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将至[丧尸]——温暖吗【完结】
时间:2023-05-09 23:07:00

  避难所周围的房子已经焕然一新,里面也已经有人在住了,连玻璃都擦的一尘不染,从外面看反着细碎的光。
  他们跟随人流一起到新的公交站牌下等公交,静静看着那些和家人重逢喜极而泣的人们,以及那些独自站在阴影里,不断按着手机却没有人能够接通的人们。
  安小桉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地见到程树,她希望推开公寓的门的那一刻,就能见到他。
  很快,公交车来了,她和科尔顿一起上车。
  安小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路上,道路两旁的风景很漂亮。曾经她看到过的那些相撞的车,还有沾上血的墙,以及满大街的丧尸全都不见了。这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城市了,有的地方熟悉,更多处处透露着陌生。
  路上的车跟从前相比很少。公交车经过了那片原本涂着白色油漆的小区,是他们一起救出男孩的地方。
  安小桉只看到一眼,公交车就开过去了。不过安小桉还是看到了,那些白色的房子已经换了颜色,被涂成了统一的天蓝色。
  中途他们换了线路,一共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公寓门口。
  安小桉望着熟悉的大门,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这套高级公寓外表看起来还是很漂亮,保安室里有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守在那里,安小桉等他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
  小区里人很少,一路上都没碰到几个。在等电梯的时候,安小桉攥着手,手心微微出了些汗。
  科尔顿反而很兴奋,问她要不要等会儿叫上程树一起去超市,说他要买很多大米回来蒸米饭,把无人机换回来。还想晚上叫上温华一起聚餐。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四楼。
  曾经走廊里的那三个丧尸已经被清理掉了,走廊也干干净净,换了一张柔软的,新的地毯,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
  安小桉脚踩在上面,慢慢走到公寓门前,足足顿了一分钟,才拿钥匙打开门。
  安安静静。
  一点声音都没有。
  安小桉把钥匙放在了玄关,换鞋走进去。
  客厅。没人。
  她一扇门一扇门找过去。
  厨房。没人。
  洗手间。没人。
  储藏室。没人。
  剩余的所有房间,全都没人。
  安小桉叫了一声:“程树。”
  没有人应声。
  程树不在。
  程树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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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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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桉走进小巷,在一扇门前停下。
  今早下了场雨,道路两旁积了很多水。安小桉踏过水坑,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敲了敲,很久,无人应答。
  小巷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门前竖立的小黑板上面的粉笔字已经糊成一团看不清了。安小桉愣了一会儿,半晌吸了吸鼻子,在地上找了剩下的一点粉笔头,把小黑板上的“小卖部”三个字又重新写了一遍。
  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头提着一袋东西慢悠悠地走进小巷,没几步就看到自家门前蹲了一个人。白T牛仔裤,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没什么精神地看着面前那块小黑板发呆。
  老头眯着眼往前又走了两步,弓着腰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是谁啊,别是小偷。
  听到身后的动静,安小桉扭头看过去,顿时眼睛睁大了,叫道:“大伯!”
  老头听出声音,也有点诧异,望着对面亭亭玉立的少女揉了揉眼,感觉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安小桉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东西,笑着问:“大伯还记得我吗?”
  老头没好气地回答:“我还没老到记不清人的年纪呢!”
  然后他笑呵呵拿出钥匙开门,招呼安小桉进屋。
  安小桉聊天时才知道那天她从大伯的店里离开以后,过了没有半个小时他就在屋里听到外面吵起来了。出门朝外一看,外面乱的一团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浑身是血,见人就咬。老头还认识她,就是出了小巷在路口边的药店的女主人,不知道怎么了,吓死个人。他就把门关上了。
  正好新闻里也说让现在不要出门,外面很危险。于是大伯就一直没有开门,足足在家把自己关了三个月。
  直到电视机再次能播放新闻的时候,新的主持人说现在可以出门了,他才又把门打开。
  “你也太聪明了。”安小桉听完忍俊不禁。
  老头被夸了有些傲娇的得意:“新闻上主持人说的话我都听。准。”
  安小桉问:“那这三个月你怎么生活的?”
  “这有啥。”大伯不以为意,“我家里那些大米,面粉,面条,哎哟愁死了都吃不完,这都三个月了还剩了一些呢。还有我院子里种的那些菜,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他还挺能唠,说了一堆他那三个月今天做什么吃啦,第二天又是吃的什么啦。安小桉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老头才想起来问:“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灾难过去,A市人口锐减一半,城市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每一项工作都急需人手。
  温华让爱人给安小桉找了一个在图书馆里的工作,很清闲,闲暇时也能方便安小桉看书。
  温华的爱人是在四月底的某一天回来的,当时母女两个正在吃饭,他毫无征兆地敲响了自己的家门。
  得知消息的安小桉很为她们高兴,又有一点激动地跑到程树公寓里,嘴角的笑就一点一点凉下去了。
  她问过温华的爱人,问他认不认识程树。得到的回答是认识,他们曾经在研究所里一起待了几个月,但是他也不清楚程树后来到底去哪里了。
  然后安小桉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了下去。她每天工作之余会在图书馆学习,下班后回家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恢复了她在丧尸爆发之前的生活。
  但是她每周都会去程树的那套公寓打扫一次卫生。其实公寓里很干净,并没有太多值得打扫的地方。她心里明白,就是想每周去看一次,看看那个人在不在。
  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安小桉担心过他的安危。后来她又猜想他是不是去做什么事了,完成后就会回来的。慢慢的,时间一长,她就不再去猜他去哪里了。她没有变得越来越着急,反而平静了许多。
  安小桉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刻意等他,只是已经习惯了而已。
  她偶尔会和科尔顿还有温华她们一起聚餐。科尔顿刚回家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他自己都说不清什么时候长了那么多肉,于是决定努力减肥。入夏的时候,他终于减肥成功,还比原来的体重轻了两斤。根据他的话说他还由原来的六块腹肌增加到了八块,这个就不知真假了,也没人想知道。
  一次吃饭的时候,科尔顿带来了他的女朋友,是个很漂亮的中国女孩。两个人在餐桌上很甜蜜地互动着,然后宣布了一个决定,他要和女孩在中国结婚,并把他的父母都从国外接过来在中国定居。
  安小桉那天很开心,她喝了一点酒,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才感觉后劲上来。离开的时候她觉得头有点晕,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感觉到感受一些。
  她没让别人送,于是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夏日的晚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安小桉一个人走在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知道她手机号的人寥寥可数,她也基本都有备注,现在打过来的这个是个陌生号码。安小桉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半晌,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陌生号码锲而不舍地响着,安小桉按下接听键,对面却没有声音。
  她等了数秒,忍不住自己开口:“……是你吗?”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一分钟后,通话挂断。
  安小桉怔在原地,忍不住又给那个号码回拨回去,冰冷的女声响起。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女声一遍一遍重复,让人一颗热涨的心被冷水浇透。
  程树握着自动挂断的手机,眉头深深皱起来。
  楚深在一旁带着墨镜,懒散地躺在一张草席编织的躺椅上晒太阳,道:“都跟你说了这里没信号,电话是打不出去的。”
  “我刚才打出去了。”程树突然说。
  楚深支起身,惊讶地把墨镜微微摘下一些,又听他抿唇补充:“但是没有声音。”
  “正常正常。能打出去就很厉害了。”楚深重新躺回去,告诉他一个事实:“要想打电话,需要到离这里20公里以外的镇上去打,但是你没办法过去。”
  他的语气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程树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到他身上,问:“我不算立功?”
  “算。真算。”楚深朝他双手合十做无能为力状,“但是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在完成我的任务。不要怪我啦。”
  程树在研究所里待了三个月,每天和其他人一起围绕着一张实验台来回转,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终于研发出可以抗丧尸病毒的疫苗。
  就在他以为一切可以结束的时候,楚深就趁他累极了昏睡时,把他带来了当下所在的这个不知名的连信号都没有的小村落。
  他当时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到楚深躲闪加不自然的表情,才弄清楚情况。
  “真的,带你来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你。”楚深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和其他两个核心研发人员继续留在A市的话太危险了,现在别的国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国内也要进行清扫工作,乱糟糟的。万一你被趁乱劫持,那后果……”
  他没说完,因为程树睨了他一眼。
  “为什么电话都不能打?”数秒,程树还是忍不住问。
  楚深回答:“就是要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说一句与世隔绝也不为过。放心,只要在这里待够时间,自然就会带你回去的。”
  程树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多久?”
  “这个要看上头的意思。”楚深双手枕在脑后。他倒是很惬意,在这里躲清闲,适应地说,“别想太多,就当度假了吧。”
  然而这假,一度就是两个月。
  五月初,A市开始连绵不断地下雨,交通事故都发生了好几起。安小桉上班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蹭到。那人溜得很快,对着人行道上无辜的她挥挥手大声说:“对不起,我要迟到了会扣全勤的,500块!”
  他扣没扣500块安小桉不清楚,反正安小桉一瘸一拐地到达图书馆打卡的时候,正好迟到一分钟,被扣了这个月全勤。
  她这一整天都在为扣掉的全勤闷闷不乐。腿在热辣辣痛过之后变成一股肿胀的感觉,倒是不怎么痛了,就是第二天走路可能还是会一瘸一拐。她怕影响第二天上班,于是下班的时候就想着去药店买点药。买药的时候又想今天是周五了,本来按照以往的习惯她是会去程树的公寓看看的。但是今天,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还是不打算去给自己找罪受了,所以买完药她就准备回家。
  刚从药店出来,她就接到了温华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小小的声音,她说:“小桉姐姐,我想你了,可以来看看我吗?”
  安小桉笑着回答:“姐姐也想你。妈妈呢?明天我买好吃的去找你和妈妈好不好?”
  小小说了声“好”,突然就挂了电话。
  安小桉看了眼手机,以为她是误碰,想重新打回去的时候,科尔顿的电话又来了。
  她接起来,科尔顿问:“你在哪?”
  安小桉想回答说在回家的路上,又觉得他有点怪怪的,语气好像有点严肃,就直接问:“怎么了?”
  科尔顿停顿数秒,想说什么又卡在那里,最后吐出一句:“没事了,他已经去找你了。”
  就挂断了电话。
  安小桉一时没反应过来,觉得莫名其妙,刚收起手机想往地铁站方向走,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车,是辆军用卡车,很显眼。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看到车厢里军绿色的帘子被扯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黑发乌眼,高瘦挺拔,相貌昳丽,极为出众。他站在原地左右环视一圈,最后定点落在安小桉身上,径自朝她走过来。
  安小桉楞住了。
  楚深靠在驾驶座上,手扶着方向盘,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对眼神胶着在一起的小情侣,不打算下去了。
  一旁的军官跟他说了句什么,对讲机对面的人也在说话,是下达了新的任务。楚深收回视线,回了句什么,面容重新变得认真刚毅起来。
  卡车发动,开走了。
  程树也走到了面前。
  安小桉直勾勾看着他,艰难道:“你,你怎么突然……”
  程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笔直小腿上刺眼的伤口上面,问:“怎么弄的?”
  安小桉回过神,也明白了科尔顿刚刚电话里的意思,喃喃道:“不小心碰的。”
  避难所三个月,出来后两个月,加起来安小桉几乎快有半年没见过程树了。
  实际上他们日日相对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而已,他不在的时候安小桉一直想见他,可现在突然见到他,她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原来准备好的那些等到见了他要问的那些问题此刻都堵在喉咙里,安小桉抿了抿嘴唇,想说点什么,程树却突然在她面前蹲下,碰了下她伤口附近的皮肤。
  他指尖有些凉,安小桉不自觉动了下,低头看他,听到他问:“疼不疼?”
  安小桉:“……不疼了。”她说的实话。
  “去医院吧。”程树站起来想带她走。
  “不用。”安小桉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我没事,已经买了药了,回去擦一下就好。”
  程树见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接过来,说:“那先回去,给你上药。”顿了顿,他补充,“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安小桉松了口气,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问:“要说什么?”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失重感袭来,她突然腾空而起,双脚离地,被程树打横抱了起来。
  安小桉始料未及,身体一僵,手下意识勾住他脖子,睁大眼睛望着他。
  程树皱了皱眉,白皙的脸微微发红,道:“你想在这里听吗?”
  安小桉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些紧张,勾住他脖子的手指蜷了蜷。
  程树轻轻呼出一口气,喉结滚动,静静望着她:“那我说了。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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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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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桉沸腾了,热的像一只煮熟的虾。
  街上已经有人开始朝他们这边看了,安小桉结巴道:“先……先回去再说吧。”
  程树点点头,任谁此刻注意都能发现他英俊的脸上红霞遍布,但表情偏偏又一本正经,稳稳抱着她在路边叫了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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