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的卢【完结】
时间:2023-05-11 14:48:04

  姜云岁回了回神:“表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过了片刻,男人似乎低笑了声,“但说无妨。”
  这还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就如此放心不下。
  眼巴巴跑来求他。
  裴闻垂下眼眸,望着画纸上的笼中雀,心情颇愉悦的想,活该她跑不掉。
  姜云岁小声的说完事情缘由,止住声音后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很是平静。
  “我让周述带人走一趟,如何?”
  姜云岁没想到裴闻竟然舍得派周述过去,她忽然觉得,裴闻没有记恨她之前,对她真的很好了。
  “多谢表哥。”
  “不必客气。”
  姜云岁离开之前,走到门边忽然又想起了件事,“表哥那日派人送来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她定亲那天,裴闻送了她几对漂亮耳珰。
  应是定亲的礼物吧?
  裴闻对她笑了下,嗓音清润悦耳:“你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嘻嘻嘻(猥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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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凭什么要帮你◎
  绣坊那边派了个人到侯府, 将静心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嫁衣送了过来。
  姜云岁上身试了试,做的正正好。
  束腰收胸,衣料轻盈。
  她自己做的团扇也快完工, 虽然图案绣得不大精致, 但扣上流苏玉珠,勉强也算好看。
  王妃送了两箱子的首饰过来, 留着给她大婚那天拿过来用。
  离婚期也就剩下不到四个月。
  王妃还在头疼, 人要从哪里出嫁。
  她是不愿女儿从侯府出门, 可是上次结结实实将她吓得魂都没了。
  思来想去,王妃不敢再冒险,同丈夫商量之后,决定让女儿从侯府出嫁。
  才做了决定,王妃便出了门,去同侯夫人仔细商议这件事。
  姜云岁对从哪里上花轿倒没什么想法, 只不过她听侯夫人说让裴闻背她上轿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大自然。
  姜云岁小声地说:“母亲, 届时还是让弟弟送我出嫁吧。”
  姜叙白又不是外人,可是她的亲弟弟。
  王妃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弟弟纨绔名声在外, 他啊就是个小霸王。”
  姜云岁蹙起眉头,“这有什么关系?”
  于情于理都该是她的亲弟弟送她出嫁。
  怎么能让裴闻这个隔了许多的表兄呢?
  王妃就知道她肯定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你表哥背你出门, 他们家亲戚见了也会看在你表哥的面子上, 往后不敢胡来。”
  “便是想用些小伎俩在后院磋磨你, 也要掂量掂量你表哥的分量。”
  姜云岁着实没想到母亲想的竟然这样的多, 她好脾气的解释道:“母亲, 他们家里人不会欺负我的。”
  “他们是不可能明着欺你, 私底下的肮脏手段都是你想不到的。”王妃有时也恼自己,到底把她养得无忧无虑是对是错,叹了叹气,“阮洵期既然已经在朝堂为官,他父母为了他的前程,也会更敬重你。”
  姜云岁知道母亲都是为她着想。
  可她还是愿意把人往好了想,阮洵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好人,他父母也不会事事都机关算尽。
  姜云岁低着头,过了片刻,她小声问道:“表哥知道吗?”
  要背着她,送她出嫁。
  如此麻烦他,还真是不大好。
  王妃被问了一顿,“你表哥那么疼你,同他说一声,他也不会不答应。”
  几人正在暖阁里说了话,裴闻从宫里回来就被母亲叫到了暖阁,遥遥就见垂着脸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的少女。
  阳光恰好落在她粉白的鼻尖,一张脸被映得清透皎白。
  他眸光一顿,随后若无其事走了进去。
  侯夫人一见他就笑了,“你来的正好。”
  裴闻坐了下来,丫鬟立刻递了杯世子惯常喝的苦茶,他搁在手边,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侯夫人笑着指了指坐在他侧面的少女,“我们正商量着,岁岁大婚那日,让你将她背到花轿里去。”
  裴闻垂下眼皮,过了许久,低声应了个好字。
  仿佛这事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裴闻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口,他抬眸看向了她,“这些天阮洵期可有给你送信?”
  姜云岁摇了摇头,原本没觉得有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心里竟然渐渐不安了起来。
  裴闻见她皱着小脸,黑眸里好似漾着浅浅的水光,他在心底叹息了声,她还真是不经吓,这样看着好生可怜。
  男人嗓音低沉:“不用担心,他也快回来了。”
  姜云岁点点头:“好。”
  暖阁里,正对着太阳。
  春日里的韶光照在身上,烧得浑身都是暖烘烘的。
  裴闻望着这样好的春光,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榻上的少女身上,乌黑幽暗的眸色在她的脸庞停留了许久。
  他想起来自己反复无常做的那些梦。
  梦里面,她也是如现在这般,穿着红色的嫁衣满心欢喜的嫁给了她的心上人。
  他亦是背着小姑娘上了花轿。
  裴闻不信那些古怪的梦。
  他勾唇,冷笑了声,他怎么可能背着她,送她出嫁呢?
  顷刻之间,裴闻已经考虑了许多,姜云岁的父亲并无实权,一家子在皇帝面前都是可有可无的闲散皇亲,并没有多重的分量。
  别说是她的父母,便是当今圣上,也阻不了他要做的事。
  何况,软弱无能的皇帝并不会为了一个没什么用处的郡主,就和他翻脸。
  裴闻想到之后的事情,心情愉悦了几分。
  姜云岁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眯起眼睛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见他唇边的笑,愣了愣。
  看来裴闻心情很好啊。
  倒是不常见他这么笑。
  隔了几天,姜云岁收到了阮洵期的来信。
  他已经启程从江南老家回京,接上了父母和兄长,一并入京。
  他在信里说自己已经提前看好了宅院,托他的同窗帮他将宅院买了下来。
  姜云岁上辈子没见过他的家人,但是不难猜出,一家都是老实人。
  阮洵期起先被大理寺抓进监牢里,他的母亲还托人求到了王府,怕他们不帮忙,眼巴巴送来了许多老家那边的特产,还有家里养得那些鸡。
  姜云岁收到他的来信,不安的心就定了下来。
  阮洵期在信里也并未隐瞒自己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好在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点轻伤 。
  姜云岁现在庆幸自己找裴闻帮了忙,周述那个人虽然很冷酷,但是武功高强,对付普通的劫匪,绰绰有余。
  五月中旬,阮洵期带着家人到了京城。
  安置好家里人,他就一刻都不能歇息被提去忙忙碌碌抄写案卷。
  五月底,远在胶州的陈王忽然起兵反了。
  姜云岁知道消息的时候并没觉得奇怪,陈王造反掀不起波澜,很快就会被压下去。
  他带兵刚出了封地,就被赵景淮的兄长压了下去。
  陈王被堵在封地里,进退不得。
  赵景淮他们打算将他活活耗死在里面,陈王的副将很快就受不住,趁着深夜无人注意,命人偷偷打开了城门,主动受降。
  陈王被生擒,一干人等镣铐加身,押解京城。
  这件事在京城不过才传了两天,旁人便没了兴趣。
  这些年王侯屡次造反,不甘愿姜家的江山被把控在一群朝臣手里,但是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皇室早已失去了民心。
  便是王侯造反,也无人肯应。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打仗受罪?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姜云岁原以为这件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直到深夜,阮洵期的小厮慌里慌张跑来敲响了侯府的后门。
  外面下着大雨,小厮浑身湿透,惊慌失措。
  他像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哪哪儿都是伤,脸上都破了皮。
  姜云岁披着衣裳,宜春在郡主身后打着伞。
  深夜里,寒风瑟瑟。
  姜云岁见他如此慌张就知道出了事,她让宜春给他拿了把伞,又给递了干净的枕巾,待他擦干净脸上的雨水,才白着脸问:“是不是他出事了?”
  小厮狠狠抹了把眼泪:“大人…大人他被人抓走了!”
  姜云岁眼前黑了黑,往后退了两步,被宜春扶着才没跌倒。
  “方才来了些奴才根本不认识的人,来势汹汹踢开了院门,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提着刀就把大人抓走了。”
  小厮的声音越说越低:“他们说大人参与了陈王的谋反案。”
  姜云岁压根不信。
  根本就没这回事。
  她稳住心神,深深吸了口气:“是谁来抓的人?”
  小厮眼睛红了一圈:“大理寺那位宋大人亲自带人来捉的人。”
  姜云岁想不通事情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有些茫然,小厮扑通一声当着她的面跪了下来,“郡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大人吧。”
  姜云岁缓缓回过神,她叫人送他回去。
  天亮时,雨渐渐停了下来。
  姜云岁不敢耽误片刻,坐上马车急匆匆赶回了王府。
  她满脸的憔悴,扑到母亲的怀里,未语泪先流,脸上的泪悄声无息的。
  她还没开口。
  王妃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与你父亲都帮不上他。”
  姜云岁眼眶发酸:“母亲,他是被冤枉的。”
  王妃又何尝不知,天高地远,阮洵期又怎么会和陈王扯上关系呢?显然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一点儿根基都没有,太容易欺负不过。
  姜云岁急得眼泪直掉,想到他上辈子在大理寺待了才几天,就不成人样,更是慌张。
  “不能…不能让他待在牢里。”
  “大理寺那边是有证据的,陈王的幕僚招供的名单里有他的名字。”
  “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姜云岁有些无力的说。
  姜云岁说完擦了擦泪,她其实也知道。
  谋逆的罪名,父亲和母亲都没办法帮他开脱。
  现在她能去求谁?
  宋砚璟?
  求他手下留情?
  姜云岁不敢再信宋砚璟,裴闻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宋砚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姜云岁把心一横,她如今也只能去求裴闻帮帮她这一次。
  那是她的未婚夫,也是他的师弟。
  姜云岁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回到侯府,在书房外见到了周述,她的视线往里探了探:“表哥回来了吗?”
  周述说:“世子刚回府。”
  姜云岁要进书房,周述也并未阻拦。
  裴闻听着门外的动静,心情并不是多好。
  昨夜大理寺才抓了人,她今早就迫不及待来求他。
  真真是情深意切。
  姜云岁走进去,看见了裴闻站在窗边的背影,她张了张嘴,话到喉咙口,男人忽然转过身,肤色白皙,眉眼精致,他冷静又平淡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裴闻不打算和她再转圜。
  再客气都没什么用。
  她只会得寸进尺。
  裴闻不似平日在她面前那般温和客气:“岁岁,我凭什么要帮你?”
  作者有话说:
  累死了累死了每天都在狂骂无良领导
  压榨死我了啊啊啊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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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威胁我?◎
  姜云岁因这声冰冷的反问, 停在了原地。
  小姑娘站在门边,眼眶渐次发红,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些无措的交缠在一起。
  裴闻看见她委屈、怯懦的模样, 适才冷下来的心仿佛又被撬开了一条裂缝。
  他面色如霜, 就像夜里沉下来的冷月,“陈王的幕僚已经招供, 更甚至拿出了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 谋逆大罪, 你还要护着他吗?”
  姜云岁好像真的被唬住,悬在睫毛上的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还是很固执:“我信他不会如此。”
  裴闻绷着冷峻的面色:“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为他辩?”
  姜云岁抬起湿漉漉的眸,漆黑的眼珠看着都水润潮湿, 她小时候受了委屈便是如此,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旁人。
  其他人就都不好意思欺负她了。
  连一向娇纵跋扈的姜叙白都会让着她, 心甘情愿给她背黑锅。
  裴闻也不知给她顶过多少罚。
  他这次好像是铁了心,“即便如你所说,他是被人冤枉, 可他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往后如何来保护你?”
  姜云岁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父母长辈还有裴闻都觉得她需要别人保护。
  明明她很乖巧, 既不会主动去设计陷害别人, 也不会去欺负旁人。
  她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怎么会有飞来横祸?
  姜云岁捏紧的手指因她掐着过重的力道隐隐泛白, 她抿了抿柔白的唇角, “我不会给他惹麻烦。”
  裴闻料到了她执意如此, 可心里头就和灌了铅水, 又烫又痛,叫人喘不过气来。
  窗棱透进来的风,沁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裴闻抬手关上了窗户,冷冷吹进来的风被隔绝在外,默了半晌,他问:“你非要救他吗?”
  姜云岁的表情有些怔怔,可能是被他方才冷厉无情的态势吓住了。
  有个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上辈子的裴闻,冰冷无情,肃杀淡漠。
  总是用那双高高在上的冷瞳注视着她。
  用冷冰冰的语气来审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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