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女配的后妈——眉夭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0 14:43:18

  “想赶我走,还要套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真是虚伪得让人恶心!”
  她明白沈明屿不直接辞退自己理由,不就是怕他老婆沾上“老板娘不高兴就可以随便开除员工”的恶名么?
  非洲的项目的确是很多人看好的潜力股,登云梯,但她却看不上眼,那么脏乱差的环境她想一想就不寒而栗,面对同事们或嫉妒或羡慕的祝福,她所有的抗拒推辞都会被认为是“虚假”的凡尔赛。
  而且,即便她辞职,他人最多惊讶过后笑话两句她“娇气”,也不会联想到“沈太太”身上。
  她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差点憋出病来。
  更让柳江云嫉妒得发狂是,沈明屿那样一个矜贵疏淡,她永远攀扯不上的人,竟然也可以替人考虑得如此细致……那么维护一个人。
  她曾幻想过工作狂如沈明屿是否会“偏爱”,事实证明,他会,可惜对象不是她。
  是眼前的女人。
  嫉妒似蚂蚁噬心,让她焦躁,让她胸腔憋闷,让她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你以为他这么做是维护你的名声么??他只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光风霁月。他现在爱你,可又有多少呢?他眼里只有工作,到你这里的,呵!你是要饭的吗?”
  “还有,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讨好了他女儿,你地位就稳了?等你有了孩子后,你看你继女还能和你亲如母女?到时候,他夹在你们中间,多少耐心都磨没了,你成了黄脸婆,而外面呢,永远不缺十八岁的漂亮姑娘!到时候,除了钱,你还有什么?”
  “想想就替你可怜。”
  她还没入场,就是去竞争的资格,她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靠近沈明屿,也是因为知道,索性破罐子破摔,冲动之下就跑来沈家堵人。
  她多年渴盼落空,自然也不希望罪魁祸首一帆风顺,不管多少,能给对方添堵,也能出一点气。
  到此,柳江云已经一副轻蔑的神态。
  阮轻轻神情不变,懒洋洋道:“谢谢你的衷告。”
  柳江云脸一霎那通红,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阮轻轻继续道:“之前你提工作,公司信任你的能力,给你锻炼的机会,以备以后提拔重用,你不理解可以和公司商量,一气之下辞职,就是你不懂事了。社会人了,怎么能意气用事?”
  柳江云脸色乍青乍白。
  “再有,他看重事业,可你偏想跟他谈情说爱,你们追求不同,从这一点看,就算他没结婚,也不会和你走到一起。我视野和你不同,愿意支持他,毕竟,他赚得越多,我花得越痛快。”
  “最后,关于你最后一段话,我心比较正,只当你担忧我,而不是没安好心,挑拨离间。我觉得你还是没把格局打开,像你这样外貌能力都拔尖的美女沈明屿都不多看一眼,更何况其他人?还是你觉得自己比不上人家,样貌平凡,能力平庸?即便如此,就像你说的,我还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总归不亏,对吧?”
  柳江云脸色难看到极点。
  阮轻轻神态自若,理了理耳侧发丝,不紧不慢问道:“我有一个疑问,既然沈明屿是个坑,那么,你又为什么看上他?总不会是扶贫吧?”
  “还是说,你在说反话。”阮轻轻笑眯眯,“你在嫉妒我。”
  心思被戳破,柳江云一瞬间僵硬。
  她什么意思?想做什么?
  阮轻轻一脸满足喟叹:“嗯……这感觉还不赖。”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江云惊怒交加,愣愣看着阮轻轻没事人似的径直转身走了。
  ……
  阮轻轻往回走。
  “叮!”
  系统:【明天是原主父母祭日,宿主是否回去祭拜?】
  她脚步一顿,讶然片刻,坚定回了一个字:【去。】
  系统随后把原主家庭住址,父母墓地地址告诉阮轻轻。
  离海市不算远,地铁三个小时。
  因着这件事,阮轻轻情绪便不高,回到别墅见沈一渺还在客厅茶几上写作业,她牵了牵唇角,安抚:“没事,事情都处理好了。”
  说罢,阮轻轻简单地招呼了一声就上楼了。
  沈一渺直到她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不过,眉心还却紧紧蹙起。
  阮轻轻洗完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后,心间的低沉渐渐消散,刷了两个搞笑视频,心绪彻底平稳。
  正是这时候,沈明屿的电话打进来。
  阮轻轻接了起来。
  沈明屿的嗓音低沉,因笑意不明显轻颤:“一渺找你签字了?”
  “嗯,我给签的。”阮轻轻微怔后承认,道,“她拜托我不告诉你来着,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被你知道了。”
  沈明屿温声解释:“高一年的教务主任是我同学。”
  阮轻轻:“……”
  为沈一渺默哀一秒。
  又聊了一会,阮轻轻在窗边的沙发坐下,入目一片深浅不一的黑,错落的树影因风游动,像活了一样,柳江云之前居然能坦然站在浓阴里,胆子挺大,如果不大,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她妈妈就缺少了柳江云这一份“孤勇”。
  当年,若是妈妈不活在那份自欺欺人的盼望中,去找爸爸,或者那个女人,亲眼目睹男人的凉薄绝情,或许就不会浪费光阴,空耗青春,就像她当初一样,彻底对“爸爸”死心,丢掉过往,重启生活。不管是早早寻到另一段幸福,还是坚持独身一人,生活都不再是一滩死水。
  也许是隔着电流模,糊了阮轻轻划下的边际;也许是沉凉的夜色在她心底打上了孤寂的烙印;也许是父母往事,掀起了她心绪的震荡;也许是沈明屿的声音过于温和磁性,软化了她的防备,让她有了倾吐的欲望。
  于是,她说:“沈明屿,如果你在外遇到真正想共度一生的人,一定不要瞒着我。”
  “我不要做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她永远不要像母亲那样。
  她会笑着挥手说再见。不纠缠,不留恋,寻一个烟火旺盛处,安家,用心生活。
  可以清楚听见对面呼吸凝滞一瞬。
  须臾。
  “不会。”他回。
  语气认真,坚定。
  ……
  订了八点钟出发的高铁票,第二天一大早,阮轻轻被闹钟吵醒,艰难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然后收拾好短途出门的衣物,洗漱用品,护肤品,身份证件等等,最后把原主家里的钥匙郑重放好,换上出门的衣服,下楼吃早饭。
  沈一渺还在餐厅吃早餐。
  见到阮轻轻的装束,脸上的表情惊愕,脱口而出道:“起这么早?”
  阮轻轻点头,跟王管家要了一碗粥,解释:“要出门一趟。”
  沈一渺:“去哪?”
  本来早起就让阮轻轻头疼欲裂,再加上一通忙碌,更让她面上恹恹,因而声音有些飘忽:“回家。”
  她实在没胃口,粥只喝了两口就推到一边,没看到沈一渺一脸纠结,站起身说道:“我还要赶时间,先走了,你慢慢吃。”
  沈一渺也没了胃口。
  阮轻轻为什么要回家?
  和昨天的“柳助理”有关吗?出门时还好好的,她们两人说说笑笑,和“柳助理”谈完后,回来时的脸色就不对劲。柳助理是谁?是爸爸公司的人吗?如果是,她找阮轻轻干嘛?
  她不好深问。
  万一问出尴尬来……
  想了一会,她跑上楼,找到手机拨号,电话一接通,她直接道:“昨天晚上有个柳助理来找她,刚刚她提着行李回家了。”
  顿了一下,她强调:“她自己的家。”
  说完不等对方回话,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挂断。
  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去解决。
  她长呼一口气,背上书包下楼。
  这边,沈一渺果断电话后,沈明屿并没有立即收起手机,略一思忖,拨给了阮轻轻。
  昨晚通话时她情绪就有一些微妙,但他清楚,沈一渺的猜测不对,她压根就不在意柳助理。
  “喂,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传来阮轻轻的声音,带了倦怠的沙哑。
  沈明屿放低声音:“你要回家?”
  阮轻轻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家里都是他耳报神,瞒不过他:“是。”乍然听见沈明屿的声音,把她的记忆短暂拉向昨晚,阮轻轻微不自在,抿了抿唇,还是解释了一句,“父母祭日。”
  静默两秒,沈明屿温和道:“我12点能到。”
  “……”阮轻轻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缓,“不耽误你工作吗?”
  沈明屿:“不耽误。”
  想了想,阮轻轻没再推辞,报了地址。
  “沈明屿……”阮轻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终还是道,“先这样吧,见面再说。谢谢你。”
  “嗯。”沈明屿声音低低。
  从坐上出租开始,阮轻轻的心便一点点被悲伤浸入、包裹,应该是原主残存在体内的感情在发酵。
  天空灰蒙,大片大片暗色的云彩挡住阳光,不漏一丝。
  像极了她的心情。
  空茫、无助。
  至少此刻,她的确无法拒绝他的陪伴。
  作者有话说:
  女主厚重的心防被一步步卸下~下一章大转折!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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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宜城,三线小城。
  相比海市的繁华鲜亮,多了一些烟火的陈旧。
  动车还有十分钟到站,望着窗外出神的阮轻轻被兜里震动的手机惊回神,掏出来,沈明屿的电话。
  “还有十分钟到站了吧?”沈明屿温声问。
  阮轻轻音色略沉:“嗯。”
  “我让这边公司安排人去接你。”
  沈明屿的口吻和缓耐心,好似生怕她介意,拒绝。
  阮轻轻顿了一下,还是道:“不用麻烦,我打车就可以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打车。”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
  阮轻轻眸子凝了一瞬。
  其实听见他不放心她一个人打车时,她下意识便想反驳。
  不过停顿的一秒钟,心底却迟滞地浮上些许触动。
  “不放心”,这三个字,从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她的成长之路,伴随着“懂事”、“能干”等词,小时候,她就能一个人走路上下学,初中学校远了,她学会骑自行车,高中去了市里,每周往返独自乘坐大巴,更别提之后她胆大包天,一个人瞒天过海偷偷乘飞机去找“爸爸”。独自出行而已,她习以为常。现在冷不丁有个人竟为此担忧她,心头莫名泛上一股酸软,直冲鼻端。
  她摒了两息,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而后才低垂眼睑,轻声回道:“好。”
  放下手机不一会就到站了。
  阮轻轻一出站,就被热情的人潮包围,有出租车司机,有旅店老板,都在努力招揽客人。
  “阮女士!”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叫住阮轻轻,他见阮轻轻望过来,立马自我介绍,“沈太太您好,我是沈氏集团宜城分公司的后勤部负责人,刘成,您叫我小刘就成。”
  和沈明屿所说信息对上,阮轻轻便冲青年点头:“刘先生,麻烦你了。”
  “言重了,言重了。”刘成殷勤接过阮轻轻的行李包。
  停车场紧挨出站口,没几步路就找到车子,刚上车,沈明屿的电话就来了:“上车了吗?”
  阮轻轻:“嗯。”
  “我查了地图导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你可以先睡一下。”沈明屿的声音略低哑,有种别样的温柔。
  阮轻轻头侧靠在车窗玻璃上,双眼无焦距地看向窗外,后移的事物未留下丝毫痕迹。
  身体、精神,双重疲惫。
  阮轻轻应了一声,果然闭上双眼。
  宜城墓园位于相对偏僻的城郊,虽修建没几年,但因为近些年农家乐等短途旅游的兴盛,自火车站到墓园的公路宽阔又平整,再加上刘成开车技术也不错,阮轻轻基本没感觉到颠簸。
  不过,即便路途坎坷,她也未必可以感知到。
  脑子一路混乱,好似想了很多事情,脑仁都被塞得涨疼,可略一回想,却没有一点连贯性和逻辑性,细碎又莫名其妙。
  车载导航提醒目的地还有一公里,阮轻轻飘荡的思绪才拧拢,待会面对原主的父母时,她该如何称谓?
  叫叔叔阿姨?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她占据了他们女儿的躯体。
  叫爸爸妈妈?可她的认知里有属于自己的父母,即便他们在不合格……
  这一问题在阮轻轻真的站在两人的碑墓前,自然化解。
  照片中的一男一女眉眼带笑,静静注视着阮轻轻,男人挺拔俊逸,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睛,为他添了几分文人的儒雅,女人一头微卷大波浪垂在肩头,温婉明媚。
  一霎那,她的脑海闪现一幅幅画面,有穿着大红小裙子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牵着两人在广场散步的,有他们耐心辅导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功课的,有深夜心焦恐慌送高烧的女生去医院的……
  心脏好似被撑开一道裂缝,压抑埋藏的苦痛以此为宣泄的出口,一瞬间排山倒海袭来,将她整个人包裹。
  阮轻轻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紊乱的情绪在胸腔翻搅,鼻腔泛酸,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喉间梗出血腥气。
  有了记忆,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叫照片中微笑的两人“爸妈”。
  那些美好的事情,她好似亲身经历。
  而她自己原本的记忆也趁机翻涌而出。
  这一刻,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她知道这些强烈的情绪不属于她,可它们又真切存在,裹挟着她的心神。
  可她的眼睛却异常干涩,流不出一滴泪。
  沈明屿到时,就见阮轻轻正站在墓碑前垂头看着上面的照片,纹丝不动。天色阴沉,不远处的那道纤瘦人影在这一片昏暗中,无端有一种缥缈的寂寥,墓园已经是很安静的地方,可阮轻轻的周遭愈发静寂,无声无息,天地间孤身而立的她,好似下一秒就会不见。
  他大步走过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脚步声过于沉重嘈杂,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阮轻轻突然不经意地转头。
  沈明屿凝视着阮轻轻。
  不过两天没见,她好像瘦了一些,眼睛因而变大,无神晦涩的黑色瞳仁一览无余,一张不过巴掌大小的脸煞白,不见丝毫血气,更映衬得眼尾的一抹红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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