但我嫁人的话总得想想自己下半辈子,你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总不能一直都是我补贴你吧?万一到时候又有了孩子,你是能养还是能干啥,到时候我一个人劳心劳力,我可吃不了这苦。”
“所以我想通了阿!我不要喜欢你了!”
“张知青,你配不上我阿!”
张淮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的能滴水,他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已经拿捏的狗居然反过来咬了自己一口,让他现在成为了一个笑柄。
唐清婉见不得她这样诋毁身边的男人,忙出来反驳道:“娇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之前可是说自己要对张知青好上一辈子,当初就算张知青赶你走,你也死皮赖脸的留着!”
“娇儿,你咋这么快就变心了呢!”
她说着伸手指向对方身后的男人,佯装震惊的尖叫:“你不会是喜欢上别人了吧!娇儿,你别做傻事阿!”
苏镇和苏辰青脸色齐刷刷黑了,两个人捏着拳头就要上前不管不顾的去教训人。
苏娇一把拽住了他们,然后继续讥讽:“唐知青,你喜欢张知青也就算了,也不必非得让别人也喜欢张知青吧?难道你就喜欢抢男人的感觉?”
不等她继续说话,苏娇笑着道:“难道我不喜欢张知青的事情就这么让你不能理解?”
“那你说我图他啥呢?图他年纪大?图他长得老?还是图他穷?图他虚?图他矮呢?”
张淮景气得浑身颤抖,脸也涨红的几乎要烧没了,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唐清婉也气得眼睛红了,张知青可是未来的首富,你说图啥呢?她张嘴想要挽回些什么,可围观的人早就嚷嚷开了。
“是阿,你瞧张知青那细胳膊细腿的,活也干不了,可不就是个废人?”
“嗐,也对,这张知青还真的配不上苏娇阿!”
“虽然人家是知青,但......”
苏娇听着耳边传来的话,骄傲的抬起了脑袋,自信道:“不是我吹,我这条件就算是嫁到城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旁边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是阿,苏家条件好又宠闺女,说不定真的打这注意呢!”
“你别说,就苏娇这张脸,我就没见着那么好看的人过,这皮肤那么白嫩,比城里人也差不了吧?”
“嘘,你没听说人家还有嫁妆呢?”
“真是同人不同命阿......”
唐清婉目疵欲裂,几乎都要呕出血来,她颤巍巍指着眼前的女人说不出话,但今天真的是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最后只能重复,“娇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被人带坏了阿!我们可是知青阿,是文化人!”
苏娇冷笑,“你别以为你们知青就多高贵,好像我们村里人一个个垂涎的不得了,哼,我们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围观群众当即打了一个机灵,被戳中了肺管子,赞同的点点头,开始大声嚷嚷:“就是阿,知青咋了,我们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不过就是多读了几年书,但干活也不咋样阿!”
“就是,每次都来分我们的粮食,搞得日子更难过了!”
许多村民都遭受过知青的白眼,好像乡下人是多见不得人呢,平时同他们说话都恨不得把鼻子仰到天上,眼里也满是警惕,大家伙儿早就积怨已久。
嗷,你们知青就是人上人,乡下的农民就不是值得尊敬的好同志了?
苏镇和苏辰青听到大家伙那么说,也挺直了腰板,苏辰青自豪道:“就是阿,知青怎么了,我家娇儿要不是赶上时候不好,现在也是高中生了呢!”
“而且,娇儿那么好,当然能嫁到城里去!”
苏镇也跟着说:“哼,娇儿还会正骨呢!你们这些知青会吗?”
苏娇抱起手臂,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脸色青紫的两人,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出了些许。
她占了原身的身子,总得做些什么!
同时,她又注意到陈清瑜拽着帽子整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忍不住又道:“再者说了,一天天的盼着我被带坏,你是按的什么心?”
“陈知青和陈家爷爷那都是良民,咱们大队长最是公正了,要是他们来路有问题,大队长能不事先跟我们说?也不知道都是谁传出来的谣言,害人不浅阿!看看我们村里,就从来没有这些事情!”
苏娇看着大家的表情,又拔高了声音,“等会儿大家伙儿就去问问大队长这事儿,也别老冤枉别人,这名头谁也担待不起!”
“要是大队长为他们正名了,我提议,彻查此事!”
陈清瑜心头颤动,抬起头看了一眼石头上的女人,只觉得她此时的模样格外清晰。
张淮景脸颊拼命抽动着,表情阴沉的难看至极,以往的温和假面几乎维持不住,他心里发慌,连忙说:“这事儿要是假的,为什么他们从来不澄清?”
苏娇皱眉看着他,眼底闪过思索,不过她本来就是说着吓唬一下他们,没想真的去调查,毕竟陈家人即使不是被波及到,但身份也比较敏感。
她勾起嘴角,眼里的光亮的惊人,“那是人家懒得澄清啊!”
“谣言止于智者,传这些话的人肯定是嫉妒陈知青,要是他一个个管过去,说得过来吗?”
“怎么,难道张知青你也听信了谣言?”
张淮景被堵得发慌,又想说什么。
苏娇却不给他机会,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说:“那不然汇报上去,给全体知青都做个调查,看看谁是真的有问题?”
张淮景闻言心中一颤,他家里是真的有问题,费尽心思才把他安排出来,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低调,别招事,当即气焰就没了,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当然没有信谣言,况且这么做也不合适,到时候别人该觉得我们大队的人不团结了。”
这年头谁都不愿意把事闹大,集体荣誉大于一切。
张淮景说完,就偏过脸说:“唐知青,我们走!”
他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扎的他心肝肺都疼。
唐清婉也气,气这些乡下人没眼光,居然敢嘲笑未来的首富,等到将来她成了首富夫人,一定带着他回到这儿,让这些眼瞎的看看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不过转念,她突然眼前一亮!
不对阿,大家伙都觉得张知青不好是好事儿阿!
这样不就没有人跟自己抢人了吗?
而她在张淮景深陷泥潭的时候做他唯一的依靠,那对方还不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恨不得立刻将她娶回家?
唐清婉眼前一亮,心里激动的不行,嘴角一抽一抽的,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瞧着像是得了失心疯,让人瘆得慌。
张淮景见到她这样,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沉声道:“唐知青,走!”
唐清婉回过神来,忙“哦”了一声,然后和他匆匆扒开人群往外走。
人走了,围观的人见没了热闹也纷纷散去。
苏镇和苏辰青嘿嘿一笑,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两人挤进了房间,然后到桌子边坐下。
第35章 演出
桌上围着的其他人睁大了眼睛看他们, 兰花婶儿瞥了周围一眼,贼兮兮的凑过来,压着声音说:“娇儿,刚刚你在外头说的话咱在里面可是全听见了, 你是这个!”
她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苏娇勾起嘴唇笑了笑, 拉过身边的陈清瑜介绍, “这是陈知青, 村子后山和陈爷爷住的那位。”
兰花婶儿自然认得他,满眼狐疑的看着男人, 警惕道:“娇儿, 你确定他的身份没有问题?村里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总不能是假的吧?苍蝇也不叮没缝的蛋啊!”
苏娇道:“兰花婶子,我还是那句话,要是陈知青的身份真有问题,你觉得大队长会不告诉我们?”
苏辰青也帮着她说话,“就是啊,我去隔壁村的时候也见过下放的人,一个个日子过得都挺苦的, 气质也不一样,而且每个月都有□□大会呢,要读日记!”
兰花婶儿闻言心里有了底, 眼神闪烁,不好意思的看向陈清瑜,“对不起啊陈知青, 是我错怪你了。”
陈清瑜攥紧了裤子, 简短道:“没事。”
苏娇见他说话干巴巴的,一出声场中的气氛都凝滞下来, 又道:“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毒,故意去抹黑别人,希望今天澄清了以后,以后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
兰花婶儿道:“都是流言害人,对了娇儿,你和陈知青是怎么认识的?”
她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这两人八字没有一撇,怎么突然就约着一起看表演了?
要说里面没事儿,她绝对不信!
苏娇表情坦然道:“之前陈爷爷高烧,我碰巧给他支了个招,这才认识的。”
闻言,兰花婶儿没趣的哦了一声。
旁边张玲儿和王秋芬也悄悄和他打招呼,“陈知青对不起啊,之前我俩儿对你也有些误会!”
陈清瑜头一次坐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十分不习惯,他绷着脸维持着表情,点点头,“没事。”
他表现的冷淡,另两个知青的话就接不下去了。
兰花婶儿突然又想到什么,兴致勃勃问:“对了陈知青,听说你爷爷是个厉害的人物,专门来我们道沟村做研究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研究啥玩意儿啊?”
“我好像就平时偶尔见他上山或者是干点农活,难道这还有啥不一样的意思?”
桌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陈清瑜不习惯处在视线的中心,他有些焦虑的搓了搓裤子,绷着脸说:“我爷爷是做历史研究的,应该是村子祖上历史悠久,所以有了研究价值。”
“研究就相当于是种地,弄明白什么种子怎么种能种出好的菜,历史研究就是搞清楚村子祖上是怎么来的,人口是如何变迁的。”
他说着说着,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些。
苏娇看了他一眼,跟着帮腔,“兰花婶儿我和你说,你别以为研究简单呢,这里头学问大得很,不少专门搞研究的人都得耗费一辈子的时间去钻研!”
“啥,一辈子就搞这玩意儿?”兰花婶儿脸色大变,眼里露出钦佩的色彩,“这有啥子用,搞明白村上的历史难不成还能让我们发财?还能让庄稼地里多结点食物?”
苏辰青兴致勃勃插嘴,“我听娇儿之前说,飞机|大|炮也是有专门的研究员研究出来的,还有什么农业学家,以后说不定能一亩地产一千斤粮食!”
兰花婶儿听得津津有味,到这儿忍不住吓了一跳,“一千斤,我滴个乖乖,那不是永远都不怕饿肚子了!”
张玲儿和王秋芬对视一眼也觉得不可思议,纷纷摇头。
“这怎么可能,现在一亩地产个三四百斤都费劲,一千斤,太天方夜谭了。”
苏娇笑笑不说话,祖国的发展日新月异,有的东西再过许多年回去看就不一样了。
这其中有数代人的无私奉献,也有成千上万的研究员废寝忘食的奋斗!
她偏过头看向陈清瑜,眼里异彩连连,对方可是未来红壳战机的首席研究员。
未来,红壳战机的出世象征着华国在制空领域上迈出重大的一步,在国际上的地位一举翻身。
陈清瑜被身边人灼热的视线盯得心慌,脸上像着了火般开始发烫,耳朵也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还好下一秒兰花婶儿就开始嚷嚷:“快快快,表演开始了!”
那目光快速抽离,陈清瑜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偷偷瞥了她一眼。
女人亮晶晶的眼眸落在了台上,那清秀的眉眼与这昏暗的房间格格不入。
台上,一串小孩排着队伍走了出来,他们各自找位置站好,一出大戏就开场了。
小品的背景是在一个村子里,有一个村民很坏,平时干活的时候老是偷懒,并且总是嫉妒同队的一个人活干的比自己好,于是就偷偷传对方的坏话。
小孩子们表演的微妙微翘,为首的一个男娃娃眉毛飞扬,勾起脚背贼兮兮的开始走路,并且不断左顾右盼!
流言越传越广,那个干活好的人被冤枉了,然后遭到了全村人的欺负,他差点就要去跳河。
台下,苏娇一行人看得入迷,兰花婶儿淬着唾沫骂:“真不要脸,那个编瞎话的真是作孽!”
苏镇和苏辰青也义愤填膺的跟着人群嚷嚷:“坏东西下台!打倒坏东西!”
台上两个主演小孩胆子贼大,周围那么多声音一点儿也没被影响,他们继续表演。
在好人站在河边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出现了,她站出来说相信对方是无辜的。接下来两个人就为了洗清罪名而努力,在一系列艰难的战斗中,终于,两人揭露了那个坏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