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我可没处用,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下一个进我房间的必定就是我老公了,跟自家老公用得着那破玩意吗?”
江亦欢这话也不知道究竟要刺谁,聂让难不难受她不知道,她自己反正挺难受。
“冰箱里应该还有酒,咱们喝个散伙酒?”聂让将江亦欢放餐桌椅子上时,江亦欢又说了这话。
将人放下,聂让手微撑着桌面,垂眸看江亦欢,江亦欢每一句话里的情绪他都有捕捉到。
“还需要喝酒吗?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在说醉话了。”
聂让有心疼,但还是必须要让自己说出这话。
江亦欢皱眉,抬眸看他。
聂让笑了笑,笑得颇有些不屑伤人,他凑近她,“江亦欢你还清醒吗?你清醒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江亦欢看着他,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就是散伙饭,你吃不吃啊?不吃就直接散。”
江亦欢直直看了他好几秒,然后收回目光,自己先拿了筷子,“吃饭吧。”
一顿饭就再也没有话了,江亦欢默不作声吃完就回了沙发,然后窝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看搞笑的短视频,声音还外放着。
聂让将餐桌和厨房都收拾了,出来的时候,江亦欢还在看,笑得挺夸张。
聂让有些犹豫,还是抬脚过去。
江亦欢是感觉得到的,只是继续看视频,硬是不抬头。
“走了啊……”
聂让的声音不高,淹没在江亦欢的视频外放声音里,也不知道江亦欢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江亦欢微微抬手,没看他,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就像此刻聂让是一个碍她事了的麻烦。
聂让轻叹口气,好聚好散看来算不上了,看江亦欢此刻这样,估计肚子里是憋着气的。
聂让说完之后是站了几秒的,江亦欢不理会他,他才转身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亦欢的声音终于传来,“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可没下次了。”
聂让的东西都带走,不带走江亦欢明天也得给他全丢了。
没下次了,再有下次江亦欢真觉得自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了,还是舔狗。
聂让没说话,没反应,抬脚,走了。
听到关门声,江亦欢才丢下手机,目光直直望着被关上的门。
人总高估自己,觉得自己可以和驾驭很多事情,其实并不能。
想得到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我就要得到,哪怕一天就足够,真的得到一天了,你再放手的时候无法想你当初说的,当初想象的那么轻松愉快。
江亦欢无声笑,瘫在了沙发上,聂让真的没有心。
跟聂让喝不上散伙酒,江亦欢在沙发靠了许久,自己起身去冰箱拿了几罐啤酒出来。
喝完之后迷迷糊糊,就在沙发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腰酸背痛,这种痛跟被聂让折腾过后的痛法完全不同。
聂让,呵呵,江亦欢笑,已经没有聂让了。
起身洗漱,江亦欢日常上班,如常的笑,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放纵自己颓废下去。
没有聂让在,日子过得漫长,或许是因为不受控制蹦出脑海的想念将时间自动拉长。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再也不要理会聂让,聂让求她,都不会再给他开启家门。
可是,只不过过去了几天而已,当半夜时候门被急切砰砰敲响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睁开眼睛,被惊吓过后,第一个念头还是聂让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不是聂让,但门外的人也不陌生,是季末。
江亦欢将门打开的时候,季末就撑着门框胸膛起伏着在那里喘着气。
“让哥在吗?”喘着气缓了两秒,季末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找聂让。
江亦欢有些诧异,却还是诚实的回答了他,“聂让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聂让已经从她这里离开好几天了,她还以为聂让回季末那里了。
第30章 因为聂让吗?
看着季末的急躁神情,江亦欢还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找他什么事儿?”
江亦欢觉得自己每一次开口问聂让的事情,就输的更彻底一些,但忍不住,每一次情感和理智起冲突的时候,情感都占上风。
季末抬眸看向江亦欢的眼睛,似乎犹豫了那么两秒才开口道,“他电话关机了,我找不到他,他妈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我找他签字。”
季末这话让江亦欢想起了那一次在医院看到聂让时候的情景,她沉默了两秒,还是很快开了口,“等我一下,换身衣服,我跟你去。”
季末终于打通聂让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聂让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以及趴在床边睡着的江亦欢。
聂让的脚步顿在门口,他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抬脚进去,不自觉将脚步放轻了许多。
他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子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又将目光落在江亦欢趴着的脑袋上。
聂让很想伸手触碰她,却还是忍住了。
似乎感觉到了被注视的感觉,睡梦之中江亦欢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抬眸就对上了聂让的视线。
四目相对,聂让直起身子,退开了一丝,江亦欢也有些不自然地坐直了起来。
“季末都跟我说了,昨天晚上谢谢你。”
江亦欢悠悠点了点头,此刻除了点头,她好像也没有其他更适合的回应方式。
江亦欢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门口的方向,“那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聂让点头,看着江亦欢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好几秒他才回过神,追了上去,“我送你吧。”
江亦欢没点头,也没摇头,甚至都没有停下脚步,她继续往前走。
聂让出病房门口的时候拍了拍在病房外的季末的肩膀,让他先照顾一下这里,然后自己快步的跟上了江亦欢的脚步。
江亦欢走到自己车边的时候,聂让朝她伸了手,“钥匙给我。”
江亦欢没什么挣扎,将车钥匙放到了聂让的手心,然后自己绕了一圈,走到了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上都很沉默,江亦欢手肘撑着车窗处,托着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聂让将自己那边的车窗摇下,摸了摸口袋,可能想抽烟,却在口袋没摸到烟,有些无奈的将车窗摇上的时候,他转头看了江亦欢一眼。
“医生说你妈的情况很危险,需要赶紧做手术。”
聂让还没开口,江亦欢先说了话,不过目光望着窗外,并不看聂让。
聂让点了点头,“我知道。”
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江亦欢又开了口,“我可以帮你,没有什么尊严自尊比生命重要。”
聂让转头看她,深深地看了她好几眼,收回目光的时候轻叹了口气,“不只是钱的问题”,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手术费确实很高昂,但做了手术也不能保证她就能多活几个月,我妈不愿意做这个手术。”
聂让神情看上去悲凉,又隔了好几秒,他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加了一句,“她不想再拖累我。”
虽然聂让为他母亲做什么都愿意,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确实不愿意生命的最后了还继续拖累聂让,她这一辈子拖累和亏欠聂让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几乎把聂让给毁了。
车子很快在江亦欢楼下停了下来,江亦欢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聂让也跟着下来,然后将钥匙递给了她,“我出去打车走。”
江亦欢直直看着他,看了好几秒,才接过他手里的钥匙,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往楼道。
聂让脚步没有动,就一直看着江亦欢的身影,江亦欢往里走的脚步很快,只不过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转了身,再一次快步地走出来,走到聂让面前,然后抬手抱住了他。
聂让没有动,就任由江亦欢抱着他。江亦欢抱了好一会儿,又自觉地放了手,再一次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
进了家门,走到窗户边,她还能看到聂让在楼下的身影,聂让在楼下又停了好几分钟,然后才转身离开,出了小区。
聂让的身影消失,江亦欢也瘫到了沙发上,她捞了个抱枕,然后就躺在了沙发上,目光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她觉得很疲惫,也很迷茫。
她不知道聂让到底都经历过什么,聂让这个人不简单,聂让一直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缓了好大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丢茶几,用抱枕将自己的脑袋盖住了。
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黑的时候才被电话铃声吵醒,看了一眼屏幕,电话是许哲打来的。
江亦欢有些出乎意料,但似乎又不那么意外,她坐直起来,将电话接起了。
“江亦欢,我在你楼下,你给我下来。”
许哲的声音是难得的严肃,甚至带了一些怒意。
江亦欢没说话,默默将电话挂上了,深吸了好几口气,起身出了门。
江亦欢下楼就看到许哲,他站在她的车旁,看起来脸色不是特别的愉快,其实江亦欢能感觉得到的,许哲来找她肯定不简单的。
江亦欢走过去,却并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目光微垂盯着地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突然过来了?”许哲说话的时候,往前两步站到了她的跟前,抬手捏住了她两边肩膀。
江亦欢缓缓抬头看他,看了几秒,又别开脸。
“你爸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过来看看你,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要用钱?”
江亦欢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这么大人了,需要用点钱很正常,再说了,那是我自己的钱,他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帮我存着吗?”
江亦欢确实开口跟她父母提了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许哲脸色微沉,“是因为聂让吗?”
第31章 伤害
江亦欢看着许哲,眉头深皱,不管许哲出自什么目的,真心的希望她好,还是只想搅合她和聂让之间的关系,这都让江亦欢感觉到不痛快。
“我的钱用在哪是我自己的事情,谢谢你今天跑过来一趟,我爸妈不在这所以自然会担心一些,我回头会跟他们解释,今天麻烦你跑一趟了,没其他事,我先上去了。”
江亦欢说完就转身了。
“你知不知道聂让是个罪犯?”许哲看着江亦欢的背影,咬牙开了口,“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看着你被骗而已。”
江亦欢顿住脚步,转头看他。
“你在说什么?”江亦欢不自觉蹙眉,她听清楚了许哲的话,却因为不敢置信下意识追问。
“我说,聂让坐过牢,他跟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仅花心思在他身上,还要给他花钱?”
江亦欢直直看了许哲好几秒,才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查人家的过去好吗?”
“我不想让你被骗而已”,许哲往前几步,走到江亦欢面前,“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要跟他过一辈子?你想过你爸妈的感受吗?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看你被骗被糟蹋的。”
“我说了,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江亦欢突然朝许哲吼了一句。
就算她跟聂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轮不到许哲在这跟她指手画脚的。
况且,此刻江亦欢是真的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她喜欢聂让喜欢得好端端的,许哲非得冒出来跟她说这些。
“江亦欢,你是真被聂让蛊惑得不轻啊”,许哲也有点生气了,他走到江亦欢跟前,抬手捏住她的肩膀,“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让聂让这么骗得团团转还死不悔改。”
“你放手”,江亦欢下意识想推开许哲的手,但许哲捏得她挺紧。
还想继续挣脱,许哲却突然在她面前被一脚踢开了。
被踢出去的那一下,因为捏着她来不及放手,扯得江亦欢的肩膀都有点生疼。
江亦欢抬手捂住肩膀,然后抬眸看,只见聂让已然在面前了,聂让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转眸往向被踢开的许哲,他走过去弯腰将人从地上拎起,“许先生,我上次跟你说的话,看来你是没听进去啊。”
“我跟你说的话,你又听进去了吗?”许哲根本打不过聂让的,但真的被拎起目光相对,却也不愿意轻易认输。
“你信不信,我今天把你打死在这里?”聂让微缩眼眸。
“信,那你就做好再进去蹲几年的打算吧”,许哲看着聂让的眼睛,一字一顿说了这话。
“行啊,你当我怕你啊”,聂让笑了笑,挥起拳头的时候,却被江亦欢赶紧拉住了手臂。
“聂让,让他走,别跟他动手”,江亦欢拉住聂让的手臂,目光里还是挺微妙的。
她知道,许哲没有说谎,聂让此刻的所有一切,已经在默认了许哲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滚……”聂让狠狠推开许哲。
许哲后退两步站定,也狠狠看着他。
“上去”,聂让冷哼了声,懒得再看许哲,径直拉着江亦欢的手臂往楼道里去。
进了家门,气氛却又突然怪异的沉默。
聂让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在那咕噜咕噜的喝,放下杯子的时候看了江亦欢一眼,“许哲说的没有错,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你如果不喜欢他,我还是可以帮你揍他。”
江亦欢看着他,好几秒才抬动脚步,她一步一步走到聂让面前,“为什么?”
她问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许哲所说的那些经历,江亦欢或许是带了爱意的眼镜,但她真的看不出来聂让哪像一个罪犯,聂让只是粗暴了点罢了。
“咱两都散伙了,你还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聂让失笑,又倒了杯水,这回将水直接递到了江亦欢的面前,“你要非得听听我有多烂才能死心的话,我跟你说说,倒也算功德一件。”
江亦欢接过水,没喝,只是看着他。
“喝水”,聂让看她,微抬下巴示意她把水喝了。
江亦欢很茫然,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举起杯子,刚准备喝,聂让却又突然一把将水杯给抽走了,江亦欢不解看他,聂让抬手一把箍住江亦欢的后脑,将人拉向自己,狠狠吻上。
杯子丢下,聂让转身一把将姜亦欢抱上了桌面,边亲着她边含糊不清的开口。
“八年前,我差点把一个人打死了,坐了三年牢,记得上次那个警察吗?他亲自抓的我。”
聂让后退一丝,要吻不吻,却将姜亦欢箍得很紧。
江亦欢看着他,任由他亲或者不亲,就只是深深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我,你这么看我,我就想把你扒了”,聂让的气息辗转在她耳边,然后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