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淳于姑娘”赵晗叫住了她。
刚刚还如同修罗般面露凶光,听到这声音后,女子马上面带笑容,弱柳扶风地转过身往赵晗身上扑去,“赵公子,呜呜~刚刚这马将奴家扔在地方,人家都受伤啦!”她一边扑,赵晗一边躲,来回拉锯好几回,如避洪水猛兽,好不狼狈。
谢冰云对着马儿轻声说了几句,那马突然跃起,疯了一般又冲向人群。
“啊!!”淳于姑娘瞅准机会一把扑进赵晗的怀里。
马儿慌不择路又怕伤到人,看着个胡同便拐了进去。
赵晗眼尖,达达的马蹄声消失的同时,她的衣袖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躲了进去。但在其他人看来,却如清风拂过,没有任何异样。
几个追马的脚夫回来复命,“姑娘,不好啦!那马消失了!”
“什么!”淳于姑娘尖细的声音,震地赵晗耳膜疼,也不管什么情面礼貌,一把将她推开。
“那胡同是死胡同,但马确实消失了!”
谢冰云背手转过身,继续和慕瑶软磨硬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瑶瑶,买一串吧,就当晚饭吃也行啊”谢冰云实在不忍心看意欢失望。
“师父,这东西听说是酸的,肯定也没多好吃,我不想吃了”意欢懂事地说。
谢冰云给慕瑶使眼色,慕瑶视意欢为亲生,怎么不心疼,终是松口,“那来一串吧”
三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递到她们面前,后面还有张俊秀的年轻脸庞,是赵晗。
“在下能请你们吃糖葫芦吗?”
谢冰云还是对着慕瑶点点头,慕瑶付了钱,拿了一串放在意欢手里,意欢很懂事,低头虔诚又认真地咬了一口,眼睛发亮地仔细品尝着。
谢冰云接过赵晗三串糖葫芦,“多谢赵公子,只不过我们不能白吃你的,慕瑶给钱”
“不识抬举!赵公子看你们连串糖葫芦都买不起,发善心而已,你们倒好,不识抬举”淳于姑娘想和赵晗搭话,又插进来。
“不用了,是送你们的”她们刚才的话,他可听到了,她们连吃饭住店的钱都不够了,买了四串糖葫芦,岂不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他这可是好心办了坏事。
“赵公子是一片好意,可意欢还小。我这样做也是想让她学会自尊自强,自己想要的一定靠自己想办法,不用依附别人。将来才独立自爱!”谢冰云虽爱开玩笑,但却有一种矜雅高贵的气质,让人生不起气来。
“姑娘想的深远,是在下唐突了”一想到几个弱女子马上要露宿,还是自己害的,于心不忍,“如蒙姑娘不弃,不知可否过府作客,近几日是谢仙师的诞辰,也是每年年度朝廷清算的季度,府上人来人往,不知是否会影响各位的清净。”
“那怎么行!赵公子,听说您府上从不留客,她们算什么啊,您不怕高堂不高兴吗?”淳于珊珊说道。
“淳于姑娘,这是我自己的事,希望你勿要再多言!”好脾气如赵晗也忍不住对她拉下脸来。
“公子好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谢冰云看赵晗礼数周全,不是坏人,再加上自己囊中羞涩晚上出去办事,怕意欢遭到危险,便答应了。
“多谢,多谢姑娘!”赵晗没想到谢冰云会答应,激动地立刻在前面带路。
“你给我们买吃的,还让我们住你家,应该是我们谢你,你谢什么呀?”意欢已经吃了两颗不舍得再吃,对赵晗迷之行为非常不解。
“意欢!不得无礼!”慕瑶喝止。
谢府。
飞檐画栋,气派非常。在这闹市之中,茂林修竹,遮天蔽日,真是反常。
正好有人出入,谢冰云认出,是诡门中人。
“这是你家?”谢冰云问道。
谢冰云说话总有一种从容,那种天生的气质,令人不敢怠慢。
“在下随母姓,家母姓赵。”
“敢问令堂是?”
“家父是您同门,大名谢戈,字无忧”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谢冰云记得很清楚,当年谢戈的妻儿早就死了。拜在诡门的那么多年,他也从未娶妻,就算是她死后再娶,也没这么大儿子吧。
谢冰云忍不住往地上看,人家是有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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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摄魂法阵
宅子外面看着中规中矩,可一进门,确是扑面而来的寒凉之气,进门影壁后便是一片竹林,在夏季的闹市中竟有这等避暑的好地方。
一般家宅讲究南北通透,夏季更是要通风换气,可这里被竹子隔离,七拐八绕,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从格局来看,更像阴宅。一阵清风吹动清脆的铃音,格外动听,可这铃音听起来却不普通铜铃之音,仔细辨认应该是摆放在八卦方阵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谢冰云捂住意欢的嘴巴,不让她说话,慕瑶虽不明就里,但也闭紧嘴巴。谢冰云一眼便认出这里布置的是摄魂法阵,在法阵中,生人只要开口说话,便会被吸走阳气。谢戈很高明,用这种法子,对人伤害有限,回去以后最多大病一场,伤点元气。可生人阳气却可以积少成多,源源不断,这法阵的中心必然有收集阳气的法器。
修仙既靠缘法,还讲天赋,更靠苦炼。芸芸众生,大部分人穷尽一生都只能在底层徘徊。可邪道不同,靠吸食他人阳魄,摄取妖魄短时间便可功力大增,胜过别人几十年的修行,故而打歪心思的不在少数。
等到几人落座偏西最僻静的院子,这院子也在法阵边缘,慕瑶取出一枚芸香叶,叶片自动寻找院子法门所在,确定安全之后,慕瑶才开口低声在她耳边说,“师父,师弟谢戈如今是大衍国的国师,我和他这些年恩怨颇深,若是他知道师父实力不济,怕是会对师父不利”
“哼,小瑶瑶,你这么说我可伤心了。你师父我再虎落平阳,捏死一个谢戈还不跟捏蚂蚁似的!”
“师父息怒,徒儿不是这个意思!”慕瑶诚惶诚恐。
“没事,既然你觉得如今诡门乌烟瘴气,那为师还是管管吧,来都来了”
谢冰云走近赵天明问道,“敢问赵兄是随母姓吗?”
赵天明听后并不觉得什么冒犯,“是,我母家人丁凋零,只剩母亲一人,故而生下在下后,让我随母姓”
“赵兄可曾…”谢冰云本想说是不是死过,觉得太唐突,“本座认识谢国师比较早,一直不知道天师有妻儿”
“我母亲体弱多病,足不出户,不爱见外人,家里从不来外人,故而鲜少人知道”
怕是见不得光吧。
赵天明在外面行动自如,除了白皙文弱些看着与常人无异,可一回到摄魂法阵,看着更加神采奕奕。
赵天明将她们安顿下来,见谢冰云对父亲比较感兴趣,滔滔不绝说了好多自己家里的事。因为家里来了同门的客人,赵天明特意请母亲陪她们用晚膳,周到细心地很。
席面看着丰盛,却只有米饭能吃,每道菜不知放了几斤盐,咸到齁,简直难以下口。
意欢开始还怕师父不高兴,强咽了几口,后来只好低头吃米饭。
明明门关着,赵天明却突然高兴地站起来,“家父回来了!在下为姑娘引见家父”
自从十年前诡门祖师谢灵死后,诡门四分五裂,谢戈费尽心机这么多年发展的诡门也只能回到当年一半的盛况。谢戈学艺不精,有不是首徒,故而在江湖中,也有很多从前弟子,虽身穿诡门道夫却并不承认谢戈为掌门,反而诸事来请慕瑶做主。
身体封印了个毁天灭地的魔尊,谢灵根本用不了灵力,这一路都是慕瑶当家,三个人都难得开荤,故而三个人跟饿狼似的,对着肉,眼睛一边闪着饥渴的绿光,一边痛苦地嚼着米饭,根本来不及阻止赵天明“特意”地引见。
时隔十年,见到自己的徒弟,谢冰云的容貌和当年别无二致,可谢戈的样子却比十年前更加年轻。谢冰云总算明白别人为何称诡门弟子为妖人,又为何能成大衍国贵族的座上宾了。
“父亲,这位是…”赵天明很想热情地引见,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名字,“谢…姑娘,这两位是她的弟子。谢姑娘今天救过儿子,请父亲留她们暂住几天”
谢冰云站起来,脸上还是同过去一般若有若无地笑。
她是复活还是根本没死?!难道她只是一个长的很像的人?如果说谢戈还对谢冰云有些疑惑,在见到站到身后的慕瑶还有本该见阎王的意欢以后,顿时万念俱灰,自知大限将至。
扑通一声跪倒在谢冰云脚下,结结实实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才敢说话,“谢戈见过师父!”
态度还不错,谢冰云施施然坐下。
“嗯,谢戈,为师不在,你混的倒是风生水起呀,”
自己有好感的姑娘本想带回来给父亲看,哪知父亲当着他的面扑通给她跪下叫师父?父亲的师父不就是…仙师谢灵吗?难道…她就是诡门祖师?可是,她看起来…赵晗僵在当场,看看跪在地上的父亲,又看看谢冰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天明,若是吃完了,你先陪你娘去休息,为父要和师尊说会儿话”谢戈吩咐道。
纵使心里有一万个问号,赵天明也只能低着头扶着目前退出去。
等妻儿离开,谢戈匍匐在地,哽咽道,“徒儿纵有万般错处,罪该万死,但祸不及妻儿,求师父放过天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十年前的谢冰云眼睛里肯定揉不得沙子,可现在她想法改变了许多。
“行了,你都是我诡门的掌门人了,更何况还是大衍的大国师,就这么跪我也不怕人笑话。你先起来,我有事问你”
见到师父?不先关心师父如何,而是想着自己那点事,还真是尊师重道。慕瑶不屑地坐下来,给意欢夹菜。
谢冰云去除意欢眼睛的障眼法,谢戈看清意欢的重瞳以后,起身一半,又腿软跪下,冷汗涟涟。
“听说当年有一位天师给这孩子算的纯阴命,是天生的棺材子,若是婚配鬼王,全家人世世代代受到鬼王庇佑,还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足够买童养媳了。你说那位天师是谁呢?”
谢戈趴在地上全身抖地厉害。
“其实最让为师好奇地是,这位天师是如何找到她的?”
谢戈以头锵地,磕地砰砰直响,直磕地血流不止都毫不知痛,“妻儿无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师父放过他们”
若是谢戈知道她此时灵力微弱,摇摇晃晃时不时晕过去上几回不知还会不会如此恭敬服帖。
“只要你说出幕后是谁指使,你毕竟是我徒弟,我不会不管你的”
谢戈这几年春风得意,经过指点道法大涨,受人尊敬,有妻儿陪伴,早就被幸福冲昏了头,幕后之人拿捏着妻儿生死,他如何敢说?
“不说是吧”谢冰云嗤笑,“你妻儿死了多少年了?你当初拜我为师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复仇吗?若不是给你如此大的好处,你敢趁我遭难时动我的人?可你想过没有,你妻儿靠吸取生魂为生,时间太久只会不得轮回!你自己舍不得放不下,便让他们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你到底是爱之还是恨之?你害人太多,导致这城中怨气冲天,天道循环的后果你承担的了吗?”谢冰云故意用手指慢慢敲着桌子,继续吓唬,“你这阵法是不是越来越弱了?就算弄来吸魂塔压住阵眼,以你的能力你自认为还能撑几天?我看看啊……你这吸魂法阵应该是七星阵,法门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一旦遭到破坏,你的妻儿立刻就得灰飞烟灭,再无来世!”
谢戈听的胆战心惊,知道谢冰云心软,继续求道,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万死不辞,只盼师父救我妻儿”
谢冰云见他还不松口,有些失望地起身,“事关重大,你可以考虑一晚,明日为师再来。你不说,为师迟早也会知道,好自为之吧,谢国师!”
谢冰云对慕瑶和意欢点点头,几个人闭上嘴巴,顺着进来的路,毫无阻拦地出去了。等到出来谢冰云才开始后悔,他们身无分文,上哪投宿去呀?
“师尊,我们身无分文,好不容易有那么大的房子住,为什么要走啊?”
“那法阵厉害地很,再不走,你师尊晕倒了,咱们三个都得被法阵吸成人干”
“啊?师尊打不过他吗?师尊,那个谢国师白天那么威风,连皇帝都尊敬他,您真的是他师父吗?”
“不仅如此,你抠门的师父还是他师姐呢!”谢冰云懒得想了,今天所有人为了庆祝她的生辰彻夜狂欢,她这个当事人,却在愁睡觉的地方,真是讽刺。
“师尊快看,是烟花!”
夜幕之下,绚烂烟花漫天华彩,此起彼伏,美轮美奂让人移不开眼睛。所有人都抬头往上看,只有谢冰云留意,从长街的另一边,一袭白衣,左手持剑,右手背在身后像是拿着什么东西,衣带飘飘款款而来,五彩华光镀在他的白衣上,宛如天人。
他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她决定抬头和所有人一起看烟花。
余光中,他步步靠近,谢冰云忍不住扭过头看他。
“生辰快乐!”宋无为对着她微笑。
拉过她的手,将一个小小的袋子放在她的手心,谢冰云低头一看,这小东西是名叫锦绣山河的乾坤袋,她见过,从前总见宋无为随身戴着。对修仙人来说,各自的乾坤袋里皆是各自的私藏宝物,他真的要把这里面的东西如此轻易地送人吗?
谢冰云掂了掂,听声音里面东西不少,打开一看,哈哈,里面银票,金子银子加起来至少几万两,还有各种法器,瓶瓶罐罐的药,还分门别类得摆放着各种仙草仙丹,完全符合他一丝不苟的风格。刚想调侃几句,说声谢,一抬头,眼前已无人旁人。
千里分身术?
此术极耗灵力,当年就连她师父自在仙人的分身都不能离本体十丈之远,这家伙受了伤还能施展,背后的修为恐怕已到达恐怖的程度。
砰砰砰!!!烟花此起起伏,要不是手里多了个生辰礼物,她真怀疑刚刚有没有人来过。
不管怎么说,现在又有钱了,她们三个不用露宿街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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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鸿门宴
昨夜的烟花绽放了整整一夜。
大衍国的国君财力再雄厚也不可能如此消耗,今天早上必然满城都是是烟花的残渣。
推开客栈窗户,一股寒凉阴冷的阴气铺面而来,抬头看向天空,太阳虽在,却苍白如纸,平安城街道上虽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处处透着诡异。回想起昨夜看到的诡异绚烂不似人间的烟花绽放的美丽图案,谢冰云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冷啊~师父”意欢醒了,却撒娇裹紧被子往慕瑶怀里钻。
正是仲夏之时,可温度却如深秋,薄衣之下自然冷得打哆嗦,可瞧着街上之人,人人与昨日穿衣打扮一样,似乎并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