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在我面前假扮她的下场?”
宴知书一愣,什么?
原主假扮她?
可她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啊!
宴知书连忙解释:“我不是假扮,我就是!”
“真的!我就是!”
信任值还是深褐色,一点没变。
宴知书正想说他肩膀有两排牙印,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脸色蓦然变得严肃,也不顾他威胁在脖子上的手,反手揪住他的耳朵,“说!这九年你有把她当成过我没有?”
祁澈打开她的手,周身寒意凝结:“你不配。”
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即便是这具身体里的原主,也不行。
实在是现代医疗还没发展到能将人的意识抽离,否则他怎么都不可能让这么一个意识存于他的知知体内。
宴知书还是不信:“真没睡?你忍得住?”
祁澈扬手,一阵掌风刮过,眼底狠戾浮现,手却硬生生停在空中,没再往下。
祁澈讥讽一笑:“你不是最看不上我的吗?怎么现在想通了,想上我的床?”
原主对祁澈的鄙夷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他后来成为了祁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原主还是瞧不上他。
甚至骂他是奸贼,说祁家好心好意接他回家,他却上演了农夫与蛇,反咬老爷子一口。
祁澈垂眸,毫不留情撕扯她的衣襟,布料撕碎的声音响起,大片雪白暴露出来,宴知书伸手去挡,却被他锁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宴知书恼羞成怒:“祁澈!”
祁澈淡淡嗯了声,睨着她:“在呢,说。”
宴知书咬牙:“你肩膀上有我的牙印,两边都有。”
祁澈面上看不出情绪,另一只手将她托起,抱坐在桌上,“继续说。”
他倒要看看她知道多少。
宴知书讨价还价:“你先松手。”
祁澈力道加重,重复:“继续。”
宴知书吃疼,倒吸一口凉气,脊背挺得更直,将挂在身上的破碎衣裙送到他面前。
“祁泽原的腿,是我先动的手。陈向南,也是我打成那样的。”
“都是我。”
祁澈眼眸微动,掰过她的脸:“看着我。”
宴知书忍无可忍,也来了火气:“你倒是先松手啊!这么锁着我怎么看你!”
第445章 有点太快了
祁澈松手,掰着她的脸却没放,目光锁着她:“第一次在哪?”
“什么第一次?”
刚问出口,宴知书就明白他说指的什么,耳根一下红透。
祁澈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目光深沉,“说出来。”
宴知书这才注意到信任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浅褐色,在回升?
“禹城,在禹城。”她连忙回答。
果然,信任值颜色变得更淡,几乎就要透明了。
“禹城哪里?”
“夏家别园,水云厅二楼画室。”
脸上力道一松,祁澈逼近,第一次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她:“你见过夏织了?”
她都说得这么详细了他还要怀疑她?
宴知书去看信任值,原本深褐色的进度条现在变成了极淡的棕色,末尾明晃晃挂着数字0%。
她不禁怀疑这数据是不是有问题。
糯米解释:【信任值到0只能说明他暂时打消了怀疑,得把数据刷上去,才能解锁系统。】
宴知书:你现在才说?
糯米:……
毕竟它也没想到祁澈的信任值会变得这么快,一时间就给忘了这茬事。
宴知书不懂:既然打消了怀疑,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禹城画室发生的事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夏织知道,她一直被关在岛上,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夏织,祁澈这不是搞吗?
糯米补充:【有没有可能,他是在嘴硬?】
宴知书:……有可能。
心里已经相信了,嘴上却还要试探她。
宴知书捧上他的脸,“我见没见过夏织,你难道不清楚?”
更何况外界都传是她害死了夏织的父母,就算她出现,夏织又怎么愿意见她?
显然祁澈也知道这一点。
他握住宴知书的手,垂眸吻在掌心,动作轻柔,再看向她时眼眸深邃,似缱绻着深情,其中隐约闪过几分病态的暗芒,低声道:“也对,虽然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你是她姐姐,但同时你也是夏家的仇人。”
宴知书皱了皱眉,眼下没工夫跟他掰扯夏家的事,她只想快点把信任值给解决了。
“你还是不信我”
“信,怎么不信?”
既然信那数值倒是往上涨啊!信任值还是0,他这是相信该有的反应?
宴知书抽手,祁澈却没能让她如愿,将她往前一拉,拦腰抱起,转身上楼。
等等!这是干什么?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宴知书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问他:“不吃饭了吗?”
祁澈扬眉:“不是说不合胃口?”
“但……多少还是吃点?”
“饿了?”
宴知书点头,中午她就没怎么吃,这会儿确实饿得厉害。
祁澈脚步没停,“我让人送上来。”
“不用……”
祁澈斜眼一扫,宴知书乖乖闭嘴。
二楼的卧室重装之后整体风格单调简约,主体黑白两色,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宴知书心乱成一团毛线,找不到理清的线头。
祁澈到底相没相信她已经回来了?
如果相信那他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平淡了?要是不相信,那他吻她掌心,抱她上楼,这些亲密的举动……从他角度来看不就是对原主做的吗?
好烦。
第447章 别骗我
直到触及柔软的床被,宴知书才从纷扰的心绪中回过神来。
祁澈背对着她从衣橱取了衬衫和长裤,“把衣服换下来。”
回头见宴知书没动,“要我帮你?”
宴知书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不相信自己、却这么亲密的对原主,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
毕竟是她离开了整整九年,如果换做是她整天面对一个跟祁澈长得一模一样、皮下却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她大概也很难把控这其中的情绪。
宴知书试图说服自己——祁澈只是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到底人无完人,她不能太苛刻。
然而她越想越气,又把见他之前洗澡这一行为联系起来,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哪是整理什么仪容仪表!明摆着就是为了方便他!
敢情是见一次做一次是吧?
宴知书气得不行,穿个书把自己赔里面了不说,现在反倒给原主做了嫁衣?
妈的好气!
祁澈见她涨红脸以为是默认了,上前俯身替她拉开后背的拉链,手指才刚碰到细坠,整个人被宴知书往下猛力一拽,翻身将他压倒。
宴知书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跪在他腰腹两侧,成禁锢的姿势,凶狠质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祁澈眼底染上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故意道:“你是谁?”
宴知书气急败坏,“九年前是谁现在就是谁!你别告诉我你都忘了!”
祁澈大手掐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暗哑:“没忘。”
“一直都没忘。”
宴知书心脏怦怦直跳,心底踊跃出一丝欣喜,同时又伴随着强烈的怀疑和不安。
她还是不能确定。
就像祁澈同样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那样。
他怕这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就会消失,他又将一个人过着没有她的日子。
这样的岁月令他感到冷漠和麻木。
起初他病得厉害,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后面几年他慢慢找到了专属于自己的疗法——那就是亲眼见证他人遭受痛苦。
一张张被到逼至绝境的脸,又在强烈的求生意识下所显露出来的丑陋人性,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乐此不疲地为他人建造地狱,看他们挣扎其中又不得其法。
这似乎是他这漫长难捱的九年来,唯一的乐趣。
“那你……”宴知书语塞,她要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
就算他没忘,那他这九年面对原主,又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一想到这心里堵得厉害。
祁澈埋首在她的颈侧,鼻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声音模糊不清却带着浓浓的眷恋:“你先告诉我,这不是梦。”
宴知书怔愣,仅仅一句话便让她的心瞬间软得稀巴烂。
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奢求。
所有的猜测和怀疑在这一刻尽数瓦解,他不是不相信她回来了,而是不敢相信。
他和她一样,害怕再次失去。
宴知书张了张嘴,又几度哽咽:“当然不是。”
祁澈的呼吸压抑又沉重,说出的话几乎带着难以承受的重量:“别骗我。”
第448章 他等到了
宴知书捧起他的脸,神情认真:“我真的回来了,阿澈。这不是梦,也没有骗你。”
他眼尾通红,紧抿着嘴角,手描摹上她的眉眼,却始终隔了距离,不敢触碰。
宴知书贴上他手,带着他碰到自己脸庞,“我就在你面前,我是你的知知啊。”
她的眼神炽灼而热烈,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落在祁澈眼里酸涩得厉害。
不可置信、喜悦、庆幸、失而复得,心头涌起的万般情绪最后都化成一声颤抖:“知知……”
话音落下,他又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融为一体。
他抵在她的肩窝喃喃:“我就知道——”
“知知从来都只会选择西柚味的沐浴露;吃不惯甜腻口味的菜;会吃醋同时也会反复确定我的爱意;知道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记得九年前发生的一切……”
“我等到了。”
他失笑,“我终于等到了。”
要说他是什么起疑的,大概是在接到宴知书抢过去的那通电话开始。
原主从来不曾对他低过头,更别提主动联系他。
至于‘阿澈’这个称呼,原主倒是某次阴差阳错喊出口,发现他怔愣了很久,而后又被他严令禁止这么叫他。
这两个字跟着成为他的逆鳞。
祁临订婚的事,他大可没必要亲自来一趟浮州岛,可他看了程新整理出来的监控,异样的情绪从心底滋生,起初因通话产生的怀疑种子也就此生根发芽。
抵达浮州岛时他有些意外,按照以往原主虽然看不上他,但难得有出来的机会,总是会先他一步在餐位落座,而他每次经过她身边都能闻到淡淡的玫瑰香。
不是宴知书惯用的西柚味。
浴室摆放了很多香型的沐浴露,玫瑰和西柚总是放在最前面,如果她哪次换了,他肯定能察觉到。
可偏偏关了她两年,无一例外全是玫瑰香。
所以在他似有若无嗅到宴知书身上的西柚味时,怀疑的幼苗迅速生长,生枝抽芽,长成藤蔓缠绕着他。
不仅如此,宴知书讨厌吃甜口菜,他一直都知道。
那一大桌子的菜也是他的试探。
可即便所有的试探都指向她就是宴知书,祁澈仍然不敢确定。
他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不管是梦醒之后,还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派人找寻她的下落——
找到的人里有长着跟她相似的面容、相似的性格、亦或是相似的声音,可全都不是她。
后来他接手过夏振天的实验——控制人脑精神意识。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
他深知跌入深渊的感觉,索性便降低期待,后面一年去浮州岛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祁澈在这方面莫名坚持,固执地认为她一定会回来。
周围的人都不明白他在透过原主看谁,明面上他好像不爱了,甚至‘秘密处决’了她。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知知不见了。
而现如今,他等到了。
在这场与时间的战斗中,祁澈赢了。
紧紧相拥的两人一时无言,他们互相感受着彼此,交换着心跳和体温。
第449章 你想试试?
祁澈一夜未眠,在黑暗中打量着自己身边的人,仿佛只要他一闭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不敢睡。
宴知书原本也在看他,但奈何撑不住,没一会儿便在他怀里合上了眼,睡得香甜。
她太瘦了,蜷缩在他怀里小小的,看得让人心疼。
祁澈突然就后悔了。
宴知书没有解释这些年去了哪,他也默契的没有提。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还会再离开吗?”
宴知书笃定:“不会,再也不会了。”
如果攻略任务完成后她就要脱离世界,那她就一辈子不做任务。
不管书里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都会坚定地选择他。
*
半夜宴知书醒过一次,抬手碰到祁澈的脸,迷迷糊糊笑了,“不是梦。”
祁澈吻在她额头,“不是梦,睡吧。”
“你不睡吗?”
“睡不着。”
宴知书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眼睛闭上就能睡着了。”
睫毛扫着她的掌心,有些痒意。
祁澈拉下她的手,“我看着你睡。”
两个人废话连篇扯了半天,把宴知书的困意说没了。
宴知书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没忍住往下摸了摸,“你这……”
祁澈鼻音轻嗯,“怎么?”
宴知书舔舔唇,隔着衣料碰到他紧实的腹肌,欲言又止:“九年……”
祁澈一把捉住她的手,“你到底想问什么?”
黑暗中看不见宴知书红透的耳朵,她带着‘我其实都理解’的语气,小心翼翼问他:“我走之后,你没有……找过其他人吗?”
祁澈问:“找其他人做什么?”
“就是……”
他不会九年都在为她守身如玉吧?
祁澈追问:“是什么?”
宴知书挣脱手上的桎梏翻身背对着他,“哎呀没什么,当我没问。”
祁澈轻笑,将她搂进怀里,“没有。”
“除了你,不会再有其他人。”
“那她也……”宴知书想问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