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不容易的。李雪笑了笑,心里想着杜之恒,没有回答。
两个人一起走到校门口,杜之恒已经在等着了。李雪拉着王园朝他走过去,给他们俩互相介绍结束后,李雪就跟着杜之恒一起回家。俩人吃过晚饭后,窝在沙发一起看书。
杜之恒:“S市有个项目需要做培训,总部派我去,从明天开始要出差一周…”
李雪:“啊,一个星期,这么久啊!”瞬间有点悲伤,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从两个人变回一个人,孤独感从此刻就开始了。
杜之恒:“我也不想去的,可是一阵流感过去公司好多人都中招了。实在人手不够,要不然我怎么都不会去的。”
李雪:“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黏人。安心工作,早点回家。”感性想留人,理性说不能。
杜之恒:“嗯,好。我有时间就给你发信息,打电话。”杜之恒在以前任何时候都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感激科技的进步。他害怕距离。
真的像杜之恒说的那样,出差两天,李雪收到了一长串的聊天记录和十几通来电记录。这不,李雪一下课就收到问候短信,看着手机差点笑出声来,怎么跟小红一样啊!!!“早安,老婆!”“吃早饭了吗?”“路上注意安全!”“上课辛苦了,老婆,我好想你!”“中午休息一下吧。”“晚上视频,老婆。”这些话听着像车轱辘话,但是相爱的人听着体贴又暖心。这些日常的问候和嘱咐虽然隔着屏幕,但跨过了距离,那个人好像一直在身边。
晚上,电话响了,李雪赶紧去接。不是杜之恒,是赵曦。作为彼此最好的闺蜜,她俩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三年前,李雪去读书,赵曦去工作。虽然相隔着很远,但是始终保持不间断的联系。闺蜜之间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的,我们不用刻意维护感情,你懂我,我懂你,你需要我时,我在。李雪没有第一时间和赵曦分享杜之恒的事情,是因为她们俩从不主动掺合对方的感情。借着这通电话应该说点什么了。
“在哪呢,这周日我能休息,我找你啊。”赵曦向来单刀直入,不绕弯子。
“家里呢,可是能休息了,你要再不约我我就找你们领导去了。”李雪笑着说,每次赵曦约她她都很开心。跟她聊天不费劲。
约会这件事情简直是人类社会最好的词了,它让人心怀期待。李雪这两天心都要飘起来了,虽然这样说多少有点夸张,《小王子》里这样形容,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开幸福的价值。
终于等来了周日,李雪给了赵曦春华秋实的定位,她知道赵曦纳闷,准备对她和盘托出。赵曦开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来到小区门口,李雪已经在等她了。
“怎么在这啊?”赵曦疑问。
“你先停车,我跟你说件大事。”她们之前虽然没有约定过,但是闪婚是绝对不会的,李雪也是没办法了。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你买房了?”赵曦能想到最大的可能也就到买房这一步。
停好车,李雪带着赵曦往家里走去,在路上给赵曦做着暗示,“我的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快买房,杜之恒…回来了。”
“然后呢,你俩…有事?”赵曦不是个敏感的人,她很少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察觉到具体意思,但是杜之恒对李雪来说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她是知道的。
“嗯,我们在一起了。在一起没多久啊,我妈之前给安排的相亲,我看到是他我都懵了。”李雪还是没直接说结婚的事情。
说着话的功夫她们已经进家门了。 “那…他什么意思,之前那个…断干净了?”赵曦害怕,替她担心。
“没找着机会具体说呢,他跟我说他现在干干净净的。”李雪不替杜之恒找补,她早晚也要跟他聊一聊这个前任的事情。
“把我都领房子了,这是同居了?”搁旁人赵曦都懒得管,她一向开放同居试婚她也都是赞同的,只是怕闺蜜吃亏。
“嗯,试一下才知道合不合适,你之前跟我说的我都赞同,我改变那些传统的想法,要爱上真实的一个人不能跟想象谈恋爱。”李雪之前的想法都太传统了,对待感情也太理想化,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错,但是不合适也是真的不能将就。现在她不求愿得一人心,只愿相爱时用心。
“没事,好好处处,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咱就分。”赵曦给了李雪满满的底气。
赵曦第二天还要上班,下午跟李雪一起逛街吃饭就回单位了。李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打开门要去开灯的时候,突然就被人抱住了。
“谁啊!”李雪第一反应是害怕,杜之恒不在家,她该怎么办。
“是我,老婆。别害怕。”杜之恒压低着嗓音,透着疲惫,但是依然很有磁性的声线。
李雪安心了,“你回来了。”
“给你打电话没有接,就在家等你了。”杜之恒没有去开灯,两个胳膊用力的抱紧李雪。李雪这段时间瘦了不少,整个肩膀一抱就嵌在了杜之恒怀里。
“赵曦来了,我刚把她送走,下午逛街手机调静音了。”李雪被抱的有点勒,还是耐心解释着。
“老婆,我想你了。”杜之恒不知道怎么回事,思念让他发了疯,边说着细密的吻就落在了李雪的脸上。
李雪没有拒绝,她也很想他。慢慢地回应着杜之恒的吻,她有预感今晚要不一样了,一切都要发生。杜之恒抱着她回了卧室,他们一起体验本能的美好,夜很长。
“我爱你”不只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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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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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杜之恒先醒了,李雪枕着他的胳膊呼吸均匀,杜之恒看了一会,睡得像个小孩子。伸出手摸了摸李雪软乎乎的头发,昨晚他沉迷在她的发间,带着很好闻的香味。接着摸了摸她的眼睛,最让人沉迷的眼神已经遇见过了。然后是鼻子,嘴巴,可能嘴是最敏感的部位吧,李雪的眉毛皱了皱,杜之恒马上把手拿开,不一会李雪的呼吸又稳定了。杜之恒的胳膊其实有点麻了,但是他想让李雪多睡一会不敢大动,用另一手往被窝里找到了李雪的手,轻轻握住。
李雪的手和脚都很小,手也肉肉的,杜之恒感觉像握小宝宝的手一样。安静的卧室被闹钟吵醒了。李雪醒了,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感觉浑身上下骨头都错位一样,除了疼没有其他感觉了。睁开眼看到自己枕着杜之恒的胳膊,下意识地往一边挪。杜之恒也跟着动了动手,酸,麻。
李雪起身,胳膊一个使不上力让她整个又摔在枕头上,手腕也咔嚓一声,疼。
“好疼。”李雪不自觉地叫了一下。
杜之恒赶紧去扶,“没事吧,对不起啊。”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气氛变得暧昧又尴尬。
李雪复杂的痛觉感受又平添一份害羞,“没事,歇一会就好了,今天早饭咱们出去吃好不好。”
“嗯,好。上午有课吗?没有课的话可以请假吗?”杜之恒看着李雪的小脸憋出一点细汗,虽然泛红但是还是能看出点疲惫。
“上午没有课,我跟主任请个假。”说着李雪拿出手机就跟领导发微信。
杜之恒没有让李雪下床洗漱,拿毛巾湿了热水给她擦脸,然后就下楼买早餐。他走后,李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有一种过日子的真实感,甜蜜过后总会伴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和落寞。未知的未来和不牢靠的情感,她不是小孩了这几年她学会了理性看待感情,挺可笑的其实,没得到时想得到,得到了怕失去。她和杜之恒走到这一步,说不想走到底,不想白头偕老都是骗人的鬼话,四年前她想着能跟杜之恒多见几面就是顶好的事儿了,谈恋爱她想都不敢想更别说结婚了,可现在她想跟杜之恒一直过下去,过一辈子。这话还是太理想,这几年见过太多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感情了,或者说几乎不存在永远保鲜的爱情。她害怕,怕争吵,怕猜忌,怕厌倦,怕无奈,怕不得己…之前也约法三章过,可是在那些底线和感情之间有太多东西,每往下走一步,心就有可能伤一步。她没见过成功脱困的恋人,她很想知道解救之法。
目前,她能做的是享受此刻的甜蜜,再和杜之恒一起经营婚姻生活。要成为平凡的夫妻,对方的知己。
“老婆,愣神呢?”杜之恒回来了,叫了声人没应,端着粥拿着包子来到卧室,怕李雪又睡着了,得吃点东西才行。
李雪回过神,冲着杜之恒笑了一下。
“胃里没东西,先喝点粥垫一下。”杜之恒端着碗要喂。
李雪本身就没那么娇气,研究生期间更是实打实种了三年地,把碗接过来“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吃。”
跟杜之恒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了,不用刻意找话题,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在一起喜欢还是很重要的。
“对了,我这次出差在S市遇见王敏了,孩子都三岁了。”杜之恒很自然地谈起遇见老同学的事情。
他不知道李雪不想主动提高中的任何人和事情,那段时间对李雪来说像结痂的伤,碰一次流一次血。也不是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人是知道的。
“是啊,过的真快,感觉四年前咱们去参加她婚礼仿佛才过去不久。”李雪回应着杜之恒,思绪回到了四年前。
那是他们大学毕业之后的第二年冬天,李雪没有选择马上备战研究生考试,而是回到家乡H市进了教育培训机构成为了一名老师。一来适应下社会,再则让自己从一直以来的学习状态中缓一缓。也是这个时候结识了赵曦,两个有相似经历的年轻人志趣相投,成为好朋友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们俩一起租房,上课,下班看世界杯,日子过的轻松快乐。也是跟赵曦的相处让李雪感觉到感情的培养需要实实在在的一起生活,异地,网恋都不行,人和人之间看到面部表情的反馈,肢体的亲密接触,这些太重要了。开心时一起笑,难过时有一个实在的拥抱亦或者无助时身边有一个人陪伴,太重要了。
转眼就马上放寒假了,一个普通的中午和赵曦一起吃过午饭准备休息的时候,李雪收到了王敏的□□消息,和高中同学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了。王敏邀请她去参加婚礼。李雪知道这可能是一条群发消息。也知道她们俩关系没有那么好,至少没好到专门邀请对方参加婚礼的程度。要不然也不至于两个人没有对方的电话。
李雪没有考虑太久,大概下午上课之前,她就回复王敏,“恭喜啊,那天我没课可以请假过去参加婚礼。”
即便知道自己过去也是假装热情寒暄,也明白自己结婚的时候不一定可以回请王敏,看过课表那天自己满课,可是无论现实多么苛刻的条件挡住李雪,只一个理由就够了:能见到杜之恒。因为杜之恒和王敏关系好,王敏结婚,杜之恒一定会去。
从收到邀请到参加婚礼的当天,这期间李雪的心情难以用文字形容,赵曦只知道她要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她觉得她们俩关系肯定很好,李雪脸上时不时透出来的开心她从没见过,有时候吃着吃着饭就低头笑了,晚上总是翻身,情绪异常高涨,上一天课都还倍有精神,这样的李雪她没见过。
参加婚礼的早上起的很早,李雪让赵曦给她挑衣服,挑鞋子,主旨怎么好看怎么来。赵曦开玩笑,“婚礼可不能抢新娘的风头。”李雪不管,一定要好看。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是去当嘉宾的。是要去见心上人的。
上完课李雪打车直奔婚礼现场,宋辉和杜之恒已经在礼堂门口等她了,隔着车窗她远远地看到了杜之恒的脸,那句话是真的,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赢了。那是她年少的欢喜,相隔千里的惦念,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眼泪肯定已经出来了。
席间他们没有很多单独说话的机会,李雪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说点什么的。他们像普通高中同学一样问候寒暄,宋辉和杜之恒被临时抓去当伴郎。李雪正大光明的用手机录像,那一刻她无比感谢,她再也不用靠着脑子里的印象爱一个人了,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视频,她有救了!
要赶回去上课,她不得不提前走了,分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胆气,她跟杜之恒说:“抱一下。” 那一刻她觉得他们之间好像要有新开始了。
可是世上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开始还是结束,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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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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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和杜之恒从王敏的婚礼那天见面之后,恢复了联系。两个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没有留电话,没有要微信。只在□□聊天,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是不会主动还是不想。两个人习惯在暗里喜欢对方,突然变到明里,怕一个不小心吓跑彼此到时候暗恋都会变得没有办法。
李雪跟赵曦报了驾照,每天除了上课就去练车。两个人的时间凑不到一起,各自练各自的。都说分享欲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志,这一点在李雪身上表现地淋漓尽致。好像是那一个拥抱给了李雪巨大的勇气,她开始不间断地跟杜之恒分享自己的生活。
李雪:“倒车入库好难啊。”
杜之恒:“确实很难,我科二因为这个考了两次呢。”
李雪:“今天有个小姑娘给我画了画,我把它当作手机壁纸了,很好看呢。”
杜之恒:“哇,好好看,好棒的小姑娘。”
李雪:“今天练车结束之后,在路边看到干枯的葫芦藤,想起来小时候也种过,长得很好。以后叫我“种葫芦的小女孩”。
杜之恒:“哈哈哈,种葫芦的小孩。”
李雪:“新的一年来了,祝福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顺利,收获甜蜜爱情。”这个祝福肯定有私心的,她希望那份甜蜜可以有她一份。
杜之恒:“新年快乐!”
……
打工人新年的假期都是7天,再也没有以月为单位的寒暑假了。新的一年以各自奔赴工作岗位开始,因为杜之恒,李雪充满期待接下来的这一年。杜之恒的工作在B市,虽然相隔两地,他们仍然保持着联系。李雪依然不间断地给他分享所见所闻,杜之恒也积极地回应着。
他们的状态从宋辉发的一张微信朋友圈截图发生了改变。不,确切地说李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单箭头。那张截图是杜之恒官宣有女朋友了,看到的时候,那一刻李雪的呼吸都停止了,“有女朋友了?”
李雪坐在工位上两个小时没备完一节课。她来来回回翻着与杜之恒的聊天记录,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她相信杜之恒的人品,他一定不会同时跟两个女生聊天的。
翻到最近一个星期的聊天记录,确实是疏远了很多,她竟然没有意识到。那一刻,感觉太复杂了,有怀疑,有难过,有后悔。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李雪嘲笑了自己一声,“原来会错意了。”
杜之恒赠与她满怀的开心,又亲手拿走了双份。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去参加那个婚礼。李雪心里这样想。