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妹苟命指南——七日岛(咖喱乌冬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8 17:16:10

  “这些都是多久以前的事?”
  “应该是一个月之前?”
  乌遥不满道:“这跟上次入梦的时间点隔得也太远了点!”
  “没办法呀。”雁竹说,“你也看到了,引梦灯的火芯烧得那么快,不能什么都能给你看嘛。”
  “好吧。”乌遥又问她,“你跟云修白这么要好,那乌达呢?”
  蓝火里的雁竹哼着歌,压根没回答她,在原处飞了几圈,又消失不见。
  乌遥:“……”
  看来雁竹有她的脾性,只会说自己想说的。
  罢了,雁竹想给她看什么,她就看吧。
  百里溯并没有安静太久,很快拿着罗盘叫:“找到了,最后一头灵兽就在下面。”
  一行人沿着百里溯指的路往下飞,果真看见一条巨蟒正在林中疾走。
  百里溯在前面堵,着急忙慌指使后面的人动手:“云修白,快快快,用你的灯!”
  乌遥在风里回头看云修白。
  正如雁竹所说,这时的云修白并非没有灯。
  相反,他的灯看起来与乌遥此前见过的任何一盏都不同,燃着金色火光,夺目耀眼,光是拿在手里就能感受其中威力。
  那金光从灯中引燃,闪电一样奔向巨蟒,围堵着它逃窜的每一条路,很快,巨蟒在围追堵截中败下阵来。
  “好你小子,这招漂亮极了!”百里溯一个猛子冲下去,将奄奄一息还想再逃的巨蟒捞进法器里,一挥手,“走!”
  将捕捉的灵□□回终点,一队人反复确认,终于确定这一回的确赢了。
  第一名!
  胜利来之不易,一队人欢呼雀跃,乐不可支。
  雁竹跟云修白跟在队伍最后,没再说话,并肩微笑着听队友们张罗着晚上怎么安排,预备大家一起庆祝一番。
  乌遥此时已经下了百里溯的剑,跟在两人身旁,静静看着他们。
  将雁竹、乌达、云修白的三角关系看在眼里,就不免拿乌达和云修白相互作比较。
  此时的云修白外貌与数年后相去甚远,俊朗中带着野性,行事却是同样有礼。
  而此时的乌达,上次乌遥匆匆一瞥,见他与现实中气质同样矜贵,是真界中难得气质出挑的贵公子。
  雁竹似乎并未选云修白,她曾打听过,云修白无妻无子,如今孑然一身。
  而且,根据上回乌达同雁竹之间的交流来看,两人的确十分亲昵。
  若是选了乌达,说不准雁竹真与她有血缘关系。
  乌遥又忍不住忖思:可是若真是如此,为何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玄淼门内听过雁竹的名字?
  她想得出神,忽然听见百里溯混在队友里面提议要不要喝酒,被队友们一致拒绝。
  讨论声最为鼎沸时,雁竹忽然想起什么:“哎呀,差点忘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云修白拉住雁竹的袖子:“你今日也同样要去找乌达吗?”
  雁竹点点头:“嗯,我跟他约好了的。”
  云修白没有放开她的袖口:“可今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又终于拿到一次胜利,机会难得,你若是不在,大家都会觉得遗憾。”
  见雁竹还有犹豫,他脸红了红,“而且,我也很希望跟你再待一会。”
  又慌忙补充:“上次的御灯术只教了一半,在走之前,我想把另外一半教给你。”
  雁竹显然被云修白的话打动,斟酌道:“既然你这么说,那,那我同他说一说。”
  乌遥一副见鬼的表情。
  人不可貌相,原来云修白这种看似老实巴交的男人也会横刀夺爱、棒打鸳鸯……
  雁竹最终还是参加了这场聚会。
  原本一队人定下主意,说要简单聚聚。然而不知从哪儿走漏风声,“简单聚聚”就变成“大伙儿一起聚聚”。
  深夜饭馆人声嘈杂,宗门弟子你来我往,杯盏交错,热闹非凡。
  云修白跟雁竹坐在角落,真的同雁竹说起他的御灯术。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都十分认真,面前的饭菜几乎动都没动。
  云修白把灯递给雁竹:“你用灵力探进碎星灯里试试。”
  雁竹谨慎地接过灯,生怕自己把灯碰坏了,问他:“我真的可以吗?”
  云修白颔首:“碎星灯平日里脾性很好,没有我的命令,不会轻易伤害人。”
  得到灯主的肯定,雁竹将手放上碎星灯。
  灯芯随她注入灵力,点燃灿星一般的金色火焰。
  她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看,它并不排斥你。”金光将雁竹的脸颊照得明媚柔软,云修白的眼神也随雁竹的表情温柔起来。
  他将目光从雁竹的手挪到她的眼睛,紧张地吞咽一下,“雁竹……”
  忽然有人将脑袋伸到两人中间:“喂,没搞错吧,都要走了,还在补课啊?”
  百里溯看看雁竹,又拉起雁竹旁边的云修白:“我买到了好东西,走啊,一起偷溜?”
  灯光下的旖旎氛围瞬间消失,雁竹和云修白对视一眼,一齐对百里溯点点头。
  一刻钟后,三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并肩坐在饭馆后面的石阶上。
  雁竹指着百里溯面前的酒壶:“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不过是一壶酒而已。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这家伙原来只是想喝酒。
  云修白掀开盖子嗅了嗅,难得哈哈大笑:“还是到处都能买到的桃花酿。”
  雁竹对百里溯指指点点:“你偷偷喝酒就算了,叫上我干嘛?”
  百里溯倒是既没尴尬,也没不快,一点挨骂的自觉都没有,把手背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快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着,当然要潇洒快活一回。”
  “可你竟然叫我一个女孩子来喝酒,也太没分寸了吧。”
  “都是好兄弟,你就说喝不喝吧。”
  云修白放下酒壶,笑道:“你若是不想喝,我去饭馆里要些梨汁或是其他小食,不用勉强。”
  然而雁竹被百里溯激起战意,卷起袖子,豪爽道:“喝就喝!”
  百里溯竖起大拇指:“好,女中豪杰!”
  乌遥托着下巴,坐在三人身后的台阶上。
  已是深夜,弯月繁星簇拥天上,银河星海清晰可见。
  枫叶飘落,杯盏交错,月光下,三人分食一壶桃花酿,一同对月而饮。
  最终雁竹拔得头筹,手里拿着最后一盏酒。
  雁竹依然清醒,看见百里溯的酒杯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将酒杯拾回台阶上。
  她叹道:“说要潇洒快活,结果自己头一个倒了。就这酒量,还敢带酒来喝,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百里溯醉得七荤八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倒在台阶上,很不清醒地“呵呵”两声:“其实,嗝――这是小爷头一回喝酒!哈哈!”
  雁竹:“……废物。”
  废物不止一个。
  没想到云修白也是个两杯就趴的。
  好在云修白还能勉强保持人形,此时依旧坐在雁竹身旁。
  但他也迷迷糊糊,舌头打结。
  不知是不是借了酒壮胆,云修白忽然说:“雁竹,等你回去以后……我给你寄信。”
  雁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闻言顿了顿,“嗯。”
  云修白又把头靠在她肩上:“明年……你不用到处找人组队了,直接找我吧……要是又赢了,我就……就……把我的灵石都送给你。”
  雁竹没推开他,微笑道:“好。”
  云修白于是放心了,说完自己的话就迷糊睡下。
  雁竹眼神朦胧,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呆坐许久,她对着月亮举杯,饮下最后一杯。
  宴席散后,雁竹叫来同队修士把倒地的云修白和百里溯扛回去,独自走回舍馆。
  夜间灯火茫茫,推开门,院子里站着熟悉的人。
  大门打开的瞬间,那对狭长凤眼将目光移向她。
  乌达手中把玩着一片枫叶,道:“你回来晚了。”
  雁竹将手藏在袖子里,脸色微微发白,“嗯,没想到宴会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长。”
  乌达扔了枫叶走近,直到走到雁竹面前,将她垂落肩头的碎发同发饰一起放在手里,凑近她嗅了嗅:“很大的酒气。”
  他盯着雁竹:“你还喝了酒。”
  雁竹沉默。
  乌达不介意她的沉默,笑了:“酒最迷人之处在使人意志模糊,朦朦胧胧,半梦半醒,就有勇气做出平日不敢做的事。你如今凑了这热闹,感觉如何,可有感受到有半分不清醒?”
  他拿着雁竹的袖子,揭开袖子,将雁竹发抖的手握住。
  随后凑近雁竹耳朵:“酒和毒一样,你是喝不醉的。”
  雁竹终于忍不住,“说够了吗?”
  乌达挑眉,“为何生气,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说,你竟真的喝醉,也靠酒壮了胆子?”
  他垂眸,摩挲着雁竹的手指,娓娓道:“还是那云家的少爷让你有了不好的想法,也让你敢去做平日不敢做的事了?”
  听他说到云修白,雁竹僵了僵。
  “你同这些低贱的人接触太少,三言两语就被蒙骗。”乌达道,“我遣人查过,他不过是云家最没本事的长老生下的小儿子,撞了好运,有一盏厉害的灯愿意认他。”
  “我们生而高贵,云修白和你我不同。你一向很乖,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算对你的奖励。”
  “要么你忘了他,要么我来帮你忘了他。”
  乌达说得越多,雁竹就抖得越厉害。
  听到最后,她挥手,将巴掌甩在乌达脸上。
  院中划过清脆一响。
  雁竹没想到乌达会被自己击中,惊诧中带着后怕。
  然而又忆起乌达说了什么混账话,她攥起一身胆子,呵斥道:“说够了吗?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是不是只有那一身黑血最宝贝?”
  声音是抖的。
  乌达垂着头,发丝坠落,挡住半张脸。
  他没想到雁竹有胆子还手。
  她明知道自己赢不了他。
  且不论修为如何,光是她这些年一意孤行,不愿修习直系的御血之术,就注定她在他面前必然是败者。
  乌达眼中划过狠厉的光,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威胁。
  “乌、雁、竹。”
  乌雁竹一腔惊惧再也忍不住,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原来你还记得我也姓乌。”
  她觉出好笑,讽刺地翘了翘唇,边哭边笑,状若疯癫,“乌达,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长大后要做哥哥的新娘子,那时你告诉我,你是我的兄长,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的。”
  “但我活过毒疗以后,一切就变了。爹娘也是,长老们也是,兄弟姐妹们也是……还有你。”
  “如今你惺惺作态,什么都说是为我好。难道你以为我看不懂、想不透,会蠢到读不出你的意思,不知道你将我看做女人、玩物,甚至是一个胞宫?”
  “哥哥。”乌雁竹道,“三哥和五妹都死了,你的良心也同他们一并死在医馆里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与你一脉同源,是你的亲妹妹?”
  月色下,乌达和乌雁竹相对而视。
  雁竹说:“你总是认为自己高贵,大概想不到,在我眼里,最脏的就是这一身血。”
  作者有话说:
  《给雁竹的信・一》
  雁竹,可还安好?
  自你回宗门已有一月有余,深秋已过,冬日将至,宗门里的秋叶都掉得差不多。看见满地落叶和光秃秃的树枝,总会想起你夸赞飞星宗秋叶景色美极,若是你在冬天赶来,怕是要失望。我听取你的建议,在秋叶落尽前取下一片夹在书里,不知可以留存多久。
  听闻玄淼门只有冬天,满山霜雪,不知外面过冬时,你那里会不会比以往更冷?随信寄去手套一对,请留意保暖,莫要染上风寒。
  祝好,盼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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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雁竹的信》系列就不放在正文了,一共三篇,希望大家没有屏蔽作话……
第77章
  ◎这是我单方面喜欢她的时间。◎
  乌遥找到云修白时, 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没有议事会程,云修白的行踪便称得上难以捉摸。她连问数个飞星宗弟子,才找到云修白的踪迹。
  她在主峰旁的不知名侧峰寻到云修白。
  正午时分, 阳光本该旺盛。然而这一日乌云蔽日,晨间的云雾直到午时还未散尽,山顶透着蒙蒙日光, 雨珠将落未落。
  云修白就在这样的阴天里,独自蜷缩在山亭中下棋。
  他没有对手, 棋子攥在左手, 招式衔在右手,一招落黑子,一招落白子。
  乌遥默默走到云修白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云修白并不对她的到来感到诧异,落下一子, 抬手示意她落座,“坐吧。”
  乌遥没有坐, 依旧冷冷看着云修白。
  今早她在乌雁竹的哭声中醒来。
  梦境走到后半,幻象随主人的心魂动摇而破碎混乱, 四周犹如地震, 画面交错着在她眼前闪过。
  乌雁竹和乌达的声音穿过她耳朵, 时大时小, 时高时低。
  黑暗中, 乌雁竹哭得撕心裂肺。
  雁竹不姓雁。
  也不是云雁竹, 不是伏雁竹, 不是百里雁竹。
  而是乌雁竹。
  是她看见乌雁竹身着紫裙, 又对各类阵法稔熟于心, 便先入为主将她认作是飞星宗的人。
  然而乌雁竹不属于飞星宗, 她和自己一样,是乌家的后裔。
  知晓这一点之后,乌遥约莫了解为何乌雁竹会选中自己。
  但说到底,乌雁竹有机会将自己的梦境交给她,还是与眼前这个人有关。
  云修白与梦境中的俊朗少年截然不同,身着旧青衫,孱弱地蜷在椅上,似乎下一秒就要随风中落叶一同飘走。
  见乌遥没有落座,云修白也不强求,只不动棋盘,等待乌遥把话题同他挑明。
  桌上棋局黑白交错,黑子将白子围猎,白子犹如笼中困兽,一念向生,一念向死。
  乌遥垂眼看棋盘,问道:“云长老,那灯里装的梦与我有关,与玄淼门有关,您早就知道,才有意将灯交给我。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对一半,错一半。”
  “对了什么,错了什么?”
  雨点零星砸下,疏风细雨中,云修白咳嗽两声,身子剧烈颤动起来。
  等抚平那口气,他才阖上眼,缓缓道:“炼灯与煅剑不同,从找寻材料到做出灯芯,每一步都要花费炼灯人数年时间。”
  “那灯名为引梦,实为引魂。然而死者的魂没有那么好招,要想将它牵引过来,得用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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