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姜梨便睡了过去,齐雾北将视线从窗外移到她窝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的小身影上,小黑猫就蜷在她边上,睡得正安稳。
一阵风吹来,齐雾北将窗关上,他简单洗漱后便躺在了姜梨身旁,顺手便将这团小身板捞到了自己怀里。
齐雾北一只手去摸自己的心,那里有力跳动,提醒着自己,他又到了上京城,而这次,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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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是被落在自己颈间轻轻的蹭-挠弄醒的,她本能得一巴掌拍过去。
“啪”得一声,清脆响亮。
姜梨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她那拍了一巴掌的手正被齐雾北攥在手心,他微笑着扯了根丝带将她的两只手绑在一起,然后上举过头顶,与床柱连在一起。
屋外还是明月高悬,浅浅月光透过窗户间隙挤进来,月白无瑕,将齐雾北的面容衬得愈发仙姿脱俗。
姜梨却没有闲心去欣赏他的美貌,因为她很快便因为这禁-锢感到无比的难-捱,齐雾北的吻落得又-密-又-急,可她偏偏躲不过,只能在他的钳制下被动得靠近他。
她听到他落在她耳边的噬咬与口耑-息。
“阿梨……阿梨……”他一声又一声得唤她,似乎急于在她这里寻到什么答案。
姜梨从未见过他这样,不安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在他又一次埋在她颈间时,姜梨终于从错-乱的呼吸间挤出几个字:“你……怎么……唔……”
齐雾北封住了他的唇。
今晚的他实在太不一样。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急于抓住一块浮木……
姜梨本就宽松的中衣变得愈发摇摇欲-坠,齐雾北的亲吻便也转换了方向,姜梨第一次被这样,忍不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挺-起身子。
齐雾北被疼痛愉悦,鼓励她:“阿梨,再咬得重一些,我喜欢……”
而齐雾北如他自己所言那般,姜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激-烈/挣扎间,她被绑着的手终于寻得自由,她抵在齐雾北身前,却被他攥住往旁的地方探/去。
姜梨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哭哭唧唧又咬了他一口。
这在齐雾北眼中便是变相的鼓励,于是他循着本能继续探索……
最后,姜梨只能见到窗外破碎的月光摇摇晃晃,一如她这个人,承受/着齐雾北不知从何而来的谷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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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姜梨转动着自己发酸的手腕,怒从心口起,狠狠踹了齐雾北一脚。
齐雾北含笑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在她的脚背上落下一吻,他讨好得凑到姜梨身边,“阿梨,我还……”
姜梨一把捂住他的嘴:“不,你不想!”
昨晚,她为了自己能够早点脱身,不得已之下用柔荑帮他,现在手酸还没好呢。
齐雾北不依不饶,握住她的手腕,又在上面落下虔诚一吻,他抬起如水般的眼看她,个中意味彼此间心知肚明。
姜梨坚持不要,齐雾北便又过来缠着她,胡乱亲她,他专挑她忍不住蜷起身子的地方来回打转……
姜梨真是怕了他了,食/髓/知/味,齐雾北这般不知/节/制,真是一点都不好!
待两人出了客栈,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半个时辰,姜梨瞪了齐雾北一眼:“都怪你。”
齐雾北正捏着她的后颈,闻言勾唇笑道:“是怨我,阿梨……我……”
姜梨打不准他又要说什么不能在外面讲的话,忙捂住他的嘴,这番动作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近,姜梨都能看到齐雾北阳光下面上细小的闪着金色的绒毛,许是早上的事情,他现在脸上泛着薄红,更添妖冶。
姜梨很没出息得咽了口口水,齐雾北真是好看得令人嫉妒的存在。
不知为何,寻常他捏着她的后颈,姜梨只觉得她在齐雾北眼中不过也是一种不一样的猫儿罢了,可今日他捏着,姜梨平白品出几分旖/旎的味道。
不知是他看她变了,还是她看他变了,总之,气氛流转得分外暧/昧。
姜梨瞬间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齐雾北却在此刻松开了她,“车夫来了。”
直到坐上马车,姜梨还是觉得自己太没自制力了,她刚刚竟然好像很期待,她期待个什么呀,姜梨默念,她可是要回家的人啊,怎么能对齐雾北投诸太多的精力呢。
要知道,在感情里面,怀抱期待的那个人,往往便是失望的那个人呀。
齐雾北再看过来时,姜梨已经说服完毕,因着睡眠严重不足,她靠着车窗慢慢睡了过去。
行至岔路口,马车极大幅度得颠簸了一下,姜梨下意思想睁开眼睛,很快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阿梨,继续睡。”
于是,姜梨便感觉自己的脑后有只手,自上而下抚摸,将她整个人又从现实拽回了黑甜梦乡。
她忍不住想,偶尔放纵一会儿似乎也不错。
待两人劳顿约莫半月,到达上京城那日,城门盘查尤为严格,姜梨被从睡梦中唤醒,齐雾北十分不悦,姜梨忙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官兵从马车的里里外外检查了遍,便连车轱辘都没放过,姜梨悄悄递了一把碎银子,佯装好奇打听:“官爷,我们这还是第一次来上京呢,平素这边就这么严格么?”
官兵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转而换了个嘴脸,笑着道:“哪能啊,以往没什么大事,都是随便看看便过去了。”
“那这次,是有什么……?”
官兵压低声音:“前些日子,圣上极为宠爱的灼华小公主落水后久病不起,圣上遍寻良医,无果。”
“小公主体弱,出生时便带了病,偏她出生那日圣上获边疆捷报,赐名灼华,圣上又怜惜公主年幼丧母,将她宠得跟那宝贝珠子似的。”
姜梨悄悄凑过去一些:“然后呢?是发生什么了吗?”
官兵一拍大腿,姜梨吓了一跳,齐雾北默默把她往身后揽了揽。
“可不是呢,圣上发了好多天脾气,朝廷一时人人自危,连带着我们这些小兵都怕被牵连呢,现在可好,我们灼华公主醒过来啦,没几日上京城便要为她庆贺诞辰,大办特办呢。”
那确实应该严加盘查,圣上放在心尖上的小公主大病初愈,可不是怕再遇着点旁的事情么。
姜梨问清楚缘由,谢过官兵,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上京城乃皇城脚下,礼仪规矩较之云浮郡自然要严苛许多,但这又是齐雾北书中的必经之地,姜梨必须来。
只要有银子,在哪里都能过得舒服的道理,在这里依旧适用。
她们便在上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租了间三进小院子,这里离闹市近,便也离各路消息最近。
院子虽比不上云浮郡的豪奢,却自有其清雅意趣,姜梨进门时,顺手用手指在桌上划了一下,手上无灰,证明这院子被人打扫得极为干净。
饶是如此,姜梨本着谨慎的原则,依旧让冬霜与春露派人将院内院外又重新打扫了一遍。
一行人忙到傍晚,姜梨才趴到了柔软的床塌之山,她翻了个身,感叹白日里听到的见闻:“你先前听过这位小公主吗,我怎么从不知道?”
齐雾北正在收拾包裹,闻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春露,慢步走过来,坐在姜梨身侧道:“云浮郡与上京相隔甚远,有些消息,若是不特意打听,自是不会知晓。”
姜梨听出他的画外音:“那你便是打听过咯?”
齐雾北摇头:“并未,只偶尔听过几嘴。官兵所言不虚,小公主确实千娇百宠长大,但因病痛缠身,似乎极少见外人,若是她生在寻常人家,约莫早早便死了吧。”
齐雾北说起“死”这个字,宛如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他眼眸低垂,浓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让人莫名生出点破坏欲。
反正一片贫瘠,不过在荒地种上一朵花。
姜梨伸出手,朝他的眼睛拂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再遇
“在干什么?”
“齐雾北, 阿珏说她过段时间会随祖母一道来上京哎。”
“嗯……”齐雾北从背后环住姜梨,脑袋蹭着她的颈,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 将姜梨严密包裹。
“阿梨……”齐雾北一边亲她的侧脸一边喊她的名字,姜梨将信蜷在自己的指尖, 而后随着风,不知飘到了院子的哪一方。
姜梨回身抱住他,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姜梨才跑到院子里把信捡起来。
捡信的时候他看到了那盏紧闭的院门,忽然想起什么,跑回齐雾北身边问:“你怎么好几日都没出门啦?”
齐雾北看了她一眼:“你想出去?”
“那倒也没有, 我觉得呆在院子里也挺好的,就是感觉来都来了, 不出门逛逛会觉得自己白来了……”姜梨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怎么说呢, 她虽然不反感宅在屋子里, 但去到一个新鲜的地方,总是会想到出去看一看的嘛。
齐雾北看了眼姜梨, 她正抬着头看他, 满眼都是跃跃欲试,齐雾北轻轻笑了声:“那我们下午出去。”
他转身捏住自己的手腕,悄悄藏好那只正下意识颤抖的手。
上京城与云浮郡是完全不同的气候, 云浮郡多雨,春天时总是缠缠绵绵, 而上京的春天, 是热烈的, 活泼的, 姜梨刚一出门,迎面便撞上隔壁飞奔过来的小孩。
小姑娘扎着双角辫,整张脸红扑扑的,撞到姜梨也不怯场,大大方方道歉:“抱歉姐姐,我并非有意。”
姜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小女孩眨眨眼睛:“姐姐,你真好看。”
姜梨去找齐雾北要糖给小女孩,他不肯给,姜梨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拿出来。
这是他特地为姜梨准备的,不肯分给旁人一颗。
姜梨看着他的眼睛,一双手无情得伸进去,慢慢捞起了一大把,齐雾北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大有她敢全部送人他今晚便吞吃她的架势。
姜梨只是逗逗他,才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于是狡黠一笑,手再跟食堂阿姨那样抖了抖,拈了几颗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欢笑了一声,跑远了。
齐雾北捏住她的后颈,用自己尖利的牙齿咬了一口,赞赏道:“阿梨真乖。”
姜梨顺势把他的头推开,手掌下移,摊开朝上,齐雾北嘴唇轻抿,握住了她的手掌。
上京城最近最大的事情便是灼华小公主的诞辰,听说那天从未出过皇宫的公主会站在城门之上接受天下百姓的祝贺,圣上对其的疼爱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老百姓也是要生活的,公主的诞辰重要,过日子也很重要。
姜梨走走转转没多久,手里便拿了一堆吃的,齐雾北准备的那袋糖早不知被她忘到哪里去了。
好几次,齐雾北试图提醒姜梨这袋糖的存在,但姜梨吃别的吃得太开心,她便默默无视了。
齐雾北一路上抿着唇,不发一言,只在姜梨要买东西的时候默默掏出钱袋子付钱。
慢慢得,姜梨就算再心大,也察觉到了齐雾北的不悦,就在她想说点什么糊弄她一下的时候,一辆由八个侍卫护着的马车突然从她们面前驶过去。
风吹开窗帘,姜梨隐约见到坐在里面身份尊贵的女子侧颜,女子一晃而过,她记得不太真切,视线里充斥的都是她鲜红的唇。
齐雾北抓着她的那只手腕,突然开始猛烈的颤抖,姜梨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齐雾北,她收回视线,慌张抱住他:“齐雾北,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那袋糖落到地上,散得四分五裂,路过的行人踩上去,方才可口的糖便成了黏在鞋底的一块污渍。
姜梨好不容易才叫了辆马车,她跟车夫一人架住一边,勉强把齐雾北给扶进了马车。
车夫人好,见她们俩是外地来的,待她们到了住处,想了想又询问姜梨需不需要他帮忙叫个郎中过来。
姜梨忙递块碎银子过去:“麻烦您了。”
郎中看过之后,判断是惊吓所致,他便开了些安神的方子。
齐雾北吃过中药,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期间他不停出汗,嘴里嗫嚅着什么,姜梨听不清,只好给他一遍又一遍得擦汗。
直到午夜子时,齐雾北忽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我看到她了……”
他沙哑的嗓音宛如刚从地狱爬出来似的,带着让人恐惧的空幽,姜梨并不怕,她只是揉了揉眼睛,问:“你看到谁了?”
齐雾北仿佛还在梦魇中,一遍遍重复:“我看到了她了……我看到她了……”
听说人在梦魇之时,并不适合强行唤醒,姜梨便耐着性子与他对答:“嗯,我也看到了。”
“我看到她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她跟你之间好像不太愉快,对不对?”
“她还是那样……”
“不然还能是什么样?”
“让人恶心……”
“我也恶心,快睡吧,齐雾北……”
“……”
人在困到极致的时候,真是什么都顾不上,姜梨确认了一遍齐雾北只是说梦话,并没有旁的其他的举动,她便安心得抱住他的腰,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身边,埋在自己熟悉的味道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齐雾北恰是与她相拥的姿势,姜梨窝在她的怀里,一抬头,眼睫毛便擦过他的鼻梁,齐雾北便也醒了。
他眼眸黑沉,睁开眼时,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待看到眼前的姜梨,迷茫散去,恢复清明,他缓缓得勾起唇。
“早上好,齐雾北。”
“阿梨……”
姜梨并没有问齐雾北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好奇那个“她”到底是谁,就好像她有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齐雾北一定也有。
她既然选择他,便要尊重他的隐私。
或许,总有一天,齐雾北会主动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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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雾北,你快点!”
“我们就要赶不上啦!”
也不知道齐雾北最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变得格外注重自己的穿衣搭配,每每出门,比姜梨还要磨蹭。
今天早上,他已经来回换了三身衣裳了,每次出来,姜梨都敷衍得握住他的手,“快走快走。”
齐雾北便拒绝道:“还是换另外一身罢。”
姜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她眼神殷殷看着屋内,有种祖母都到了上京,而她们或许还没出门的悲伤。
好在,齐雾北终于又出来了。
他这次换了一身天青的衣袍,腰带恰好勾勒出他腰的纤细,更绝的是,外面那层纱质的外袍,行走间朦朦胧胧,让他的眉眼愈发染上清丽。
姜梨眼睛亮了:“这套好看,真的好看。”
她从未见过齐雾北穿这样颜色的衣裳,她一直以为月白衬他,没想到天青这样的颜色,他穿着也极为好看。
果然,时尚的完成度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