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码？”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小啾却没来由的慌乱，“是主任留下的信息传递通道，这种通道只需要少量的能量维持，只能传递消息，一直是他在偷偷维持，他让我别告诉我你，因为通道十分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他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能带给你有用的信息之前，让我先瞒着你。”
“小啾，系统跟随宿主，第一铁则是什么？”
“永远听从宿主的命令。”
“那你做到了吗？”
“呜呜呜，主人，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虽然是为了主人好……不对，好不好应该由主人自己来判断，人工智能不能代替主人做决定。”
“这是最后一次。”
“我保证！”
等小啾抽抽噎噎停下来，她才问，“主任带来了什么消息？”
“嗯……”它边解读边说，“主任说，穿书局的情况不好，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中，越来越多的小世界开始出问题，已经要管不过来了。不过，他们已经发现了异变的源头。”
云衣的精神一震。
“他们发现，干涉虚拟世界的异常能量来自高维世界宇宙空间的一棵巨树，这棵树从虚拟世界汲取能量作为养分，正在不断生长中，它将自己的种子散播到无数的小世界中，导致了小世界的混乱。”
“宇宙树，种子……”云衣念叨着，脑中思绪纷乱，“还有吗？”
“主任说，关于这棵树的情况，还在进一步的研究中，目前没有更多信息了。”小啾说，“他说让你保重，如果穿书局找到解决怪树的方法，咱们说不定还能回去呢。”
“靠他们？”云衣觉得希望不大，“小啾，咱们还是得靠自己。”
“嗯。”
“婆娑夫人的预言提到了树，就是指这棵宇宙树吗？”云衣的思绪在飞速转动，“它投下了种子，种子干扰了虚拟世界，能量又是怎么传输回它身上的？”
“主任说目前只是发现了树，很多情况都不明晰，他们在巨树身上检测到了小世界的能量残留，但还不清楚小世界的能力是怎么被它吸取的。”小啾说，“主人，咱们在这个世界碰到的高维生物，应该就是巨树的种子。唔，严格来说它应该叫做‘宇宙来客’。”
“种子，魔种……”
“所以，魔渊忽然冒出这么多魔植，是受树的形态影响吗？”
“魔渊，魔渊异变——”云衣皱起眉，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小啾，魔渊是怎么产生的？”
“书中设定，魔渊是天外陨石降落后砸出的深坑，陨石风化消失，万里荒地化为魔土，魔土供养出了血池，无数魔族自血池中诞生……”
“天降陨石！如果这颗陨石包裹了巨树的种子，陨石风化之后，种子就扎根在了魔渊，那它从小世界生成的那一天起就存在了。”
“啊！”小啾让这个可能性给惊呆了，“所以这个小世界从一开始就不正常！好端端的，怎么会缺少一个角色呢？”
小啾道，“不过时间难以推测，从宇宙空间投射到虚拟世界的能量，如果穿越了虫洞，就可能到达过去，更别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致的。”
“那么从这颗种子中孕育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一棵新的宇宙树吗？要是别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小啾分析道，“主人，如果它是长在魔渊的树，又怎么会移动到萧清寒身上去？”
“所以它可能化成了别的什么，它拥有相当厉害的隐匿能力，小世界的人看不到，我们也看不到，又或是它有本体和化身两种形态，本体扎根在魔渊，化身在萧清寒身上。不管它变成什么，它肯定与魔渊关联密切，如今这个世界最剧烈的变化，就来自魔渊。”
小啾说，“魔渊就相当于是它的老巢？”
“是。”她说，“魔渊的变化……世界已经轮回了99次，但是魔渊破封，算上这一次，也只发生了10次。”
“因为主人之后的那些攻略者，都没能把剧情进度推到魔渊破封的时候就失败了。”
“魔渊破封，在我之前9次的经历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而到了这第10次，魔渊不仅提前破封，还下了一场怪异的魔雨。小啾，这说明魔渊的力量变强了！又或者说，是它的力量变强了。那么它为什么不在之前9次魔渊破封时就动手呢？”
“所以关键是第9次和第10次之间发生的事？是萧清寒的那一剑——”
“他在那一剑之后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死穿越者……这是关键节点。”云衣有些自责，虽然她无法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她如果能早点察觉萧清寒的异样就好了……
“主人，那应该怪那个魔种，不该怪你呀！”
“嗯。”云衣控制住情绪，“它控制了萧清寒，却什么都没做，放任他一次次的杀死穿越者，放任小世界一次次崩溃，它在等什么？”
把事情串起来想，小啾明白过来了，“主人，它在等你！”
“不，它是在等魔渊的第十次解封。”
“唔，就是同一个意思，主人来了，剧情才能走下去呀。”
“魔渊解封之后，它的下一步是什么呢？彻底覆灭人族？它要做什么，才能将小世界能量传给它的母树？”
“唔……”系统绞尽脑汁，“魔心？”
“魔心……”
云衣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起点，“师兄说的魔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人，我想不出来。”
不止是它，云衣也想得头痛欲裂，不由伸手按住太阳穴，小啾劝她，“主人，你先歇会儿吧，也许主任他们会有新的消息呢，等他们调查清楚那棵树，咱们就有办法了。”
云衣也只好躺下休息，但她心中不安，根本睡不着觉，她很担心，如果种子的力量在变强，那萧清寒受到的影响是否在加深呢？
她翻了个身，又想起刚才师兄说的话。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借着魔族身份的遮掩，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当他说出那句“其心不改，其情不渝”时，云衣感觉到自己漂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更令她高兴的事，他也会回应了自己想帮他的心意，留下了线索。
他终于不再选择一个人去挡刀锋剑雨，而是愿意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到那刀光里去。
魔心。
这个词又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秘境中的灵鹿族，想到那个被世界意识补上的设定。
得养好精神，尽快结丹，才能参透其中的秘密。
她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
云衣和萧清寒在秋藕村待了两天，这两天，云衣除了帮城里做些安置居民的事，就在忙着修炼她的传承功法。
魔族并未来偷袭，似乎袭击天命城之后就沉寂下来，但人们都清楚，魔族是绝不会就此停下的，也只有提高警惕，防范着魔族来袭。
惦记着竹笠的研究进展，云衣和萧清寒赶回九霄仙宗。这一回来，除了关于魔族动向的讨论，竟然还听到了一条流言：宗主之女夜小小要大婚了。
她随便找了个弟子问：“大婚对象是谁？”
那弟子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萧清寒，似乎觉得她问得奇怪，小声道：“不就是大师兄吗？”
萧清寒眸色沉了沉。
她又问，“这消息是哪里传出来的？”
弟子道：“夜师妹亲口说的。”
云衣暗道：看来夜小小等不及了，夜沉将要逼婚，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回忆着这部分情节，不自觉都回到忘归峰了，萧清寒本想跟她告别，她道，“师兄，不邀请我去松风居坐坐吗？”
那天之后，云衣忙着修炼，萧清寒被天枢拉着修补结界，两人没什么机会交流，回到宗门，云衣可不想错过机会。
她和萧清寒一起进了松风居，两个小童子忙不迭招待她，一心特意为她端来了一盘灵果：“云衣姐姐，听说你喜欢吃灵果，这是主人特意为你准备的哦。”
云衣扫了一眼，含笑道：“怎么没有那种红色的？”
“主人说红色的不能给姐姐吃。”
“为什么？”
“因为——”
“一心。”萧清寒道，“下去。”
“哦。”
胖乎乎的小童子退下了，云衣边啃果子边看他：“师兄，煮茶吗？”
“你想喝？”
“我想看你煮茶。”
她开了口，萧清寒便不会拒绝，他化出茶具，信手引来泉水，煮茶给她看。
云衣看得入神，她在想，如果能他去自己的世界，估计他会是很多妹子心中的男神，长得帅，气质好，生活过得自律，又没什么不良嗜好，方方面面都没得挑剔。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自嘲，连她自己都被困在这个世界里，还想什么带他去自己的世界？
一杯清茶递到面前，“这茶灵气足，茶味淡，适合你这种不爱喝茶的人。”
她尝了一口，灵气盖过了茶的苦涩，味道倒不令人讨厌。
“师兄，其实你不用把那种果子扔了。”
萧清寒挑了挑眉。
“留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谁说我扔了？”
“啊？”
他压低声音说，“红色的果子，都给师妹留着呢。”
第45章 [VIP] 意中人
云衣喝了一壶茶, 最后也没吃上那种果子，萧清寒说时机未到，不给她吃, 也不知他在等什么时机。
翌日一早, 她就去摇光峰看他们的研究进展。
摇光峰近日十分热闹。云衣到的时候，一群弟子围着被五花大绑的魔使，七嘴八舌的议论。
“魔族的肉身这么强悍, 一般的毒物竟然都没有效果。”
“砍断四肢也能再长出来。”
“不过弱点也很明显，就是魔心。”
“之前的那个魔使被碎了魔心, 就没有再复活。”
她走过去, 弟子们纷纷跟她打招呼，“云衣师妹，你来了！”
她问，“其他几个魔使呢？”
弟子们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小心给弄死了。”
云衣：……
弟子们说道，“师妹，我们我们试过用不同的武器刺穿魔心，他们都能凭着魔植的力量复活, 唯有将魔心彻底粉碎，魔使就不能复活了，至于剩下的这个, 我们想试试他到底复活多少次, 才会抽干魔植的力量。”
云衣点点头。
弟子又说：“不止于此, 我们还有意外收获呢。”
“什么收获？”
“我们从一个魔使口中得知, 如今魔渊共有七名魔将, 死了一个裂角，还剩六个, 六魔中以天魔为首，其余魔将都听其命令行事。”
“天魔……”云衣眉心紧皱。
“主人，又出了一个新角色。”
“这不是新角色。”云衣记得设定，“记得原文写过‘魔渊强则天魔出，魔渊弱则群魔无首’，这一世的魔渊太强了，竟然连天魔都出现了……难怪魔族行事有章法策略，是他在统领群魔，天魔相当于魔渊的丞相，仅次于魔君之下。”
“没想到这一世的情势颠倒，魔族已经凝成一心，人族还是一盘散沙。”
“有种打不过的预感呢。”
“打不过，也得想办法打。”云衣道，“我们要防着那怪树的种子，还得盯住天魔的第一步动向……”
“云衣，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个！”
她正和小啾商量着，摇光见她来了，冲她招手，“转化魔土，我们已经找到了办法。”
云衣精神一振。
她快步走过去，见摇光和竹笠蹲在地上，风裳站在一旁，地上用灵石圈出一个圈，里面铺洒着一层魔土，魔土是一种能吞噬日光的黑色，细看之下又隐隐泛着红，一棵魔植冒出嫩芽，迎风摇曳。
两人都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一副熬干了精力的模样，人虽疲惫，精神却是十分亢奋的。他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出塞子，对着魔土倒出几滴液体，又赶紧盖上，一副十分肉疼的模样。
风裳小声道：“这东西现在可是他的命根子，总共就这么一小瓶，要不是你来，他才舍不得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