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血汉子认错的态度如此卑微,语气柔得跟以往已经无异,赵意南很快便不那么气了。
但她好想从这快要让她昏死过去的羞耻感中逃脱。
“我要更衣……”她小声道。
下一刻,谢邈低头,把脸贴了过来,同时,他的右手握住了她的。
“别急,先生孩子。”说着,手又朝着那里游移过去。
赵意南紧闭着眼,惊呼着挣扎。
“不要,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她死命抵抗,谢邈自知若执意这般下去,便再无情趣可言,于是作罢。
他松开她,看着她如蒙大赦一般朝着床榻逃窜而去,唇角牵出一抹宠溺的弧度。
从一旁的屏风上拿上棉布,大步走到榻前,拉着她纤细的脚踝将她拽到身前。
赵意南双手捂着胸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由着他一点点帮她擦干。可他的手却像失了准头一样。她简直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有些干爽的身子很快又变得黏腻起来。
她索性扯过棉布,自己动作麻利地擦拭起来。
谢邈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才由着她抢走棉布,他便双手扶着她纤弱的肩,将她按到床上,居高临下禁锢着她。
赵意南慌忙用棉布遮住身子。
她偏过脸,看到谢邈撑在她脸侧精瘦的手臂,还有筋络突起的手背。
对方才沐浴时发生的事情,她蓦地生出几分渴望。她悄悄涨红了耳朵。
“又想生孩子了?”
“不要!”
这话不假。
如今谢邈都已经完好无损,活生生地与她毫无阻隔地处在一处了,她自然用不着强行造出来个无辜的小生命。
“好,那便不生。”
谢邈如此说着,眸中的热火却丝毫不见减弱,赵意南只觉得被他看得浑身发烫。
侯莫陈韫如此轻易地让谢邈与赵意南圆房,虽然不难猜到,他心中还惦念着赵如月。但谢邈觉得,其中恐怕有更深层的阴谋。
特别是,北夷人如此渴望赵意南怀有子嗣。
他们越是渴望,他便越不能让他们达成愿望。
他只觉得,他被骗的好苦。
原来那《北夷巫志》竟是北夷国王故意散播到大虞的,为了防止他们要找的“药引”,也就是为了防止赵意南提前产下子嗣,才故意写上“破瓜危害性命”之类的文字。
他为她的性命殚精竭虑,这倒没什么。关键是,竟让他压抑了那么久!甚至险些不惜除掉自己的子孙根!
倒不是他对繁衍后代有执念,而是,他也是个平凡人,是个生龙活虎的男人啊!
“谢邈!”
赵意南大概叫了他几声,没得到他的回应,便提高了音量,他总算回神,正对上她一汪脉脉含春的美目。
“既然不生孩子了,你快些起来。我想睡觉了。”
谢邈唇角一扬,任由他满身心的欲念溢出眼眶,泻到赵意南眉眼之间。
小姑娘一双灵动的美目又被他看得想要逃离,他便把视线挪到她嫣红的唇瓣上。
“正好,我也想睡了。我们一起吧。”
是夜无风,偌大的宫殿里,静得恢弘。
但细听下,似有靡靡之音,从极深的静谧之处断断续续传出,仿佛有一位深山女妖正在低诉一个不可告人的故事。
北夷皇城在月色中沉睡。
唯有一处宫殿,门扉上的光影清晰可见。
赵意南虚睁着眼,瘫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有几回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头顶上冲,眼冒金星,人明明在床上躺着,却好似在浴桶里泡着,浑身湿透了。
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不抓着身下的床褥,她就要不受控制飞上天一般。
可当她想要起身,却觉得四肢瘫软,怎么都抬不起来。
明明才做过如此剧烈的运动,谢邈却以手撑着头,侧卧在床榻外侧,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这经不起折腾的小心肝。
见她要起身,他立即将她按回去躺好,迅速坐起来,问她:
“做甚?”
“我……”
赵意南一张嘴,便觉得她的嗓子像是枯木上皲裂了无数道口子的树皮一样,又干又痒。
她咳了两声。
谢邈忙以手抚她胸口,看她这副样子,便试探道:“想喝水?”
赵意南吞了下口水,艰难地点点头。
其实这是很显然的问题。
方才那番折腾,持续的时间着实有些长了,虽然她没怎么出力,但被迫随着他,终究也还是出了力的。而且,她又一直张着嘴。
谢邈不禁自责自己不够细心,该完事后马上给她喂水喝的。
但这也不能怪他。
好容易让他完完全全地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她,看到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他身上开得那么明艳,比妖娆的桃花还要灼人。这可是他二十多年来,初次得见的美景。
叫他如何不耽于欣赏?
赵意南脸上仍带着羞。
她感觉谢邈这张脸彻底变了,变得她都有些不敢直视了。
从前,她敬畏他,所以不敢直视他。如今,她已见过那个从未见过的他。她无从想象出,一个冷面煞神,如何能做出那样色而不yn的表情。她难以相信,向来端肃有礼的朝廷重臣,竟会说出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话。
更不要说,他那里好似又……
但是他染欲的脸十分好看,她终究忍不住瞧了一眼。只一眼,她便咬着唇,心跳剧烈地错开了视线。
谢邈浅浅地与她深情对视一瞬,大步下床,去桌边倒水给她。
喂她喝完水,他把茶杯顺势往床边小几上一放,本来无意多做停留的视线却猛然一怔。
从封面上两个交缠的北夷人,他便猜到,这应该是一份避火图。
他眸光一转,回身看着紧闭双目努力装睡的赵意南。
“睡不着?”
“没有!”
赵意南眼睛瞬间闭得更紧了,而且这略微急促的嗓音也连带着出卖了她。她脸上才消一些的潮红又席卷上来。
谢邈低笑一声,伸手一捞,将她揽入怀中。
赵意南以为他要像以往那般抱着哄她睡觉,谁想下一刻,他翻身而上,同时伸手带着她身子一起动作。
她趴在床上,后背上似有千斤重。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哼哼两声,便见谢邈朝着床边一伸手,一本小册子便已被他抄入手中。
转眼,他便将册子摊在她眼前。
即使不懂北夷文字,看着上面两个缠绕在一起的两个小人,联系方才她和谢邈之间的一切,她也知道这里面会画些什么。
她的心在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第59章
生孩子果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赵意南总算明白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无知了。
昨夜她累极而眠。
此刻睁眼,身边却没了谢邈的人影。浑身无力,动一下都难, 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身上黏黏腻腻的,她明明记得昨晚睡前谢邈给她洗过的。
顾不上想他, 她看着帐顶,模模糊糊想起昨晚。
他说既然上次没有教彻底,正好有这册子,不如一次性学个透彻。
那上面的姿势一个比一个令赵意南面红耳热, 她根本就没眼看, 只想任他赶紧挑一个, 完事睡觉。
谁知他做完一个, 竟然又挑了一个更刺激的。
这都不是最羞人的。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 胸口, 仿佛又摸到了昨夜那种粘液。
昨夜第一次见到, 她吓得花容失色, 以为谢邈得了什么急病。后来,经他点拨, 她才知道那东西才是孕育孩子的关键。
尽管他已经给她洗过了,可是那凉凉的液体带来的酥麻, 仍是挥之不去。
她撑身,想叫水, 顿觉手臂酸胀, □□更是像伤口上撒了辣椒一样, 火辣辣地疼。
外面听候的婢女听到她醒了, 很快进来。一看到她这幅样子, 立即冲到榻前, 扶她起身。
她一坐起来,薄被便滑了下去。
看到她遍布全身的醒目痕迹,婢女的脸刷地涨红,紧接着垂下眼帘。
“主子可饿了?奴婢这就传膳。”
赵意南嗓音嘶哑道:“我要沐浴。”
水很快被抬进来。
两个婢女架着赵意南,帮她进了浴桶后,便领了她的命令出去了。
赵意南透过水看着自己的身子。现在她已经无法直视自己了。从头到脚,都沾染上了谢邈的痕迹,没有一处遗漏。
太不堪入目了,那些画面。
她想起来了,难怪她仍觉得黏腻。谢邈竟然……
最后的画面她只当是做梦,此刻想来是他见她醒了,便停下,过来哄她睡了,然后又偷偷把事情做完。
她以后,再也不要亲他的嘴巴了!
羞于面对胸口和小腹,她便去洗手臂。蓦地发觉,手臂上的小蛇颜色好像淡了些许,在周遭鲜红的花瓣映衬下,更加明显地能看出是一条小蛇。
她的小蛇之前根本不是这种颜色。
莫不是,她有了孩子?
可是她并没有吃掉谢邈身体里出来的那种液体啊。弄到她身上的,也都被他洗掉了。
难不成,是因为做了那种事?
*
谢邈如约与侯莫陈韫在午膳之前,在他的宫殿碰面。
“王爷今日红光满面,想来昨夜与公主琴瑟共御,十分和谐啊!”
谢邈冷冷看着对面的空座椅。
“子嗣不是一两日便能有。况且,她伤着了,这两日怕是不能再行事。”
侯莫陈韫限制了他的自由,他如今一言一行都被他严密监视,只能在赵意南的宫殿和侯莫陈韫的宫殿以及其他必须去的地方出现。
他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尽快与霍刚安插进来的暗哨取得联系。
侯莫陈韫莞尔一笑,道:“王爷莫担心,我已着人给公主送了上好的伤药,想必今晚便能……”
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轻佻。
“就是要辛苦王爷了。”他顿了顿,“若是十日之内公主还未有孕,本王子只好换个人伺候公主了。”
他见谢邈瞬间拧眉,脸色铁青,忙解释道:“本王子不是质疑王爷的能力,是我父王母后他们急着含饴弄孙。”
谢邈无心再听他聒噪,猛然起身,拂袖而去。
回赵意南寝殿的路上,他仔细地留意各处路线,何处守卫森严,何处守卫薄弱;何处隐蔽,适合藏身;何处适合制造骚乱,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暗暗在心中谋划着,突然有个侍卫径直朝他走来。
“你!往哪走?”他语气凶狠,但谢邈听出了几分熟悉。
这嗓音他听了十多年,绝不会认错。
可是他的容貌……
浓眉大眼,满面虬髯,显然不是青羽。
但是他仍面不改色,记住他的容貌,朝他欠身行礼后,便欲转身离开。
谁知侍卫竟然不肯就这么轻易放他走,喝道:“站住!”
他走过来,站到谢邈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然后伸手,重重地拍到谢邈肩上。
谢邈看到他眸色如常,只是好似越过他,在看他身后远处的地方。
“这可是北夷皇宫,你就算再尊贵,也不可无诏擅闯王后寝殿!”
他与谢邈不过一步之遥,完全不必如此大声。
谢邈忽觉异样,紧接着便看见他嘴唇微微一动,那口型似乎在说“打我”。
谢邈心念一动,便伸手抓住他仍放在他肩上的右手。像铁钳一样,将他死死钳住。
“阁下,请放我通行。”
不论对方是敌是友,这话都找不出破绽。
可侍卫好似被他激怒一般,又伸出左手朝他劈来。
这下,出于自保,谢邈只能出手了。
不过两招下来,他确定了一件事。这人容貌虽与青羽天差地别,但招式却毫无二致。
打到第六个回合,侍卫故意露了个破绽,借着二人紧紧相贴的身形掩映,从袖中抖出一本小书,眨眼间塞进了他怀里。
然后很快撤身,斥了句:“下次若再让我撞见,我可不会这般客气!”
转身走了。
谢邈不动声色,很快回到赵意南房里。
许是昨夜太过劳累,此时未及天黑,她竟然早早上榻睡了。
他便坐到妆台前,掏出那本小册子,打开细看。
他越看越觉得心潮澎湃,最后合上它的时候,嘴角竟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想将这册子烧了,但想想还是将它藏进了妆台上一个好看的匣子里。
起身,径直朝床榻走去。
赵意南慵懒地仰躺着,身着罗衫,许是没打算出去,便未着心衣。隔着轻软的衣料,他看到她挺拔而好看的胸型。
小腹迅猛地灼热起来。
他强压着,轻手轻脚走过去,掀开她的裙裾,分开她的双腿,检查她的伤势。
应是上过了药,并不太肿。莹润亮泽,像一朵娇嫩的粉色玉兰花。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一下,视线上移,落在她微敞的领口。
上面红痕未消,提醒着他,昨夜他有多么禽兽。
他本想放了她的,但想起小册子里的内容,且不论真假,总值得一试。就是担心这小身板,能承受他几回剧烈的撞击呢?
赵意南用过午膳不一会儿便睡了,到此刻也算是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
感觉身子被人触碰,她便渐渐醒转。
看到谢邈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瞬间睁圆了眼,条件反射似的夹紧了双腿,双手抱在胸口。
谢邈一声轻嗤,慢慢欺了过来。
但是怕压坏了她,他最终躺在她身侧。
“你上来,好不好?”
赵意南翻身转向床里,道:“想得美!”她的嗓音还有些哑。
她侧躺着,谢邈仿佛透过她的衣衫看到她洁白无瑕的身子像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凹凸有致,惹人遐思。他喉结暗滚,不过仍是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坐在床沿,拉她起身喝了。
趁她喝水的时候,偷偷勾着她后颈处的衣领,将她衣裳剥到腰间。
赵意南递给他水杯,才发现眨眼间他又做了坏事,忙要将衣裳穿好。
可谢邈的大掌一贴到她后腰,她就像中了蛊一样,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
重新躺下后,谢邈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啄吻她粉红的耳垂,白皙的脖颈,纤薄的后背。
她背对着他,这样的姿势正好方便他动手动脚。
赵意南很快便招架不住,酥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