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去围观,也许纯禧公主很快听到消息,就会去求情了。
哎,也没有办法,康熙没有换额驸的想法,那就是说纯禧公主和班第以后还是夫妻,总不能现在就夫妻翻脸吧,那还怎么过日子?要过,纯禧公主就得去求情,免得影响了夫妻感情。
果然没有一会就听到消息纯禧公主去了慈仁宫为班第求情,言班第不负主要责任,又亦受罚,求皇太后娘娘开恩,饶过他这一回。至于布和,他罪有应得,她不为他求情。
果然皇太后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就让班第起身出宫了。听说走之前班第郑重给纯禧公主磕头,感激她的仗义执言。
“班第一走三回头,挺依依不舍的呢,大公主都脸红了。”严嬷嬷笑道。
安如感叹:都是聪明人啊!难怪历史上纯禧公主和额驸感情不错呢,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得经营婚姻呢?
又过几天,安如听说布和被送回科尔沁,迅速和喀尔喀土谢图汗部落的勋贵格格成婚,入赘了。
布和这是被班第家族放弃了。不过也正常,这么一个惹祸头子,谁愿意放在身边当不定时炸弹呢?尤其班第阿布不缺儿子,班第也不缺兄弟。
舞女之事就这样落幕了,春风楼的生意却越来越好,安茹看着九阿哥每天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羡慕啊,什么时候她的水果糖也能快点赚钱啊?希望她四岁生日之前能够收到第一笔利润。
日子过得很快,六月十六很快到了,德妃的意思是不办生日宴,就叫上四阿哥到永和宫一起吃个饭得了。
安茹立即同意,如今医术不发达,孩子夭折率很高,皇子皇女都是等六岁以后才入玉牒排序。
六岁以前,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像这种大办特办的生日宴觉得会招来嫉妒,很少有办的。
安如入乡随俗,再说没有奶油蛋糕,怎么过都可以。
谁知这天下课后,皇子皇女们竟然都到了永和宫,礼物几乎把康意殿堆满了,还不愿意留下来用膳。大阿哥说宫门要关了,他急着回去,大公主说她要回去备嫁,其他人都找各种理由匆匆忙忙地走了。
安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德妃,德妃摸着她的头,笑道:“小十二都收着吧,这是兄弟姐妹们的一点心意,等下次休沐的时候,你请他们去宫外酒楼吃一天当回礼吧。”
安如点点头,道:“好,女儿听额娘的。”
然后高兴对额娘道:“额娘,等女儿一下。”
说完钻进小厨房,不一会端出一碗面来,送到德妃面前,甜甜地道:“额娘,女儿的生日也是额娘的受难日,您当初生女儿的时候一定很痛,所以女儿特地为您做了一碗长寿面,愿额娘长命百岁,健康如意。”
德妃看着卖相不好的长寿面,只觉得眼窝发热,接过面,哽咽道:“你这丫头,今天这么高兴,又惹额娘掉眼泪。”
“好,好,额娘吃,谢谢我的乖女儿。”说完三口两口地吃完了。
然后拉着安如的手,看着上面的红肿,立即让李嬷嬷拿药膏,边吹边涂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额娘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要不然看你烫伤了,额娘也心疼。”
安如笑盈盈道:“知道了,额娘。”
看着母女俩的互动,四阿哥沉默了,他觉得他也许低估了额娘的含义。听说女子生产都是过鬼门关,额娘也是倾尽全力才生的他吧。
想到这里,他脸色柔和了些,对德妃瓮声瓮气道:“额娘,您今天也累了,您休息下,儿子来帮十二妹妹擦药膏。”
德妃有些惊讶他的好脸色,就没有拒绝,把药膏递给他,然后夸赞道:“老四,哥哥做得不错。”
四阿哥心里一热,不知怎么有些羞赧,道:“谢谢额娘夸奖,儿子愧不敢当,以后定然努力做一个好哥哥。”
这时有宫人过来禀报:“主子,皇上快到了。”
第24章
安如准备起身, 胤禛拉着她,低声道:“先把药膏擦完,马上就好。”
德妃起身道:“我先在门口候驾, 你们一会过来。”
说完抱着十四阿哥,带着李嬷嬷等人在门口迎接。
快去涂好后, 胤禛牵着安如快步走到德妃身后, 德妃看了一眼他们俩,道:“过来。”
然后示意胤禛挨着她站,然后胤禛牵着安如,安如牵着十四阿哥,四个人挨个排开。
康熙坐着御撵过来了, 众人恭迎他下马车。
安如抬头发现他神色疲惫, 估计应该是下朝处理完政事赶过来的。
她突然有些感动:康熙忙成这样还过来给她庆生,应该是有点疼爱她的吧。
但再疼爱还是要磕头。
康熙叫起后, 抱起安如, 道:“朕抱抱小寿星,也噌噌喜气。”
安如抱着他的脖子, 噌噌他, 嬉笑道:“喜气都给皇阿玛。”
康熙哈哈笑道:“孝顺的姑娘!”
等进了正殿,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佛, 亲自给安如带上, 亲昵道:“祝朕的小十二生辰快乐,健康平安。”
安如看着晶莹剔透,肚子带绿的玉佛, 惊喜道:“好漂亮, 感觉有光。”
康熙花了不少内库的钱吧, 这东西带到现代可以值一栋房子了。
康熙慈爱地看着她, 开玩笑道:“小十二很有佛缘啊,可能有佛光?这玉佛是朕让云居寺的高僧溟波开过光,又供奉佛祖七七四十九天,今天才送到宫中的。”
这时李德全插嘴道:“十二格格,这玉佛是皇爷亲自雕的。”
安如既惊喜又感动,扑到康熙的怀里,甜甜道:“皇阿玛,谢谢您,小十二最喜欢皇阿玛了。”
她摸摸脖子上的玉佛,郑重道:“小十二一定一辈子带着,永远牢记皇阿玛对小十二的爱护之情,长大后报答皇阿玛的养育之恩,愿皇阿玛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事事顺心。”
听到这话,康熙有些怔住了,德妃见状,忙故意大声训斥安如:“小十二,不得造次,皇上无所不能,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制止要跪下请罪的母女,对德妃微微一笑,道:“德妃,你相信这话吗?朕自己都不相信。朕很喜欢小十二的话,她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朕没有白疼她。”
听到安如的话,他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酸涩,这是他第一个说要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的儿女。
他亲自养大的胤礽小时候也只会说长大后听皇阿玛的话,孝顺皇阿玛。
今天听到小十二的话,他才惊觉这些孩子少了什么,他们都和德妃一样以为他无所不能,所以只愿意从他身上获取,不愿意付出回报他。
他爱怜地摸摸安如的头,肯定道:“小十二是个好孩子。”
然后又让李德全端上来好多金银珠宝,锦缎丝绸,温和道:“这些都是朕给小十二的生辰礼物,小十二还有没有想要的?”
安如眼睛都花了,使劲摇摇头,道:“皇阿玛好多啊,够了够了,谢谢皇阿玛。”
康熙高兴地摸摸她的头,道:“小十二很好。”
感恩,知恩,不贪心,懂分寸,这样的孩子他偏疼点又怎么样?他心里有了打算,只等小十二过了六岁。
“上长寿面,朕陪你们一起吃。”
吃完面,康熙匆匆走了。
德妃拍拍胸口,点了点安如,后怕道:“你这丫头,真是傻人有傻福!”
先前真是吓死她了,没有想到这丫头歪打正着,合了皇上的心意。
安如嘿嘿笑道:“额娘别担心,女儿运气好的很呢。”
后世人把康熙都研究透了,她能不知道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去惹他生气呢?
胤禛也跟着说话,道:“额娘,小十二很聪明,有分寸,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
德妃开玩笑道:“你们兄妹倒是同仇敌忾,我成坏人了。”
安如看胤禛耿直地要解释,笑嘻嘻拉着他,道:“四哥,额娘和我们开玩笑呢,你以后就知道了,额娘既漂亮又幽默,做她的儿女,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德妃被这丫头拍得有点耳根发烫,可又忍不住嘴巴翘起,瞪了她一眼。
胤禛斜瞥了一眼安如,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说这么甜腻的话而不脸红的?
不过她应该说对了,因为额娘还在笑,顿时有点不自在,心里也在反省:他真的这么不了解她额娘吗?为什么每次她一说话,他就喜欢往不好的地方想?还是得日省三身啊。
他拱手道:“是儿子想岔了,请额娘恕罪。”
德妃摆摆手,柔和道:“你今天也累了好久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今天才发现大儿子有点一根筋啊,难怪认死理,以后还得教一教。这样重感情的人容易受伤害了。
“是,额娘也早点休息。”胤禛行了礼就退出永和宫,回阿哥所了。
安如也准备回康意殿,突然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十四阿哥冒出一句:“不喜欢四哥。”
安如:………???
她挺住脚步,蹲在地上,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问道:“老十四,你在说什么?”
十四阿哥看着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不喜欢四哥。”
熊孩子你很勇啊!她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道:“为什么?四哥哪里惹你小子了?”
原来十四阿哥从这么小就和四阿哥不对付了?
十四阿哥捂住额头,看向德妃告状,道:“疼。”
德妃看戏道:“谁打的你,你找谁。你们姐弟俩的事情我不管。”
十四阿哥:……这不是打不过女魔头吗?
他立即笑眯眯道:“不疼了。”
嗯,识时务!安如又弹了他一下,道:“别转移话题,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四哥?”
十四阿哥这才不情不愿道:“因为四哥一来,额娘就不抱老十四,十二姐姐也不理老十四了。”
呦,小家伙是吃醋了。
安如拉扯了他圆鼓鼓的脸一下,嘲笑道:“小小年纪,醋劲不小。你都快三岁了,还让额娘抱吗?而且你看看你自己胖成一个球,谁抱的动啊,也不怕额娘累着了?你想做白眼狼?”
“再说我,我没有理你吗?平常的时候我要做学问,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可每次下课回来,我不是首先过来抱抱你?你瞧,我现在连觉都没有睡,还陪你说话呢。”
“老十四,你说说你提的两件事哪件和四哥有关系?你讲讲理吧,还是你故意找茬?”
难道人和人之间真有天生气场不合的?
十四阿哥想了一会,两岁半的脑袋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摆烂了,道:“老十四不胖,老十四不知道,老十四就是不喜欢四哥。”
呦,还知道反驳她的话呢,她这暴脾气!安如想打打他的小屁股,可是太小了又下不去手,且不喜欢人也正常,难道非要逼着喜欢?
她捏捏他的胖脸,冷哼道:“现在不喜欢不要紧,等和四哥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哥哥,你会喜欢他的。”
十四阿哥坚决道:“不喜欢。”
安如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放弃了,等熊孩子长大再说。
她严肃道:“不喜欢可以,但是不许背后使绊子,不许告黑状,不许向着外人对付四哥。”
德妃听不下去了,道:“你说这么多,他现在也不知道,长大了你再慢慢教吧。行了,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安如起身道:“额娘,老十四太霸道了,您可要管管他。”
竟然把德妃和她看成他的私有财产了,这个小霸王。
德妃好笑道:“好,好,好,我管,以后交给你管可以吗?”
“儿女都是债,天天都有断不完的官司。”
安如听着德妃开始碎碎念,一溜烟跑了。
***
六月十八,纯禧公主从宫中出嫁,兄弟姐妹都到公主所送行。
纯禧公主眼睛红肿,挨个拉着格格们的手道别。
安如眼睛也有些发热,她以为她能坦然接受身边的亲人远去,可是事到临头她却知道说得容易做得难。
想想她如果出嫁,离开了皇阿玛、额娘、四哥、九姐、十四弟,她也会哭得肝肠寸断吧。
不能想了,越想越难受。
纯禧公主十里红妆的嫁车慢慢离开了京城,安如恹恹了好几天都不见好,害得德妃担心地想请太医,她突然又活蹦乱跳了。
德妃有些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李嬷嬷笑道:“主子,老奴听说格格的水果糖售卖很好,今儿严嬷嬷把利润拿回来了,据说足足有五百两呢。”
“这可是格格赚的第一笔钱,能不高兴吗?”
德妃哑然失笑,随即吩咐道:“你们去买两百百两银子的糖果回来,每个人都发一些,就当这个月你们辛苦的奖励。”
李嬷嬷大喜道:“是,主子心善,奴婢们一定会更加用心伺候。”
德妃摆摆手,让她下去安排,然后抱起十四阿哥,亲了她一口道:“你十二姐终于正常了,额娘真高兴!”
十四阿哥懵了一下,小脑袋里不明白正常是什么意思,只好按照自己的意思问:“十二姐笑了吗?那老十四要找十二姐玩。”
德妃笑容满面道:“笑了,笑了,走,我们去康意殿找你十二姐。”
德妃和十四阿哥到了时候,安如还在乐不可支地数银票。
看到他们,她蹦蹦跳跳过来,兴奋道:“额娘,额娘,女儿赚钱了!”
说完把三百两银票塞给她,道:“这是孝敬额娘的。”
德妃看着银票,心里一软,这就是她善良孝顺的小女儿啊,她把银票塞回她手里,道:“你现在正需要钱的时候,自己拿着用吧,我不缺你那点钱。”
安如想了想,的确,她想再多开几个铺子,还想酿酒,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于是收了回来道:“好,这些钱就算额娘入铺子的一份原始份子。”
十四阿哥伸出手让安如抱,安茹只好抱着小胖墩,吃力地放在软榻上。
德妃边逗十四阿哥,边关切道:“奴才们还听话吗?等下次休沐,你带你四哥去看一看免得他们糊弄。”
安如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和她争执,她也是担心她,于是点点头,道:“好,女儿知道了。”
然后叽叽喳喳把上课的趣事说给德妃听。
“额娘,您不知道,白大人讲英吉利语时,要求我们译成汉语,十哥把how old are you译成怎么老是你,哈哈。”
“还有次………”
康意殿不停传来欢声笑语,德妃看着她笑语盈盈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心里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小十二留在京城。她们都受不了骨肉分离。
安如是知道自己这几天的状态不好,也看得出来德妃的担忧,可这种事只能自己想通幸好,幸好及时送来的利润让她从灰暗的情绪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