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良仪看着手里的三盒药,瞪大了眼睛问窗口内的拿药医生。
“382。”里面的回答很干脆。
“你们怎么不抢钱呢?”曲良仪的嗓门一下扬了起来,拥挤的收费处顿时鸦雀无声。
周宜见状赶紧从座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曲良仪旁边,拽了拽她。
“哪有在医院砍价的,差多少,我去充钱。”周宜劝道。
“你别慌,等我。”曲良仪转身对着拿药医生,中气十足地来了声,“退钱,我们不要了!”
周宜:……真,挺有勇气。
曲良仪麻利地退了药,一把拉起周宜的胳膊,“我记住药名了,一会儿我们出去买,快点儿,一会儿我怕自己忘了。”
周宜:……以为是个机灵的,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外面通常买不到医院里的药,而且,现在医院的药有部分有补贴,并不一定比外面的贵。”周宜解释道。
“什么?他们还搞垄断?”曲良仪再次震惊。
周宜:……您倒是把话听全啊,别只听一半。
周宜叹了口气,既然曲良仪记住了,就赶紧去药店吧,说不定可以买到同类替代药。
俩人在医院附近的药店转了一圈,把替代药买到后,双双做到了车里。
“姐姐,给,先把药吃了,然后我带你去吃东西。”曲良仪系好安全带,说。
“你想吃什么?”周宜其实没什么胃口,她本来是希望看了病赶紧回家休息休息,曲良仪虽然拖慢了节奏,但看在她出于好心的份上,周宜就多了份耐心。
“你们这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吗?”
“这边川菜馆还挺多,带你去吃点家乡菜?”周宜问。
“哇,姐姐,你竟然这么了解我,不像李准和张启辰,从来都不关心我喜欢吃什么。”曲良仪继续吐槽。
周宜笑笑,俩大老爷们儿能想到请你吃饭就不错了。
“去吃蜀地小吃吧,我还挺喜欢的。”周宜给曲良仪说了个地方,是一家小吃店,里面有串串,糍粑,红油水饺,冰粉什么的,都挺有特色。
曲良仪来了这么久,吃的都是中原菜,倒是很少尝到这种家乡味道。
周宜把人领进店里,就大手一挥,“随便点。”
等到桌子上摆满了餐碟杯碗,周宜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大了。
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再来一个李准,也不一定能把这满桌子的食物吃完吧。
曲良仪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把不辣的几样往周宜面前一放,“嘿嘿嘿,那我就开动啦。”
周宜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冰粉,看曲良仪欢快地把东西往自己的小嘴巴里送,小嘴儿咀嚼得很快,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你觉得她好像没有狼吞虎咽,却看着事物却在迅速减少。
风卷残云,或许就是曲良仪吃饭的状态。
吃完冰粉,周宜托着脸看曲良仪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就觉得郁闷了两天的情绪,一下就散开了。
“你平时不怎么生病吧?”周宜想着曲良仪在医院的反应,问道。
“对啊,我好想从上高中起,就没生过病。我身体可好了。”曲良仪咽下嘴里的红油串串,说道。
“快呸呸呸,绿城地邪。”周宜闻言赶紧说道。
“什么?”曲良仪准备往嘴里塞的筷子一顿,似乎没明白周宜的意思。
“快呸呸呸,这种话不能说,一说准生病,快呸呸呸。”
曲良仪看周宜一脸的着急,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虽然没太理解她什么意思,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听话地“呸呸呸”了三声。
……
吃完饭,把周宜送到家,曲良仪也跟着上了楼。
“这就是你和李准的小窝?”曲良仪一推门,看着只有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又是一惊一乍。
“嗯,对啊。”周宜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接过曲良仪的包,也帮她挂好。
“李准也太抠门了吧,开着大G,却让你住这种地方?”曲良仪今天第三次吐槽李准。
周宜:……逻辑上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价值观不对。
曲良仪自来熟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周宜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把手里的东西拿给她看。
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曲良仪瞪大了眼睛:
“怎么在你这里!”
第93章 吵架
曲良仪一直都以为是李准偷藏了她的耳环,一直把李准当做一个猥琐上司来看待。
所以她试探他,找他麻烦,无非是逼“面目可憎”的李准原形毕露,到时候逼她哥哥曲良敏接她回去。
意识到可能真的是自己误会了李准,曲良仪不好意思地把耳环收起来,“姐姐,你不要放在心里,我才不喜欢李准那种傻大个儿呢,看起来就很没精华。”
周宜:……压缩的都是精华是吗?和您小丫头一样?
曲良仪反复对天发誓,自己把耳环留在车上,就是为了检验李准的好色程度,目的就是回家。
周宜实在忍不了她的喋喋不休,终于问:“你真的很想回家吗?”
曲良仪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你哥哥说?”周宜问。
“我哥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家伙,他比我大14岁,我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包办的,我不敢反抗他。”
“他会吃人?”
“不会,但是发火很吓人,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们俩一直相依为命,我也不想看他不高兴。”曲良仪坐在沙发上,说话时脸上是担忧,是委屈,也是对自己的无可奈何。
“那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跟张启辰学,跟李准学,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周宜听她说完,知道她回老家似乎是比较困难的事情,那不妨就劝她过好当下。
曲良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开导了几句,她又变得叽叽喳喳,兴高采烈。
周宜不得不感慨,年轻是真的很好。
李准推门进来时,看到曲良仪趴在周宜的瑜伽垫上,一脸的苦大仇深,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动作好难”。
脑子短路了两秒,李准退出房门,看着门牌号想了好久,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走错门。
“你怎么在这!?”是质问和不敢置信的语气。
曲良仪一咕噜从垫子上爬起来,双手一叉腰,“我想在这就在这,关你什么事?”
“这是我家,怎么不关我事?”李准把包往鞋柜上一放,一脚踢了脚上的皮鞋。
“你也好意思说这是你家?你堂堂一个旅游文化公司的老板,让女朋友住在这种老破小的房子里,你也不嫌脸红!”曲良仪仰着头和李准吵架,丝毫不怯,小小的身板儿,却气势惊人。
“我和我女朋友,爱住哪住哪,哪轮得着你指手画脚!”李准也丝毫不输气势。
“你还知道周宜是你女朋友?你女朋友生病发烧都不知道,还跟人去谈生意吃饭,你这个男朋友做得不及格,差评!”曲良仪话题跳得很快,完全不跟着李准的思路走。
“周宜还没好?”李准闻言没有继续跟曲良仪斗嘴,外套随手往鞋柜上一放,大步走到了沙发旁边。
“怎么回事?昨天吃的药不管用,你下午给我发信息是骗我的?”李准关切地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周宜的额头,感受一下她的温度。但周宜从鼻孔中呼出的热气,让他感觉到,她还在发烧。
“怎么还在烧?去医院看看吧?”李准说着就要去拿周宜的外套,完全忽略了旁边还站着一个还叉着腰,等着吵架的人。
“喂,我在跟你吵架呢,尊重一下你的对手好吗?”曲良仪不满地喊道。
“懒得理你!”李准转身的瞬间,被周宜拉住手。
“我已经……”
“我已经陪姐姐去医院看过了,等着你来操心,女朋友怕不是要凉咯……”曲良仪抢着周宜的话头说。
“呸呸呸,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曲良仪,你女朋友才凉,你全家都凉。”李准闻言眉毛一跳,怒怼道。
“我去,李准,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好心陪你女朋友去看医生啊,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还诅咒我?真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曲良仪吵架的斗志再次被燃起。
“我感谢你陪你周宜去看病,谢谢!”李准闻言突然站定,肃穆地对着曲良仪鞠了三个躬,“是不是还要围着你缓缓转一周?”
“你……”
“李准,过分了。”周宜被俩人吵得头疼,听李准越来越过分,喊道。
“哼,我看周宜的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李准一屁股坐在周宜身边,把人搂在怀里。
“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你对女朋友的薄情寡义,对帮助你的人的忘恩负义,哼!”
曲良仪起身把瑜伽垫卷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我走了姐姐,”然后给了李准一个白眼,“看见某人就烦!”
“这么晚了要不你在家凑活一下,明天早上和李准一起上班?”周宜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这时候一个小姑娘打车回去实在不安全。
“不行,我给她就近定个酒店,让她去住酒店。”李准及时插了话。
曲良仪也觉得留下来比较别扭,当即赞同了李准的提议,“算你有点脑子。”
李准:……直接撵出去吧,或者给她扔马路上行吗?
周宜:……真是不懂见好就收啊。
定好酒店,出小区也就五分钟路程,李准让周宜回房睡觉,自己送曲良仪去酒店。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走。”曲良仪拒绝道。
“我怕你被坏人拉倒犄角旮旯里,糟蹋蹂躏,然后再五马分尸,到时候没办法和你哥哥交代!”李准也没工夫和她多话,拽着她肩膀上的一角,把她拎出家门。
…………
蒋少瑜家里已经吵成了一锅粥,无他,朱秋红从老家回来了!
秦清在拘留所关了半个月,田菲菲把能查到的条文查了个遍,发现,现在唯一能救秦清的只有周宜的谅解,也就是周宜去修改当时的口供。
她也知道,周宜绝对不会去修改口供,用她不太聪明的脑子想想也知道,如果周宜改了口供,她立马就会告她诽谤。周宜会为了她涉这个险?
但是,如果不去找周宜,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秦清至少被判十年,她怎么能忍心?
她频频外出寻找律师,咨询法官,只能把女儿留给自己的父母照顾,不巧的是,她母亲最近心脏病发作,住院了。
没办法,她不情不愿地给朱秋红买了套高档化妆品,花了小五千,才算把人从老家请回来。
朱秋红很快就意识到,家庭氛围的不对劲。
蒋少瑜几乎不和田菲菲说话,每天下了班也不再围着女儿转,自己窝在沙发上,要么抽烟,要么玩手机。问他什么事,他也只是不耐烦地回一句,“问那么多干嘛!”
田菲菲依然每天都会出去。
秦清是妥妥的拆二代,可惜生不逢时。房子拆迁倒时,合同签的是1:2的赔付率,带上他们临时建的房子,最后可以分到九套房。
却不想银行政策收紧,本以为可以赚得盆满钵满的拆迁房,迟迟不动工。老房子被拆,新房子不建,过度补贴也因为财政困难悬而不发。秦清的父母天天住在郊外的棚户楼,不舍得吃,不舍的穿,夜里不舍得开灯。
秦清的母亲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抹黑下楼,一脚踩空,直接走了。父亲经不住打击,一下病倒,拖了半边也最终撒手人寰,还给秦清留下了一屁股债。
想当初房子拆迁时,秦清志得意满,他虽然学历不高,但九套房子到手,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向田菲菲的父母去提亲,不想一场“寒流”,让他一贫如洗不说,还走到了雪上加霜的地步。
田菲菲当然知道他的难处,秦清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而秦清绑架周宜,本来就是为了她的幸福,这个忙她没办法不帮。
朱秋红终是在穷追猛打,刨根问底,威逼利诱,不择手段的过程中,初步掌握了田菲菲最近反常举动的原因。
这下,像是趴窝的老车加了油,瞬间趾高气扬,恨不得立马为过年时的“委屈”讨一个公道,这口气她憋得太久了,这种机会她怎么会轻易错过。
在田菲菲再次准备出门时,朱秋红适时开了口,“菲菲,你去哪?”
天天朝天翻了个白眼,但还要倚仗她,于是答道:“去医院看我妈。”
“去医院应该是从路对面坐车吧,怎么我看你昨天从门口坐的车?”朱秋红揭穿道。
“你跟踪我?”田菲菲这几天医院律所两头跑,早已心力交瘁,这会儿压根没有那么多耐心应付朱秋红。
“我只是无意中看到罢了,再说,不做亏心事,会怕别人跟踪?”朱秋红抬高了声音。
“呵,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你倒是说说?你不跟我说出个一二三,咱们今天没完!”田菲菲就是仗着蒋少瑜不敢离婚,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你老实说,妞妞到底是不是少瑜的孩子!?”朱秋红声音有点颤抖,带着股终于捏到对方痛点的快感。
“空口无凭,你最好想明白再说。你这样说,我是不是也可以问,少瑜少琮是不是我爸的孩子?”田菲菲柳眉倒竖,声音尖厉,带着股压不住的怒意。
“砰!”
朱秋红伸手摔了置物架上的瓷瓶,带着股快感和愤怒,“这是你做儿媳妇儿该说的话?”
“那你也想想刚才的话,是不是一个婆婆该说的!”
战火由此燃起,两个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第94章 落水
妇女节到了,又是个折腾女老师的节日。
各校语文老师共同组成的一个大群里,大家开启了吐槽模式。
A:【搞不搞笑,妇女节,我们领导让女老师诗歌朗诵,《我爱上班》】
B:【男领导坐在下面,看你们表演是吧,妇女节让你提升思想境界,有创意,哈哈哈……】
C:【B呀,你笑那么开心,莫非你没有被要求过节?】
B:【要求了啊,我们全体女教师参加趣味运动会,跳大绳,跳小绳,动力火车,三人四足,最最最感人的是,五公里竞走,哈哈哈……】
E:【领导心声:今天让你们留一丝体力回家过节,都是我的失职!】
群里飘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F:【我们让女老师集体排练舞蹈,给台下的领导们看。】
B:【还是你们领导会享受,有王公贵族那味儿了。】
D:【奶奶的,你们还正常,我们要在这天彰显女性美德,让我们一部分女老师去养老院服务(我不会说是为了雷锋月活动存资料),一部分女老师去街头维持交通。】
E:【神他么女性美德,咋不让领导媳妇儿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