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女主只想攻略村民乙——上官春水【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9 17:13:48

  那位长老取出一封信件,交给令荀,看到那信封上的落款,令荀眼神顿时一沉。
  ――清江城。
  清江城位于大陆北方,四季分明,冬日漫长,相比于流域以南,算得上“苦寒之地”。不过当地民风彪悍,将士骁勇,加上清江王能征善战,镇守清江,封地固若金汤,连繁华之地的鸾都王室都要敬让三分,不只每年送上物资,甚至将金铃公主嫁去联姻,谋求保护。
  如今四海升平,暂无战事,但诸侯凛冽,皇室衰颓,形势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安定祥和。而其中最为稳固,也最有实力的清江城,今年却遇上了罕见的雪灾。
  大雪连绵十五日,房屋被积雪覆盖,压断了房梁,家畜全被冻死,油炭涨价,民不聊生。
  清江王和鸾都王室,都是和九大宗交往亲密的势力,在封地内外给予了行走在外的九大宗修士许多的便利,如今清江有难,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理。
  九大宗其余八宗包括钟秀峰在内,都安排弟子运送了救援物资。在这些物资当中,百炼宗的草药和丹药是重中之重,魔宫之乱后,万幸丹房免于波及,毓秀峰是拿得出来的,问题在于――百炼宗缺一押送之人。
  丹修本就不擅长打斗,魔宫一战之后,又折损了不少力量,如今毓秀峰重建,长老们要坐镇宗辉殿,走不开人,高阶弟子各有使命,难以脱身,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负责这批物资。
  于是有人提出,再请令荀和阮青梅帮忙走一趟,也无须他们做什么,只要护送运输的弟子到达清江城,交了货即可。否则这么一大单物资,队伍里连一个高阶弟子都没有,实在叫人不放心。
  可是清江城和他们的老家鸢城乃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人家又是要回去办喜事,这下孙曜怎么也开不了口来要这个人情了。
  看过信件,阮青梅却灵光一闪。
  清江城,这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地名,她在老四线的经历中,一次也没有去过,但是有一件事她很在意。在某几个结局中那场最惨烈的“天灾”,震荡的“中心”,便是大陆北方的清江城。
  传闻是清江王在祭祀中亵渎了雪山的“神明”,“神明”震怒,对整个神州大陆降下“天罚”:地动山摇,江河倒流,鸟兽绝迹,灵气断绝,十分惨痛。
  按说这个位面的世界观中,凡人之上便是九重天,九重天上修为最高的是证道大罗的s渊仙尊,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只手遮天的“神明”,所以阮青梅一直觉得,大概就是巧合而已。
  她会这么确定,还有一个原因是:既然是天灾,理应没办法改变,可是在【龙傲天】路线,有好几次她和龙轻野半路“分手”,自己回到了杏花村。在那条线,同样的时间内,“天灾”并未发生。
  所以,所谓的“灾变”并不是每次都有,所谓的“天罚”,很可能和九重天有关。
  她这一世和九重天一点关系都没有,小游也说了,s渊那傻狗还在“补觉”,如此一来,她似乎没有必要走这一趟。
  阮青梅顿时陷入纠结。答应百炼宗,去清江城走一趟,可能找到一些避免天罚的线索,也可能是徒劳;不答应,回家和二狗子成亲,说不定直接就通关了,但也有概率进入【天灾意外死亡】BE线。
  孙曜看出二人为难,忙道:“无妨,百炼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押送药草而已,我派几个稳重的弟子去就是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阮青梅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说话,眼前却出现了字幕。
  【青年看着清江城的署名,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十年了,如今他即将成亲,理应回去祖宅,告慰亲灵,偏此时有了这样一个机会,莫非这也是上天的安排?】
  【其实,在决定和青梅相守终老时,他就没打算再隐瞒自己的身世,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他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孙曜师父却先开口了,他有点怕阮青梅误会自己是因为此事才不得不说。】
  【不知道青梅知道他的出身后,是否还能接受他,又愿不愿意绕道而行,随他去见见他的‘亲人’。】
  后面是选项,言简意赅:去或不去。
  阮青梅却被这短短一段题面流露的信息震了一下,二狗子的老家是清江城?
  她竟然毫不知情!
  而令荀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尊重阮青梅的意见:“青梅,你――”
  “我愿意。”阮青梅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
  她瞄了一眼【去】后面那么大一颗代表好感值的心,眼神分外诚恳。咳,什么“好感度”的,她真的不在意啦,单纯的就是想见公婆,真的。
  作者有话说:
  新副本。
第84章 他的身世
  “人要懂得感恩。”
  “百炼宗在我们落魄的时候没有将我们拒之门外,这是多大的恩情?”
  “何况咱们又一起抵抗过魔宫,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不过是帮忙走一趟镖而已,多大的事情,何必这样吞吞吐吐?长老们实在是见外了。”
  “什么?你说成亲也很重要?是,没错,但是成亲哪天不行?清江城那么多百姓等着这批粮食药草,人命关天,自然是赈灾更为要紧!难道明天不成亲,我和二狗哥哥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
  阮青梅大义凛然地演讲完,眨巴着晶亮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向令荀:“二狗geigei,嗷?”
  令荀被一盯,求生欲十足地点头:“是,应该的。”
  在孙曜与众人百感交集地视线中,阮青梅自信地道:“就这么定了!再客气,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了,说吧,什么时候出发?我们随时都可以!”
  啊,好一个识大体、重大义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女子,这个人设太光辉了,她自己都感动了。再说下去,他怕众人都会拥立她做新老大。
  物资早已筹备妥当,只是负责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
  翌日,确定由阮青梅和令荀二人出马后,孙曜几乎把自己门下几个争气的弟子全部安排在队里。他们有好几个在灵芽洞时就与阮青梅相熟,队伍内交流运作也更为方便。
  阮青梅此行结束后,会从清江城直接顺流而下回到鸢城,期间不再经过毓秀峰,因此众人都来送行,声势浩大。孙曜当着众人的面,又说了几句叮嘱的话,然后在头车出发后,偷偷把阮青梅拽到一边。
  就见厚道的孙曜师父自掏腰包给阮青梅包了一堆小瓶子,不只有丹药,连迷香迷药都有,冉雪萤用来治龙轻野的软筋化功丹也有,五花八门,看得阮青梅大为叹服。
  “您连这都有?”
  “嘘。”孙曜瞪了她一眼,老羞成怒,“吵什么?又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没眼力见儿!”
  她以为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孙曜压低声音,叮嘱道:“外面不比山上,什么人都有,这些东西虽然下九流,有时候反而有用。”
  人在江湖,不能总是打打杀杀到处结仇,比起一些要人命的狠药,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反而更常用。
  “知道了师父。”
  孙曜一怔:“你叫我什么?”
  “‘师父'啊?”阮青梅随口道。每次都叫“孙师父”、“孙曜师父”、“孙长老”的,也很麻烦,所以她偶尔会改口省略。
  孙曜严肃道:“你这傻丫头,‘师父’能乱叫吗?你不是百炼宗弟子,我也一天都没教过你,不行不行。”嘴上训斥,他却在怀里一掏,又拿出几个小瓶,一看就是平时带在身上,临时起意的。
  “这是樊节那小子给我的,说是能解百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拿着,为师用不上。”
  阮青梅一听是樊节的,就知道必然是好东西,没客气地接过来,道:“谢谢孙叔。”
  孙曜:?
  谁是你孙叔?
  突然就不是很想给了!
  队伍整装待发,阮青梅和令荀跟着车子缓缓上路。同一时间,钟秀峰的人马也出发了,两边山门不远,对比这边的声势“浩大”,隔壁就萧条了些。人员配备三三两两的,车子虽然满载,人却个个脸上灰败,带着一股暮气。
  自从祈云琉出事,加上丁元的事……钟秀峰连遭巨变,又没了主心骨,气氛低迷。尤其是,得知魔族居然是丁元引进来的,毓秀峰直接气到上门要人。毕竟丁元引来了魔族,故意把毓秀峰的精英都掉到钟秀峰,结果琅华宗安然无恙,百炼宗却差点儿惨遭灭门。丁元这个罪魁祸首,便是断骨分筋,也不该由他们自己草草处置,而是应该给百炼宗一个交代。
  更不要说祈云琉还特意留了丁元一命,将人给放走了,这是把他们百炼宗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为此,孙曜还亲自登门和对面的执事长老吵了一顿。若非老宗师尚在,两家连联盟的表象都要维持不下来了。
  尽管如此,孙曜等长老还是以“自家紧缺”、“非常时期”为由,断了许多和钟秀峰原本的交流,包括丹药草药的供给,而对面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也因此,两家车队分明走了同一条路,彼此却仿佛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尴尬。
  天气清朗,阮青梅没有进马车,而是和令荀坐在其中一辆车的车板后面,慢悠悠地上路,和押运弟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
  娇俏可人的少女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放荡不羁的曲调儿,似乎心情不错。令荀觉得时机还不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青梅,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不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
  阮青梅心说,来了,男票坦白局。
  这时候她当然要坚守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小仙女的人设,但是如果直接说不在意,好像又有些轻慢,像不把二狗子当回事似的,于是她吐了狗尾巴草,转身坐正,一双灵动的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犹疑不定”。
  “二狗哥哥,你说,我听听,再决定生不生气。”
  阮青梅的态度让令荀心中微沉,紧张地抿了抿唇。他慎重地整理了一下语言,才道:“我是想说,就算没有百炼宗的委托,我原本也想去清江城一趟,去……祭祖。”
  “祭祖?”阮青梅恰到好处地“惊讶”,“二狗哥哥老家在清江城吗?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不对,二狗哥哥来杏花村的时候,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是后来想起来了?”
  令荀摇头:“我当时是有些意识不清,不过,来杏花村的第二天就想起来了。”
  阮青梅“噢”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令荀皱眉:“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说吗?”
  阮青梅摇摇头:“二狗哥哥不是正在给我说吗?”
  对于令荀的身世,阮青梅其实早有预想。
  十岁的孩子,别人家的还在爹娘怀里宠着,他却大雪天一个人倒在雪地里,生命垂危,醒来后又不哭不闹,也不急着找家人……那状态,总归不会是经历了什么好事。
  “好,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提及往事,令荀眼中落寞一闪而过:“我家在清江城,十岁以前我都住在那里,不过我父亲在我更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十岁那年,我跟着客商南下投奔舅亲,路上和……照顾我的人走丢了,又遇见了拐子。拐子把我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关在船舱,送到了鸢城,在码头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逃跑。”
  那天天降大雪,鸢城前所未有的冷,拐子们自己烤火,放松了警惕,他们以为,这样的天气,穿着单薄的孩子不会敢逃跑。令荀就是捉住了这个机会跑了出来,晕倒在雪地里,被韩婆婆所救。
  “我家里没有别人了,村里人又待我很好,我怕出去又被拐子抓走,就留了下来。”令荀如实讲述。
  尽管有心理准备,令荀这过往还是听得阮青梅心中酸楚。
  十岁的孩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说多了不一定有人相信,何况外面还有拐子在找他,选择沉默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你母亲呢?”阮青梅问。
  “她……”令荀别开眼,“也过世了。”
  啊,那也太可怜了。
  阮青梅并没有怀疑,可想而知,母亲不在了,舅亲平日没交往,多半也不是那么靠得住,所以二狗子才想要留在杏花村吧,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那二狗哥哥再也没有回过老家吗?”
  令荀摇摇头。
  “婆婆也问过我,让我想起什么就和她说,但是家里已经没人了,父亲去世后,奴仆也都遣散了,宅子应该早就空了,都不知道被卖了没有。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他那时候太小,房屋地契什么的也不在他手上,大概被哪个下人或者亲戚顺走了。
  “那没有试着联系老家吗?”阮青梅又问。
  “我往家里……写过信,若是还有人在,应该知道我还活着。”
  这样就很好了,如果那个人还有一点点挂念他,应该知道他是平安的――虽然现在看来,他活着,对那人来说倒并不一个“好消息”。
  阮青梅想了想,问道:“二狗哥哥家里原本应该是当地的望族吧?”
  令荀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我记得,小时候韩婆婆花了银子送你去读书,你念了三天就回来了,还找先生要回了束,说不去了,先生教的你都会。”阮青梅笑眯眯地道,“我那时候特别高兴,以为你不去念书就能和我玩了。”
  女主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不过,二狗子才从书院回来,转头阮青柏就把女主送去了。二狗子是不用念书了,她却得每天去先生家报到。
  后来二狗子大一些了,整日在地里,加上男女有别,和女主就有些疏远了。
  小小年纪就读了那么多书,不可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更不要说令荀那一身矜贵气质,当了这么多年农夫都没磨去,还记得他第一次把刘海梳起来,她都看呆了,还纳闷这种人为什么没被选为主角,居然只是个NPC。
  令荀失笑:“说是望族也算不上,不过我祖父曾经是朝廷官员,我生父也是举人,后来因为残疾没能当官,家族也就没落了。我记得书房里有很多书,我很早就识字,所以没事就……就看书,读时不觉得什么。后来去了私塾,才知道先生讲的都是我会的。”
  既如此,还花那个钱做什么,农家赚钱不易。
  “哇,”阮青梅感叹,“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兴趣是读书啊,二狗哥哥,你别是什么状元之才吧?有没有可能,我拉着你修仙其实是耽误你了。”如果是在治世,考个功名当个大官也不错,二狗子这样的人,肯定是个清流好官。
  她也不介意当个官家娘子。
  令荀苦笑,摇摇头。
  她说的对,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才刚接触世界,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怎么会不想玩,不想要交朋友,不想要调皮捣蛋,却想着读书呢?
  那自然是因为,他没有别的事可做。
  令荀对生父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是个消瘦的、书卷气很浓的男人,他整日卧病在床,屋子里是浓重的药味儿。他不敢经常去看他,怕被他那双透着恨意的眼睛盯看,好像自己是什么叫人厌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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