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出入金尊的人多，程新的车堵在会所大门没能开进来，门口豪车一辆接一辆，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车展。
宴知书勾着他的小指晃悠，时不时踮起脚在他耳边吐气说话，眼里挑衅意味十足，还记着在包厢里的旧账：“钟婉今晚要是一直都抽不到国王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她我是谁了？”
祁澈眉尾扬起，看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你很想她知道？”
“那你不心虚你怎么怕她知道！”
祁澈轻叹：“钟婉对下个月的拍卖会还有几分作用，太早收网的话，会让钟少奇起疑。”
宴知书歪头，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逼近：“什么用？影响大吗？现在还能补救吗？”
第481章 没有她也能赢
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祁澈搞事业，这几乎已经快成为宴知书之前做主线任务留下来的后遗症。
祁澈解释：“Viann找我帮了个忙。她前公司遗留的霸王条款里有一条是要她的系列作品单次拍卖能给到3.5亿的价格，否则她将终生无偿授权原有的所有设计。”
宴知书暗暗咂舌，这简直比Viann巅峰时期的作品幻蝶还要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前公司也一直在用这件事扣着李薇安的设计图纸，
“那钟婉……”
“他们只要知道仟吉想要Viann的设计作品，就不怕到时候找不到人。”
踏脚石这种东西，他这几年已经踩得炉火纯青，不多钟婉一个。
宴知书听得迷迷糊糊，还是不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索性直白问道：“你会有事吗？”
腰间双手一紧，“不会。”
没等宴知书回抱住，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令她没忍住侧目去看。
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穿着极简的白色裙子，看样子像个学生，目光稚嫩，但对四周的环境明显并不陌生。
宴知书不解，刚要开口，便听见对方说：“好久不见，姐姐。”
宴知书：？
她俩认识吗？熟吗？
反而是祁澈最先反应过来，松了手上的力道，有些意外问她：“你们认识？”
宴知书也想知道。
陈思念点头：“以前在淮市图书馆见过，已经很多年了。”
宴知书一愣，怀疑地看着她。
陈思念接着说：“我来接哥哥回家。”
话音刚落，从金尊出来一行人，其中几个便是肖付宇和陈文雨他们。
陈文雨原本的笑意在见到陈思念时凝固在脸上，“你怎么来了？”
“怕你喝醉，过来接你。”
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完全不像是15岁该有的样子，她眉目沉敛，脊背挺直地站在一边，态度倔强而又固执。
“不用你管。”
陈文雨不耐烦挥了挥手，转身要走，视线途径祁澈时有片刻犹豫，但还是移开了。
陈思念上前去扶他，小声说了句：“我明天就回去。”
陈文雨面色不悦，却没有推开她。
肖付宇斜斜地倚在大门口的石柱上，似笑非笑说了句：“你们兄妹俩感情还真是好。”
陈文雨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一眼，余光瞥过祁澈，“走了。”
肖付宇没把他的眼神放在心上，话锋一转，问祁澈：“你今晚这一出，是真不想要钟婉这颗棋了？”
“没有她也能赢。”
“以前万事都有两手准备的祁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了？”
宴知书突然从祁澈身边冒出来，“你们不就是想让钟婉去参加拍卖会吗，我有办法！”
肖付宇脸上笑意更大：“你能有什么办法？”
能让钟婉心甘情愿往外掏钱，除了祁澈，这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了。
宴知书神神秘秘地瞧了一眼祁澈，扬起嘴角：“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回去再悄悄告诉你。”
“醉糊涂了？”祁澈去捏她耳垂。
宴知书不满挣开，凑到他耳边细语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的钟婉和汪婕看见。
第482章 你什么都不是
她们在包厢耽误了些时间，是最后离开的。本想着这样就能避开祁澈，但没想到会阴差阳错在门口遇到他们。
钟婉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她最是了解祁澈，他从来不让她在公共场合靠近他，就连出席酒会，她也不曾担任过他的女伴。
她原以为祁澈是怕媒体的报道给集团带去负面影响，所以常年单身，周围从来也没有过任何女人。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讨厌别人的靠近和接触，也根本不在乎报纸会怎么写他。
他坦坦荡荡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低头倾听身边人说的话，耳鬓厮磨的模样像极了普通热恋中的情侣。
这一幕深深刺痛钟婉的眼睛，她双手紧紧攥住，视线牢牢锁在他们身上，似乎要将两人看穿。
察觉到她的愤怒，汪婕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背，“婉婉，我们走吧。”
“走？走了好便宜他们？”
钟婉目光如刀，直直迈着步子走向面前两人。
肖付宇双手环抱，还是那副看戏的样子，转头问汪婕：“钟庞呢？开车去了？”
汪婕轻嗯一声，抬步跟在钟婉身后，怕她冲动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宴知书洋洋得意地跟祁澈邀功。
祁澈余光瞥见过来的钟婉，握着她肩膀的双手滑落到腰间，将她揽到身边，笑了笑回答：“当然。”
这一揽才让宴知书看见自己刚刚还在议论的人，笑容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抬手挥了挥：“好巧啊钟小姐，你们的车也堵住了吗？”
她脸上还染着酡红，丝毫不觉的自己跟祁澈这般亲密有什么问题，这让钟婉更加生气。
她冷冷看着祁澈：“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放弃我选择她。”
宴知书眨眨眼，满了半拍的脑子逐渐反应过来钟婉这是在变相贬低她，于是也毫不客气反击：“话说钟小姐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像我啊，阿澈，你是怎么让她靠近你的？”
说到一半还抬起头非常不解地去看祁澈，似乎真的想要从他那问出答案来。
祁澈垂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三分无奈回答：“是我的错。”
再抬眼时，黑眸深如幽潭，嗓音冷冽。
“你可能误会了一点——”
他眼里醉意全无，清醒无比的陈述道：“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选项。”
只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而他之所以选择宴知书是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其余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半分。
钟婉固执要问：“那是什么？”
汪婕意识到祁澈会说什么，当即对她摇了摇头，此时收场对双方都好。
钟婉不服，为今晚发生的一切，为祁澈前后不一的态度，也为她这几年的苦恋。她想明明白白的知道原因。
祁澈无情宣判：“你什么都不是。”
有那么一瞬，钟婉下意识就要流出泪来，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炎热的夏夜她却觉得如坠寒窖，手脚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祁澈面前的，脑海中只记得他说那句话时冰冷的表情，以及他揽着宴知书不曾松动一分的手。
那一刻的记忆化成利刃凌迟着她，剜心剔骨也不过如此。
第483章 契合
当天晚上，宴知书一共吐了两次。
第一次在金尊会所的卫生间，第二次在车上——祁澈怀里。
程新觉得自己以后出门得先看黄历，否则也不至于接二连三撞到让老板尴尬的事。
他在前面开车，努力封存自己的感官，忽略后座传来的声音。
奈何金尊出来的这段路里异常拥堵，上车半小时后，他们还没绕出二环。
宴知书也从一开始勾着祁澈的小指，到最后双腿搭在他的腿上，在他颈间埋首，嗅着他身上的黑雪松香。
她酒劲彻底上来后不像在金尊那么折腾，反倒是安安静静的伏在他身上，软得跟没骨头一样。
呼出的气体让祁澈后颈一热，他反手盖了件衣服在她身上，让程新把车内的温度调低。
结果车一走一停，成功让昏沉的宴知书直犯恶心，她慌张捂住嘴去拉车门，奈何牢牢锁死，等程新稳车后，宴知书已经吐了。
他不敢去看祁澈的脸色，垂眸询问：“祁总，还要回云墅吗？”
宴知书吐完总算清醒了些，小心翼翼地去打量着祁澈，发现他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开口建议：“要不去御水湾吧，离这里比较近，我妈昨天刚走。”
祁澈淡定的抽纸擦掉身前的水渍，她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吐出来的全是些酒水，看来的确喝得太多了。
见他不回答，宴知书也摸不准他怎么想的，只好跟着去帮他擦，“程新不听我的话，得你开口才行。”
程新：？
祁澈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眸一沉，把手里褶皱的纸团扔到一边，“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宴知书以为他是说她吐了他一身的事，连忙认错：“我的错我的错，回去我帮你洗干净。”
这话落到祁澈耳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男人目光一顿，落在微微低头露出来的发旋上，鬼使神差地抬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前一按，语气不容拒绝：“这可是你说的。”
还没明白被曲解了意思的宴知书频频点头：“我说的。”
程新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只是他在离开的时候被祁澈告知——明早给他带两套衣服过来。
原本准备第一时间送衣服的程新顿时了然，改了主意，打算先去洗车。
御水湾是祁澈一早给宴知书在海宁置办的房子，原本打算毕业旅游结束后就带她过去看的，没想到却发生了意外，房子就一直空着。
前两年徐之秋回仟吉总部没有落脚的地方，就近住在了这里。
正如祁澈所说，这里是他亲眼看着装修的，什么东西摆放在什么位置，他一清二楚。
宴知书不禁怀疑他甚至丈量过洗手台和床沿的高度，否则不可能会那么契合。
从浴室到卧室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每走一步都让宴知书鼻尖冒汗，她绞着祁澈，想逃走却被人重重往下一按。
宴知书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快要炸裂了。
酒精放大了感官，她的指尖还有残留着尚未褪去的麻，视线所及全都附加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第484章 做什么
眼前的人嘴角紧抿，神情认真，不像以前那样笑，鼻梁高挺的弧度让她产生了异样的错觉。
宴知书抬手去碰，祁澈顺势吻过她的掌心，语气呢喃：“做什么？”
发梢的水珠被室内空调冷却降温，滴在宴知书身上令她浑身一颤，“有点凉……”
祁澈俯身吻走水珠，一双眼眸早就不再清明，抵住十指相扣的手将自己深嵌其中。
*
深夜时分，有电话打进宴知书的手机。
祁澈原本想顺手挂断，但在看来到那串号码时，还是叫醒宴知书，让她接电话。
宴知书筋疲力尽睡得迷迷糊糊，看也没看就接过来，含糊地‘喂’了一声。
“宴小姐，别来无恙。”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嘶哑，说出来的话宛如磨着粗糙的墙壁，带着一股气音，听起来倒向像是因为生病导致的。
宴知书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睡觉，特别是在深夜。
她前半夜被祁澈折磨的那点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两年前说好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宴知书翻了个身，眉头跟着皱紧两分，“不记得了，你要说就说，不说我挂了。”
话音刚落，她被祁澈捂住嘴，男人对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跟对方承认。
宴知书这才清醒一点，去看来电人，好了这下彻底懵了，她连跟她打电话的是谁都不知道。
但好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并没有起疑，反而说道：“如果宴小姐觉得我不够诚意，那除了之前说好的事成之后带你离开他身边，另外宴家在淮市原有的一切，我还可以原封不动退还给你们。”
宴知书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突然知道对面是谁了。
她试探性开口，“祁总……你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在祁澈点头示意下，宴知书答应下来，并主动提及：“他这个月月末会带我去新加坡参加艾福德拍卖会，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不出意外他会拍走Viann的新作品骨伶，你只需要确保货在他手里就行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下手。”
宴知书不解：“就这么简单？”
祁泽原轻笑，“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宴知书不屑，对原主来说也许很难，但对她来说，只要勾勾手指头祁澈就会乖乖上前，毫无难度可言。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宴知书反手挂断电话，对着祁澈弯了弯手指。
男人一个翻身撑在她身侧，体温传到身上，让她意识到两人不久前的缠绵。
这点复苏的记忆让她突然打了退堂鼓，往边上挪了半寸的位置出去，问：“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祁澈低头蹭她，声音含糊：“问什么？”
没等宴知书回答他又说：“她做的决定，你不用替她承担任何后果。”
宴知书怔愣，一时也忘了推开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祁泽原在秘密进行联系？”
鼻尖刮过峰峦，“知道。”
“那……”
“九年前你也这么做过，忘了？”
“……”
第485章 投影视频
虽说行为上她的确做过这码事，但本质上她的想法跟原主是不同的。
她就算是跟祁泽原合作，目的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握敌方的动态，成为碟中谍。
而原主跟祁泽原……那就不好说了。
祁澈明显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让她假意答应祁泽原的要求。
思及此，宴知书问他：“他们为什么要确保骨伶在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不是珠宝吗？”
“骨伶作为一条翡翠项链本身不值钱，或者说没那么值钱。只是恰好，艾福德和Viann都需要用它来证明某些钱款的合法性。”
宴知书秒懂，无非又是写进刑法的那些门路。
“那你打算怎么办？骨伶要是被你拍走，听祁泽原那语气，肯定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