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北风呼呼;
屋内,只看见水花四溅;
还有哗哗哗的水声。
还有小女人的梦呓般的呢喃。
一次完美的鱼水之欢过后,白玉兰完全没了力气。
林虎将水淋淋的小女人抱到了炕席上。
白玉兰这才明白林虎刚才为啥要揭掉褥子和羊毛毡。
炕席是光滑崭新的竹子编成的。
林虎在上面又铺了一块薄床单,将软绵绵的小女人安放在床单上。
火炕暖烘烘的,身上的水汽,不用擦,很快就干爽了。
身上完全干爽之后,林虎又重新铺好了羊毛毡和褥子,铺得软和舒适,这才和白玉兰躺在上面说情话。
此时的大红蜡烛已经燃烧掉一大半。
“古人常言,春宵苦短,果然不假,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总觉得夜长得没有尽头似的,现在结婚了,没咋觉得,就半夜了。”林虎感慨。
白玉兰依偎在他身边,像个小猫咪一样乖。
林虎给她盖上被子,将她搂进怀中:“睡吧。”
“嗯。”她很乖地答应。
两个人就这样,手指扣着手指,四条腿交缠着,香香甜甜地睡去。
也许是晚上睡得太迟。
翌日,小两口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到了数字10上。
“今天迟了!”白玉兰快速地穿衣服,生怕撞进来个人。
“怕啥,大门扣好着呢,谁也进不来。”林虎摁住白玉兰的衣服,不许她穿。
想起昨夜他的用力冲击,白玉兰真是怕了。
“我不了。”
“让我再看一会儿。”林虎微微眯着眼睛,只那眼神,就让人心悸。
白玉兰只觉得身体都酥软了,也就由着他看。
男人像欣赏艺术品一般欣赏着小女人每一处肌肤。
他感觉他似乎亵渎了什么。
真是好皮肤。
是人们说的那种,嫩嫩的、能掐出水的、吹弹可破的。
“我发现,你和刚结婚时不一样了,那时候,我抱着你,你浑身都是骨头,硌得我难受,现在,你柔软得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我得买个相机,记录下我的小女人的每一次变化。”
第85章 男人果然是视觉动物
才几天时间,不知道是吃得好,还是被幸福滋润了。
白玉兰的身体,竟然有了惊人的变化,完全出落成了大美人的模样。
眉目如画,顾盼生姿。
虽然脸上没有脂粉,却胜似有脂粉,皮肤白里透红,小嘴红得跟樱桃似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吃一口。
“天天看着还不好吗?干嘛买相机?咱们得把钱先省下来,赚更多的钱。”白玉兰的声音温温软软的,起身开始穿衣服。
“我想要把你的美留下,以后老了慢慢欣赏。”林虎说。
白玉兰忽然有些伤感,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咋了,小玉兰?”林虎发现白玉兰的不高兴。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生老病死,都是规律,现在我很好看,老了,必然不好看,若是你觉得我以后老了不好看了,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傻瓜,你老成了小老太太,也是我的小宝贝。我不是只喜欢你的漂亮。买相机,也是为了把你的美好留下来,让我们的儿孙看看,他们的妈妈,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美。”林虎的声音温柔。
哦,原来是这样。
是自己想歪了。
“相机过二年再买,想要照相,我们可以去县城照几张。有买相机的那些钱,咱们作为资本,钱赚钱,岂不更好?”
“我这小媳妇,竟然是个小财迷。”林虎亲昵地捏捏白玉兰的耳垂。
白玉兰莞尔一笑,白皙的小手也轻轻拿开林虎的手:“快起来把你的小船收拾一下,一会儿看拖拉机的进来了,看见你这是啥?”
林虎笑着点头。
不愧是在部队上训练过的。
白玉兰先穿衣服的,但她还没下炕,林虎已经把衣服穿齐整,被子也叠得方方正正的。
跳下炕,快速地穿了鞋,他先把两扇门打开,直接抱着装着半桶水的浴桶就那么出去了。
院子里有个小园子,里面长着几棵枣树。
林虎将木桶倾斜,那些水就流进了小园子。
“明年这树上的枣子一定很甜。”林虎笑着说,“有我小媳妇甜甜的味道。”
白玉兰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清冽的空气带着林虎的话,迎面而来。
“小声点,让人听见笑话。”她的脸微微有些红。
她快速地收拾着屋子,生怕有人进来。
平时,来找林虎的人就不少,更别说这个时候了。
昨晚新接了拖拉机,今天肯定要来不少人。
屋子里收拾干净了,自己的头也梳好了头,这才去开大门。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并没有一个人来。
看来,今天是清静的一天。
白玉兰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了。
优哉游哉地走到大白狗跟前。
大白狗的尾巴很有节奏地摇摆着,表示着对女主人的友好。
它通体的毛都是雪白的,白玉兰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干净的狗。
庄子上的狗,不是黑色的就是黄色的,像这样雪白的,恐怕没有第二个。
“它是哪儿来的?”白玉兰问走出门拿柴火的林虎。
“是我去年捡的。”林虎说。
“捡的?在哪捡的?”白玉兰诧异。
“去年我去县城,回来的路上,突然感到内急,就走到树林里,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小狗娃在我自行车旁边哇呜哇呜地叫,好像是饿了。我把干粮掰了一块放手心里,它就在我手心里吃了那块干粮。吃完干粮它也不走,直接就跳到了我的腿上。我以为是谁家的狗,在那儿等了几个小时也没人来找,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听了林虎这话,白玉兰心中一动,再看看大白狗那黑晶晶的眼睛。
忽然,她的心禁不住一阵抖。
前世,她疯癫的时候,也捡到过一只白狗,不过,那只狗的毛,没有这只干净,脏兮兮的。
但那双眼睛,却和这只,一模一样!
那只狗,一直跟着她。
她不知道它为啥要跟着她。
也许因为她是个流浪人,而它,则是个流浪狗。
同病相怜吧。
那只狗捡到吃的,会叼来给她吃。
她讨到食物,也会给它分一些。
它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只知道,城里的狗都有名字,她喊它“大白”,它就跑到她身边,好像“大白”就是它的名字。
一人一狗,相依为命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好多乞丐欺负她,大白狗冲着那些乞丐狂咬,被乞丐打得遍地鳞伤。
那天,大白狗死了,她哭着将大白狗埋在了一棵树下。
一年后,她长途跋涉,一路跑到高庄,也死了。
死后的她重生了。
难道大白狗也重生了?
怪不得它看见她,就像看见了熟人。
再看看大白狗,也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大白?”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接着,让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第86章 大白狗也是重生过来的?
听到白玉兰这一声“大白”,大白狗竟然忽然就把脑袋伸过来,在她腿上蹭了蹭。
霎时间,白玉兰泪流满面,伸手抚摸着大白的脑袋,喃喃自语:“是你,大白。”
大白也眼泪汪汪地望着白玉兰,好像久别重逢的故人。
林虎奇怪:“媳妇,难道这狗原本是你的?”
白玉兰点头擦眼泪:“大白是我的好伙伴,陪了我很多年。”
林虎不解:“可我以前去过你家很多次,并没有看见你家里有狗啊。”
结婚前,白玉兰从来没有关注过林虎,但林虎一直在默默地关注她。
山里干活回来,就去白孝廉家附近看看他的小玉兰。
上街回来,也要去看看他未来的小媳妇。
他看着小媳妇一点点长得。
甚至,小媳妇家门前的那棵苹果树,也是在他的注目下一点点长大的。
他熟悉小玉兰家的一草一木。
别说一只狗了,就是一只小鸡娃,只要出现在小玉兰家,也会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从来没看见过小玉兰家有狗。
“有的,在我七岁前,我家养过一只白狗。”白玉兰忽然很伤感地说。
“哦。”林虎明白了。
他只是在小玉兰八岁以后才开始关注她的。
所以,小玉兰七岁前,她家里有没有养狗,他确实不清楚。
“我家那只白狗太可怜了。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好的。”白玉兰说。
“那几年,人都吃不好,狗能吃好?”
“它天天都吃糠,给它的狗盆里舀半碗糠,再倒上洗过锅的水,就是它的狗食。”
“那个时候,做饭,饭里面都不见一点油星和粮食,洗锅的水,不过是清水罢了。”
“白狗就天天吃那个,爸妈上工挣工分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
“晚上他们回来得若是晚了,我就不敢进屋,我怕黑。我再也没有兄弟姐妹,没人给我作伴。”
“我就蹲在白狗跟前,白狗也蹲在我跟前。”
“可那天,我放学回来,看见白狗不见了。”
“大伯家的两个儿子在我们房檐下掏鸟窝,白狗就疯了似的咬,咬着咬着,把狗链子挣断了。”
“白狗很乖,它只吓唬人,但不真正地对人下嘴咬。”
“大伯家的两个儿子见狗追来了,都跑了。”
“白狗正追着,看见了我,就跑过来摇尾巴,我看见它嘴里有一只死老鼠。”
“我让白狗吐掉,但白狗吃了下去,它饿啊,难得见到一点肉。”
“可不一会儿,白狗就哆嗦起来,嘴里也在吐白沫子,我吓坏了,跑去喊邻居,邻居来看了说,怕是把吃了药的死耗子吃上了。”
“当时白狗就躺着直发抖,我喊了它一声,它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死了……我一个人在家哭到了晚上,爸妈回来了,问我为啥哭,我说,狗死了,爸就骂我,狗死了就死了么,你哭啥?爸把白狗埋掉了……我常做梦,梦见白狗又活了……白狗可怜啊……到死都没吃过一顿好的……”
白玉兰说到这儿,泣不成声。
林虎将她揽进怀中:“别难过,或许白狗已经投胎转世,过好日子去了。”
这时,大白狗忽然汪汪地冲白玉兰叫了两声,声音极其哀婉,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白玉兰和林虎回头,惊讶地发现,大白狗的两只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
“大白,小时候给我作伴的,是你吗?”白玉兰蹲下来,抚摸着大白的脑袋。
大白将嘴巴搭在白玉兰的肩头,眼神温顺地看着林虎。
“玉兰,它不会说话,咋回答你的问题?”林虎也蹲下来,伸出手摸摸大白狗的脑袋,提醒白玉兰。
白玉兰看了一眼林虎,又对大白说:“如果是你,你就叫三声,如果不是你,你就摇三下尾巴。”
第87章 “见”公婆
白玉兰的话把林虎给逗笑了,他伸出粗大的手掌摸摸小媳妇的额头:“小玉兰,你没发烧吧?”
和狗说话,已经很离谱了。
竟然和狗说这样的话。
林虎高中毕业去当兵,接受的是现代化教育,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
他不相信世上有重生,或者前世来世的说法。
白玉兰却示意他别笑,只认真地盯着大白狗。
大白狗也盯着白玉兰。
但它除了眼里有泪水之外,好像并没有听懂白玉兰刚才说的话,既不摇尾巴,也不叫三声。
这让白玉兰有些心急。
“好了,外面冷,到屋里去洗脸,我去做早饭。”林虎拉起了小媳妇。
白玉兰还是恋恋不舍,人虽然走着,脸却转过去看大白狗。
但大白狗,依然那么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既不摇尾巴,也不叫三声。
白玉兰就觉得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了,竟然同一只狗说了半天话。
然而,当她的脚刚要跨进大门门槛的时候,大白狗忽然就汪汪汪地一连叫了三声。
白玉兰只觉得浑身像是触电了,惊喜地转过身。
这下,就连林虎也惊了。
难道,真有转世重生一说。
大白狗叫了三声,说明它就是曾经陪伴过小玉兰的大白狗。
就在两人欣喜不已的时候,大白狗却又对着两个人摇了三下尾巴,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这又是啥意思?说它不是曾经的白狗?白玉兰纳闷。
不,或许大白狗习惯性地对主人摇三下尾巴也未可知。
说不定,它刚才摇三下尾巴,就是对主人友好的表示,和之前的问话没有关系。
“它每次摇尾巴的时候摇几下?”她问林虎。
林虎被她逗笑了:“没注意过。”
确实,谁会注意自家的狗对自己摇几次尾巴?
“别笑,认真点。——是不是每次都摇三下?”白玉兰又问。
林虎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回想。
“不,它摇尾巴的时候不是三下,每次我回家,它就会不停地摇尾巴,绝对不是三下。”
白玉兰迷惑了。
既然摇三下尾巴不是大白狗对主人的友好表示,那么,它既叫三声,又摇三下尾巴,说明了什么?
说它既是曾经陪伴过小时候的她的那只白狗,却又不是?
瞧着小媳妇冥思苦想的模样,林虎倒是有些担心:“走,进屋吧。”
白玉兰再回头看一眼大白狗,见大白狗眼角的泪水都没有了,脸上的毛,干干爽爽的。
这是咋回事?
难道刚才她出了幻觉?
阿嚏!
白玉兰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林虎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我的小祖宗,你可不敢感冒。”
他直接抱着白玉兰跑进了屋子。
坐在火炕的的白玉兰还在发怔。
“好了,别想那么多,咱们就当大白狗就是你小时候陪着你的那只。”林虎摸摸小媳妇的脑袋。
此话一讲,白玉兰忽然就觉得豁然开朗。
是啊,想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