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应该挺深，她看到的时候上面都结了硬痂。
应该是那个女人咬的吧？宋菁榆心想，心里别扭的那股劲儿又拧了拧。
第204章 ：雨
“不舒服？”
周赴生被她的目光瞅得有些不自在，望着她呆滞的表情，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贴了贴。
宋菁榆被这突然的接触一惊，条件反射地拍开：“干什么呢你！”
她动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尴尬地看了看周围，林朗惊讶的目光也正定在她打周赴生的那只手上。
宋菁榆不想说什么，收拾了东西要走，“你们吃吧！我有事！”
说罢，便离开了。
“愣着干嘛？追！”林朗提醒周赴生，示意宋菁榆离开的方向。
从那里面出来，宋菁榆一个人走在被路灯笼罩着的大路之中。
她最近常常走神，时常一个人想着想着思绪乱飞。
明明没有失去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一片。她突然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那种在宋万安眼里是厮混的日子却是她人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至少不是虚度光阴。
至少不像现在。
晚间路口的风吹得她有些凉，宋菁榆裹紧了外套，快步走向停车场之中。
周赴生随即追了出来，他跟在宋菁榆的身后，与之隔了一小段距离，只见她慢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加快，周赴生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快了些。
待宋菁榆要开车门时，周赴生先她一步握住了车把手。
手指相触，两个温度交融。
转身间，宋菁榆茫然又失神的目光被周赴生轻易捕捉，她惊诧后退，周赴生乘胜追击，向前一步，将她严严实实地抵在了车门之上。
顿时发出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你别碰我。”
“别闹了。”
“我说你别碰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解释，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周赴生，你别碰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别碰我！”
“过来！”周赴生拉着她的胳膊往怀里带了带，“外面冷，进去说。”
“那你别碰我！”宋菁榆仍然固执的一句话，如此反复，也不厌倦。
“好我不碰你。”
周赴生双手张开，离开她的身子，宋菁榆看他一眼，自己扭身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周赴生也跟着坐进车内。
“你别碰我！”宋菁榆说。
周赴生只能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二人坐在后座，一左一右，中间隔的距离能赛马，周赴生坐着不舒服，想挪一挪。
“你别——”
“好好好！”周赴生不挪了，认命似的坐在一头，等待听着宋菁榆说话。
可宋菁榆也不说话。
抬头望着窗外，虽然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隔了好久，她才问：“那个女人看不见吗？”
“什么女——”周赴生本想反驳，突然脑子里闪出一个人。
许愿。
他想起那天和宋菁榆吵架的时候，恰好是许愿和季听到南城的那天，他去接二人，返回时又在十字路口遇上了宋菁榆，怕是那时候……
“那是许愿，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没有质疑。”宋菁榆露出干涩一笑，“她的眼睛看不见，是吧？”
“嗯。”
周赴生闷闷回答一声，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是任何，但绝对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解释呢？”
“我说过不相信你了吗？是你自己脑补太多了吧！”
周赴生被这样一句话噎得愣是说不出话来，平时能言善辩的一个人突然无言。
然在宋菁榆看来，这是默认。
就当是周赴生已经默认了许愿的身份。她虽然不知道许愿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她兴许已经知道了许愿在周赴生那里的地位。
并不低。
周赴生像护着眼珠子一样护着许愿，宋菁榆一切都能看得明白。
那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宋菁榆扬起手腕看手表，“你下车吧，我要回去了。”
可周赴生不容她再说半句，扬手将她揽入怀中，没等她挣扎几下，宋菁榆就感觉自己的双手被箍在一起，无法活动，这个人温热的气息瞬间扑在她的颈间。
“你别碰我！！”宋菁榆反抗，周赴生不松，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
最后，是以宋菁榆的无力反驳结束。
周赴生为她解释完一切后，缓慢将她扶起来，宋菁榆一恢复了自由就将他狠狠推开，“你这个骗子！”
“怎么没完了？”
“你不是骗子是什么？我也是瞎了眼，怎么差点就嫁给了你这个骗子！”
“你不听劝？”
宋菁榆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你还想狡辩什么？你什么都狡辩不了！”
“你宁愿相信沈之行？也不愿意相信我？”
“你得了吧，沈之行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到处骗人！”宋菁榆一句话就为周赴生定好了型。
认定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周赴生不辩，也不说话，等她骂累了，开车将她送回去，宋菁榆让他下车。
而他却说：“你再胡闹我们同归于尽！”
说着还故意将车往树的那边靠了靠。
宋菁榆急忙将方向盘转了方向，变换了位置，“你疯了吧！”
周赴生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你也不听我的，不如我们ᴶˢᴳ同归于尽，不图你原谅也图个自在。”
“你这个疯子！”
宋菁榆越发觉得周赴生疯，她想不到那样温和儒雅的皮囊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疯子。
周赴生却不以为然，“那就坐好，系好安全带。”
宋菁榆乖乖听了。
直至周赴生把她送回家后，她才觉得自己上了当。
在她关上房门的一刹，一只手死死扳住了房门，任凭她怎么关都关不上。
宋菁榆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嘛？”
周赴生走了进来，脱掉外套随手扔给她，理所应当地道：“借宿。”
呵，这么理直气壮？
宋菁榆跟在他后面，把外套重新扔还给了他，“我这儿不欢迎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习惯有陌生人住进我的家里！”
说着，她还特意加重了“陌生人”这三个字。
然周赴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嗤笑一声：“你不认识我么？既然认识我怎么能叫陌生人呢？”
“你……”
她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狠狠堵在了门外。
第205章 ：夜
“周赴生！你再这样我报警！”
宋菁榆敲着房门大喊，而周赴生毫无反应，站在门外的她听到里面竟还响起了水声。
真在这儿洗上澡了？
宋菁榆敲门的声音愈发大了些。
外套被扔在地上，宋菁榆敲门敲累了缓息的空隙，听到从里面传来震动的声音，是手机。
宋菁榆翻出来打算给他递进去，发现手机屏幕赫然写着两个字：许愿。
许愿的电话。
她想既然周赴生那么紧张这个许愿，就说明许愿在他心里占有一定地位的，宋菁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果然是一个女声：“阿哥呢？”
阿哥？还格格呢！
宋菁榆轻嗤一声，“不知道。”
许愿又问：“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你是谁？”
“不用你知道。”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许愿没好气地骂：“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管的着吗？”宋菁榆也不搭她茬，语气上也不给她好态度。
许愿愣住了，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
就是周赴生，平时对她也是轻言轻语，可电话那头的这个女人怎么敢这样？
宋菁榆不等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周赴生洗澡出来，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摆放在桌上，宋菁榆坐在桌旁的位置，头都不抬，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怎么不报警了？”周赴生明知故问，他喜欢看宋菁榆手足无措的样子。
然而宋菁榆没有回答他。
周赴生径自走过去，拿起手机，上面的页面还停留在通话结束的上面。
一看打电话的是许愿，他的内心闪过一丝慌乱。
今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还让宋菁榆接起来了。
周赴生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宋菁榆突然抬头说：“许愿找你。”
“哦，看到了。”
“回一个吧，可能有急事。”
周赴生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用！她不会再打电话进来了！”
“拉黑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而且……”宋菁榆看着他，起身笑着说：“是幼稚的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回一个吧！”
周赴生看着手机，转身刚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机塞回去，返了回来。
“怎么了？”宋菁榆看着他，手中捏着的手机似乎还没有关掉屏幕。
她只瞟了一眼就了然。
“不敢打？我帮你？”
周赴生后撤一步，下意识的反应难掩情绪，宋菁榆冷笑一声，连人带衣服将周赴生轰了出去。
他只裹着一条浴巾被赶出门外，上了车才把衣服穿戴整齐。
而后打算回家。
但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他拿起看了下，林朗的备注格外醒目，周赴生边启动车子边接起电话，听着那头的内容他的眉头骤然紧蹙，“现在？我马上过去！”
深夜的刑侦队会议室灯火通明。
周赴生抵达门口冲了进去，“林朗！人呢？”
“赴生，你先别激动，我们只是暂时发现了你小叔周博的身体部分组织，具体的位置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
“在哪儿发现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林朗略显为难，“案子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会做什么的！你信不过我吗林朗，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周博是死是活，这么多年，我们家里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我明白，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必须得尊重我。”
周赴生不说话了，找了个凳子坐下。
桌上放着一包烟，他拿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他从前讨厌这个味道，现在却也不那么讨厌了，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是变了。
“林队！”
一名女警带着检验报告进来，“检测结果出来了，那根手指，的确是周博的。”
“好，知道了。”
林朗接过报告看了一眼，简单应了一声，将报告递给了周赴生。
可他将那张纸又推了回来，“我要看的是人，大活人或者是尸体，不是这么一张纸。”
“你先看看！”
“不看！除非你告诉我在哪儿发现的？”越是到这个时候，周赴生越不理智。
林朗知道跟他说了也没用。
索性一把将他揪起来，朝着门外拖去，将他拖着出门，走到车前将周赴生塞了进去，林朗启动车子。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也不能埋了你！”林朗又是没好气的一声。
车子一路沿着小路走，穿过一个没有路灯还黑漆漆的小道之中。
周赴生问：“活着的几率还大吗？”
“你觉得呢？”林朗反问。
周赴生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轻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经预想到了结果，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另一边，周禹独自坐在窗户前。
他打开木柜里放着的保险柜，里面装着一沓用纸包着的现金，里面的钱放置太久，甚至褪了色。
周禹伸手往里探，最深处还放着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放着一把铁锁的钥匙，周禹手指颤抖着，把钥匙拿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之中。
而后拿出手机，从最底部翻出一个人的号码。
电话拨通之后，周禹说：“警察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地方，我不方便出来，把钥匙还给你。”
“好。”
电话很快被挂断。
待周禹再想起什么要打电话的时候，那头已经先一步关了机。
林朗和周赴生已经到了旧城区，一片还没拆的楼瞬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林朗说：“最上面的那栋楼，还没被拆，我们在那儿发现了周博的半截手指以及一些随身携带的物品，门是锁着的，进不去。”
“我去砸开它！”
周赴生一听就来劲，捡了块儿石头立刻就要过去砸门锁，林朗将他一把扯住。
“你没长脑子吗？”
周赴生看着那栋楼，紧紧攥住了手指，见林朗挡着不让他去，无奈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朗着重调查周博的事情，同时还要盯着周赴生不去那里。
第206章 ：明
然而第三天的时候，林朗一如往常来到方骏地产，一进办公室，发现周赴生不在。
陈欣过来说：“周总不在。”
“他去哪儿了？”林朗回过身问，意外地发现陈欣竟然就是那日在周禹家里发现的女人。
陈欣的眼神中也闪烁着惊诧，“是你……”
林朗有些尴尬，迅速低下了头，“你们周总没说去哪儿了吗？”
陈欣说：“可能是去见客户了，等他回来我再告诉您。”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林朗甚至不接陈欣手里的那杯水，匆匆跑了出去。
周赴生凭着记忆，抄小路绕去了旧城区的那栋楼。
他觉得既然能从这里找到周博的手指，那么他一定是在这里被遇害了，尸体也应该埋葬这里的不远处。
林朗已经得罪了太多人，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再让林朗得罪更多的人，能够这么明目张胆作案的，周赴生心想，一定是工作上得罪过的合作伙伴。
否则也不会如此。
整个南城，敢与方骏如此正面抗衡的，他只能想到一个，蒋深。
这个老头子精明得很，听说刚和妻子离了婚，跟周禹的前女友方媛搅和在了一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蒋崇州不在身边，也指望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