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执玉甚至想着,若是把她梦中的事情告诉祖父,那是不是可以去那个宝库里找一些宝贝,能够挡住尚姈儿?
执玉还是对那个家传宝库给还是抱了一些希望的。
这玉珠虽然有些来历,可眼下这事倒不是最要紧的。
用完早饭后,执玉便上了马车,准备去赴约。
在她要踏上马车的时候,那马儿忽然发起狂来,不受控制的向前跑去,执玉还没上去呢,马儿这么一动,她直接不受控制的向后面倒去。
她这摔地上了,不死也得残啊!
一双手伸了过来,拦住了她的腰身,这才让她没有摔在地上。
“阿玉,你没事吧?”
季淮深将执玉扶稳问道,没等她回答,两指并拢往前一指,那马儿就停了下来,在原地不停的踏步。
执玉站稳后,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季淮深的手,一脸疑惑的看向他,许是做了那个梦,她现在看着季淮深,只觉得浑身不得劲。甚至还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季淮深弄出来的。
她这么想着,只见一缕黑气从马儿的身上飘了出来,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阿玉,今日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季淮深并没有注意到执玉的神色,盯着马儿说道。
“那怎么行,我已经应了卢六的邀约,若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们背地里怎么议论我呢。”执玉有些不确定,毕竟梦里没有这一出,可是就这么回去了,她又不甘心。
想到梦里她是等了季淮深一起出门的,又有些不确定了,这究竟是季淮深弄出来的,还是其他的原因。
见执玉执意前往,季淮深轻笑一声说道,“好,我定会护你安全的。”
执玉扯着嘴角敷衍的笑了笑,心里却将季淮深骂了个遍,虽说她是去验证梦中所见,可是对上季淮深这张脸,越看越觉得假,便将梦里的内容信了八分。
坐到马车上的时候,季淮深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自从执玉知道自己与他有婚约之后,待他便亲密了许多,同承一辆马车,虽说有侍从在,可她总是会准备好些东西给自己。
今日一落座,执玉便将头偏了过去,似乎是在避着他。
“阿玉,你可是不太舒服?”
“没有。”
“我观你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好。”
执玉额角跳了跳,本就有意避着季淮深,偏偏这厮还缠着她说话,甚是讨厌。
“昨夜雷雨交加,没有睡好,青竹,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是,郡主。”
季淮深见此,也不再言语,只是看向执玉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
也不知为何,执玉能感觉到季淮深在看着自己,她只觉得浑身难受。
马车走了好一阵,青竹终于叫她了。
执玉内心松了一口气,搭着青竹的手下了马车。
见她下来,已经到的几位小姐都有些惊讶的。
“这永乐郡主今日怎的到的这么早啊?”许家三小姐掩嘴说道,她自以为说的小声,可是执玉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待见到跟在她身后下来的季淮深时,卢家六小姐冷哼一声,不无嘲讽的说道,“难怪到的这么早,原来是来炫耀她那天上有地上无的未婚夫来了。”
执玉:“……”她倒是忘了,这些大家闺秀们凑一块,最多的话题就是脂粉衣裳。
她最爱的便是这种场合,每每有宴会,都会穿着她的漂亮衣裳,今日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来的人不多,可是见到她,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嫉妒的。
若是以往,执玉说不准就不着痕迹的炫耀起来了,可今日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她这一举动,倒是让其他闺秀们闹不明白了。
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卢六小姐自然是有开口的资格的。
“沈小四,你今日这般,又要做何?”卢六小姐一脸警惕的盯着执玉,生怕她闹出什么事情来。
旁的人敬她是永乐郡主的身份,她可不怕,她的姑姑,可是当朝皇后,也只有她敢这般称呼执玉了。
看得出来,沈执玉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想到以往的宴席,沈执玉也确实能做出破坏宴席的事情来。
即便事情闹大了,让上面的贵人知道了,那当然也是没什么用的,谁让沈四有个当皇帝的舅舅呢。
今日的宴席,说是她举办的,可是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看她的兄长。
大齐民风开放,女子自然也大胆些,听闻卢六小姐的兄长被圣上夸奖了,她们自然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卢家三郎的风采,便有了这次的游湖之约。
怎么也不能让沈执玉给破坏了。
尤其是见她目光看向远处,不远处的画舫,正是她兄长备的。
这么想着,便挡住了执玉的视线,免得她起什么坏心思。
此刻的执玉却是在琢磨另一件事情,见到熟悉的情景,梦里的一些场景便也清晰了起来,她记得,太子也在画舫之内的。
若是真的,便是她的梦成真了,还有,她偏头看了身旁的许三小姐一眼,这位似乎还被人挤下了画舫?
执玉捏了捏眉心,耳边传来一些动静,偏头看过去,是平山郡王之女,柔嘉县主。
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柔嘉县主哼了一声,便将头转开了,这一转,便转到了季淮深那边。
目光上下将季淮深打量了一番,目光中满是嫌弃,冷哼一声说道,“长得再好又怎么样,不也是一介布衣嘛,家世功名都没有,沈四,这是当了你的上门婿吧?”
执玉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柔嘉县主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像她们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即便没有定了人家,也是有心仪之人的。
之前她还带着季淮深和那些公子们比较了一番,除了家世,自然是季淮深各方面更突出一些。
执玉琢磨着,季淮深这天阙宗大弟子的身份亮出来,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吧。
还未说话,季淮深就已经开口了,他说,“若是能娶到阿玉,便是当上门婿又如何?”
听听,这狗东西多会说话啊!
呸,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游湖,上了画舫就把他踹下去,淹死他算了!
第3章
执玉自然是没能将季淮深踹下画舫,毕竟他们并不在一块儿。
看着季淮深上了画舫,执玉难得心里放松了些。
两边的画舫虽然有些距离,但是那边的四声音还是能听得见的。
画舫上的女郎面色顿时就雀跃起来了,忍不住偏头看向另一边。
“那位,莫不是太子殿下?”
不知谁先开了口,她们这才注意到,那一群公子看似随意站着,可是却将一人围在其中。
“真是太子殿下。”卢六小姐与太子是表兄妹,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本来就提心吊胆的执玉听到这话,立马就走了出去,那站在其中的,确实是太子殿下。
季淮深此刻就站在太子的身边,看模样倒是与太子相谈甚欢。
执玉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那梦……果真应验了。
退后的时候胳膊撞到了一个人,偏头看过去,正是许三小姐。
太子都出现了,那许三小姐岂不是……
正想着,那边的画舫已经靠了过来,一众女郎自然是要拜见太子的,执玉反应慢了一些,便只留她一人站着。
“见过太子哥哥。”
“阿玉今日怎的心不在焉的?”太子挥挥手让那些贵女起来,笑着看向执玉说道。
往日里这表妹可是一众女郎里最耀眼的那个,离的老远就知道是她了,今日若不是她动作落于他人,还真是没注意。
“昨夜雷雨交加,没睡好。”执玉轻声说道。
她记得许三小姐是会落水的,却不记得她到底是为何落的水。
见她神色确实有些不好,太子也没有再问下去,反而是邀请了那些贵女到他们的画舫,左右地方够大。
那些贵女自然也没有拒绝,左右那画舫上有她们的兄弟。
许三小姐被执玉盯的浑身不舒服,见她阿弟正在画舫上,连忙走过去,却不想一个踉跄,直接摔进了河里。
眼看着她摔了,执玉直接懵了。
同她的梦境对上了。
耳边传来惊呼声,眼看着许三小姐在水里扑腾着。
“快救我阿姐,快来救我阿姐。”许三小姐的弟弟在画舫上焦急的喊道。
太子正准备叫侍卫,只见身边一个身影冲了出去,随后许三小姐便被人从河里拎了上来。
“阿姐。”许三小姐的弟弟见姐姐被人救了上来,连忙走了过去,见她浑身湿透,又脱下自己的外裳给她披上。
“好俊的功夫。”太子将季淮深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将人救了上来,自己身上的衣裳却未被水打湿,虽说救人的动作不甚美观,可最大程度的保全的许三小姐的名声。
不过,方才季淮深拉人的的时候,似乎就这么踩在水面上,太子不由的深思起来,便是功夫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就这样踩在水面上的。
思及此,太子再打量季淮深的时候,不由的多了几分探究。
执玉却是白了一张脸,身子晃了晃,脑中全是她梦中所见,最后季淮深就那样将她扔进了火海里。
“郡主。”青竹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将她扶住。
一直盯着执玉的卢六小姐也觉得不对劲,她方才一直看着呢,那许三小姐落水的时候,离沈执玉还有些距离呢,又不干她的事情,干嘛这个模样?
执玉摇了摇头,想到她与季淮深的婚期定在三月之后,只觉得自己的死期将至。
再看到季淮深的背影时,难免就带了些许幽怨,她恨,当日她就不该应安平公主的邀约去吃什么素斋,更不该早早就回家,不然,也不会遇到倒在路边昏迷不醒的季淮深。
可真真是作孽啊!
因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大家也什么兴致游湖了,太子走了之后,便也就散了。
想到自己要同季淮深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候,执玉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抗拒。
季淮深也察觉到了执玉的变化,以为她是为自己方才的事情闹变扭,便解释道,“我方才救那位女郎的时候,与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执玉闻言,偏头看了季淮深一眼,他面目真挚,配上那张脸,若是没做那个梦,执玉这会儿定是点头娇笑,然后为他沏茶送点心。
现在的执玉嘛,除非是她疯了,才会那么做。
“救不救是你的事情,与我没有干系。”
季淮深闻言,皱眉看向执玉,不明白她怎么忽然与他生疏起来了。
执玉这般模样,与往日很是不同。
季淮深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两个人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马车在武安侯府门口停了下来,执玉没等侍从将马扎放好,便径直跳了下去,进府的背影也显得有些仓皇。
季淮深见状,目光中的探究更深了。
执玉刚回到院子,还未坐下,就听到丫鬟说武安侯夫人来了。
原来听闻执玉在门口差点出事,武安侯夫人急忙到了落雪院去看执玉,见她不在,心里焦急,知她出去游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知道她回来了,还是没忍住过来看看。
至于季淮深,刚进门就被武安侯叫了过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让人去查,马究竟是怎么受惊的。
“乖孙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祖母说说。”武安侯夫人见执玉没事,连忙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
执玉是沈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儿,所以打小老夫人就疼她,知道她差点出了事,也有些后怕。
“祖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执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只能宽慰老夫人,让她别担心。
再听闻今天游湖的时候,那许家三小姐出了事情,武安侯夫人只拍胸口,说今日就不宜游湖,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老夫人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执玉最近没事千万别出门。
执玉连连点头,她不出去,肯定不出去。
游湖发生的事情,说明她的梦是真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得琢磨琢磨,该怎么退了这门亲事才行。
那尚姈儿简直就是个疯子,她明知道嫁给季淮深会被尚姈儿捅死,还执意要嫁给他,那她与尚姈儿有什么区别?
执玉深吸一口气,这婚事是祖父订下的,只怕要退婚,还得过祖父那一关。
可祖父似乎是对季淮深很满意,这又让她有些担忧,恐怕亲事不是那么容易退的。
且她还有需要季淮深的地方,梦里季淮深和尚姈儿下狱之后,妖魔肆虐皇城,致使百姓死伤无数。
皇帝舅舅更是被那些妖孽的戾气所伤,虽然季淮深救了皇帝舅舅,却也留下来咳血症。
执玉不想让皇帝舅舅受伤,更不想父亲和母亲与自己一起死。
许是太过忧虑,夜间入睡的时候,她又梦见了尚姈儿拿剑捅自己的画面,这次的画面更加真实,痛觉也更加明显。
她还看见尚姈儿目光含泪的对着季淮深说道,“师兄,这女子摆明有问题,那妖孽残害了多少女子?唯独她躲了过去,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你定是被她给欺骗了。”
“她配不上你,你将来是要接管我爹的掌门之位的,怎么可以留恋凡间的儿女情长?”
“即便你真与她成亲了,十几二十年后,她的容颜老去,你却毫无变化,那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些话来吗?”
尚姈儿的话语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响着,还有她举剑刺过来的模样。
执玉想要躲开,却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直接就被吓醒了。
“郡主,郡主,是不是又被梦魇着了?”在外面守夜的青竹听到声音,推门进来,就看到执玉坐在地上发愣的模样。
“青竹?”看到青竹,执玉还有些不敢相信,握住她带有温度的手,才松了一口气。
是她又做梦了。
“郡主,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青竹看着执玉还有些发懵的神色,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将她扶了起来。
连着两日都梦魇了,青竹有些担忧的看着执玉。
执玉摇了摇头,却怎么都不肯回到床上休息。
她都不敢相信方才那是一场梦?梦中场景太过真实了,真实到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推开窗户,迎面的风吹过来,执玉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青竹怕她着凉,连忙给她披了一件外衣。
月上柳梢,疏影横斜,那地上的影子随着风在摆动,执玉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好似看到了拿着剑朝着她走来的尚姈儿,忍不住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