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后,沈予川自觉给她打洗脚水。
宋念柠则翻出包裹查看棉花,洁白的棉花握在手里,松开后很快复原,是优质棉花。
袄子除了两件后腰下摆部位有点色差外,其他没有任何问题,厚实又暖和。
20斤棉花能做三床6斤的被子,余下的棉花可以做棉鞋手套等保暖配件。
四件大的袄子沈家两老人一人两件换着穿,一件小的给时笙穿。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5个月,等他们出生,正好是春夏交替的季节。
天气已经复暖,所以宋念柠不打算那么快就准备孩子的冬装。
孩子皮肤娇嫩,她准备在系统商场给孩子买些更柔软贴肤的布料,做成小衣服、小布巾。
思绪飘飞间,疲倦渐渐席了上来。
托宋念柠的福,沈予川在前台兑换了两大壶热水。
让宋念柠泡了个舒舒服服的脚,还用热水给她烫了苹果吃。
宋念柠低头看着他递上来的苹果,像娃娃的脸蛋,又圆又红。
不像后世打了激素的苹果,闻着还有一股果香味。
她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水涌出来,在口腔迸溅,用热水烫过的苹果,汁水带着一股暖意。
像喝暖融融的苹果汁一样,甜得她眯起了眼睛。
沈予川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陡然突生出一股成就感。
他嘴角微微往上翘,原来她喜欢甜兮兮的水果。
辽省水果少,冬天水果就更少了。
这种稀罕物,也就黑市有,等回去后,倒是可以常去黑市转转。
一个苹果比沈予川的拳头还大,宋念柠根本吃不完。
剩下的被沈予川两三口啃了。
他吃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嫌弃宋念柠口水的意思。
宋念柠看着他一口一口咬在自己啃过的地方上,慢慢红了脸。
她借着大包裹的掩护,慢吞吞从系统商场买了条6斤的土棉花被。
房内就一条旅馆提供的薄被,又薄又冷。
这么冷的天,她可不愿意委屈自己。
好在刚才跟张崔丽买棉花时,两人都是背着沈予川在更衣室里小声咬耳朵交易。
所以沈予川以为她拿出来的被子是刚刚买的,倒是省了宋念柠多费口舌解释。
两人躺床上时,宋念柠已经疲惫地睁不开眼了,毕竟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
然而,沈予川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父是因公受伤,有公家的补贴,但那点补贴也就够他吃药。
家里就靠沈予川跟沈母在大队那点微薄的公分维持生计。
而且再有半年家里就要添新成员,那点公分根本不够吃。
但他又不能不管那孩子,他要是不管,那孩子落在时振宇那个人渣手里,就真的没活路了。
他翻来覆去,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旁边的宋念柠突然道:
“不就是养个孩子,养了就养了,累一天了,快睡吧。”
沈予川一愣,心里那块最坚硬的地方突然软塌下来。
一股酸涨袭上喉头,眼睛发涩。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猛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宋念柠迷迷糊糊间被他抱住,隐约间感受到一股湿意,顿时把瞌睡虫给吓跑了。
她摸着男人黑软的头发,心里涌起一股涨涩感。
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无措地任他抱着。
直到沈予川瓮声说:“媳妇,我想家了。”
他的脆弱在这一刻展现无疑。
也是直到这一刻,沈予川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有了个家。
属于他跟宋念柠的家。
第21章 腰酸腿软,蚀骨销魂
宋念柠是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的,沈予川不在房内,应该是出去买早餐了。
“谁啊?”
她拥被而起,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
外面传来一道男孩变声期沙哑的声音,“宋念柠,你给小爷开门!”
话落,又使劲拍起了门。
宋念柠心里一阵咯噔,是原身同父异母的大冤种弟弟宋昱敬。
他昨天被打得那么惨,又被屎倒淋头。
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岂能善罢甘休。
这是兔崽子是上门寻仇来了。
宋念柠怀揣着大肚子,又孤身一人可不敢给他开门。
见宋念柠迟迟不做声,外面的拍得更起劲了,“宋念柠,你这贱人,别躲着做缩头乌龟,给小爷滚出来!”
宋念柠捏着嗓子,用夹子音回道:“这里没有什么宋念柠,我是旅馆的住客,你赶紧离开,不然,我让人报警了!”
敲门声顿了下,接下来直接用脚踹。
“宋念柠,你这个婊子,快给小爷开门!”
房门是带木栓的木门,被他暴力踹地哐当一声,门闩瞬间松垮了几分,露出寸长的门缝。
宋念柠吓得连忙躲进厕所门后,看着被踹地邦邦响的门,慌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怕惊着肚子里的孩子,安抚般抚摸了两下。
透过寸长的门缝,看到宋昱敬裹着棉袄,满脸狰狞暴虐,吓得心脏砰砰跳。
大概见踹门有用,他顿时踹地更起劲了。
一边踹,一边骂:“宋念柠,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臭婊子!你昨日加注在小爷身上的耻辱,我要你百倍还回来!”
宋念柠真没想到宋昱敬竟能找到旅馆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她现在怀着身孕,除了躲起来,不敢正面刚。
宋昱敬自然也看到她了,见她死活不给自己开门,顿时气得大骂:
“你敢躲起来,看老子等会怎么打死你这贱货!”
眼看着门闩就要被踹开,宋念柠紧张地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护着肚子,刚准备把厕所门关上,门外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伴随着宋昱敬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紧接着男人阴沉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胆来闹事,昨天吃的屎把你的脑子给糊住了?”
宋念柠听到动静,关门的动作一顿,循声望去。
就见刚才还嚣张踹门的宋昱敬如死狗般趴浮在地上,额头跟嘴角都磕出了血。
整个人痛得龇牙咧嘴,看着来人的眼神带着极致的惊恐。
而沈予川不知何时回来了,他拎着早餐,俊美的容颜满是阴鸷,下颌线绷地跟圆规似的。
像极了漫画家精心描摹的大反派,充满了冷酷无情的危险跟邪性。
却也好看得让人见之难忘。
他意姿随意地走到宋昱敬跟前,随着他的走动,拳头的青筋脉络越绷越紧,带着几分性感的力量感。
走近后,他一脚踩在宋昱敬脸上,还用力碾了两下,声音阴冷道:“谁让你来的?”
宋昱敬痛得呜呜叫,口齿不清求饶:
“是、是宋思思告诉我的,我错了,我是被宋思思那个贱人给忽悠了,饶了我吧。”
沈予川见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松开脚,冷哼道:
“再敢来骚扰她,我挑断你的手脚筋,让你连门都出不了,滚!”
宋昱敬一辈子顺风顺水,接二连三在他身上栽了跟头,对他恨意滔天。
一朝得了自由,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冲着沈予川狠狠刺了过去,满脸阴毒吼道:
“去死啊!”
沈予川身子一闪,避开了刺来的小刀,然后旋身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胳膊上。
“啊!”
宋昱敬发出一声惨叫,小刀掉在地上,然后捂着胳膊,满脸血泪哭着跑了。
那落荒而逃的架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人一走,沈予川拎着早餐关门进来。
宋念柠精神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太过紧张,腿抽筋了,一抽一抽地疼。
她嘶了一声,蹲在床边正准备查看小腿的情况。
一道明暗交错的身影快她一步落了下来,宋念柠探出去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股温热。
她一愣,便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先一步,握住了她的小腿。
沈予川单膝跪在她面前。
他眼帘低垂,长卷的睫毛微落,在清晨的光晕下散发着浅浅的柔光。
“别动,让我看看。”
男人温热的手掌在肌肤上摩挲而过,带起一股酥麻的战栗。
宋念柠身子瞬间紧绷,腿脚似乎感受到命令般,乖顺下来。
沈予川脱掉她的鞋子,她小脚白皙,五趾粉白,圆润可爱,四周的肌肉却出现了短暂性痉挛。
沈予川眉头细细皱了起来,低声道:
“应该是胎儿月份大了,压迫神经,导致腿抽筋,我帮你按一下。”
沈父瘫痪后,需要有人时常按摩筋骨,以防快速萎缩。
沈予川为此专门跟村里的老中医学过按摩。
他两手的中指和环指并拢,在小腿肌肉四周按摩运行。
温热的指尖触摸在肌肤上,传入穴位,宋念柠痉挛的小腿,一点点得到了缓解。
她低头去看沈予川,黑衣麦肤,凤眸潋滟。
有着少年人的野性跟朝气,也有着一股子骄矜的沉稳大气。
宋念柠盯着这张俊美的脸,心湖不由荡起了一圈圈潋滟。
她脚踝被他捏着,太舒服了,以至于完全不想挣扎,只娇娇柔柔说:
“那天你把我弄得腰酸腿软,瘫在床上整整两天下不来床,你这么厉害,你说我会不会怀的不止一个?”
她娇软天真的语气,如同一团火苗,猛然投入沈予川的心湖。
烧至四肢百骸,骨头都在顷刻间酥软了。
他仰眸去看她,却被她潋滟的桃花眼嗔瞪了一眼,似乎在怪他那晚太过鲁莽。
然而,她那一眼软绵绵的,不但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娇嗔。
沈予川鬼使神差想到了那天,那股蚀骨销魂的滋味猛然袭上心头。
一股火热猛然席卷全身,烧得他脸颊冒起了一团热气。
他暗沉沉的眸子盯着她,声音暗哑道:“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在主动邀请我。”
第22章 怼无耻老太
宋念柠对上他暗沉如墨的眸子。
那里仿佛有一团星火,瞬间将她点燃,撩得她身子一软,双手下意识撑住了他的胸膛。
他里面是衬衫打底,黑毛衣,外面袄子最上面两颗纽扣并没有扣上。
以至于宋念柠的双手完美避开了厚实的袄子,隔着毛衣直接撑在他胸膛上。
远看,她就跟个女流氓似的,急切地去扒沈予川的衣服。
宋念柠:“……”
她与沈予川四目相对,脸色一点点爆红。
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先发制人道:“我看是你狼子野心吧。”
她微凉的指尖一点点触摸着他的强硬有力的胸膛。
隔着毛衣摸上衬衣。
他温热的肌肤,刹那间传入她的指尖,仿佛一股电流,又酥又麻。
就在她的指尖渐渐往里时,一只修长的手抓住她作乱的小手。
沈予川看着眼前乱撩的小野猫,哑声道:“别惹火。”
宋念柠微微牵起了唇角,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脸上,“我没有,是哥哥贼心动了。”
沈予川喉头缓缓滑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我记得你喊疼的样子,也记得你要我不要停的样子。”
不知为何,原主的其他记忆,宋念柠记得不是很清楚。
唯独两人的那一次,她仿佛亲身经历般刻骨铭心。
男人的话,唤醒了她身体痛并快乐着的记忆。
宋念柠怂怂收回了媚气四溢的小爪子。
嘴巴微撅,眼神幽怨:“小气,摸一下怎么了?”
沈予川低笑一声,见按摩地差不多了,放开她的腿。
“走吧,今天去接时笙出院,咱们出来好几天了,再不回去,我爸妈该担心了。”
时笙看着伤势严重,但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肺腑。
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需要慢慢休养,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两人吃完早餐,赶去医院。
沈予川先去大厅给孩子办理出院手续,宋念柠拎着早餐去病房。
经过骨科诊室时,碰到了南世尧,宋念柠跟他打了声招呼,聊了两句就走了。
南世尧正准备去查房,然后一转身就看到拐角处露出一个妇女的脑袋。
正鬼鬼祟祟往这边张望。
南世尧顿时如临大敌,拔腿就想跑。
“你站住!”
南妈妈跑过来,一把拽住他,目光看着宋念柠消失的方向,用胳膊撞了一下儿子。
“世尧啊,那个姑娘是谁啊?妈妈怎么没见过?”
南世尧翻着白眼,“那是我病人的家属,你当然没见过。”
南妈妈犹狐得盯着他的脸,“是吗?你可别忽悠我,我天天在医院,怎么没见你有怎么年轻漂亮的病人家属?”
当她糊涂啊,她儿子身边连只母苍蝇,她都调查地一清二楚。
南世尧扶额无奈道:“妈,你只顾盯着人家的脸看,难道没看到她顶着个大肚子吗?”
南妈妈:“……”
她回忆了下,好像、貌似确实有个大肚子。
她遗憾得砸了咂嘴,嫌弃扫了眼他五五分的锅盖头。
“我已经让院长给你批了明天的假,你今天记得去理发馆把头发理一理,明天中午如意楼,妇联主任的外甥女,你去跟人见一面。”
南世尧吓得屁股着火般,匆匆逃离现场。
“妈,我明天有个十万火急的手术,那妇联主任的外甥女实在恨嫁的话,我把我们科室的孙医生介绍给她,孙医生年轻有为……”
他话还没说完,南妈妈一个鞋拔子直接打了过来。
他险之又险躲开,拔腿就跑,“妈,我真有火烧眉毛的手术要做,真去不了。”
南妈妈气得捡起鞋子追骂:“火烧眉毛?你明天敢不去,我让你灰飞烟灭!”
……
宋念柠走进病房,就看到一名老太站在时笙病床前。
双手叉腰,柳眉倒竖,薄薄的嘴唇不停地吐露芬芳。
“我儿子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会娶到你妈那个贱货,生了个赔钱货,招来了沈家那头豺狼,把我儿子打得半死……”
时笙苍白的双唇紧抿,身侧紧握的双手,因为隐忍青筋凸爆。
“奶奶!我不许你骂我妈妈,是我妈倒了八辈子霉嫁进你们时家,你们时家算计我曾外公留给我妈的珠宝,所以才娶了我妈,时振宇早就跟谢春梅那个贱妇苟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