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校长媳妇是工会主席,就是她提出的……】
G:【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
周宜看着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垃圾夹子,嗯,没错,她下了班,被领导派到人民公园捡垃圾。
肉眼可见的地方都已经被捡得干干净净了,周宜擦擦头上的汗,不得不吐槽,穿多了。
他们一行八个人,被分到湖边捡垃圾,捡完后还没看到群里有集合回去的信息,周宜把手机揣到兜里,靠在一棵大树上,对着湖面发呆。
与蒋少瑜对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宜最近很疲惫,除了常规的教学,班级管理,她还有党委和年级里的事务,偏偏最近又要整理师德师风材料,她虽然拒绝了詹永利的要求,但自己的那一份她也必须整。
电子版八篇心得,手写十篇笔记,周宜不知道他们每年写那么多笔记最后都有什么用,但堆在资料室落灰是肯定的。
无纸化办公,真的那么难施行吗?
今天中午没睡午觉,疏导有学习压力的学生,下午开完两个会,他们又被派出来捡垃圾,让周宜初愈的身体更为疲惫。就这样漫无目的转移了一下视线,就与盯视着自己的蒋少瑜,目光相会。
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周宜又沿着原来的轨迹,把视线投向湖面。
迟钝的大脑并没有把对面就是蒋少瑜的信号,传递给认知系统,所以,蒋少瑜在周宜眼里,和湖水,和石头,和大树,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蒋少瑜却不这么认为,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情绪,在周宜无视的目光深深地刺激,他整个人一下从长椅上蹦起来,怒气冲冲地冲周宜走过来。
“你清高什么?”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气,蒋少瑜一把拽住周宜的肩膀上的衣服。
周宜突然被唤醒,目光在蒋少瑜扭曲的脸上聚焦。
“嗯?”反应依然有点迟钝。
“假装看不到我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让你看不起?”蒋少瑜恶狠狠地盯着周宜,似乎又在透过周宜看向另一个人。
周宜抬手把衣服从蒋少瑜手中拽出来,身体各部分神经,迅速归位,然后好笑地看着蒋少瑜。
“我没有假装看不到你,我就是没看到你。”周宜把右手的垃圾夹子换到左手,好给右手更充分的活动空间。
“装什么装!”蒋少瑜不依不饶。
“爱信不信。”周宜不想和他纠缠,转身打算离开。
“你别走,我问你,球球的墓你到底挪到了哪里?这次你别想逃避这个问题。”蒋少瑜被周宜的态度彻底激怒,在家田菲菲看不起他,说他窝囊废;亲妈看不起他,说他没志气;出了门,凭什么她周宜还看不起她?
他不信,他就要从周宜口中得知那个她不愿说的消息,用自己暂时的胜利,来驱散连日来,弥漫在心头的阴霾。
他打不通周宜的电话,在得知田菲菲给他生的女儿,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种后,他越发思念自己的球球。那是他的骨血无疑,因为球球和他有八分相似。
“有本事自己去找啊,找到了又能怎样?你能天天陪着他,让他不那么孤零零地呆在那个地方吗?”周宜眼圈瞬间血红,咬牙切齿道,“当初你是怎么狠心把他孤零零地仍在车上的?这会儿给我演什么父子情深!”
蒋少瑜被怼得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本来就是那个最无情的人,现在又扮演什么深情人设呢?
但哑口无言的尴尬,激起了更为深重的愤怒,蒋少瑜一把抓住周宜的袖子,“快告诉我,你今天要是不把球球的新墓地告诉我,你就别想走!”
周宜抬手要挥开他的禁锢,不想蒋少瑜发了狂,怎么都拽不开。
周围又几个女老师围了过来,喊着蒋少瑜让他放手。
蒋少瑜此时骑虎难下,不松手,得不到要打探的信息,松手,会更加没面子。
“都走开,我和我老婆的事情,要你们多嘴!”冲使劲儿拉他的一个女老师吼了一嗓子,蒋少瑜继续拽着周宜不撒手。
二人推推搡搡,自始至终都无法达到彼此的目的。垃圾夹子什么时候掉了,周宜的指甲什么时候断了,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周宜咬紧了牙不松口,决计不会告诉他孩子的墓地;蒋少瑜卯足了劲儿要周宜屈服,就是不肯松手。
拉拉扯扯间,不知道是谁失了足,还是谁用大了劲儿,“噗通”一声,俩人一起跌倒了春天的湖水里。
蒋少瑜落水的瞬间被冷水冰得一激灵,旋即松开周宜的胳膊,甩开膀子就往湖边游,不想湖边的苔藓有点滑,试了好几次都没借上力。周围有人伸出胳膊,他不顾死活地一把抓住,慌慌张张上了岸。
周宜觉得冰冷的湖水被灌倒了嘴里,然后是耳朵里,食管里……总之,身体的感觉被无限放大,似乎所有的神经都在告诉她一件事:好冷。
脑子经过几秒钟的混乱后,周宜意识到,她落水了。可是,她不会游泳,而且有严重的恐水症。脑子还是懵懵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个伸手给蒋少瑜的男人,在一把把蒋少瑜拉上岸后,又快速甩了鞋子和外套,纵身跳到了湖里。
周宜被托出水面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所以施救的人并没有费太大劲儿。他最怕那种在水里疯狂挣扎的人,不仅不好救,还有可能一膀子给他打进水里头。
岸上的几个老师,已经傻了眼。看男人把周宜托出水面,七手八脚地开始帮忙,很快把周宜拽上岸。
周宜已经不省人事,放在按上纹丝不动。几个老师吓慌了神,其中一人赶紧掏手机打给领导,问能不能打120。
男人爬上岸,一把拉开周宜的薄羽绒外套,又解开她领口的扣子,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胸部按压持续了60下,男人捏住周宜的下巴和鼻子,进行了一轮人工呼吸;然后继续胸部按压……
三轮下来,周宜突然一口水喷出来,然后又连续吐了几口水,人才完全清醒过来。
男人抬手擦了擦汗,浑身上下还在往下淌水,松了口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蒋少瑜此时拨开人群钻到周宜旁边,一把拉住周宜的手,“周宜,周宜,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就说了让你学游泳你不学,你看看这次多危险,你就是死犟……”
男人伸出一条腿,一脚把蒋少瑜蹬了个屁股着地,“她刚醒,你特么安静点儿。”
周围人瞬间噤声,此时才把目光集中在这个见义勇为的男人身上。
肤色黝黑,身形高大,长得五大三粗,带着股黑社会大哥的气势。被这人冷冷地扫一眼,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蒋少瑜被男人盯得腿软,看看靠在一个女老师怀里的周宜,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抬手拧了拧毛衣上的水,站起身,撂下一句,“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诶,大哥,留个电话吧,回头我一定好好感谢您。”周宜看男人站起身要走,赶紧出声喊住人。
“多大个事儿,别放心里啊妹子。”男人捡起鞋和外套穿上,潇洒地挥挥手,朝自己停在外边的车子跑去。
救护车来得挺快,周宜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却还是同意到医院做一下检查,自己的身体,小心为上。
李准接到电话时,整个人都慌了神,等张启辰闻讯冲进他办公室时,他坐在办公椅上,腿软到不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张启辰没敢说太多,抓起他的车钥匙,一把拽住他哥,拖着人就往外走。
李准心里木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是突然有种想法冲进了脑袋:抽空带周宜去庙里拜拜。
流年不利已经不能来形容周宜了,刚经历的绑架,又再次落水,一般人谁能在一个月里都经历一遍?
二人还没走到地下车库,李准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没敢耽搁,伸手划开。
“李总,你们公司真气派。哈哈哈,我到你办公室了,你在哪?”
第95章 吓死了
周宜被李准摇醒时,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已经快两点了。
“我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呢,怎么这么晚?”周宜揉了揉眼睛,要坐起来。
李准按住她的肩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还没等周宜反应过来,就一下趴到了她怀里。
“你真的要吓死我了……”周宜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在用力收紧,而胸口处,很快有了湿意。
“怎么办啊周宜,我好想把你就锁在家里,哪也不让你去,你就不会有一点危险。我真的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李准的声音里是忍不住的哽咽。
他假装淡定,谈笑风生地应酬到现在,在过去的几个钟头里,他如坐针毡,如热锅上的蚂蚁,如大火烧到了眉毛……他无时不刻地期待这次应酬能够尽快结束,却又不得不沉住气,应付到底。
回来的路上,张启辰把油门踩到了底,却还是不能消解他心中的焦虑。
直到此刻,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那个他们缠绵多次的床上,躺着这个他牵肠挂肚的人,看着她胸口规律地起伏,才终于消散了心中的恐惧——她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就在他以后的日日夜夜中。
周宜抬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然后又抓了抓,“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我以后肯定注意,尽量不让自己在落入这种危险的境地中。”
李准眼里的担忧烫得周宜心中战栗,她不是没有被爱过,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人可以被爱得这么深。
上次被绑架,她只感觉到了李准的愤怒,愤怒他自己耽误了来接她上班,愤怒他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愤怒蒋少瑜现在还影响着她的生活……
这次落水,她感觉到了李准的恐惧,这种恐惧或许是两次意外的累加,让他把不准周宜的安全该由什么来保障。
“你亲亲我。”李准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花,提出的要求却足够幼稚。
周宜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好笑,捧住他的脸,听话地亲了亲他的嘴巴,又张口咬了他的嘴唇一口。
“嘶……”李准抽了口气,疑惑地看着周宜。
周宜搂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亲他,笑着说:“我好着呢,你看,还可以咬你。”
李准抬手摸摸她的脸,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怎么这么坏。”
“嗯?”周宜回应。
“明知道我在担心你,你还要咬我;明知道我可以养你,你还那么优秀;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还总是落入危险,你怎么这么坏,你就是故意让我担心害怕是不是?”
李准看着她的眼睛,昏黄的小夜灯没有他的眸子亮,他目光灼灼,似乎要用这扇窗户来倾诉自己的满腔深情。
“没想到你这么不讲理。”周宜点了点他的鼻尖,轻笑道。一直以来,李准都很尊重她的工作和生活,此时说出这种任性的话,应该是一时意气,周宜没有当真,笑着回应。
“我多希望我是个不讲理的人啊。”低头发泄不满似的在她脖子里咬了一口,怕她明天上班不好看,却是没敢使劲儿。
周宜扬起的手还没落到他肩膀上,李准快速起身,“你接着睡,我去洗漱。应酬半天,一身的烟酒味儿。”
周宜半坐起身,拿起手机随手翻着,想着现在不能睡,她得把今天的情况跟李准说清楚,让他了解整件事情,以后也避免产生其他误会。她怕明天一上班,俩人一忙,这件事搁下,就很难再捡起来了。
李准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时,周宜倚着床头睡着了,手机摊在手里,还在播放着男人扭啊扭的跳舞视频。
李准:……白天生死一遭,您倒是挺有兴致!
伸手把视频关掉,轻轻拍了拍周宜,让她躺下睡觉。
周宜悠悠转醒,看了看光着膀子擦头发的李准,手不自觉的摸上他的胸肌,“真好看。”
李准:……晕,死女人,还真是有兴致!
“要不要摸摸腹肌?”李准嘴角勾着,眼里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嘿嘿,好好的,怎么生气了。”周宜对上李准的目光,一下清醒了大半,立马露出讨好的笑,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想摸哪就摸哪,你怎么还问起来了。乖,以后不用问,想让我摸的时候,直接拿着我的手,摸就是了。”
周宜反客为主,硬是把李准的警告说成是邀请,让李准瞬间没了脾气,抬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嗯?”周宜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让你不听话,让你看别的男人跳舞,让你成天脑子里都是男人!”李准咬牙切齿,又轻轻拍了几巴掌。
“我脑子里成天都是男人,总比都是女人要好吧?”
李准:……你还挺有理?
俩人闹了一阵,周宜彻底清醒,于是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李准。倒不是她顾虑太多,蒋少瑜是颗不定时炸弹,他们家都极度自私自利,不知道他们以后又会出什么招儿,什么事儿都让李准知道,总不至于让别人钻什么空子。
周宜第二天下午才有课,上午干脆睡了个饱,既然不把评职称当做一件必须完成的事儿,整个人都松弛了很多。
李准也没去公司,陪着周宜一起赖床。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周宜抬手揉揉李准的头发,睡到自然醒让她心情很好,吟诗的同时也不忘调戏李准。
“还不是因为,美色误我。”李准被他揉醒,抬手把她捞到怀里,“我还没睡够,你就把我叫醒。”
“你这回笼觉睡得有点久啊李总,你看看,这都快11点了。”七点多周宜醒了一次,在纠结要不要去学校时,李准一句“妇女节都不尊重女性的工作,去个屁!”让周宜成功扔下手机继续睡。
“已经11点了?”李准以为顶多九点,谁知一下睡了这么久。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周宜翻个身,枕着李准的胳膊,面对他说。
“嗯,川西的项目要赶工期,后期的宣传也要跟上,我跟张齐他们又开了个民生项目,前期准备已经做好,正在准备投放。”周宜不太懂他的工作,但是能听出他最近手头事情挺多。
“那你今天不去工作,会不会不太好?”周宜问。
“没事,半天而已,天塌不了。”李准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好久没这样陪着你赖床了。”
周宜靠在他怀里,鼻尖蹭着他的胸口。
温馨的画面没有持续很久,周宜头微微前贴,用眼睫毛去刷李准的前胸,瘙痒难耐,李准一把把她摁在胸口上,不让她乱动。
“我要闷死了。”周宜嗡嗡地说。
“死在我怀里,是不是很幸福?”李准闻言松开她,嘴上却说着狠话。
“呵呵呵,你怀里又没有金山银山,它敢要我命,我就咬烂它。”周宜也恶狠狠地说。
“呵,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像只野猫,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制服不了你了。”李准准备翻身把她压住,谁知周宜准确预判了他的动机,抬手撑住他胸口的瞬间,腿上一个使力,瞬间把李准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