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有干了的泪痕,邵义轻轻地亲啄。
“为什么看到我哭了?”
邵义抱着她,在她耳畔说着话,温热的气息扑洒而来。
夏眠看着他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有一些出神。
“嗯?”邵义追问,声音低沉又性感。
“我突然觉得很内疚,”夏眠轻轻地出声,说起原因,内心像被一双手揪住,眼睛也逐渐酸楚,“内疚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之前无论如何都说不相信你。”
夏眠看到他的脸庞时,才意识到他是一个人。
他拥有千军万马,可他却独自一人披荆斩棘地出现。
夏眠知道,很多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在危机时刻产生的,那是被一层奶油和蜂蜜包裹住的面包,其实平静时就会发现那种爱情索然无味。
但这一次不一样,从最初的依靠开始,她就已经将心交出去了。
夏眠把脸庞藏在他的脖颈处,说:“对不起。”
邵义抚过她的头发,沉默了许久。
窗帘起起伏伏,晌午的阳光让灰尘都变得明亮。
他抱紧她,没有说任何话。
他不需要她的对不起,但他需要夏眠的另一个回答。
“夏眠,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嗯,那就好了。”
他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满意的答复。
夏眠听到邵义在她头顶轻笑,丝丝绕绕地传到她的耳边。
她的心像被一片羽毛挠了挠,很痒,却要不知道要挠哪儿。
夏眠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按理说他甚至应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夏眠以为那一天他说了“不认识”之后,他们之间就玩完了。
“说来话长。”
邵义将来龙去脉都说了,叶介用钻石交换钱曼妮时,夏眠因为不甚清醒也不知道经过。
“其实我师姐还在里面。”
“没关系,我们知道了工厂的地点叶介就会出警。”
他这么一闯,蓝锥就不会轻而易举地出现了。
超过了时限,家族势力再怎么庞大,也不会拿诸多的人命的拖延。
夏眠回忆他刚才说的话,抓住了一个重点:“等会儿,粉钻被蓝锥的手下拿走了?”
“嗯。”
“可我在工厂里面没有看见……”
邵义用食指抵住她的唇,而后又拿开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刚刚离开那儿,我们就不要谈这些事情了。”
“可你不是想要逮捕蓝锥吗?”
夏眠大约也能想到,邵义为了家族身不由己,在藏区中利用自己和章教授并非他自己一个人的意愿。
邵义答非所问,转移了话题:“夏眠,你该洗澡了。”
夏眠闻了闻自己的衣领:“很臭吗?”
“化学药品的味道。”
她腾地一声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那我先洗了。”
邵义大步流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腰身。
他低头伸手去撩她的衣摆:“一起洗。”
夏眠瞳孔放大,冷静地说:“不行。”
邵义二话不说把白色的毛衣往上拉,已经可以看到夏眠纤细的腰身。
嗯,内衣居然是黑色的。
“邵义!”夏眠声量提高,去锤他的胸膛。
邵义想,如果是纽扣式的衬衫,现在早就把她扒光了。
他舔舔唇,说:“那不如给你点心理建设,先帮我脱。”
“……”
夏眠扯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可邵义用力地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她数着他走路的步数,像是走在自己的心尖上。
邵义把她轻轻地放进干净的浴缸里,调了调水温,慢慢地往里面温水。
夏眠看着自己被浸湿,而邵义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单手拉下冲锋衣的拉链,脱下黑色的套头衫。
他一向坚毅俊朗的脸带着一丝野性,眼睛黑的像水洗的黑曜石。
邵义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汇入牛仔裤的裤头上露出一截的内/裤,条理分明得像是希腊男性众神的雕像。
那是一具原始又充满力量的身体。
夏眠觉得自己危险了。
她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像犯了错的小孩。
邵义踏进来,把她的身体抱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醇。
夏眠听到他说:“别害怕。”
**
傍晚时分,晚霞映照在窗上,反射着淡金色的光。
窗外是云南依旧常青的树木,枝叶间零星透出渐暗的天色。
邵义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在他身侧熟睡的夏眠。
她睡得很沉,五官舒展开来,脸颊粉嫩,像一个沾上粉色的洁白血团子。
她在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身体只有呼吸的起伏。
邵义伸手去拨她嘴角的发丝,动作轻柔。
她和他做完之后,觉得害羞,便在身上裹着一件睡袍。
薄薄的毛巾下,有深浅不一、若隐若现的吻痕。
她的身子就像一个干净无比的瓷坯,轻轻一吻就会留下痕迹。
邵义感觉和她一起沉入了世界的尽头,在一个永远不会成为黑夜的黄昏中沉醉。
夏眠翻了一个身,缩在邵义的胸膛里。
她不自觉地用鼻尖蹭了蹭他,而后睁开了眼睛。
“夏眠。”
邵义唤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传到夏眠的耳朵里,却像传入了幽深的空谷中,回声阵阵,永无止境。
“嗯?”
“没什么,”邵义亲吻她的额角,“我只是想叫叫你。”
“我肚子饿了。”
她嗓音干哑,甚至带着些许娇媚。
“是因为做累了吗?”
邵义说的话直接得让她倏忽脸红。
夏眠:“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她想翻身下床,可身体软绵绵的,转念一想,不想丢脸,并放弃了。
邵义抓起床头边的手机:“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夏眠反问:“你呢?”
邵义无所谓:“我不需要。”
“邵义,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夏眠发问,琥珀色的眼睛宁静又柔和,亮得像流动的繁星。
“我会。”邵义说,“你在担心什么?”
“邵氏之子,不是都要效命,然后再……”
夏眠把夏知告诉自己的一切托盘而出,她隐约能猜到全部,但依然无法体验邵义肩负的程度。
她喜欢的男人,其实比她想象中的更不会表达自己。
虽是沉稳,但又内敛。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邵义轻描淡写地说,“我自己会解决。”
“那我们还是引蓝锥出巢吧。”夏眠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她慢慢地说:“蓝锥肯定会出现在工厂,不在里面就在附近。他造假彩宝的车间就跟我们学校的实验室没有什么不同,有很多进口的设备。而且叶介从拍卖会带回来的彩钻并没有出现,肯定是在蓝锥的手里。他不可能将裸钻卖出去,这样风险太大了。因为苏富比粉钻失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钻石很多买家都不敢买。蓝锥需要用仪器切割、镶嵌才能变卖。这些只有鉴定师做不到,要仪器。这种情况,要是我是他,我也会放手一搏。”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是11月16日写的存稿,刚刚进行完一天的沙盘模拟,感觉身体被掏空【当然这个实践课明天还得继续】
emmmmm我真的很怕这张会被锁,所以尺/度并不大,我脑里已经脑补了眠眠和义义翻云覆雨的亚子了【脸红ing】
我得赶紧撸《步入情网》的文案出来给你们瞧瞧,预收实在太少了T T
最后,我爱支持我的小天使们~~
第五十一章
“那我们还是引蓝锥出巢吧。”夏眠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她慢慢地说:“蓝锥肯定会出现在工厂, 不在里面就在附近。他造假彩宝的车间就跟我们学校的实验室没有什么不同, 有很多进口的设备。而且叶介从拍卖会带回来的彩钻并没有出现, 肯定是在蓝锥的手里。他不可能将裸钻卖出去, 这样风险太大了。因为苏富比粉钻失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钻石很多买家都不敢买。蓝锥需要用仪器切割、镶嵌才能变卖。这些只有鉴定师做不到, 要仪器。这种情况, 要是我是他, 我也会放手一搏。”
邵义看了她许久, 黑眸湛湛。
夏眠被他看的不自在, 脑袋不自觉地往里面缩了缩,说:“你说句话。”
他还是没有回应她,倒是拿走自己撑住脑袋的手, 稳稳地躺下来, 把被子一掀,夏眠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压在她的身上,炽热的胸膛如同烙铁一般来袭。
夏眠的身子酸痛难耐, 拒绝:“不要了。”
邵义搂住她,低头狠狠地亲吻。
他的唇齿和舌头都很柔软,带着她的舌尖到处环绕,被子里是他们接吻的声音, 旖旎的气息扑洒得到处都是。
最后他轻咬她的耳垂,有点儿刺又有点儿疼。
“我不想管这些事了,你也别管。”他睡倒在她的身旁, 轻轻地说,像是命令却又像恳求,“听我的话。”
**
邵义下了床,夏眠看着他修长又紧实的身体没了被子的掩盖,越发地像雕塑一般,完美好看。
邵义在浴室里找到了自己放好未曾湿透的衣服穿上,而夏眠只能用一个睡袍遮羞。
他还有力气,把她未干的衣裤浸了水简单地洗一下,对准空调的出风口挂了起来。
夏眠还躺在床上,头发披散在枕头边,看着窗外随风飘荡的内衣内裤,忽得就脸红了。
他这种人,居然帮自己洗衣服了?
越想越开心,夏眠把头埋在被子里,轻轻地笑。
下一秒,邵义掀开她的被子,看到她收不住的嘴角。
他饶有兴致:“你在干嘛?”
她咬唇忍住,表情认真:“没干嘛。”
“我下楼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汤。”
夏眠看到床头柜旁边有一张名片,塞到邵义手里:“这里还可以点外卖,你可以不用跑一趟。”
邵义右手抓着名片,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玩味。
“你现在这么黏人的吗?”
夏眠脸上的红晕依旧未曾退散,她收回他手中的外卖卡片,道:“那算了,我只是不想你麻烦。”
邵义笑她偶然表露的小孩子气,但还是拨通了外卖的电话,随便点了几个菜和汤,等着食物送过来。
他的手机又叮铃作响,接起来,传来庞大的风声。
叶介:“你现在怎么样了?”
邵义听见他的声音,又回头看了看夏眠。她下了床,正到处找拖鞋。
他用肩膀夹着电话,走过去把她搂起来,放到沙发上。
叶介听到他的笑声:“挺好的。”
他没明白:“……安全了?”
反问:“不然呢?”
叶介差点要翻白眼。
他听邵义讲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已经打草惊蛇,但营救还算十分顺利。
他甚至在电话里听到了夏眠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些软糯。
看来他们和好了。
“我已经到丽江市的机场了,云南这边的警察正出动前往工业园区。”
“出警的时间比我想的晚。”
“不,这样赶过去,巢穴空了,可人在路上,截住便好,窝里斗我们不占优势。”
邵义想冷笑。
按叶介这么说,时间刚刚好。
长辈永远比他老谋深算,每人的手腕都比他们狠厉。
邵义不担心工厂里的鉴定师人质没人救,他只担心里面蓝锥的手下,已是自身难保。
叶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G市?”
邵义:“明晚。或者看看早上有没有多余的飞机票。”
叶介多了一句嘱咐:“回到G市夏眠和你都要到警局做笔录。”
邵义“嗯”了一声,随后想起了今天夏眠跟自己说的话。
“夏眠认为今晚蓝锥会出现在附近,因为粉钻不在工厂在蓝锥的手上里,他需要转手,不会放过工厂里引进的机器。”
“我会重点留意的。”
叶介答应。
机场的疾风灌满了两人的通话,邵义站在门边,听到了房内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在猫眼里面看。
一个穿灰色T恤衫的男人,肤色很黑,手里拿着塑料包装的食物。
外卖到了。
邵义和叶介简单地交代两句,便挂了电话。
一开门,男人礼貌地笑,眼角的皱纹密密麻麻,从手中给邵义递过所有的餐盒。
邵义注意到他的手有很多茧,还有一些浅浅的血口。
“祝您用餐愉快。”
男人转身就走。
“喂。” 邵义叫住他,招手,“你没收钱。”
男人反应过来,依旧挂着笑:“对对,我这个记性不行。47元。”
邵义没去拿手机,掏口袋的现金,说:“还挺便宜的。”
男人收了钱,未做停留便走了。
邵义关上门,脸色骤变。
那个男人不是送餐员,钱便收错了。
关键是他身上那股泯灭不了的化学剂味儿,邵义站在门边就能闻到。
夏眠看见他把外卖狠狠地扔到垃圾桶里,大步流星地拉着她的手腕往房内走。
邵义说:“我们被人跟踪了。”
夏眠微微皱眉:“怎么会?我们走的时候没人跟着。”
“那个司机,他肯定记得我的车牌号。”
夏眠想,他们手上没有任何值钱且可利用的东西惹来蓝锥的追杀。但是他们找到了工厂,还带来了捣毁窝点的警察,蓝锥必定对他们赶尽杀绝。
邵义简单地收拾了东西,着重检查枪内的子弹,果然不剩多少。
夏眠抓下挂在屋外的衣服,还好,虽然没有彻底干,但是是半湿,可以穿的出去。
她急匆匆地套上衣服,邵义又脱下冲锋衣给她套上,黑色的帽子一压,把她的脸罩得严严实实。
夏眠着急地问:“你自己呢?”
“我怕你冷,”邵义捧起她的脸蛋,低头吻了吻,“云南昼夜温差很大,你学过地理的不知道吗?”
可她这身装束,更像是隐匿。邵义是彻底暴露。
邵义打通了电话给叶介,告诉他要分点人手在古城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