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指望微博的粉丝活跃度能给比赛带来多么大的影响,但老板的工作还得敷衍。
【不良少女】:我去发照片。
【流氓兔】:你就这么开窍了?激动jpg.
【流氓兔】:我去围观!!
许夏致打开微博,习惯性上滑两下,没什么感兴趣的内容后,转到自己的页面。
她并不是经常营业,注册微博七年,只发了439条信息,关注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同事......
说起这个,她不由自主退了出来,在搜索框中打下:庾殊S-A。
页面跳转,出现庾殊的头像。
旧金山海雾中一道朦胧的背影。
在许夏致的印象中,这张照片几乎出现在庾殊所有的社交软件上。
难不成这张照片有什么特殊意义?
她怔了两秒,翻进庾殊的主页。
他的微博第一条不再是《繁华》的定妆照,而是一个置顶,很简单三个字:很满足。
下面配的图片是她发给他的鱼尾巴和鱼头的照片。
评论区热热闹闹:
「鱼仔,上次不是超级豪华大别墅型鱼缸吗?怎么现在小乌龟这么憋屈啦?图片jpg」
「鱼仔终于开始收养草龟了,哈哈哈。」
......
许夏致唇角轻轻浅浅弯起一个弧度。
说来,鱼头大概是庾殊那一大个鱼缸中最特别的吧。
她考古似的朝下滑动手机,直到触到仅半年可见的底线后又反弹回去,整个过程充满探索的的心意。
来来去去两遍后,许夏致盯住页面最底端明显的、橙色的“关注”。
她唇线抿紧,片刻,轻轻啧了一声,点了点图标。
9134.7万粉丝,131关注,10.3亿转赞评。
她成为了庾殊九千多万粉丝之一,力量之微小几乎不能使呈现的数据产生一丁点儿的变化。
但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她现在也知道,她和这九千多万人其实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流氓兔】:宝贝,你是要发多sex的图片,半小时过去了......
许夏致如梦初醒地回到主页,点击头上的加号,打开自己的相册。
她做事效率一向很快,没有犹豫点击昨天拍的风景图。
巨大的法国梧桐枝叶繁盛,在微微的夏日暖风中招摇,从下向上的角度将那抹生机盎然的绿色与纯澈明净的湛蓝天空融合。
一看就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好天气。
许夏致连滤镜也没加,万分简单的编辑一句话“要开工啦,之后会经常活跃的”,就发了出去。
两分钟后,小兔幽幽发来一个问号。
许夏致刚要回复,又见她人格分裂似的在微博下面活跃:
【小兔尤妮】:风景拍的好好!!不愧是钻钻!!
许夏致反手给她也发过去一个问号。
她多了几分闲情逸致,把已经弹出的评论次第看完。
「钻石老婆是接到大活了吗?」
许夏致在屏幕这边点点头,顺便回复:是的。
「钻!你好久没直播了。控诉」
「距离上次听见钻钻老婆唱歌还是上一次!」
许夏致思忖一下:或许明天可以。
她一条一条读着,突然弹出0827的评论。
「钻钻老婆拍照技术很好。」
许夏致想起上次连麦时0827能把她的钢铁之心融化成一滩水的甜美软萌的声音,脑中又浮现那个摸着小钱钱窃喜的女“霸总”形象。
【金刚钻-扬声】:谢谢小七。
【0827】:星星眼.jpg
太可爱了,真的。
许夏致本想多聊几句,谁知道微信桄榔一响,紧接着庾殊的消息弹了出来。
【Y.】:你关注我了?
许夏致有点被抓包的尴尬,但她没想后退:嗯。
她又给庾殊发消息:你是九千多万粉丝每一个关注都看的吗?
【Y.】:你说呢?
两秒后,庾殊发来消息。
【Y.】:我也要关注你。
许夏致被庾殊偶尔冒出头的攀比欲笑到,她戳戳手机:你要是关注我,那营销号可就疯了。
庾殊的关注她进去看过,一部分是品牌方的官方账号,一部分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还有零星几个合作过的演员。
不少为黑而黑的营销号说他高傲,但一想到他在娱乐圈的地位以及个人身份,更多的粉丝觉得可以理解。
但其实,他只是单纯不在意这些罢了。
就像他的微信号,上了三年高中,还没有把班级三十个人加全。
【Y.】:我可以关注整个扬声公司。
许夏致以为他在开玩笑,没管。
过了约么两分钟,手机哐当哐当开始狂轰乱炸起来。
【流氓兔】:夏夏夏夏!!疯了吧,鱼仔被盗号了吧!
【流氓兔】:他竟然关注我了嗯!
【流氓兔】:哦么么么,他关注了整个公司。
【流氓兔】:苍天,这就是男人的顶级恋爱脑吗?
许夏致手机赶快切换到庾殊的页面,果不其然,关注131,已经变成了关注159。
许夏致一怔,一个语音通话甩了过来,刚接起来,就是小兔那种想摁下窃喜但摁耐不住,再流露时平白添了些八卦精感觉的味道。
“嘿嘿嘿,鱼仔是为了关注你吧?苍天,我就知道得有个契机,你刚刚关注了他!!!”
“妈呀,是我看看哪家小情侣在全国观众面前搞些地下恋情、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原来就是我的CP啊!”
许夏致:......
她朝后靠在沙发靠枕上,又抱过旁边的抱枕往里缩缩:“我没想到。”
“呵呵,我现在算是懂了,为什么鱼仔一见面要加老郑还有我们几个的微信,纯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们是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罗马假日》性转版《南江夏日》啊!”
许夏致握紧手机。
上次,竟然也是吗?
许夏致的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从舒适地姿势中脱离出来,肩背线条绷成优雅挺直的弧线。
她和庾殊的重逢,从某个角度、至少她的立场——
是不被期待的相见。
许夏致脑中有关于庾殊记忆的最后落点,是不夜街路边穿街而过的风、是形成炽白色光如同闭环的车流,是鸣笛声、是叫卖声,是霓虹闪烁、灯火如昼下的对视。
她看见庾殊眼中的愕然,之后转身。
毫不犹豫。
许夏致在相遇后的很长时间,对庾殊都抱有防备。
因为在被称之为青春灿烂的学生时代,她从高处轰然坠落,满身泥泞。而他始终是秋日明月,无暇光洁。
那种反差淬了毒,足够让人自尊又自卑。
这本该是她的应激线。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横亘多年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以至于小兔提起他们的重逢,她的心不自觉偏向好的解释。
她在庾殊心里,可能从来都没那么不重要。
.
片场休息的间隙,袁瑞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打开手机,边喝水边登上一个他都不知道的微博账号。
紧接着,又迅速切了回去,在搜索框打下“扬声”二字。
虽然不知道老板要做什么,但袁瑞的右眼皮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开始跳了。
他目光如同被502胶水黏在了庾殊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他家老板骨相极佳的手指从头开始点击关注,一口气点了将近三十个。
要死!!
袁瑞掏出手机,默默打开季展的微信。手指翻飞:
【小猿】:展哥,老板一次性关注了去年加前年两年的量的好友。
【季展】:我塔喵!日子没法过了。
【季展】:他以前的形象可是优雅淡然、风度翩翩、克己复礼、礼致周到的......啊!
袁瑞几乎想象地到季展在马尔代夫或者其他某个地方的度假区来来回回到处走,之后保护着自己的发际线,心里一个劲滴滴叭叭,庾殊他不会突然曝光恋情吧,他不会偷偷摸摸暗示营销号吧......诸如此类以前看上去绝不可能,但随着近来表现而概率直朝上冲的事情。
袁瑞心里咯噔一声,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旁边如同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雕塑家用毕生心血做出最接近神迹的雕塑般的某人,暗暗摇头。
庾殊唇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余光瞥过袁瑞又收回。
半晌,又回头过去。“今晚你不用送我了。”
顿了一下,又道:“明天也不用接我了。”
袁瑞一听,头不摇了,里面的水声也不响了,眼睛都陡然亮了。
“今晚老板你不回去了?!”
袁瑞心里放烟花。
果然,没有人能坚持不懈早上五点不到就起床赶片场,晚上不论多晚都回家,而且一天到晚拍戏不间断的。
真是的!
前两天他差点为此自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老婆了。
庾殊淡淡睨他道:“今晚我一个人回去。”
袁瑞:......
另一边许夏致完全不知道袁瑞经历了怎么样的碾压。
她完成微博打卡任务后,又开始2倍速探索电视剧中的爱情。
等中午十二点一到,就像准点下班一样汲着猫猫头拖鞋去了厨房。
大概人性本懒。许夏致因为现在在北徽,工作量削减了个干净后,连吃饭也开始敷衍起来。
她看见庾殊家冰箱里有挂面,自己打了鸡蛋,又找出放在柜子中的紫菜,做了个简单的紫菜鸡蛋挂面汤。
喝完后,就当是解决完午餐,重新开始电视剧修行。
庾殊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远处的童话城被彩色射线环绕,摩天轮正转过最后一转。
大平层附近的空间已经彻底暗沉下来,星星点点的亮灯把附近高层的窗户裁剪成一个又一个小格子,明明暗暗。
万家灯火里,也有一盏为他而亮。
除了——
那个人已经歪倒在沙发上,怀中抱着抱枕,安静地睡着了。
庾殊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轻手轻脚靠近许夏致,小心地拨开她垂搭在脸上的一小缕头发。
许夏致被一触及离的酥痒弄得难受,她扭扭身体,头向另一侧偏了过去。
玉白的脖颈拉伸成漂亮的弧度,在客厅吸顶灯明亮的光照下泛出白皙的、诱./人的光泽。乌黑如墨的头发濡./湿在她的脖颈上,又顺着她的动作滑进衣领里。
庾殊眸光暗了暗。
他深吸两口气,正打算把许夏致抱回到卧室里,就听见奇怪的响动。
他顺着声音源看过去,许夏致的平板插着电源在客厅的茶几上依旧坚./挺地播放着电视剧。
此刻,男女主已经经历千辛万苦走到一起,在婚房里吻得不可开交,黏./腻的喘./息声一阵大过一阵,动作也越来越急不可耐。
庾殊头上划过无数条黑线。
他深呼吸两口,单手压下平板,声音骤停。
许夏致恰时翻了过来,她发出低微的呓语:“怎么停了?”
随后声音像是带了钩子,庾殊甚至觉得她微微仰起头:“继续亲......”
庾殊眼皮一跳。
他赶紧摇摇头、压下旖./旎,把许夏致打横抱了起来。
骤然变动的高度似乎惊扰了许夏致,她垂着头蹭在庾殊的胸口,想要找个更加舒服的方式,最后却莫名地钻进庾殊怀里,不自觉地嗅了嗅。
这个动作其实相当微小而不易察觉,但大约夏季燥热、气流不通,所以这一点点的呼吸间的变化,庾殊也察觉到了。
他脚步遽然停下,屏住呼吸。
两秒后,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许夏致睡觉不安稳,是庾殊在南江就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到了他的怀里,她还是跟个饿了的小猫咪一样乱蹭,就连衣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开,将露不露地遮掩住柔软的弧线和肩头绯红的小痣。
庾殊手臂线条越发绷紧。
他停了一息,终于忍不住似的咬牙:“别动。”
半晌,就在他要走时,怀里低低传来许夏致的声音,带着半梦半醒的懵懂:“你回来了啊?”
声音很轻,如同一片羽毛划过心海,留下温和持续的涟漪。
庾殊舔了舔嘴唇,“嗯”了一声。
许夏致皱了皱眉,又动了动头,像是硬要把她自己从睡意中拉扯出来。
庾殊脚下的步子迈地快了些,他下巴贴贴许夏致的发项:“不用醒。”
即便他这么说了,许夏致在他把她放到床上时,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有点迷蒙,语气都懒洋洋的。
“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庾殊手指蜷了蜷,最后还是落在许夏致柔顺的头发上抚了抚:“下次带条毯子睡,到时候就不着凉了。”
许夏致没大缓过来,像是吸收他的话似的怔怔盯着他。
那个眼神如同误闯到未知世界的小鹿,迷离又依赖、纯净又招./人,看得庾殊血气直冲。
他喉结滚了滚,最后干脆坐在床边把许夏致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