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在蒋崇州的怀里多停留一阵子。
率先解开他的衣服,温热的吻席卷而来,媚眼如丝地看着蒋崇州。
可唐澄不知道。
她内心的心虚,是无论怎么样都掩盖不住的。
蒋崇州冰冷地推开她,“我不想做。”
唐澄娇嗔似的说:“这么久了,你就不想我?不想要我?还是说,现在的你,已经对我没有兴趣了?”
见蒋崇州不说话,唐澄说罢便又ᴶˢᴳ贴过来吻他的锁骨,他的身材很好,穿衣服很有型的感觉,当时唐澄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
当时她想的是,至少比那个又老又色的付康要好一些。
唐澄握着蒋崇州的手去吻他,最终手落在一处,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蒋崇州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忽地闪现出付康那张猥琐的脸,与面前俊朗的面庞交相重叠。
唐澄狠狠闭上眼睛,拼命想从记忆中抹去那一段耻辱的回忆。
蒋崇州最终也没能问出口。
身下的娇媚轻轻吮咬着他的耳垂,用叫得人骨头都发酥的声音柔声道:“老公,把灯关掉好不好?”
蒋崇州不逃避这样的触碰,木讷地去关了灯。
软软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搭着,蒋崇州被弄得失了神,身体里的血液在不安分地涌动着,他一把握住唐澄的手缓缓移开,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气球泄气一般的失重。
蒋崇州愣了一下,接着像受了天大的耻辱般,匆匆逃离了房间,对唐澄的叫喊声置之不理。
“你去哪儿?你回来!”
“蒋崇州!你干嘛去啊!你给我回来!!!”
唐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逃,心里只空落落的不安。
蒋崇州躲到了车上去。
车内冰冷的空气让他能感受到一瞬的冷静。他像是疯了似的捶打方向盘,眼泪不知不觉地落在了方向盘边沿处,他怒吼:“没用!没用的东西!”
他掉了眼泪。
整个人如丧家犬一般狼狈,蒋崇州重新系好扣子,想了一阵子也想开了些。
早在许久之前他就是不中用的。
可他没料到,居然这样严重,甚至连一半的时间都无法支撑。
蒋崇州靠在车里,脑子里忽地闪过那个孩子。
唐澄肚子里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会是他的吗?他现在这副样子,还要得了孩子?
突然有了这样的猜想,蒋崇州面色一凛。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从兜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支票,二者结合,他的脑子里只写了两个字:付康。
蒋崇州不得不怀疑到他那里去。
……
最近郭慧不来公司了。
自那次过后,郭慧还算守信,再也没有在宋菁榆的面前出现过。
前几天给父亲上坟时,一向故作坚强的她居然在坟前掉下了眼泪,曾经她还笑话童霏眼眶子有多浅。
宋菁榆告诉父亲,她要和周赴生结婚了,叫他在那边一定要放心,周赴生不比他看中的蒋崇州差;还有就是蒋崇州也结了婚,和唐澄。
“那姑娘人看着机灵,我帮您把了把关,您和蒋崇州的关系不是不错吗?要是您在,那小子肯定也要来询问您的意见。”
宋菁榆感觉到冷,手指插进衣兜里。
接着道:“你走了,现在公司冷清了,没有人再咋咋呼呼,吵着要把我送出去了。但您的那些老朋友可不地道,趁着您不在,可劲儿欺负我。”
她说着便笑了,“老宋啊,你说你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是认人不清呢?交了一堆狐朋狗友,合伙来捣乱,前些日子差点掀翻了顶儿,欺负您闺女,有空儿托梦跟他们都说一声儿。”
第111章 :阿愿
宋菁榆吸吸鼻涕,鼻尖儿被冻了个通红。
她瓮声瓮气地:“行了,我该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好好的。”
这段时间,她心里积压的情绪太多,直在宋万安的坟前才能往出倒倒苦水,不管怎么样,宋万安始终都是她唯一的亲人。
他活着的时候二人一见面就吵。
可这人死了吧,倒也没什么可吵的了,宋菁榆感觉父亲走后,自己的脾气都好许多了,真是怪了!
另一边周赴生拿到了蒋崇州的体检报告。
他看到报告上清晰标着蒋崇州的一切正常,便要给蒋崇州打电话来取报告单。
可还没等周赴生作何动作,蒋崇州的电话先行打了过来。
周赴生得知他现在的处境,并答应帮他预约好下周的性功能检查。
这件事对于他来讲很严肃,蒋崇州要明确知道,那个死去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以及,那孩子的死因。他是不相信家嫂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蒋崇州问起:“对了赴生,你是干医生这行的,认不认识一个叫蔚亮的医生?蔚蓝的蔚!”
周赴生稍加思忖,“哪个蔚医生?”
“妇产科的,好像说是哪家外资医院的专家,名气看样子还挺大的。”
南城外资医院的专家周赴生基本上都认识。
刚毕业那阵子曾在一些地方呆过,就算没有见过也略有耳闻,加之这么长时间的工作,行业内基本没他不知道的人,可蒋崇州提起的这个人,他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蔚这个姓不常见,若是遇到过,一定有印象。
周赴生想了半天,又问:“不是本地的吧?咱们这个地方,姓蔚的医生倒是少见,别说是蔚蓝的蔚,就是委鬼魏都不大常见。”
“哦,那行!”蒋崇州心里有了底。
他觉得如果唐澄说谎,那么那个蔚医生也一定在说谎,便想着能把人找出来核对一下,可大找了一个星期,愣是没找到这位“专家”。
周赴生的回答让蒋崇州顿时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蒋崇州迅速挂断了电话。
恰时沈之行走进来,说话间眉飞色舞,一脸打探八卦的小媳妇模样,“又跟嫂子打电话呢?真是新婚之人如胶似漆,看得我都腻得慌!”
周赴生整理桌上的书籍,前些天被压得皱皱巴巴,他一页一页地用手抚平,略带几分不耐烦:“那就别看,忙你的去!”
沈之行嗤嗤地笑,以为是自己把周赴生说得不好意思,从前他可没见过这番情景。
“阿愿说联系不上你,联系到了我。”沈之行笑嘻嘻地凑过来说:“这段时间被婚礼迷昏了头,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忘到后脑勺去了吧?”
周赴生头都不抬问:“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就说你不去看她呗,人也联系不到,这是要赖上你的感觉,要我说当年你就不该把她救回来,这要是让嫂子知道了,你还不得完蛋!”
“她见过的。”
周赴生平静地说,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神色竟带了几分慌张。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许愿是目前看来,阻碍他婚姻最大的威胁。
许愿这么些年留在他的身边,虽是以周家养女的身份,可身边的兄弟都看得出来,许愿看向周赴生时的含情脉脉,仅是脸颊的一抹红就足以说明。
尽管周赴生拒绝再拒绝,可许愿仍不为所动,一门心思的接近,借着这个特殊的身份,再加之她有病在身,无论她说什么周赴生都依。
在许愿看来,这就是周赴生惦着她的表现。
可她根本不知道,周赴生是一个对于感情何等心思简单的人。
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看。
沈之行这个局外人一直看得清楚。
周赴生对于许愿,更多的是责任,仅是一个医生对于患者的责任罢了。
如再往深里说,那就是兄妹。
总之他并不喜欢许愿。
沈之行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煞有介事地说:“你要结婚的这事儿,阿愿知道吗?”
周赴生摇头,“不知道,最近太忙,没去看她。”
沈之行长长松了口气:“那就好!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啊,不然,你这婚礼就等着办不下去吧!”
周赴生抿唇笑笑,“有那么夸张?”
对上的是沈之行凝重的眼眸,“你忘了上次出差遇到嫂子的事儿了?要不是我及时发现,阿愿就死在湖边儿了,人命关天,你说夸不夸张?”
“……”周赴生沉默了,沈之行也明白他沉默的意思。
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着:“放心,这不还有我呢!出了事儿我帮你兜着,你只要把婚礼顺顺利利办下来,比什么都强。”
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
周赴生说:“谢谢你了,之行。”
沈之行摆摆手,重新恢复了那阵子的吊儿郎当,一屁股坐在桌上揶揄道:“嗐!谢什么?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也这么帮我就成!”
“想结二婚?你还有这心思?”
沈之行哈哈大笑,“我忘了,忘了还不成吗?再说我又不像你,我没有那样的红颜知己啊是不是?”
周赴生适时制止,“差不多得了啊,这话可不能放在外面说,要出大事。”
沈之行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偷偷摸摸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懂懂懂!言多必失,我知道的!”
“知道就行。”
上次看望许愿的时候,还是几个月之前,自从和宋菁榆在一起后,他就刻着意不跟许愿联系了。
周赴生害怕许愿起疑心。
于是这一天的傍晚,赶去了许愿的住处。
那是周部东给她安排的养病处,周家远在郊区的独栋别墅,许愿和保姆常年住在这里。周赴生去的时ᴶˢᴳ候,在楼下看着二楼一个安安静静的身影。
许愿坐在轮椅上,双目失神。
一双空洞洞的眼眸直勾地“望”着窗外,虽然她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周赴生心头笼上一层阴霾。
第112章 :挽留
别墅内,冰窟似的冷清。
屋子里是暖和,可只有两个人的房子,尤其还是几百平的大房子,显得格外冷凄。
保姆晶晶拿着扫帚东扫扫,西划划,无聊的时候就想着一天就能这么糊弄过去。
许愿坐在窗边的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绒毯,毛衣袖子稍稍遮住了她的半只手,只露出五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头,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晶晶,今天是不是下雪了?”
保姆晶晶望了一眼窗外,天气雾蒙蒙的,“没有,天气好得很呢,哪有雪,再说许小姐,这都快入春了,天气暖和了,不会再下雪了。”
许愿伸出手摸了摸窗户,发觉确实没有前几天冷了,喃喃自语:“哦,都快春天了啊,可我怎么觉得,这个冬天还没有过去呢。”
晶晶扫去地上的碎渣,向外打眼一瞧,看着周赴生的车停下了楼下。
“许小姐,周先生来了。”晶晶说。
许愿摸索着将轮椅转了个儿,满眼盛着笑意,“真的?阿哥来啦!快,快带我去!”
晶晶把轮椅缓慢推至房间门口,周赴生就已进来。
恭恭敬敬的一声“周先生”过后,晶晶就被许愿支使去沏茶,周赴生接手过轮椅,将许愿再次推进房间,晒得暖洋洋的落地窗前。
许愿激动得要哭出来,摸索到周赴生的袖口,而后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指,“阿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
周赴生抿唇不语。
只静静望着她,并替她拉了拉掉落在地的绒毯,许愿感受到腿上一暖,却听不到周赴生的任何声音,她抽回了手,狐疑着问:“阿哥?是你吗?”
“嗯。”
听出了周赴生的回应,许愿的一双眸子倏然又变得灵动起来,她因早些年被困在大火里,双目失明,尽管后来周部东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治好她的眼睛。
换句话说,是个“睁眼瞎”。
可她的眼睛却是那样的灵动漂亮。
许愿再次握紧周赴生,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来看过她了,许愿的心里充满了新奇,软软的手指覆在周赴生的手上,却摸索到一个异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许愿扯了扯他手腕上的一小根皮筋,或许是早上宋菁榆出门时遗落在他身上的。
周赴生将那根皮筋摘下顺手塞进衣兜里,“没什么,沈之行的手链,拿过来戴了几天。”
“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这种东西了,我记得我之前送你,你还说这东西戴在手上太累赘……”
“确实累赘。”周赴生说了一句,目光却不知扫向何处,良久,才补充道:“明儿去医院,就把这玩意儿还给沈之行。”
晶晶走过来说晚饭好了。
许愿连忙拽着周赴生一起去吃饭,周赴生说他吃过了,许愿不依,并撒着娇说:“阿哥,你今晚哪儿都不准去!坐也得在这儿坐着!”
“……阿愿。”周赴生倒有些为难,他还要回家,宋菁榆方才发来了信息,“恐怕不能陪你了,我还有事,很重要的急事。”
“阿哥!”
许愿忙将他拽住,生怕他跑掉,开口便是很急的语气:“就一会儿,不耽误事儿的,你都……好久没有来看过我了。”
周赴生轻叹一声,暂且应下。
饭后许愿提出要去洗澡,晶晶想帮她,却被她摁了几下胳膊,说了句什么,晶晶只把她送进浴室就出来了。
不到几分钟,浴室里就传出一声巨响。
周赴生站起望向浴室的门,自己不便进去,只得去楼下找晶晶。找了几番,没能找到,这时的浴室里却已然没了声响,赴生猜想是出了什么事情。
关键时候也顾不得避不避嫌,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阿愿!”他焦急道。
哪知他看到的不是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阿愿也没有出事,只是在周赴生进来多那一刻,真真切切地扑进他的怀里,周赴生怔住了。
“阿愿!你……”
许愿哆哆嗦嗦地将他抱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在二人之间瞬间微妙起来,周赴生慌忙将她拉开,许愿无措地站在那儿,发尾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他的手背上,脸上浮出一抹红晕。
周赴生将一旁的衣服胡乱塞进她怀里,然后转身要走。
身后,一只软软的手拽住他的衣角,“哥你别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留下来好不好……”
许愿哭得梨花带雨,一声接一声的抽泣哭得人心都碎了。
可周赴生仍旧不为所动,伸手拉开她紧攥衣角的手,抬腿离开。
“我去叫晶晶照顾你。”临走时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许愿愣愣站在原地,好久都没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