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以前宋念柠为了博得宋父的关注,可是能做出大冷天把自己搞发烧的蠢事。
可是现在的宋念柠不仅变聪明了,还完全不将宋父放在眼里。
她就像穿上了铠甲,在宋家人面前,没有了软肋。
宋思思自从签收第一个包裹起,就将那些东西全都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宋念柠陡然让她还,自然不乐意。
她想矢口否认,但就像宋念柠说的,部队那边有证据有存根,邮政局有她签收的字迹。
宋思思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变得十分难看。
她突然将目光投落在顾城身上。
宋念柠以前为了顾城哐哐撞大墙,现在只有顾城的话,她才会听了吧?
顾城也觉得宋念柠太过咄咄逼人。
他失望看着宋念柠,“宋念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面目全非?”
第25章 你真是浪费你爸妈的一夜
宋念柠被他的茶言茶语给气笑了,双眸冷冽,“你多照照镜子,很多事情你就明白原因了,你一个大男人起码也读了农工大学了,难道不懂不问自取是为贼的道理?”
顾城不可置信瞪大双眼,面色涨得通红,咬牙道:
“宋念柠,你别欺人太甚,不就是钱吗?思思,你把东西折算成钱还给她。”
宋思思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顾城这话,等同于坐实了她是小偷的罪名。
而且她虽然参加工作了,但是临时工,一个月就十几块钱。
为了展现自己的懂事,她每个月都上交10块钱家用。
她又爱美,自尊心又强。
不仅月月光,还把宋元喜寄给宋念柠的200块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她抬眸对上宋念柠明亮的眼眸,所有的手段算计,在事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扒光衣服的小丑,赤裸裸站在宋念柠面前。
被她用最犀利的语言羞辱,将尊严狠狠践踏在地上。
宋思思气得浑身颤抖,头冒金星。
陈悦见她被宋念柠欺负成这样,立马为她打抱不平。
“宋念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姐姐也是思思的姐姐,她签收元喜姐寄来的东西,理所当然,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思思跟顾城好,你为难思思,就是故意在顾城跟前刷存在感,你这是明目张胆给你丈夫戴绿帽。”
她眼角的余光落在沈予川身上,只见他随着自己话落,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陈悦打了个哆嗦,内心却得意不已。
果然,没有男人能够接受被戴绿帽。
这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改不了他是个混混刺头的事实。
爱打人的名头都传遍了整个钢厂大院,听说他一口气就能打七八个混混,脾气大得很。
宋念柠怀着他的孩子,还往他头上带点绿,岂能饶过她?
就宋念柠这小身板,被这男人沙包大的拳头打一拳,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然而,就在陈悦洋洋得意时,一道低沉冷酷的嗓音响起:
“好看的女生互相欣赏,低级的猪精说三道四,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还往我妻子身上泼脏水,我请问这位低级的猪精同志,你的嘴到底腌了几年?这么入味儿?”
被这么说帅的一个男人张口闭口骂猪精。
陈悦唰的一下,脸上变得惨白,眸中闪过一抹屈辱的泪光。
她气得浑身哆嗦,愤怒抬头,却在对上沈予川那双冰冷无度的眼眸时,后背心猛然冒出一层寒汗。
她吓得连忙移开视线,将怒火转移到宋念柠身上:
“宋念柠,你仗着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到处勾三搭四,结了婚怀了娃还不安分,追男人追到城里来,简直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这年头,嫁了人的女人不安分,就是搞破鞋,可是会被送去农场改/造的。
陈悦的用心何其歹毒。
宋念柠眸子一冷,“你是从八卦阵蹦出来的孤儿吗?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知道你直肠子,但没必要用嘴拉吧!”
宋念柠目光落在陈悦身上,她上半身穿着白底黑点的波点毛衣,下半身是直筒裙。
这是在南方那边比较时兴的穿着,辽省根本没有。
她眸子微微闪了闪,幽幽道:“陈悦,你身上那件波点毛衣,跟直筒裙是宋思思给你封口费吧?现在宋思思要把这些衣服折算成钱还给我,你觉得她会不会跟你这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要钱?”
陈悦一愣,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张口骂道:“宋念柠,你这疯婆子!你想钱想疯了吧,这裙子是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念柠给打断了,“这是南方新出的款式,只有鹏城跟鹿城那边才有,辽省根本就没有这种时兴的款式,你家又没亲人在南方,所以只能是宋思思给你的,而宋思思是偷我的。”
陈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眼前这个条理清晰,聪明伶俐的女人,真的是宋念柠那个愚蠢的花瓶吗?
关键是她每一句话都说在点子上,陈悦想掷地有声反驳。
但喉咙就像被堵了块糕点,怎么都发不出声。
宋念柠说的没错,她穿的衣服确实是宋思思送的,所以她才对宋思思的话唯命是从,处处维护她。
她转头去看宋思思,警惕道:“思思,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不会收回来吧?”
宋思思被她这变相承认的话,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猪队友,把她的脸仍在地上被人狠狠践踏!
宋思思脸上闪过一抹屈辱,咬牙道:“姐姐,当初邮寄包裹送到家时,你不在家,我擅自帮你收了,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没人拿得走。”
宋念柠幽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希望你在今天之内把钱还有东西都还给我,过了明天我就只能当成偷盗罪去报警了。”
宋思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她凑到宋思思耳边,轻声道:“如果事情闹大了,你给宋家丢人现眼,你觉得爷爷奶奶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还会让你继续姓宋吗?你还能继续待在宋家吗?”
宋思思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眼里染着一抹惊恐。
她生父家在农村,三世同堂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小破院里。
奶奶又是重男轻女的老妖婆,宋思思要是被送回生父家里。
不仅要跟堂姐妹几个挤一个小房间,还会被奶奶当成猪狗使唤,没日没夜的干活。
而且,她被送回农村,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
像顾城这样的天之骄子,她是做梦都别肖想了。
她绝对不能被送回生父家!
宋思思双目怨毒盯着宋念柠。
即使心里淬满了毒汁,却依然从牙缝里挤出一抹温和的话,“姐姐,你别急,当初我用过什么东西,都按照市价备好了钱,就等你回来取,我这就回家立马给你拿过来。”
她这话既是强行给自己挽尊,又暗指宋念柠咄咄逼人。
果然,顾城愠怒的声音随之响起,“宋念柠,你别太过分!思思这么善良的人,岂会贪你那点东西,你未免欺人太甚!”
他愤怒的同时,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划过。
这样将他当成狗屎不如的宋念柠,有些陌生。
“我要回我的东西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欺人太甚了?你真是浪费你爸妈的一夜,白长这么个肿瘤脑袋。”
第26章 情人礼物,沈予川吃醋
“你!”
顾城气得嘴唇哆嗦。
“嗯?”宋念柠嗓音赖洋洋。
她眉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带着些惑人的味道。
顾城呼吸一窒,想要冷嘲热讽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宋思思将顾城的神色看在眼里,双手猛地死死掐着掌心,拉着顾城道:
“好了,顾城哥,你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回去帮姐姐把她的东西拿给她。”
宋念柠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明明偷了她的东西,到了她的嘴里硬要说成是保管。
真是又当又立的婊子!
宋思思离开前冲宋念柠微微一笑,“姐姐,你等着。”
她话里有话,笑容如食人花,张开满是锯齿的大嘴。
仿佛要将宋念柠整个人给生吞活剥。
“我等着。”
宋念柠也冲她温和一笑,幽幽的声音阴冷如地狱恶鬼,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冷冽。
原主前世死在火车上,固然有她自己作的成分在。
但若不是宋思思母女俩逼得她无奈下乡,她也不会走上逃南的绝路。
所以今天当众打宋思思的脸,不过是帮原主讨回些利息罢了。
顾城拎着宋思思的包裹,转身就想走。
“你站住。”
顾城转头看着宋念柠,皱眉道:“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宋念柠目光落在他左手腕,那是一块七成新的英纳格瑞士名表。
价值三四百,表盘十分精致漂亮,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时。
反而会因为时间的沉淀,卖到好几万的价格。
宋念柠看着那块表,微微一笑:
“你左手腕戴的那块英纳格手表是我一年前送你的吧,那是我小舅舅参加工作后,买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被我不懂事拿来送你了,这块手表对我小舅舅来说意义非凡,麻烦你把它还给我。”
这块手表确实是原主从舅舅那里偷来,借花献佛送给顾城的。
顾城明明知道手表的来历,却毫无心理负担收了。
完全没站在原主的立场为原主想过。
这渣男含渣量简直令人发指。
沈予川就站在宋念柠身旁,修长的手指抬起,将她鬓边散落的一缕发丝掖在耳后。
粗粝的指腹在她耳垂轻轻刮过,冷硬俊美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有人注意到,他微微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森幽凛冽的暗光。
宋念柠转头看了眼沈予川,总觉得这人身上有寒气渗出。
医院走廊里并不乏看热闹的人,有人当即拍着大腿叫了起来。
“呀!我跟我家那口子当年去百货楼看过,这块手表整个辽省也只有五块,我们当时去的时候,最后一块正好被人买走了,除了手表票,还要360的现金,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当时我家那口子没买到,遗憾得不行,现在想来那人就是这姑娘的舅舅吧,没想到是送给自己参加工作的礼物。”
“这位同志,其他东西就算了,这手表既然是人姑娘不懂事偷拿舅舅的,你还是还给人家吧。”一名热心市民劝道。
顾城气得面色涨成猪肝色。
当初宋念柠送他这块手表时,他也拒绝过,但宋念柠硬塞给他。
他自己也很喜欢,半推半就收了。
可能是宋念柠这种荒唐事做多了,他既即使知道这手表是她舅舅的,也没多想。
现在被宋念柠当众讨要,跟把他的脸面仍在地上踩踏有什么区别?
他面沉如水,“宋念柠,你当初送我手表的时候,根本没说是你偷拿你舅舅的。”
宋念柠疑惑道:“是吗?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这块手表是我舅舅的,但凡你用脑多想一下,就该知道凭我自己根本买不起,这手表几百块钱,我舅舅跟你非亲非故,也不可能说送就送你吧。”
“以前不好意思跟你要回来,既然你现在知道了,就把它还给我吧。”
顾城很想说,那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要。
但他领教了宋念柠的难缠,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他沉着脸,将手表脱下来递给宋念柠。
宋念柠接过,摩挲着带着一点体温的手表。
原主虽然蛮横霸道,但她从没害过一个人。
只是贪慕虚荣了点,想要攀高枝,过好生活。
这根本就没有错,错就错在用错了方法,把一颗真心错付。
这块手表,是宋念柠帮原主要回来的。
既想保留原主在顾城这里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帮她赎回曾经错付的青春。
同时也给原主的舅舅一个交代。
希望原主下辈子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男人,把她被捧在手心里宠爱。
而不是像今生这般,追在男人屁股后头跑,真心被人当成廉价物践踏。
宋家。
十年前,陈莲花花了几百块钱,从钢厂一位下乡的老头手里买了份后勤临时工作。
她今天休息没去上工,一大早就去肉联厂排队卖肉。
一回到家就看到本该在外面的宋思思却出现在家里。
她一个人坐在小床上,如同受伤的小兽默默哭泣。
陈莲花一愣,随即满脸担忧上前问道:“思思,怎么了?不是说顾城去接你出院,你们去看《彼得狼》电影吗?”
宋思思泪水猛然滑过脸颊,呜呜抽泣道:“妈,怎么办,我闯祸了……”
陈莲花眉头一皱,满脸心疼道:“你这孩子别顾着哭,先跟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思思把在医院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当说到自己不小心签收了宋元喜的包裹,并把钱都给花了的时候,见陈莲花满腔怒火迸溅。
她突然失声痛哭道:“妈,我为什么不是宋家的女儿,我要是宋家的女儿,是不是就不用过得这么胆战心惊,看人脸色过活,还要时刻被人骂鸠占鹊巢……我是不是就不用永远活在宋念柠的阴影下,捡她剩下的……”
陈莲花一愣,不由想到了宋念柠的生母陈英,心里突然间就堵得慌。
她没嫁人前,跟宋成刚偷偷谈过一段。
但宋成刚在她跟陈英之间,选择了家世更好,气质更佳,长得更漂亮的陈英。
即使现在陈英死了,外面的人依然拿她跟陈英暗暗比较。
她一辈子都活在陈英那个死人的阴影下。
宋思思这话,勾起她心底最大的怨恨跟耻辱。
陈莲花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没看到宋思思眸中闪过的一抹算计幽光。
第27章 沈予川帮妻子打脸,醋意飞天
外面一棵柳树,飘着雪絮。
冷风吹过,柳絮摇曳纷飞而起。
宋思思看着窗外的柳絮,敛起眼中的幽光。
她突然埋在陈莲花怀里,嚎啕大哭道:
“妈,我就像这飘荡的柳絮,无根无垠,随时都可以被抛弃,我好恨啊!”
陈莲花听着女儿绝望的哭泣,一颗心犹如被猛灌了烈酒,烧得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