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人敷衍着点头,兴趣明显还在祁澈身上,但又不好不给钟婉面子,“那下一轮,来来来。”
“是谁?”钟婉突然发问,众人皆是一愣。
她看着祁澈,固执地非要问出个答案来:“你初恋是谁?叫什么?”
汪婕在后面拉了拉她,小声劝道:“都过去了。”
钟庞也说:“婉婉,别这样。”
钟婉毫不退缩,注视着祁澈。
祁澈对她莫名的坚持游刃有余,薄唇轻启:“等你抽到了国王,我就告诉你。”
不敢说是吧?
宴知书再看祁澈的眼神里多了两分不屑,非常瞧不起他这种行为。
但钟婉就非常吃他这一套,当即不再多言直接开启第三轮。
宴知书抽到了8号,国王是祁澈。
祁澈眉毛一挑,捏着扑克单手翻转扔在了桌上,随口就说出了命令:“2号唱歌,8号跳舞。”
宴知书不可置信朝他看去,这人是不是看到她牌了故意针对她?
祁澈侧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点到你了?”
宴知书咬牙一笑,“是啊,好巧啊,我怎么就是8号呢?”
祁澈笑,“万分期待宴总的表演。”
“2号呢?”
“2号在哪?”
没人应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桌上那张属于国王的暗牌上,肖付宇眼疾手快直接翻开!
“wow!2号竟然是国王自己!”
陈文雨啪啪鼓掌欢迎:“万分期待。”
祁澈脸上的笑僵住,宴知书一脸‘活该’的表情,“我也同样期待祁总的演唱。”
说完还觉得不够,转头跟甜甜说:“待会儿记得把音给录下来,我带回去咱们公司的人单曲循环,也让大家感受一下祁总的亲和力。”
钟婉虽然也想听祁澈唱歌,但这种想法一旦和宴知书跳舞结合在一起,她就不想了。
她把倒好的酒递到祁澈面前:“国王命令可以用喝酒来拒绝完成。”
肖付宇不想就这么放过这祁澈,连忙补充:“三杯啊,一滴都不能少。”
陈文雨问宴知书:“那宴总呢?是跳舞还是喝酒?”
我跳个鬼!
宴知书夺过杯子,带着豪迈:“喝酒!”
不就三杯酒吗?还能醉倒她?
糯米支支吾吾地提醒她:【虽然已经过了九年,但有些东西是没变的,比如宿主你的酒量……】
宴知书满脸通红,第三杯酒喝完脑子有些晕乎。
第477章 有嘴就行
唐甜甜拿走她手上的杯子,担心道:“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别玩了。”
酒精将她的情绪放大,尽管理智尚存,却压抑不住本能要表达情绪的反应。
她语速极快:“不用,我好着呢,继续下一轮!”
祁澈垂眸瞥了眼她红透的耳朵,默不作声收回目光。
第四轮国王是肖付宇,他故作正经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来玩点刺激的,3号和7号给前任打个电话,说什么内容自定,别告诉我你们都没前任啊。”
钟庞问:“随便哪个前任?”
肖付宇补充:“优先最近那个,没有联系方式的话,换其他人的也行。”
陈文雨呵笑,“钟二少爷的前任,估计已经排到北岭去了吧?”
钟庞笑笑,“夸张了。”
他放出自己的号码牌,3号。
汪婕有些忐忑,不自觉握紧钟婉的手。
她暗恋了钟庞好几年,一直不敢跟他表明心意,以至于亲眼看着他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对自己的心意也就越藏越深。
“7号呢?是谁?”
没人应声,肖付宇视线落在唯一一张暗牌上,面容一僵。
不会这么霉吧?
正要看去看,宴知书突然起身把手里的牌一扔,喊道:“是我!没想到吧?”
她红着脸,眼眸仿佛盛满了光,明亮闪烁,压根没意识到国王命令的严重性。
唐甜甜把她拉回到沙发,“二少爷先打,知书可能有点醉了。”
宴知书摇头,“没有的甜甜,我现在脑子特别清楚,不就打电话吗?有嘴就行。”
说完拿起自己手机歪头翻着通讯录,翻了好一半天,还是没翻到。
“奇怪,我记得是存了电话的啊。”
祁澈:“你前任谁啊?”
宴知书回头,“这是我隐私,凭什么告诉你?”
祁澈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脑子闪过一个身影,眉头轻皱:“沈敬?”
“沈敬是谁?”宴知书反应了一会儿,“哦,你说他啊,那不是林怡颜的男朋友吗?怎么可能是我前任。”
“诶找到了。”
肖付宇一心只想看戏,催促道:“快打过去。”
宴知书也没墨迹,点下拨号。
嘟——嘟——
宴知书举起手机,“包厢信号不好吗?怎么还没通?”
话音刚落,祁澈放在矮桌上的手机亮屏震动,来电显示——宴知书。
……
一时间整个包厢安静得只有手机发出的嗡嗡声。
祁澈眼底浮现出一抹愉悦,很快又被下垂的睫毛掩盖,他拿起手机挂断电话,问:“你是不是打错了?”
宴知书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去看手机,“我打的是你私人手机号码啊,不对吗?”
钟婉察觉到不对,目光来回打量着两人
肖付宇轻咳一声,假意提醒:“宴总,国王命令是打给前任,你确定你刚刚那通电话没打错?”
被酒精冲昏大脑的宴知书开始实践自己之前说的‘有嘴就行’,“有什么错?我就一个前任,你们不都知道?”
她原地转了个圈,突然明白过来,对着钟庞的方向,“噢我忘了,阿澈刚刚没跟你们说,我就是他备忘录里的前女友。”
第478章 在哪
说完还很不合时宜打了个酒嗝,刚打一半,她如梦初醒般惊恐地睁大双眼,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转身跑出包厢。
祁澈正要起身,钟婉先他一步拦在面前,“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祁澈:“我需要解释什么?”
钟婉忍着声音里的颤抖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了婉婉,别问了。”汪婕劝她。
在场除了他们三个,其余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就是在把他们当小丑戏耍。
尤其是钟婉。
她满心欢喜的订包厢邀请他的朋友来给他庆生,甚至还精心为他准备了库里南蓝钻作为生日礼物,而现在她却成了众人眼里笑话。
“合作关系,钟小姐满意吗?”
“不满意。”钟婉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坚毅:“我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得,但她宴知书,我不服。”
“我从认识你起就跟在你身后追了,凭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时间能衡量什么?”祁澈问她:“在你眼里它或许能衡量感情,但在我这里,她出现之后,时间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祁澈起身绕过她离开。
包厢里散落在地上的纸牌和洒出来的酒,荒唐成一片。
唐甜甜喊谢广寒:“我们走吧。”
谢广寒整晚都很沉寂,和少年时相比,他现在所缺少的不仅是意气风发,还有那颗面对万事万物都无所畏惧的心。
自从他四年前从澳大利亚回来之后,海宁和淮市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年那场吞并数家同行的‘集邮事件’,他提供了重要的内部数据来源。
泄露公司机密是重罪,可祁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他躲开了调查,也是从哪开始,他也被祁澈绑在了船上。
要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大概就是他和唐甜甜重逢了。
最开始那两年,两人还有联系,时不时打视频和电话,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的存在始终无法消除两人心中的矛盾和隔阂,一次情绪崩溃的争吵后,唐甜甜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逼迫自己离开这段虚无缥缈只能依靠手机维持的感情。
不是不爱,反而是因为太爱,想把一切都给对方,结果月满盈亏。
*
宴知书哇哇吐完后,胃隐隐有些不舒服,嘴巴冒着酸水,她不停地漱口,酒劲上来脑子昏沉得厉害。
她来之前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不仅觉得渴,还觉得饿。
宴知书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口红已经斑驳,出来得太急,忘记拿包了。
可要她折回包厢,她又怕钟婉在提着刀等她。
思想几番挣扎后,她决定先给祁澈打个电话。
“在哪?”
“在……卫生间里,刚吐完。”
“出来,我在门口。”
“哪个门口?”
“……”
不想回答的某人还是回答了:“卫生间门口。”
宴知书抽出两张纸擦手,果然出去就看到了站在拐角处等她的祁澈。
夜总会卫生间外面的光线昏暗,有不少男女在角落搂抱在一起抚摸接吻。
第479章 下马威
祁澈完美隐匿在这场昏暗中,旁边似乎有人想上前要他电话,跟几个姐妹害羞地推搡着。
宴知书走到他身后,踮起脚拍了拍他肩膀,“帅哥,留个电话以后一起出来喝酒?”
祁澈眼眸一沉,转头去看她:“今晚还没喝够?”
宴知书哼笑,“那点算什么,再来十瓶我也能喝完。”
祁澈去捏她的鼻尖,无奈:“下次让你试试。”
“这就走了?钟小姐不是还在包厢等你吗?”
祁澈紧紧拉着她的手穿过舞池,回答被吞没在巨响的音乐声中。
只是没等两人彻底走出金尊,方楚楚出现了。
宴知书半醉,脸靠在祁澈手臂上,见他停下来抬头不解地问:“怎么不走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方楚楚,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找你的,那我走。”
人刚要离开,被祁澈大手一揽拽进怀里,“上去说。”
楼上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宴知书进去之后明显感觉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小了很多。
方楚楚开门见山,“我知道不该今晚打扰你,但之前那批货的源头查出来了……”
祁澈看着宴知书扯仙人球的尖刺,语气淡淡:“陈家?还是钟家?”
方楚楚拿出检测报告,“是钟少奇。”
宴知书最近对这个姓氏尤其敏感,偏头问:“钟少奇是谁?”
她手里还捏着刺,脸颊红红,醉酒后的她坐在祁澈身边宛如一个小孩,不管什么都要问两句。
“钟家大少爷,钟庞和钟婉的哥哥。”
“哦……那他陷害金尊是想让警方过来调查?”问完又自顾自摇头:“不对不对,金尊现在都不在你名下他完全没有……”
她话说到一半卡主,脸上的表情有轻微错愕,“他想对付宴家臣?”
“为什么啊?我爸又没招惹他们钟家。”
祁澈轻叹,将她不小心含进嘴里的发丝挑出,“这只是个下马威,别担心,已经处理好了。”
宴知书趁机拉住他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夏夜里微凉的手成了最好的降温剂,“怎么处理的?”
祁澈喉结微微滚动,“回去再告诉你。”
说完又转头吩咐方楚楚:“最近这段时间你让人看着点钟婉,下个月的拍卖会不能出任何岔子。”
方楚楚应声说好,“那陈政那边……”
“让陈文雨去负责。”
方楚楚有些为难:“陈思念现在是陈政公开认回的孙女,陈文雨未必会让她参与进来。”
“就是为了这个妹妹,他才会答应。”
祁澈了解他。
陈向南因为身体的原因,尽管前几年结了婚,可这么久以来却没有过孩子。
陈政已经年过六十,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哪个不是儿孙满堂?
要说没有一点不乐意是假的,也没少让人催过陈向南。
不知道是哪次,他说得烦了,陈向南跟着火了,对他大吼:“你这么想要你有本事自己生啊指望我做什么!”
结果当场就被陈政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鲜血从嘴角溢出。
第480章 起疑
陈向南还不甘示弱,又说:“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只要祁澈还活着一天,你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
他的狠话向来说得决狠,对自己肺上落下的病根全部归咎于祁澈和宴知书身上。
但陈向南没想到的是,陈政最后居然找到了陈思念——那个他在年少时犯下的错误,流落在外面的孩子。
从那开始,他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似乎都威胁不到陈政。
可以说陈政对他的关注远不及陈思念的千分之一。
陈思念被接回去的时候已经十岁了,当时她的身边还跟着陈文雨,彼时他大学刚毕业,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气,哪怕是面对祁澈,他也很少低过头。
但在陈思念这件事上,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她自己。
是继续跟他相依为命,还是回到陈家锦衣玉食。
她自己选。
十岁的孩子不过才上小学四年级,眼里能装下的是每天睁眼醒来就看见的简陋公寓,是冬天寒气袭人她只能抱着汤婆子钻进被窝,是哥哥每次往她碗里夹的肉,也是他清瘦的身影、单薄的骨架。
为了照顾她,陈文雨的大学在淮市念的,本来以他的成绩可以去到更好的重点大学,但他填志愿的时候,只选了本地。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在陈文雨的庇护下长大,直到陈政派人找到她。
那天她被带出学校,去了以前一直想去但又怕给哥哥增添负担的游乐场,换上了商场橱窗里的公主裙,吃到了一大桶蓝莓味的冰淇淋,那些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全都实现了。
那一刻陈思念无疑是高兴的。
如果最后她没有在家门口看到满眼通红着急的陈文雨的话,这将会是一场完美的灰姑娘之旅。
陈思念跟着陈文雨吃过苦,所以他并不意外她会选择回到陈家。
只是他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陈政应允让他出现在陈思念身边,并一如往常地喊着他哥哥。
因为祁澈隐瞒陈思念身份这件事,陈文雨曾找他对峙过,后者反应平淡,反问了他一句:“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年为什么无条件帮你?”
祁澈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这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
宴知书牵着祁澈的手蹦蹦跳跳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