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弱弱地像是在自我谴责,“嗯,我怎么敢欺负我家的小天鹅呢?”
他再也不敢了。
先前的他是喜欢傅染的,因为她漂亮得让人止不住地将视线看向她,他是浅薄的人,也当然会被芬芳的玫瑰吸引。
相知后,他知晓傅染有许多小习惯,喜欢吃酸的,喜欢像只猫儿似的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可他想将傅染培养出他喜欢的样子来,可唯独他不知晓她的姑娘敏感又温柔。
他教她在圈子里吃得开一些,教她打牌、马术、枪械、赌牌、骑摩托,像她那么软的个性,居然还真听他的。商湛不由得心窒,当初她得多喜欢他,才会万事都依着他胡来阿。
背脊上的疼竟都敌不过心里难忍的疼,疼得他几乎快要落出泪来,商湛后牙槽咬紧。
小姑娘学这些做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喜欢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湛犹豫许久才斟酌着对傅染说:“染宝,我知道你不想谈恋爱,那等你想谈的时候,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说完这句话,商湛的心悬浮不定,跳跃的速度简直比当初傅染同意与他在一起还要猛烈。
可许久许久,傅染都没给他回应,委实忍不住了的商湛伸手扯了扯盖在傅染身上的小毛毯,这才发现她陷入了熟睡。
是了,他家小天鹅睡眠向来准时,又不会失眠。
可他失眠阿,商湛无奈地捏了捏拳。
同样,他诧异又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委曲求全说出这番话来。
果然,深夜真的是逢魔时刻。
他对傅染是真的,认栽。
时间接近凌晨,商湛被尿意被憋醒,可他不想吵醒傅染,便独自挪着身体,从床上下来。
扭到后背伤口的时候,他痛的龇牙咧嘴,他都快忘了后背顶着一道伤疤。
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他蹑手蹑脚往洗手间走,打开灯,他放缓了动作。
尽管很小心,但昏暗的灯光还是惹得傅染从睡梦中醒来。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听到洗手间里有动静。
从折叠床上爬起来,两个人在洗手间相遇,商湛匆忙提裤子,却猝不及防勾惹到背后的伤疤,痛的他连眉心轻蹙。
太痛了,特别是夜晚的痛感更加强烈。
“你上厕所,怎么不喊我呢?”傅染惺忪着双眼,言语瓮声瓮气的,瞧着像是没睡醒。
她的可爱模样惹得商湛心尖泛痒,他忍着疼将病号服的裤腰带拽紧。
做完这件事,他额头满是闷汗。
“我怎么敢让你给我……”在傅染面前,他连污浊的话都说不出来,生怕是亵渎了她。
傅染混沌的脑子以为商湛是不好意思,她没滋没味儿的舔了舔唇瓣,脸颊有点儿羞红,“你别看我瘦,但我很有力量,我能帮你的。”
瞧着姑娘认真脸,一字一句说这番话,商湛莫名其妙心里跟踹了一兜子的小猫儿似的挠他痒痒,她是真的太乖了。
瓷白的脸瞧着像是玉观音似的,柔柔软软红彤彤的脸颊惹得他真想上手捏一把。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下一秒,傅染恼怒蹙眉看他,她问,“你洗手了吗?”
答案当然是没洗。
傅染忍住脾气在水池里拧了块手帕,商湛正想将手伸过来的时候,傅染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商湛:“?”
这玩意儿不是给他擦手的?
似是察觉到商湛的处境,她又斯条慢理地给他擦了擦手,那模样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儿。
四目相对,傅染嗫喏唇瓣,“不许拿你的脏手碰我。你要是想上厕所的话,可以喊我帮你忙。”
“帮我什么忙?”商湛故意问,问题引人遐思。
瞧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傅染脸颊不由得涨红,他说话怎么那么下流无耻呢?
她气鼓鼓,“商湛,你别惹我厌,你知道我脾气很差的。”
说完这句话,傅染转身就想走,商湛却上前扯住她的衬衫衣袖,她抬步的那秒瞬间牵扯到他的胳膊,胳膊牵引着背脊的伤疤。
几乎是瞬间,商湛疼得喊了句,“嘶。”
她回过神来,眼神里满是担忧,“很痛吗?要不要喊医生再给你上点镇痛的药。”
提到上药,商湛额头上的闷汗成串,他笑得虚弱,“祖宗,你可饶过我吧。”刚才上药的时候痛得他连手都是颤抖的,但他强忍着。
“不过,我倒是有个镇痛的好方法,你想知道吗?”商湛意味不明的漆眸浅眯着,莫名有几分狡黠,他的薄唇浅抿,莫名透露着他此时心绪很明朗。
闻言,傅染不疑有他,她轻轻把头点,“有什么方法呢?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你的作用可太大了,商湛心想。
浅浅地舔了舔唇瓣,商湛万分好脾气地同她商量,“你把眼睛闭上,然后我告诉你。”
这个要求委实奇怪,但傅染却鬼使神差般地听他地话照做了,她温柔的桃花眼缓缓闭上。
等了估摸着三四秒钟的模样,傅染感知到男人温暖的怀抱靠近自己。
而后,她腰腹的位置被她紧紧地拥抱着,她瞬间睁开眼睛,脸颊不由自主地变红。
“商湛,你怎么回事儿?”傅染不敢挣扎,因为只要她挣扎一下,那商湛背后肯定很疼。
他拥抱着她,当然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商湛疼得连牙齿都咬紧了,但他莫名觉得心里像是塞满了蜜糖似的,连后背的疼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身上的玫瑰味道令他沉迷,他轻轻地蹭了蹭,而后轻喃,“染宝,只要你抱一抱我,我就不疼了。只有你对我有止疼的作用,多抱抱我,好不好?”
商湛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泛哑,声线醇厚又悦耳,傅染耳朵边连带着脖颈处的肌肤不由得透红。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廓至耳蜗,以秒的速度流经全身,她不由得战栗起来。
傅染抿了抿唇,有点儿无言以对,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作用还能够镇痛呢?
“商湛,你能不能要点脸。”傅染恼怒,她的柳眉轻蹙,“你就是仗着受伤,觉得我不敢碰你,是不是?”
沉默了瞬,商湛的脑袋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肩膀,笑容说不出的讨打,“染宝,病房里是单间的,我们俩就抱一会儿,别人看不见的,就抱五分钟,能够镇痛一小时。”
“商湛,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这样抱着我,也不好受啊,对不?”傅染试图跟他讲道理。
委实只想要抱抱的商湛同她精打细算,“那就抱四分钟,就一会儿诶。”
这事儿还能够打商量?傅染彻底被他折服,她无奈,“两分钟,不能再多了。”
得到傅染的首肯,商湛肆意妄为地抱得紧紧的,最终抱了也不知多久,才被傅染嫌弃地扒拉下来才算停止。
在傅染转身离开后,他悄然发现傅染的耳朵根红得跟三月里的桃花似的,他不由得轻笑。
她们分明都做过多次暧昧的事情,她怎么还跟青涩的姑娘似的?
可他是真的欢喜。
作者有话说:
湛爷:抱抱~
晚上九点千收加更!等我!
第69章 热吻
◎影后提名◎
晨光熹微时, 商湛能感受到傅染的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感知到冰凉的手触碰着他的额头。
清早,傅染就要赶去新的拍摄基地, 庄婉在医院楼下等她。
将商湛扔下的时候, 她莫名良心难安像是受到了谴责那般。
离开医院, 坐上庄婉的轿车,望着澄白的雾气缭绕着宏伟的建筑,傅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心里的惦念始终压不下去。
她在心里弱弱地告诉自己, 无论是谁为她受伤,依照她的性格,她都会忧虑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商湛,傅染告诫着自己。
《堕魔》的最后一场戏是开放性的, 她们首先拍摄了女主死在男主怀里的戏, 随后又拍摄了场大战过后两人幸存把家还的收尾, 当然悬念还是有的, 那就是起初大家都以为女主死掉了。
但是, 结局是完美的。
剧组打算届时给广大粉丝留个先BE再HE的悬念,让她们印象深刻些。
拍摄杀青当天,网络上发布的都是傅染仿若美神降临的剧照, 广告邀约与剧本邀约能够排到明年过年。
好消息如同潮水般迭起,庄婉收到内部消息, 说是傅染去年演的那部处女座《悍徒》被金雀奖提名最佳女主演奖。
看到这条资讯的庄婉顿时鸡皮疙瘩满地, 她反复地看着那几行字, 反复确认后她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染宝染宝!你好像要拿金雀奖了!那可是影后啊!还得是我们染染!”
庄婉的尖叫声与欢呼声令傅染思绪有片刻停顿,她冷静地将庄婉拽到墙角里,她不可思议问,“你刚在说什么?”
“金雀奖提名《悍徒》,最佳女主演。”庄婉说一次,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又浮上一层,她眼中满是欣喜。
在电影的圈子内,金雀奖是国内比较有含金量的奖杯之一,如果能拿到,那就是影后级别的,往后在电影圈子里算是稳住脚步了。
庄婉很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因为她手底下带过不少艺人,但还没有人出道即巅峰的。
这个消息换做是谁都会很高兴,但傅染却冷静地要命,她有点儿无奈地瞧着庄婉,“只是提名而已。”
说不准只是溜她们呢。
而已?庄婉匪夷所思睁大眼眸,请问她是怎么说出“而已”这两个字的。
提名,那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她得赶紧去定礼服!
今日琐碎的事情结束,傅染拎着水果和晚餐去医院时,她却被告知商湛已经出院了。
落寞地在医院的走廊里站了会,她想像商湛这样身后跟着一个医疗团的男人,确实为什么要住在逼仄的医院里呢?
真是难为他了,还被救护车拉到医院里来,还忍痛做了皮试,傅染不由得唇角勾起弧度来。
金雀奖的提名很快公布在网络上,路人粉对傅染的态度是,请问她是谁?
凭什么初出茅庐,就能够得奖?还是影后?
但她的名字后边坠着《悍徒》二字,大家都明白了,她就是那个被歹徒威胁,连命都能舍去而保护自己丈夫的女人。
她为家国大义而舍身为众人所传颂,她们的爱情故事有多甜,她们的结局就有多令人唏嘘。
好像,她的演技确实配得上拿这个奖,虽然她的履历不深厚,但角色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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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婉斥巨资给傅染定了蓝血的高定,跟随她来到服装店,傅染陷入沉思,“婉姐,你这是下血本了呀。”
这家高定最基本的款式都要六位数,换做是她宁可穿的低调点,用品牌方的衣服,也决然不会自己来买高定。
简而言之,没那条件。
以前商湛倒是会给她定很多高定,但大多是陈屏一批一批给她送的,没什么心意。
“堕魔的片酬打到公司了,财务跟我透露了嘴,到你账上起码得八位数,以后你就是妥妥的小富婆了。”庄婉财大气粗地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惹得傅染直想躲。
她委实受不了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的滋味儿,许是她太敏感了。
“到时候你可以在燕京买房,买车,定居在这里,或者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庄婉俨然就是富婆模样,连在燕京买房这样的话都敢撂出来。
傅染轻抿唇瓣,她眨了下眼像是坚定般地说:“我会买房,在雁城,我想将司滢教好,我还想开民宿。”
庄婉:“……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儿。”
傅染鼓了鼓腮帮跟她商量,“那我以后能不接奇奇怪怪的剧本和综艺嘛?上一回,我差点上恋综了,这不跟耍猴儿似的?”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恋综,要不然我给你接乡下种田的综艺?”庄婉猛女头秃,怎么漂亮美女都喜欢种田嘛。
闻言,傅染眼睛亮晶晶的,她点点头,“我喜欢慢综诶,最好是能够承包一整片山头的那种。”
庄婉:“……还挺豪横。”
踏入蓝血高定的店里,傅染抬眸的那一秒发现居然纪宝珠和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编剧竟然也在这,但她记得她是《悍徒》的编剧。
怎么这会儿跟纪宝珠待一块儿了?
本以为她们会相安无事,毕竟要去参加同个颁奖晚会,没必要撕破脸皮,闹得太难看。
但打从她们进去的那秒,气氛就僵硬得凝结起来,那场面简直落针可闻。
庄婉问工作人员要她提前定制的两套礼服拎来挑选,两件都是比较显高挑身线,比较低调。
一款是酒红色的吊带裙,胸前的V型叉开得很低,腰部收得很紧;另一件款式是比较基础版型的小黑裙,有点儿蓬又有点儿短,能够很好的表现出白皙的大长腿。
庄婉果然是懂她的,但比起这身黑的,她更想选择酒红色的吊带裙,她想遮盖住双腿,显得更稳重些,也遮住腿上瑕疵。
当她往长裙那走去时,纪宝珠飞奔着走到她前面,而后她径直抢过那件衣服朝经理打趣儿,“姜姜,我可是你们这边常来的钻石高级会员吧?有这么漂亮的裙子,你居然给我看这些。”
言外之意便是,她喜欢上这条裙子,她想要跟傅染撕。
庄婉气得跳脚,这两条裙子可是她特意挑选的,怎么还能闹这出呢?
更何况漂亮的裙子又不止这些,至于嘛?
经理认识傅染,毕竟她最近网络上正炙手可热,但纪宝珠这个败家娘们儿她也惹不起。
在新顾客与老顾客之间,斟酌犹豫良久,她凑到傅染跟前商量,“傅小姐,这两款其实都很漂亮,您要不要试下黑色的这款短裙呢?这款的话,能够衬托得您的肌肤更加白皙,也显腿长和腰线。”
“可我就是想要酒红色的这一身,怎么办呢?”傅染可不是好欺负的主,但凡是她认定的,她还偏要抢。
更何况,这件衣服本来就属于她的。
纪宝珠阴恻恻的脸上满是恶毒,她拿着衣服就朝杨莹身上笔画,看那架势就是扔给别人穿也不给她。
杨莹乐见其成,她笑得委婉,“我倒是觉得这身衣服宝珠穿比较合身呢。宝珠,你的身材就跟衣架子似的。”
“什么时候如此扁平的身材,都能被称作是衣架子啦?”庄婉委实忍不住吐槽了句。
三两句话惹得纪宝珠顿时狠厉着眼神瞧她,她双手环胸轻嗤,“这两件高定怎么着也要十几万,我可听说傅小姐连自个儿弟弟的医疗费都付不出来,怎么这会儿有闲情逸致来买衣服呢?”
纪宝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像一柄利刃,但傅染的心境却远比她想的更沉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也已经将医疗费的钱以及利息还给你父亲了。”傅染冷静地抬眸看向她,眼中分量感极沉,纤长的睫毛具有压迫感,“还是说,纪小姐觉得,我们应该跟纪家有更多的渊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